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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翻忠覆奸-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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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里,唯一对他很单纯的是那个男子。
  当年,他还是太子,那个男子也还只是个少年,二弟与他素来不合,三弟则最向往江湖,只爱缠着太傅秦归士听江湖故事。
  他亲近的,当成兄弟的,就只有当年的那个少年,后来的那个男子。
  笑,为什么总是会觉得,风肆有些说不出来的地方,很神似那个对他好到有些傻的那个人呢?
  眼前忽然多出一只玉白的小手,在不停的乱晃,是风肆的声音响起:“陛下?陛下?陛下?”
  顺德怒了,喝到:“风司正,你好大的胆子!”
  烁帝回神,却见风肆不满地瞪了顺德一眼,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跳了回去。
  “噗哧!”烁帝忍不住笑了出声。
  顺德一愣,连礼仪也忘了,就是直勾勾地盯着烁帝,发傻。
  烁帝急忙将脸一板,继续批改奏折。
  可是,笑了就是笑了,藏也藏不住。
  风肆回头,偷偷瞄了烁帝一眼,心中得意:很好很好,今天做到了这个样子,就很好了!
  今天上午带一点下午,风肆都得跟着烁帝了。
  朝上,倒还真有两件大事。
  一是西藩、南疆在边境蠢蠢欲动,最近有小股人马骚扰边陲,平风将军常非发来了君函,递交军机大臣,请圣上定夺。
  二就是朝国的小侯爷君无笑收到了朝国的公函,要求和,大允和亲!
  西藩、南疆的事情还好。
  可是,和亲这件事就不大好办了。
  朝国和大允暗地里已经势成水火,君无笑此行旅居是假,刺探是真。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个问题。
  烁帝淡淡说大允适龄公主只有一个平乐公主越玥,平乐公主性子娇蛮,还是先好好考虑一下再说吧!
  而风肆,则差点被君无笑仇视的目光给杀死!亲娘咧!后天还要请他喝酒陪罪,自己还能活着吗?
  谈长舟的目光也不咋善,冷飕飕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看的风肆脊背发凉。
  可是,澹台照,却没有分给风肆一个眼神,始终目不斜视。
  风肆心中不爽,舅舅你真是绝情啊!翻脸不认“枕边人”!
  再解决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京兆尹开口了:“禀陛下,犯官赵收今昨日被发现自缢于天牢!”
  烁帝眸光一动,问道:“却定是自缢而死吗?”
  “确定,陛下,请看。”京兆尹拿出一块破布,交给了顺德,道:“此乃赵收今的认罪血书!发现于赵收今身边,且仵作验尸的结果也表明,赵收今地的确确是自缢而死!”
  风肆心中“切”了一声,不屑地想:要是你们能发现点什么有用的,谈长舟也不用混了!
  顺德将那块破布一路小跑,捧给烁帝,烁帝略略一扫,心中冷笑:这个赵收今,死了也不规矩,倒是把那帮家伙护的好!
  “京兆尹听旨!”烁帝声音忽然一冷,道。
  京兆尹慌忙跪下,道:“臣在!”
  烁帝语气冰冷,面色不善,慢慢地说:“京兆尹疏于职守,令犯官赵收今得机自裁于狱中,降官一级,以示惩戒!”
  群臣不语,烁帝生气了,谁敢劝啊?
  京兆尹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匍匐在地,深深埋着头,道:“臣领旨!”
  “定昼王、九门提督、宗人府丞、司正卫听旨!”烁帝也不让京兆尹平身,自顾自地继续说。
  澹台照、风肆、谈长舟、以及宗人府丞梁大人急忙出列,跪下,齐齐地说:“臣在!”
  烁帝的目光在群臣中扫过一圈,语调不紧不慢,说:“几位爱卿查案有功,各赏黄金百两!”
  默……
  谁不知道啊?这案子是诈出来的!除了风肆出了点主意,其他人就是听众,得赏纯属沾光!
