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忠覆奸-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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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倾转身,正欲出门,忽然,门一下被推开,管家急急地奔进来,一脸焦灼,看着澹台照,说:“王爷!风肆小姐和人打起来了!”
“啪”书被拍在桌子上,澹台照疾步而出。
…小风肆就是要弄点事儿的分割线…
风肆本来正在门口蹲着悲催,可怜兮兮地像只迷路的小狗。
忽然,马蹄声渐近,接着便是盔甲摩擦碰撞地声音,一双武靴踩在风肆面前的石板上。
只听得有一中年男子调笑道:“多年没来,阿照家门口什么时候多了只小看门狗?这可怜见的,别是阿照赶出去的下人吧!可怜兮兮的,不如,到本将军府上来,给你看大门的位子,也比蹲这儿好啊!”
“轰!”火大!怒从心头起!
风肆“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拔出手中的长剑,怒道:“靠!你再给本姑娘胡说,本姑娘捅了你!”
这回风肆看清了。
那男子身材高大、修长,铁甲银盔,头盔被摘下,夹在右腋下,露出一张脸来,棱角分明,不能说是怎么怎么硬气,却很英气,剑眉斜飞入鬓,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
只是,风肆心情不爽,长的顺眼,没用,照捶不误!
那男子看着风肆,眨眨眼,忽然笑道:“是个小丫头片子,难不成,阿照这个石头人也开窍了,竟然惹了桃花债?小丫头长的不错嘛!嗯,你的剑不错,不知道武功怎么样?”
风肆冷笑一声,长剑随身而动,道:“试试便知!”
那男子挑起嘴角,也抽出随身的长剑,竟然认真迎了上去!
“锵!”
“嚓!”
剑与剑撞击擦过,十几招过,那男子眼中多了两分讶异,也多了几分认真。反手一击,风肆一挡,那男子趁势手腕一转,长剑顿时移位!风肆眉头一皱,足尖在石板上一顿,整个人凌空跃起!
“啪!啪!”风肆两脚一左一右踩在门梁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潇洒帅气!
那男子竟然将长剑插回剑鞘,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啪啪啪”鼓起掌来,喝彩:“小丫头功夫挺俊!漂亮!再来一个!”
风肆骄傲地把下巴一扬,两脚一蹬,青衣衫摆旋开,好看的紧,整个人飘然落地,也将长剑回鞘,拱手:“客气,不过,我功夫本来就漂亮!”
那男子伸出手就拍风肆的肩,很是豪爽地说:“丫头性子也爽利!本将军常非,丫头叫什么?”
风肆神情一僵。
忽然,门内有人道:“怎么回事?”
风肆立刻转身,正是澹台照。
躲了她快一个月的澹台照!
澹台照走出,避开风肆的目光,转脸,看向常非,一愣,道:“阿非!”
常非面上喜色,走上前去,立刻给了澹台照一个拥抱,笑道:“阿照!多少年没见了!”
澹台照狠狠给了常非一锤,道:“死小子,边关玩的不错,身子骨结实不少啊!”
风肆默然立在一旁,垂头。
澹台照目光扫过风肆,马上别开眼,淡淡道:“今天留下来吃饭吗?”
常非笑嘻嘻地说:“当然要!”
澹台照瞪了常非一眼,说:“没问你!”
常非灰溜溜地摸摸鼻子,这才记起旁边还有个风肆,讶异道:“澹台照!不会吧!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你惹的桃花债?这也小了点吧!难不成,你老牛吃嫩草?”
风肆狠狠一蹬,怒道:“再敢胡说,我割了你舌头!”
