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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暖玉瑾秋+番外 作者:枪花怒放(晋江2013.11.18完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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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如玉披衣起床,推开门,便见一片红叶之中,仇孽只着单衣默然而立,周身被孤寂悲切所笼罩,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抬着头,望着头顶上那层层叠叠红叶,如同凝结了一般。
  回到中州已是十日,她却好像一直心事重重。
  仇孽闭上眼,满眼却还是一片鲜红褪不去。从眼角滑出一滴泪,冰凉地落在衣襟上,渲染开来。白色的衣服上落下一滴一滴的水印,渐渐越来越多,变成了更大的水印,淡淡地如同一张烟云图。
  手中的纸笺飘落在脚下,颜如玉缓步走上前,低头看清了纸上的几个字,心中一惊,连忙上前轻拥住她。
  “仇孽……”他喊着。
  “如玉……如玉……”她轻声呼唤。
  “我在,我在。”颜如玉轻声应着,但他知道她叫的并不是他,而是远在他方的那个人。
  高歌一曲掩明镜,昨日少年今白头。
  第二日,颜如玉带着两个孩子坐上马车前往禹城,对外只说是出去游玩。而仇孽却没有一起去。
  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
  这是她和玉瑾的约定。
  以十年之期,灭燕国,断恩怨,从此死生不复相见。
  就像她们最后见面时,玉瑾说的话一样。
  纳兰玉瑾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纳兰玉暖从未存在过,仇孽也只是仇孽。她和她本不该有任何的交集,如此,便回到原点,各归各路。
  颜如玉到的时候,葬礼已经结束。
  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坛骨灰。按照纳兰玉瑾生前的遗命,由玉润带往京都,将骨灰与之前的墓埋在一起。
  所以,纳兰玉润也来了,只身一人,没有和邱嘉一起,也没有带孩子,如同一个独行侠般出现在禹城。
  如此,三个男人聚到一起,他们并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可以聊,可还是坐到了一起,在满室寂寥中,薄烟袅袅,神情淡然。
  “仇孽她很想来。”颜如玉这般开了头。
  秦秋点点头,抿一口茶,“她不能来。”玉瑾说过,两家自此再没有关系。
  如此,又陷入了沉默。
  三个人三段情,都是坎坎坷坷,跌跌撞撞,阻碍重重。总不免生出些许惺惺相惜来。
  玉润本是低着头,许久的沉默后,便聊起了自己敬慕的姐姐。
  “姐夫能陪着姐姐走到最后,她一定很高兴,只是总也不愿。若换做是我,也是不愿的。若是那年姐夫直接离开京都,也许就不会面对这些了。”
  秦秋侧首望着窗外开得正艳的花,微微摇头,“已经有过一次,如今便也没有那么痛了。年年花开,年年花落,明知总会凋零,却还是会年年尽情绽放,不作任何保留,我也只是如这花一样罢了。”
  她说她恨他的时候,语气凶狠,眼神更是凶狠,可他还是不愿离开。
  她说她只爱王宜修,容不下他,也给不了他爱,可他还是不想放手。
  她说她命途多舛,时日不多,让他重新开始,可他还是舍不得。
  一年又一年,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想守候下去。
  他不能祈求来世。因为她不愿意。
  他不能随她而去。因为她不愿意。
  从此,这世间便只剩下他一个,孤孤单单。
  既便如此,他亦无悔。
  原本是在说纳兰玉瑾,可说着说着,话题便转到颜如玉身上。
  “因为画儿。”颜如玉勾唇淡淡地说。
  “画儿?他是谁?”
  “画儿与我一同长大,亲如兄弟。”
  “那他现在在哪儿?”
  “死了,有一天他自尽了。”
  “啊?”两人不禁捂住嘴,惊愕地叫了一声。
  颜如玉却是盯着杯中漂浮的茶梗,苦笑着说,“这个故事很长。家中变故,我不得不离家,然后辗转流落到赤城,这一路上,画儿一直陪着我,有时候我想若是没有他,我一定早就死了。”
  “为了我,他吃了很多苦。然后,我们遇到了仇孽,日子便好过了很多。可是,有次我们出门,遇到了几个人。”
  “你们认识?”
  “算是吧。因为其中一个人是画儿曾经的妻主。”
  “咦?”
  “画儿受了很重的伤,九死一生,最后命被救回来了,只是瘫了。”
  “等等,你是说画儿被他曾经的妻主打伤了?你们有仇吗?为什么?”
  颜如玉顿了一下,说道,“因为我。”他看了眼两人惊讶好奇的神情,继续说,“画儿曾经的妻主是个地痞流氓,好赌成性,当初仇孽带我们走时给她的银子,未过多久便被她全部赌输了。她想抓了我要挟画儿,让他拿银子来赎人。”
  玉润和秦秋互看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仇孽有没有银子,我不知道,放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所以,画儿根本做不到。”
  “那你们怎么不直接找仇孽?”