  “谢主隆恩!”几人齐齐地说,叩拜完毕,分别归位。
  风肆蹦回了玉阶下,又往烁帝处望了一眼,眼巴巴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烁帝怎么会看不见?“风爱卿,你有什么话想说?但说无妨?”
  风肆等的就是这句话!
  立刻跳出来,跪下,一脸希冀地问:“陛下,微臣可不可以拿那百两黄金和您换一件东西?”
  群臣默……得寸进尺。
  烁帝倒表现的很宽厚,淡淡地笑着,饶有兴趣地问:“风爱卿想换什么?”
  风肆笑的无邪,脆生生地说:“臣想换曾经的镇方将军萧望的那所旧宅子!”
  范哲思神色一动,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看向风肆。
  烁帝笑意有一瞬一凝。
  萧望。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下一刻,烁帝笑意不减,问:“怎么?状元府住着不好吗?”
  风肆巧笑倩兮,回答:“不是,陛下,臣只是觉得那座宅子离翰林院比较近啊!”
  烁帝不说话,只是笑,却又似笑非笑。
  风肆眸中潜移默化中带了一点挑衅,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人你都舍得杀掉,一座破宅子,你还要矫情地留个什么劲儿?
  “准。”
  烁帝看着风肆,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个字。
  满不在乎的口吻。
  风肆心中反倒不爽了起来,你还真的舍得!风肆啊!真是个别扭孩子!
  从后殿跑除了个小太监,偷偷凑到顺德面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顺德瞄了风肆一眼,然后凑到烁帝面前说了几句话。
  后殿的,敢在早朝的时候来,恐怕是太后娘娘有事吧!
  果不其然……
  烁帝整了整袍摆,语气有些懒怠,问:“何人还有是要奏?”
  一片寂静……
  顺德便依着规矩上前嚎了一嗓子:“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跪下,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家都开始暗地里活动筋骨,准备着往殿外冲了,风肆动了动脖子,瞄了一眼君无笑,又看了一眼谈长舟,最后扫了一眼澹台照,活动活动踝关节,准备跑!
  上方,烁帝忽然开口:“风肆留下,一会儿和朕一起去章华殿!”顿了顿,看着风肆愕然的表情,继续说:“太后娘娘和平乐公主想见见你!”
  额……
  平乐公主,越玥,还有太后娘娘。
  那个,那个太后娘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大允乃至任何国家的历史上都算是第一位男后的太后娘娘吗?
  风肆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禀陛下。”

  双胞

  “禀陛下,微臣,可否延日再去拜访太后娘娘和平乐公主?”风肆低着头,跪在地上,问。
  一干大臣斜眼了,风大人,太后娘娘的懿旨你都敢违背!侍宠而骄啊!这可影响仕途!
  顺德默然地看着风肆,风大人啊,您真的是觉得生活很需要情节的那类人啊!
  烁帝皱起了眉,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却还算和善地问道:“为何?”
  风肆长长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烁帝,玉白精致的小脸上有点无奈又有点歉疚,说:“陛下,微臣昨夜没回家,今早也是直接到宫里来的,臣的家人那个脾气比较急,微臣担心,微臣要是再不尽早赶回去报平安,他就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了!”
  一点点无奈的歉疚以及谈及家人的迁就,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再生起气来!
  烁帝挥了挥广袖,别开眼,说了一个字:“准。”
  烁帝离开,众臣也做鸟雀状散。
  风肆从地上爬起,动作很是活泼跳脱,说实话,这么一个人,真的很难让人讨厌!风肆这几日和宫里常见面的一些小太监和侍卫、宫女已经打成了一片!
  谈长舟迈着步子走到风肆身边,一顿,面色不善,只说了一句:“你给我管好你的人,否则,我可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风肆一愣,谈长舟却半个字也没多说,径直走了!
  挺拔修长的背影倒是很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高冷艳之感。
  风肆秀眉微蹙,略略在心中一思索,面上忽然现出大惊之色来!青衣飞扬,拔腿便往宫外奔去!
  糟了!糟了!糟糕了!自己还是晚了一步啊!
  风肆身边的人?还有谁?不就是武陵吗?
