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皇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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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传来的热气,让他十分温暖,禁不住想要再次亲吻她,但他忍住自己的妄想,不想再把事态闹到不可收拾。
他得快点处理这件事,若是被雨香发现,林蜜儿有十条命都不够,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又让人命枉送。
“蜜儿,你住哪儿?是什么人家?”
林蜜儿揉揉眼睛,老实回答,“我住将军府,我爹爹很有名,是林武威将军,很多人都认识他。”
易奇飞吃了一惊,她爹竟是朝中那火爆性子的林武威将军?!他做事冲动,说话声声震耳,做官的人多不敢跟他当面冲突,他还记得林武威是方应咸的世伯,两家向来交好。
“那你也认得方应咸?”
林蜜儿一脸嫌恶的道:“当然认得,那全天下最邪恶的男人,我一点都不想提他。”她忽然好奇道:“你干什么问我这些?”
他躲避着她赤诚的目光。自己的脏污心思怎能摊在她的面前,又怎能告诉她,一夜欢愉过后,他竟想把她推给别的男人。他扶起她,为她套上衣服,根本不敢看她。
“你快回家吧,快天亮了。”
林蜜儿吓了一大跳,发现自己太过贪玩,竟误了时辰。
“惨了,红草一定会哭得乱七八糟,求菩萨叫我赶快回去,她胆子很小,一直很怕她代替我睡在床上的事,被我爹发现。”
她说得嘻嘻哈哈,仿佛一点也不忧虑她刚才把自己的清白给了他。
见到她开心,他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他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俏皮的笑容,而她也会恨他入骨吧。
她一定会认为他玩弄她后,就想要把她嫁给别的男人,他在她心中,恐怕会变成一个烂到极点的男人。
“回去吧,我会帮你安排的。”
她不懂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拉好衣衫,急急忙忙的要出去,而当她挥动着小手跟他说再会时,他根本就不敢看她,却还是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怔然发痴,想这可能是跟她最后一次的见面了。
等了好一会,想她应该离开皇宫了,他立刻召来大义,要他召方应咸进宫。
大义没多久就找来方应咸,一关上了御书房的门,方应咸低声道:“皇上,这么急找我,一定有要事吧?”
易奇飞很难开口,百般迟疑后,最终还是说了,“你应该有个青梅竹马,名唤林蜜儿吧,是你要她到皇宫找什么皇冠的?”
他并不笨,得知了两人的关系后,他立刻就猜出了跟林蜜儿打赌的人是谁。
方应咸低声笑出,“是啊,皇上,你见过那个笨贼了吧。”
“嗯,见过了。”
“她又笨又可爱?”
不想回答林蜜儿究竟有多可爱,易奇飞内心苦苦挣扎着,他只要一做出决定,一说出要方应咸善后的话,就已经绝断了他跟林蜜儿的关系,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
刚才才狠下心做的决定,忽然在方应咸面前又动摇起来,心里升起几丝的哀伤。
他不得不老实承认,有这笨女贼作陪,是他近些年来心情最好的几天,但该说的不得不说,该做的也不得不做,纵然残忍无情,但是总比她进宫自寻死路的好。
“应咸,你是我的好友,不瞒你说,我刚与蜜儿发生了关系,我却不可能让她进宫,但我已破她的身子,她若有孕,被家中问起,只怕会走投无路。”
“皇上,您是要我善后吗?”方应咸微微一笑,竟说中他的心事。
“没、没错。”他的心口在说出没错时,难受的紧缩了下。他不理会自己心口的那股刺痛,紧接着道:“你帮我善后。”
方应咸露出笑靥,“不用想什么法子善后了,皇上,不如我来娶她吧,我跟她门当户对,自小又是青梅竹马,她与我感情很好,纵然稍有不顺,也是一时意气之争,我能娶她求之不得呢。”
易奇飞惊讶的看着方应咸,他贵为王爷,又长得风流潇洒、玉树临风,什么样的女人都可到手,纵然两人私交极好,他也不相信他会娶一个自己爱过的女子。
“应咸,这会不会太委屈你了?”