  颜如玉摇摇头,淡淡道,“她出门了。”停顿了一下,他笑着抬头看着两人,“即便她在,我也不会去找她吧。”
  沉默。
  秦秋望着杯中升腾起的水汽,连带着眼睛也朦胧了。
  玉润却只是抿着唇,冰冷地盯着颜如玉。
  颜如玉笑,始终带着一种淡漠疏离的笑,“该死的人不是画儿,应该是我。是我害得他被那畜生打伤,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一定会活得更好。我们初初离开京都的时候,画儿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人对他很好,事事顺着他,依着他。”他望向窗外,露出悲伤的表情,心中被针刺一般难受,“画儿为了我拒绝了她。他真傻。一直一直画儿都没有怪过我,但在他生命的最后,他说他后悔了。这世上若是有如果,他一定不会再陪着我。他说,他生不如死,活着对他来说只是枷锁,倒不如一死百了。然后,我杀了他。”
  哐啷……东西被打掉的声音突兀而尖锐。
  秦秋手里的茶杯翻倒,水流了一桌子,顺着桌沿滴落到衣服上,他却浑然不知,呆愣似的盯着那摊水渍。
  玉润起身,似嗔似怒地看了眼颜如玉,回身找了块布将桌上的水渍擦干净,轻轻地唤了声姐夫。
  秦秋恍然回神似的,茫然应道,“哦,我,我没事。”他只是想起了曾经在王府里杖刑后赶出去的那个小厮。
  颜如玉淡定地抿了口茶,继而说道:“我给了他解脱,却没有人能给我解脱。我活着便不得不找理由让自己觉得还有活着价值。”所以,他也只能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仇孽,利用仇孽,而后,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争,怎么抢,都争不过自己的心。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夫君。风雨颠簸几十年,仇孽的心早已疲惫不堪,她只求有个人陪着她就好,哪怕那个人背叛她,利用她,都无所谓。
  离开她的那些年,他一直想,一直想,为什么会这样?他讨厌无法掌控的情绪,讨厌被她牵动的种种情绪,才会强硬地答应少主的要求,不计后果,即便赔上自己也要将那个人杀了。那时候,是真的想让她恨他。
  他知道,她只有越恨,才能在他死后不那么难过。
  这才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兜兜转转,走了那么多地方,却发现只有她在的地方,才会让自己感到安心。
  吾心安处是吾乡。
  不如就回去吧。
  如此,他回到了中州,回到了她身边。她还是那个样子,冷冷冰冰,闷葫芦一个什么话也不多说。可他知道,这一生他注定要被她困住,心甘情愿。
  “你一定要这么做,心里才会痛快吗?”玉润横眉冷对,显然是对他讲这个故事的用意很是生气。
  颜如玉回过神来耸耸肩,无所谓地重新斟茶,“彼此彼此。”玉润远离京都,不过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仇孽。
  “你想多了。”玉润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怪过她。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的仇姐姐,这一点不会因为她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
  玉润抱起玉瑾的骨灰坛,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翻身上马。
  秦秋茫茫然然地追出去,大声喊住玉润,将两枚翠绿色的玉环交给玉润,“这是你姐姐之前命人雕琢的,算作纪念。”
  玉润拿上玉环,心里蓦然一痛,再也承受不住丧姐之痛,狠狠地抽了两下马鞭,马儿撒开蹄子狂奔出去,很快便带着玉润消失了。
  秦秋仍然站在门口呆呆地望着,满院子的寂寥零落,显得他越加孤寂。
  “爹爹……”
  背后传来纳兰茗的声音。
  秦秋没有回头,只是漠然地低下头,“你已经决定了,便不要再和我说。”
  “对不起,爹爹……”
  玉瑾走了,现在连儿子也要离开。这个空城只剩下他,和那些剪不断忘不掉的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华茂春松】

  “你们琉璃宫不是什么任务都接的吗?”问话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眉清目秀,长长的马尾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甩一甩,两万月牙似的眉毛下是晶亮的大眼睛,此时正充满期待的望着面前冷面冷心的人。
  “你要下单?”冷言冷语和她这个人十分相称。刚刚完成任务正要回去交差的某人此刻心情很不爽,这个看见她做任务的人要不要来上一刀直接灭口呢?这片树林用来抛尸最适合不过。
  少女犹豫了一下,随即答道,“嗯,我要下单,不过这个任务很简单啊,不是杀人之类的哦,可不可以收费便宜点?”
  女人面色一凛,从来没见过和琉璃宫讨价还价的人,面前这个显然还不能算是碟菜。灭口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女人这么想着,手里还沾着血的刀已经悄悄举了起来。
  “这要看你的任务是什么了。”
  少女又一次犹豫了,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就在女人十分不耐烦的时候,少女急急开口,“我要你们帮我教训一个人,不能伤及性命,只要小惩大诫,恶整一番就行。”
  “教训?”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琉璃宫什么时候还玩过家家?
  “对。他仗着武功好,几次三番捉弄我,七天前,他居然把我扔进了茅坑,茅坑啊,简直太可恶了!”