  阿陵功夫虽是一流,可较之风肆逊了一点,又怎么能跟谈长舟比!
  自己昨夜一夜未归,阿陵一定是误会了!
  风肆心中又急又气,只恨不得立刻赶回府中,一路狂奔,模糊掉景色,只听得两耳边“呼呼”的风声!
  刚冲=奔到门口,立马嚎叫着冲进了府,一脸急切:“嗷嗷嗷嗷嗷嗷!阿陵!阿陵!”
  出来迎接的!却不是武陵!
  反而是两个少女!
  都是十八、九岁模样,一个姿容清秀,笑容淡雅;一个模样楚楚,风姿动人。
  风肆一僵,一时竟忘了武陵的事,愣愣地看着两个少女,口中吐出:“你,你们,怎么,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被惊吓到语无伦次了。= =
  两个少女一个甜甜一笑,一个坏坏一笑,齐齐唤了一声:“少主!”
  风肆只觉是幻觉,揉了揉眼,睁开,闭上,再揉了揉眼,继续睁开……这个动作持续了四五回之后,风肆终于相信了眼前所看的一切,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说,冷葵,冷茜,你们来干嘛啊?”
  清秀的少女冷葵一摊手,一脸无奈地道:“谁叫少主你还没被罢官呢?本来主子和主母觉得你这回当不了多久的,可是没想到你还真的认认真真起来了!”
  弱柳扶风一般的冷茜拂了拂耳发,笑的风姿楚楚,嘴下却半点不饶人,道:“主子和主母担心你一个人怎么活,既不会洗衣,又不会做饭,照顾自己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就干脆派我们来了!倒是忘了,少主你本事大得很,竟然弄了个冰山的全能美人在身边搁着,不过,我们也是没法儿再回去吧!”
  被冷茜这一提,风肆才立刻想起,阿陵啊!
  急忙一个闪身迅速奔向武陵的房间。
  刚奔到门口,风肆飞起一脚,正欲踢开。
  “咯吱!”门却自己打开了!
  武陵默然地站在门里,眼睁睁看着风肆用力过猛,一头栽进屋子里,自己却一闪,以免风肆栽倒自己怀里。
  “嗷嗷嗷,好绝情啊!阿陵!”
  风肆扶住木门,一脸哀怨地看着武陵,满脸都是两个字——怨妇。
  武陵怀中抱着剑,一脸不爽,冷冷地问了一句:“昨晚干什么去了?”
  风肆却急切地上前一步,把武陵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紧张兮兮地反问一句:“阿陵,谈长舟没把你怎么样吧?”
  紧张又害怕的样子,让武陵心中一暖,面上减了三分寒色,回道:“没,小伤,他出手留了余地。”
  “小伤?”风肆秀眉一拧,眸中波光乍冷,语气冰寒,恨恨道:“他敢伤我的人!”
  说者无心。
  我的人,三个字,却瞬间让听者红了脸。
  武陵俊颜一红,竟然不自然地别过头,怪了一声:“不可胡说!”
  风肆嘻嘻地笑着,伸手把了武陵的脉,半是生气半是放了心。生气的是谈长舟还真伤了武陵,放心的是不是什么大伤。
  武陵忽然想起自己的问题,神色一沉,冷冷问道:“对了,你昨晚究竟哪里去了?”
  风肆抬头,看着武陵,四目相对,一方眨巴着眼装CJ,一方装冷漠。
  冷茜坐在远处的廊阶上,不知从何处变出一包瓜子来,边磕边说:“来来,冷葵,来看,有JQ,回去以后要像主子和主母报告!”
  冷葵摸着下巴,顺便从冷茜手里抓了一包瓜子,一副很有哲理的样子说:“不对,这不叫JQ,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风肆慢慢低下头,败下阵了,无力地坦白:“就是,一不小心,在定昼王府打了个盹……”
  武陵冷冷盯着风肆,没好气地问:“吃饭没?”
  风肆可怜兮兮地说:“没。”
  武陵伸出手,拉住风肆,转身向前走,说:“我现给你炒饭吧!”