澹台照淡淡道:“这是我外甥女。”
感觉到气氛不对,常非识趣地闭了嘴。
风肆抽嗒一下,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劳了,我回去,明天再来。”
言毕,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转身就要走。
常非看着那小身影,觉得可怜见的,忍不住插嘴:“阿照,我一来就看见她在门口蹲着,要是犯了什么错,我记得你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亲人本来就不剩几个了,小丫头不懂事,原谅一下也就罢了。”
澹台照片刻,慢慢道:“她很乖,很听话,很懂事,她要是犯了其它什么错,我决计不会怪她,反而会帮她收拾,但是,这一次,我只有冷漠,才能帮到她,否则,这个孩子会被我亲手毁了。”
常非一愣,摸了摸鼻子,这种话题,太深奥了。
他的人生只有金戈铁马、杀戮征战,还是简单些好。
风肆恍恍惚惚往家走,竟然也凭着直觉走对了路。
慢慢走上台阶,风肆走到紧闭的大门前,伸出手拉着门环,敲了敲,有气无力地说:“我回来了!”
“嘭!”门一下子被自内大开,冷茜、冷葵急急地迎了上来,抱怨:“少主,您可回来了!”
风肆一愣,一句“怎么了?”还未问出,便看见顺德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迎了上来,焦急地说:“我的风小姐啊!您可回来了!”
风肆更楞,顺德公公您闲的没事吗?您找我干什么?
风肆忽然怔住,对了,今天,二月十一,越玥公主,二月十二出嫁,而她风肆,是越玥钦点的送婚使!
烁帝早在几天之前就对她说过让她早做准备,可是因为舅舅的事,她根本没心思去理那些。
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啊,转眼,就快秋天了。距对舅舅表白,差不多快有一个月了。
每天去舅舅家门口,蹲了快有一个月了。
每天被舅舅躲,快有一个月了。
她被舅舅拒绝,快有一个月了。
风肆下意识摸摸眼眶,干干的,而自己也觉得眼眶干涩,幸好没泪,否则就丢人了。
这一个月,她的眼泪好像已经流的差不多了。以前听到别说什么泪干肠断只觉可笑太假,如今才知道,亲历得解。
顺德公公看着风肆发呆,急忙清咳一声,道:“传陛下口谕,宣风肆进宫!至于为什么,您也知道,其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万事俱备,就差您这东风了!本来明天召您也一样,可越玥公主又哭又闹,非说您今晚不去陪她,她就不嫁了!您快着点,随老奴进宫吧!老奴一会儿还要去找常非将军,人一回来就不见了!陛下召他和九门提督、定昼王有事儿呢!找到常非将军,老奴还得去九门提督府、定昼王府一趟!”
风肆彻底清醒了,脱口而出:“常非?常非在定昼王府!我刚刚也才从定昼王府回来!”
顺德公公一听,后悔不迭,道:“早知道,我就直接去定昼王府了!”言毕,想了想,对几个小太监说:“你们几个陪风小姐进宫,那边,你们几个去九门提督府找谈大人!咱家直接去定昼王府找常将军和定昼王!一个二个都别偷懒,可快着点!风小姐,那么,请?”
风肆抿了抿唇,长长吐了一口气,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对冷茜冷葵笑了笑,转身对那几个小太监说:“那么,有劳几位小公公了!”
常非、谈长舟。
此战必打,而她,既然舅舅讨厌她,那她就再努力最后一回,如果,再失败的话,那么,她离舅舅远远的,真的远远的。
常非……
真是耳熟的名字,真是熟悉的故人。
只是,如今,遇故知,经年久,已不识。
请君勿悔
风肆刚刚踏入流月宫,一个大花瓶就擦着风肆的额角飞了出来,而风肆竟然很慢半拍的没有躲过。
血顺着额角滑下,慢慢就流了满脸,虽然只是破了些皮,挂上了一点肉,可是看起来竟然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似的。
“本公主说的话你们听不懂吗?还是本公主说话不管用了?我让你们滚!让风肆给我滚过来!”又一个水晶盘飞了出来,在风肆的脚边碎成数片。
风肆捂着额头,鲜血染了满手,血腥味很刺激人的嗅觉,不过风肆已经闻的很习惯了,她站在门口,很淡定地说:“公主,我在。”
骤然安静。
越玥公主放过了手中那个要被砸掉的大青花瓷碟,所有瑟瑟缩缩的宫女、太监们齐齐望向门口。
灯光下,风肆半张脸都是鲜红的血迹,一双眸子墨玉似的玲珑剔透,看起来,竟然很是吓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把舒太医找来!”越玥公主尖叫了……
风肆立刻被一堆人手忙脚乱地扶了进去,风肆挥挥手,有些疲倦地说:“没事了,这点小伤随便洗洗、包包就好了。”
越玥公主厉声说:“闭嘴!”