“不会,皇上,蜜儿一向讨厌我,老是说我是天底下最邪恶、她最不愿意嫁的男子,我虽深爱她,但是她的爹娘宠她、爱她,她一句不要,我是绝对娶不到她的,但若是现今这种状况,由皇上私底下找来世伯说要赐婚,蜜儿再怎么不甘不愿,还是得成为我方应咸的人。”
那一句“方应咸的人”听得易奇飞刺耳不已,却又无话可应,毕竟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有什么立场反对。
他点了点头,“好,这方面由我处理,你就等着当新郎倌吧。”
“多谢皇上。”方应咸洋溢着笑容谢恩。
易奇飞咬牙,看他一脸欣喜,自个儿却愤怒,愁苦搅在一起,想起蜜儿今夜在他怀里的笑容那样艳美娇俏,但从今以后她却会在方应咸的怀里,他就感到心头烦闷。
“皇上,我世伯的脾气不好,这一切就劳烦你了。”
他忽然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至交好友,什么都觉得很烦,但他仍强迫自己点头,“好,我会立刻召见林武威,向他说明这件亲事,若是蜜儿有孕,你就得快点迎娶她进门,以免她在家中受气。”
“放心吧,皇上,我会处理一切的。”
待方应咸告退后,易奇飞怔愣坐在御书房中,明明一切比他想得更圆满的解决,但不知道为何他却满心不悦,甚至烦躁不已,只觉得身心好像都要碎裂,再也无法完整。
看着书桌上冷掉的肉包子,这天底下会有哪个笨女人送这种冷掉的包子给拥有一切的皇帝吃的?
大概只有林蜜儿这个笨贼了,甚至直到今日,她还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纵然听到朱雨香声声唤他皇上,她还以为是叫错人,还想着天底下怎么会有人把太监当成皇上。
他苦笑的拿起包子放进嘴里,冷掉的肉馅纵然还极为可口,但他咽下时,却是满嘴的苦味。
第五章
“起来,给我起来。”
“不起来,死也不起来,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竟敢擅闯进我将军千金的香阖,我要喊人,说你想要非礼我。”
睡得正好,有人进来强要拉她起床,林蜜儿因为睡不饱,火气正大。这个不长眼的混帐竟想要她起床,她才不从呢。
方应咸望着包在棉被里,死也不肯起床,睡到日上三竿还在睡的笨猪,不屑的话说得非常难听。
“非礼你?你以为你天仙下凡吗?想要我非礼你,等下辈子再说吧。”
林蜜儿掩住耳朵,她只想睡觉,根本不想跟方应咸说话。这个男人又奸又诈,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只要一看到他就讨厌,他从小就爱欺负她,长大还是一样坏,真不晓得那些爱慕他的姑娘,是不是只看到他那张英俊的脸皮。
可是要比英俊的话,易奇飞比他更英俊、更好看,而且更温柔、更友善,不像方应咸,根本就是坏人一个,完全比不上易奇飞。
一想起易奇飞的温柔体贴,跟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林蜜儿就一阵心里发热,脸庞也跟着热起。啊,在他的怀里好舒服,真希望天天都在他怀里甜睡。
方应咸打破了她的幻想,拉她起床,“起床啦,我要带你出去玩。”
“玩?”
林蜜儿瞪大双眼,还以为自己听错,方应咸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心,竟想带她去玩,她怀疑的盯着他。
“你要带我去玩?”
“对,我们出去逛大街吧。”
“逛街?”