  风肆立马笑逐颜开,拉住武陵的手一脸花痴萝莉状:“阿陵,你真好你真好!”
  “噗!”冷茜把瓜子全部吐了出去。
  冷葵继续摸下巴,一脸沉思地说:“冷茜,你看见没,这就是待遇差别!今天咱俩来找少主的时候,这武陵美少年差点把咱俩两个娇滴滴的美女给当成私闯官宅的小偷给就地正法了!看这会儿,赤 裸 裸地待遇差别啊!”
  冷茜一脸奸诈的笑意,奸笑几声,搭着冷葵的肩,阴险地说:“不,冷葵,我忽然发现,武陵美少年是个纸老虎!”
  冷葵,冷茜。
  额,长得有点像又不是非常像的双胞胎。
  但素,她们绝对是一样的猥琐与,奸诈!
  下午,风肆就搬了新家。
  说实话,那将军府多年没人住过了,又破又旧,还要重新收拾整理,真的很麻烦。可是风肆就是固执地想要立刻搬过去,冷葵、冷茜怎么说也没用。
  这是风肆的心结。
  冷茜、冷葵集体鄙视之,鄙视放不下,过去的傻孩子!
  春光明媚。
  此处却尽显萧瑟凄楚。
  破败的大木门,已经快朽完了。从门内望去,荒庭生杂树,一片杂草丛生。
  庭院中,还孤单地立着一个秋千架。
  绳子因为年久,看起来好像轻轻一拉就坏断掉似的。
  还未开始收拾,冷葵冷茜已经开始抱怨连天:“少主啊,放着好好的状元不住,你住这么个破地方干嘛啊?”
  “少主啊,不是我和冷葵说你,这分明是吃亏的事儿,不像你的风格啊?”
  风肆斜睨两人一眼,反而扭过头,笑眯眯地问武陵:“阿陵,这儿怎么样啊?”
  武陵面无表情,点点头,说:“很好。”
  风肆满意地笑笑,口气凉凉地说:“不想住的人,就自己回爹爹和娘亲那里!”
  冷葵和冷茜立刻闭嘴,再次心里哀嚎:这就是差别待遇!
  风肆抬头,老旧的牌匾上依稀可以看出两个字——萧府。
  伸出手,推门“吱呀!”破旧的老门发出刺耳的声音。
  恍惚间,风肆踏了进去,一步一步将自己踩回了少年。
  庭院深深深几许,帘幕无重数。
  这一处,原来当是有一丛木芙蓉的,开的极好,满眼的娇色,枝繁叶茂,明亮亮的开在一个九岁孩子的眼前。
  那一处,原来也是有一个小石桌的,总是摆着精致的茶点,偶尔也会有人在这里歇凉。
  还有……
  这里,有一个古井。
  风肆趴在井边,看着多年前就干涸了的水井,伸出手,摸了摸那个悬在井里的木桶,粗糙的感觉,有些咯手。
  风肆笑眯眯的,故地重游,还真是,怀念呢!
  “少主!少主!”冷葵和冷茜怒气冲冲地挽着袖子,光着藕臂奔了过来。
  看见风肆,对视一眼,立马上前,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数落开了:
  “少主,我们在那里累死累活的收拾,你就在这儿伤春悲秋!”
  “甩手掌柜也不是这么干的啊?”
  “看人家武陵美少年!再看看你!”
  “你躲这儿想偷懒,没戏!”
  这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人接一句的来,风肆愣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风肆被碎碎念的头大,心里却莫名的轻松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耳朵,很淡定地看着武陵远远勤奋的身影,高深莫测地说:“没有关系,让阿陵把我的那份活干了就行了呗!”
  冷葵和冷茜对视一眼,看见对方脸上狼狈的灰尘污渍,又看了看风肆一身干干净净,立刻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把风肆架了过去。
  “鄙视!”
  “奴役花样美少年!”
  “诶诶诶!武陵都没说什么啊!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们是主子啊!放开我啊!”

  壹

  那一天,天气好像是很好的样子,天牢外,是有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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