风肆就乖乖闭嘴了。
越玥公主瞪了风肆一眼,把风肆扶到她的凤床边,说:“上去!”
风肆默然一阵,就上去了。
舒亦背着药箱来的时候,就看见半边脸都是血的风肆躺在越玥公主的床上,而越玥公主凶神恶煞地瞪着风肆。
……好吧,他会错意了。
舒亦清咳了一声,走上前,先检查了一下伤口,说:“不妨事,只是破了些皮,伤到了点肉,我这里有点最近才陪我的玉脂膏,抹一点,休息一晚就好了,现在,先来一点清水,清洗一下伤口,看起来就远没那么吓人了。”
越玥公主怒道:“清水!听见没!还不快去!”
本来只需要一个人的活,一堆人蜂拥而出。
片刻,一堆人里只有一个人端着水盆进来,蜂拥而至。
越玥公主厉声道:“水放下,都给本公主滚出去,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
一堆人再次蜂拥而出。
流月宫里只剩下三个人。
舒亦叹了口气,挽起袖子,将一双手伸进水盆里,拿出手巾,拧干,慢慢给风肆擦干净,血迹被擦好了,露出一张脸来,伤口也才清清楚楚地露出来,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
越玥公主放下心,长长吐出一口气。
舒亦从药箱里寻摸出一个白玉小瓶,拔了塞子,倒出一点光滑如凝玉般的膏子来,细细涂抹在风肆额头的伤口处,忽然说:“原来你是萧望的孩子啊!”
风肆一僵,越玥公主脸色惨白。
舒亦慢慢地说:“醉生少时中过盅,虽然后来移除了,但是醉生这一辈子是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阿照告诉我你的存在的时候,我就不信。”
风肆笑了笑,说:“那又怎么样?”
舒亦抬眸,温雅清和,问:“你又想怎么样?你对阿照的心现在是明眼人都知道,阿照最顾忌的,其实也就是个身份,你要是说真话,说不定还有可能些,虽然,就算说明白了,你和阿照还是名义上的舅甥,阿照那般肃谨的人,同意的可能性还是不大。”
越玥公主是个聪明人,虽然一开始听不大懂,但舒亦稍稍露一点意思,她便明白了,感情,风肆喜欢阿照!
风肆冷冷说:“舒太医,我和澹台王爷的事,不劳您费心,我自己会处理。”
舒亦微微一笑,道:“您现在是送婚使,当得起我一句风大人,风大人,您要看清楚,您怎么选,才对得起别人,和你自己。”
舒亦收起小瓶,起身,告退,慢慢走出流月宫,掩上宫门。
越玥公主忽然恍悟了一般,看着风肆下了结论:“醉生就是叶轻尘,我年少时随二哥见过的,那么,你现在名义上是叶轻尘的孩子,所以名义上是阿照的外甥女,而阿照并不知道你其实是萧望的女儿,那么……乱了!是个人就看得出来,谈长舟也喜欢你啊!我说,你到底是像醉生多一些,还是萧望多一些?”
风肆一怔,是个人就看得出来,谈长舟,喜欢她……
风肆摸摸耳朵上的耳钉,呆了一霎。然后狠命地摇摇头,问:“公主,陛下是召常非、澹台照、谈长舟在上书房议事对吧!”
越玥点点头,说:“是啊,今天下午还找了齐宽将军他们,好像有什么大杖要打似的,话说,阿照、常非、谈长舟他们应该和皇兄磨叽完了吧!”