她还是有点怀疑为何他今日会转性,以前他才懒得理她,而且跟他在一起,她还怕坏了自己的名节。
“要不要随便你,再不起来,我可不理你了。”
有街可逛,当然要起来,更何况方应咸能言善道,若是她爹知道她出门抛头露面,她就把一切的罪过推给他,这种好康的事,她才不会放过。
她马上起床换衣,跟着方应咸出去逛大街,从近午逛到了下午,一回到家,已经脚酸手软,稍作休息后,又要红草假装成她在被里睡觉,她想要进皇宫去见易奇飞。
只不过她昨晚玩得太晚,今早又睡得不够,中午跟下午又去逛大街,逛得脚儿酸疼,技术不佳的爬上了屋顶,却在跳下来时,差点滑倒,看来她真的是累了,才会连跳都跳不好。
可是为了见易奇飞,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照往常一般的想要溜进御书房,却不知在她日常经过的廊道,距离她十尺的地方,有人正闷着嘴笑,而这个人正是今天带她出去逛街的方应咸。
他一脸不怀好意,一看就知满肚子坏水,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威武高壮、满脸责难的老人家。
“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林武威瞪大了双眼,不怒而威的语气令人胆寒,却吓不了这个天生反骨的世侄。
今晚这个鬼头鬼脑的世侄来找他,说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告诉他,却不直言,只说要他今晚到皇宫来看看。
但明明宫中景色依旧,也不知他要让他看什么,总之他神神秘秘的说话方式,搞得他烦躁不已,真想一拳揍上他的脑袋。
他为人正直,一根肠子通到底,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拐弯抹角,偏偏这个世侄话老爱说到一半的吊人味口。
不只如此,他常常以捉弄他、看他暴怒为乐,心里根本不尊重他这个世伯,亏他父母死后他这么照顾他,哼,有的时候想起来还真呕,照顾这个世侄,有时反倒被他要着玩。
“世伯,声音压低些,你想传得全皇宫都知道你在这里吗?”
方应咸要他话声压低,不想惊动他人,也幸好守卫离得够远,所以林武威适才说话这么大声才没引起嚣闹,要不然若是大批人马来到,恐怕会坏了他的好事。
“我来面见皇上,有什么不敢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躲躲闪闪的说话,我又不是作贼。”
他做人清清白白,人前人后一致,何必压低声音说话,因此他声如洪钟,更加大声。
方应咸也知他个性就是硬骨,不由得苦笑,总之只要没引起守卫注意,管他大声或小声都无所谓。
前方的林蜜儿离得近,忽然听见这苍老男音,脚步一停,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声音怎么好像我爹?”
林武威才刚大声说完话,眼睛转向方应咸比的方向,这一看可不得了,竟然有女贼闯进皇宫,这女娃儿好好的闺女不作,竟作起贼来,而且还敢当着他的面在皇宫胡做非为,看他不拿下她。
他怒喝一声,大踏步的往前,空手就要缉拿擅闯进宫的女贼人,让她知道他林武威的厉害。
“大胆女贼,竟敢侵入皇宫——”
林蜜儿偏头一看,不由自主的脸色发白,喊了声,“爹爹。”
林武威一双大掌就要拍在她身上,见到是自己的独生爱女,这一掌急忙收回,却差点收势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口呆目瞪的不敢置信,抬手比着眼前这个偷偷摸摸进宫的女贼。
“蜜儿?!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偷偷摸摸的进宫做什么?”
林蜜儿说不出话,总不能说她是来这里见一个叫易奇飞的男子,那她铁定会被爹爹给打死,纵然她再蠢,也知道坦白是惟一死路。
她还未出嫁,竟夜晚出来见一个男子,被她生性冲动的爹爹知晓,哪还有命在。
见方应咸在此,她立刻把所有的罪归在他头上,反正她爹向来拿他没辙,而且他在现场,更可见是他故意报他爹亲来此捉她。好个无耻小人的方应咸,怪不得早上对她那么好,原来是别有居心。
“爹,都是方应咸的错,他说要我来这里偷摸皇上的皇冠。”
“摸皇冠?!你是疯了吗?皇上的皇冠岂是你想摸就可以摸的,说,你来皇宫多少次了?”