  听到这里,女人下意识挪了挪脚步离这少女再远一点,她看出来了,这娃完全就是缺心眼啊,根本不值得她动刀。
  “哈哈……太有意思了。这单生意我接了!”突然从树林里飞出一个人来,白衣白衫,在这月朗风清的夜里越加显得突出。
  “文卫,别添乱。”女人皱眉冷声冷语道。
  “文商,你不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吗?见过二的,没见过像她这么二的。”文卫凑过去小声说了几句,转而又看向那少女,“小妹妹,我理解的心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帮你教训那个人的。”
  “真的?”
  “自然当真。”
  “那价钱呢?先说清楚,太贵的话,我可付不起。”
  文卫乐了,但面上却一脸正经的说,“我和你投缘的紧,价钱什么的都好商量。就你腰际的那枚玉环好了。”
  “这个……”少女从腰际拿起玉环,犹豫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使劲拽下来,一脸痛色,“给你。”
  “放心,三日之内,一定让你看到成果。哈哈……”文卫大笑着,拉着文商走了。
  回去的路上,文卫笑得肚子都疼。
  “你真打算去恶作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吃撑着了。看她那傻样,逗她玩的。”文卫摸着手里的玉环,心想这玉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这上面雕刻的花纹十分奇怪。
  二人刚回到琉璃宫,就见荀管事与另一人从里面出来,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少主,便立刻退到一侧,躬身静候。
  少主与荀管事经过二人的时候,荀管事便随口问了一句,“文商任务完成的还顺利吗?”
  文商点点头,“一切顺利。”
  “那就好,你二人退下吧。”
  “等一下。”文商和文卫才走了两步就又被叫住,疑惑不解的回头望过去。
  被称为少主的人是一个年纪不过双十的男子,却生得狐媚艳丽的姿容,眉眼之间孤傲冷漠,举手投足都透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少主。”
  “那枚玉环是从何而来?”清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文卫不敢隐瞒,立刻将玉环递过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最后,文卫又加了一句,“少主,你看还要不要去灭了口?”
  少主冷眼一瞪,随手拿过玉环在灯光下只看了一眼,便径自收了起来,“不用。至于你们两个,荀管事按规矩处置!”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边文卫文商连连叫苦不迭,“荀管事,这事真不怨我们。”
  荀管事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看来那少女来头不小,你们行事向来谨慎这次怎么就如此粗心大意,唉……去领罚吧。”
  
  “二小姐,你可回来了,大小姐在书房里正等着你呢!”
  “哦,我娘呢?”
  “王爷去漠北了。要很久才回来。”
  “真的吗?太好了。”想着自己以后的悠哉生活,少女不禁喜形于色,踏着轻快的脚步朝书房走去,辅一推开门,便见自家大姐冷冰冰如同雕像一般坐在书案前,眼光都堪比尖刀了。
  “大姐,您找我什么事?”少女一蹦一跳地凑过去,嬉笑着问道。
  “你还知道回来啊!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没,没去哪儿啊。”
  “纳兰和,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大姐我不就是贪玩了点,你至于连身份什么的都搬出来吗?成天板着个脸,跟娘似的。”
  “胡闹!”说着纳兰端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玉环放在桌上,“你给我看清楚,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打眼一看,纳兰和不由叫苦,这琉璃宫的人真没信义,不仅不办事还给她找麻烦。
  纳兰端一见她心虚的样子,顿时气得直冒烟,幸亏娘亲不在,不然纳兰和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娘亲将玉环交给我们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难道都忘了吗?居然还敢把它卖了了,我看你是活腻了!”
  “哎呦,大姐你这也太小题大做了。这个玉环根本值不了几个钱,而且你看花纹又这么古怪,玉质也非上品,我……”
  “啪……”
  很响亮的一击耳光。
  一个是愤怒,一个则是惊愕。
  “大姐……”
  “你给我住口。你明明知道这玉环乃是姑姑临终所赠,居然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娘亲若是知道了,扒了你的皮都可能。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去祠堂跪着,直到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大姐!”
  “还不快去!”纳兰端愤怒的喊道,“来人!把二小姐关进祠堂,谁也不准送饭菜给她。”
  “哎哎,大姐你怎么能这样……”
  随着纳兰和的声音渐渐远去,纳兰端不由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抚上桌案上的玉环,和儿真是越来越胡闹了,若非纳兰茗正巧撞上拿回了玉环,不然她也不知该怎么和娘亲交代。
  
  深夜,漆黑的祠堂里只有一盏豆大的火苗在风中岌岌可危的燃烧着。一阵冷风吹过,纳兰和不禁缩了缩脖子,总觉得有一股阴风钻进了脖子,偷偷地转身瞄了眼身后的大门,一个黑影渐渐走近。
  吓得她赶紧在心里默念,列祖列宗,奶奶,姑姑,大伯,和儿知道错了,你们千万别来找和儿啊……正念念有词时,突然肩膀上落下一个手掌,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连连向后退,“大,大,大姐?”
  从黑暗中渐渐走近的人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家小妹的猥琐行径表示了不屑,便席地而坐,将手里的纸包推了过去,“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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