风肆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向门口奔去,把门一打开,却愕然看见谈长舟在门口踌躇徘徊,犹豫不决。
风肆一惊,谈长舟一愣,风肆下意识“嘭”地一声把门关上。整个人死死压住门,转身,脸色白的跟张白纸似的。
越玥公主站在屋子里,完全被忽视了。
谈长舟怒了!靠靠靠靠,多么明显的避之不及啊!
谈长舟站在门外,她立在门内,一扇薄薄的门板,就隔断出了两个世界。
怒火才起,却又消沉,红衣的少年凤眸低垂,口中却是誓死不弃的骄傲:“我走了,以后不会烦你了,切,我还不想看见你呢!”
风肆眨眨眼,也怒了!你以为本姑娘想看见你啊!
于是,青衣的少女咬着下唇,双手抵着门,半点不客气地回道:“那太好了!师兄大人,后会无期!”
当年天音阁上雪,今日帝都霜重尘。
风肆想了想,难不成,谈长舟也要出征?可是,那半块兵符在她手上啊!爹爹当年交给她的那半块兵符可以控制大允三分之一的兵力!
越玥公主震惊了,感慨:“多么伟大的三角恋!”
风肆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偷偷把门开了一个小缝,谈长舟不在了,心里一空,竟然有点,难受。
切!风肆“哼”了一声,不稀罕!还是去找舅舅,做最后的放手一搏!风肆推开门,立刻狂奔了出去,既然谈长舟都出来了,那就去宫门堵!
越玥在后面呐喊:“风肆!你要争取给我把三角恋掰成两角的,记得快点回来!我找你有事儿!”
越玥公主很体贴地,唯恐天下不乱。
风肆有些犹豫,有些困惑,其实,舅舅和谈长舟比起来,谈长舟不差什么,虽然后来谈长舟老欺负她,可总体对她还是不错,而舅舅,对她是一直很好,很好很好。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
先入为主的思想?
风肆来不及多想,就看见了前面两盏宫灯,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地走在澹台照前面引路。
在夜色中行步的男子,纵然是锦衣夜行,也丝毫掩盖不了他与生俱来的光华,就如九天之上的皓月,让人瞻仰倾慕。
风肆止步,毫无顾忌地大声喊了一句:“舅舅!”小脸因为剧烈的运动与急切的心情,有些红扑扑的,额角还有包扎的纱布,又有点奇怪和可笑。
澹台照止步,对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说了些什么,两个小太监将一盏宫灯留给澹台照,告退离开。
澹台照站在原地,看着风肆,整个人都笼罩在宫灯柔和的光亮里,神色淡漠却又有掩不住的关心。
风肆脚步不知不觉地放慢,见到了,说些什么呢?
怎么说呢?
该怎么表达呢?
怎么才可以呢?
风肆慢慢走到澹台照面前,澹台照凝眉,温声问:“想明白了?”
风肆心中一动,脱口而出:“是,想清楚了,澹台照,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要不要爱我?”
澹台照眸中染上一片怜惜又恨铁不成钢的暗色,轻声道:“小四,不要执迷不悟,你想明白,你对舅舅,是爱吗?你还太小,所以不清不楚,你好好想清楚,舅舅还如以前那一般疼你。”
心,冰冰凉了,风肆却竟然觉得并不是太难以接受。
放手一搏,是没有用的,不爱就是不爱,怎样都没有用的,疼她,是因为她挂着他妹妹孩子的身份,如果没有了这身份,他想必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她奢求的,本来就是不属于她的温柔怜惜与疼爱。
风肆低声笑了笑,抬起眸,一双里的光芒亮的灼人,说出的话也咄咄逼人:“我若不是叶轻尘的孩子,想必,你管都不会管我,只是任我自生自灭吧!”
澹台照一愣,却什么也说不出。
因为,这是事实啊,若是这孩子不是十四的孩子,他一定会躲她不及。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不是吗?
可是,现在,却只是想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仅此而已,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