知女莫若父,他们的个性一样冲动,看她这样熟门熟路,可见一定来皇宫许多次了。
“我不管,都是方应咸的错,是他跟我打赌,说我若是摸了皇帝老子的皇冠,他就一辈子服我。”
她吐出事实,却只是让林武威更生气。
这什么浑话,这种打睹一听就是乱七八糟,谁会认真,又不是不要命了,为了这种无聊赌约来皇宫送命,全天底下没人会这么做——除了眼前的笨女儿。
而方应咸就算听到自己的名字,仍双手一摊,四两拨千金的狡猾样。
“我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哪知道你会当真,这么危险的事情,若一个人不愚蠢的话,一定会知道我是开玩笑的。”
“你、你竟敢说我蠢!”
他话里夹棒带枪的,摆明说她愚蠢,她可以忍受任何人说她蠢,就是不能忍受方应咸这个邪恶的人说她蠢。
林蜜儿气得就要拚命,林武威则脸色铁青的捉住她的手,气得差点想要打人,她夜探皇宫已经够惊世骇俗了,现在还想要闹事引起骚动,她是嫌自己闹得事情不够大吗?
这个笨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不要命的傻事,幸好今日发现的人是方应咸,并不惊动住何人的带他来抓人,若是被别人发现,她还能站在这里生气怒骂吗?
说到底,她还得感谢方应咸。
只可惜这笨女儿不晓得事态的严重,不过她若知晓轻重,想必也不敢来皇宫撒野,做出这等杀头大事。
“你这个不孝女,应咸说的对,这一听也知道是他随口胡说的,幸好无人知晓,若是被人察觉,你现在就人头落地,累及满门了,给我回家,立刻就回去!”
“爹——”她不依。
“回家去。”
管她如何撒娇,林武威一迳推她上屋顶,要她循着原路回去,否则他一人进宫,不可能夹带她出宫,万一被他人看见原本不该在宫里出现的女儿,反而多生事端的引祸上门。
他声声大骂,“给我照着原路回去,我现在马上赶回家,若是我回家后没看到你,你从此之后也不必回家了。”
见爹爹大发雷霆,一脸就想捏死她的模样,再怎么愚蠢,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违抗她爹,铁定没好下场,只好不甘不愿的上了屋顶,顺着原路回去,一方面希望易奇飞不要以为是她不愿见他。
“这个死丫头,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武灭气得暴跳如雷,他实在不懂女儿在想什么,亏他还以为她每晚乖乖在家里睡觉,哪知道她会私闯宫廷,说什么要摸皇上的皇冠。
她到底懂不懂,她已经到了二八年华,正是出嫁的重要时日,却还像个小孩儿一样的贪玩误事。
若是被人探知她三更半夜黑衣乔装,像个女贼似的飞檐走壁,她这一辈子大概嫁不出去了,而且流言无情,向来是能传得多难听就多难听,她这么做,根本是在耽误自己的终身。
方应咸还在凉凉的消遣,像在看好戏,他嘴角噙笑,一脸悠闲,“对啊,我看蜜儿的脑子的确有点不灵光。”
他才说完风凉话,就惹得林武威对他怒目相视,比着他的额头大骂,他的鬼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毕竟他们两家认识不只一天、两天了。
这件事,方应咸一看就知有份,要不然蜜儿也没那个脑袋跟胆子上皇宫来,肯定是这个世侄从中使力,她才会扮成女贼潜入宫廷,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这小混帐也一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煽动她来皇宫作乱,你也不想想我这个世伯对你有多好,尽出些鬼主意教坏她,下次再让我发觉你教唆她一些笨事,你就小心你的脑袋!”
说完后,他愤怒得拂袖而去,没空理会他,急着回家看自己的爱女是否已经到家。
被骂了一顿,方应咸不怒反笑,望着老人家的背影一迳笑盈盈,仿佛对自己的作媒功力十分满意。
“哎呀,就是因为你是我世伯,所以我把好的专留给你,要找一个像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