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难渡:公子当心 作者:古梦月缓(小说阅读网vip2014-08-25完结)-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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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看账簿,苏谨心莞尔一笑,刚开始成大管家那只老狐狸,推三阻四地,死活都不给她,但范范一找他,他就又是跪谢苏家祖上有德,又是老泪纵横,不用范范说,就自己抱着账簿放在范范面前,求着范范看,不过,范范又派人原封不动地送到了她这里,呵呵……,一想到成大管家那只老狐狸看到她桌案上成堆的账簿,那副痛心疾首,被范范气得快要一命归西的模样,苏谨心就想发笑,倘若被他知道范范不是苏家真正的子孙,只怕真的要气死了吧。
拦不住,成大管家也就只能认命地教她如何看账簿了。
“茶叶,丝绸,玉器古玩,酒楼……”苏谨心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苏家的生意涉及地还真广,除了她所知的茶叶生意,还有一些,是她根本想不到的,就比如她前几日玩笑地跟那些苏家的叔伯说,让他们去管棺材铺,结果,苏家还真的有几家棺材铺,怪不得那几个叔伯一听,当场就变了脸色。
也是,本来是分管苏家茶叶生意的,这会儿打发他们去守棺材铺,不仅名声不好听,还背地里被人骂发死人财,换做谁,谁都不愿意。
原来,这几家棺材铺不在临安城啊,苏谨心看完一本账簿,心道,苏老爷这么好面子,这几家棺材铺应该不是他开的,而从她这几日看的账簿上看,也翻了老太爷在世时的那些账簿,再加上让刘淑静从知府衙门偷出来的《临安府志》,有些一直搁在她心里的事,渐渐地有所明白,据《临安府志》记载,元符三年,临安府时雨不降,湿令不化,致戾气横行,五疫之病皆相似,不出数日,其死亡者,三分有二,百姓悬符挂之,亦不能免。朝廷派重臣下江南赈灾……
难道,老太爷赚的银子,都是从那会儿来的?
世人难逃一死,她的祖父倒也高瞻远瞩,什么财,都敢发。苏谨心嘴角讥笑,卖棺材啊,确实是个生财之道。
正想着,巧兰从屋外雀跃地跑了进来,看到她,便是一个劲地对她道喜。
“二小姐,大喜,大喜啊!”
苏谨心放下手中的账簿,笑骂道,“何来的喜,想寻本小姐的开心,是不。”
“二小姐,这回您可就错怪巧兰了,呵呵……”梅姨娘也跟着掀帘进来,还未说两句,就自个儿笑了,“贱妾恭喜二小姐苦尽甘来,二小姐,您日后有福了。”
苏谨心面上一滞,一时猜不到巧兰与梅姨娘口中的大喜,便跟着打趣道,“我爹病死了?”
“呸呸呸,二小姐,这快要大过年的,您说什么呢。”这世上,哪有当女儿的整天巴着自己爹早死,若是旁人听了苏二小姐大逆不道的话,定会吓得魂飞魄散,但梅姨娘和巧兰早已习以为常,梅姨娘还捂嘴笑道,“二小姐,这话若传到老爷耳中,他的病只怕又好不起来了。”看透了苏老爷的为人,梅姨娘对苏老爷也就没有一分的留恋,苏老爷是死是活,她都不关心,即使苏老爷现在死了,她也不会流一滴泪。
“我娘的疯病又严重了。”本以为林氏看到范范,病情会好些,但现在,林氏连范范的那张脸都认不得了,或许是母子连心吧,范范毕竟不是翊儿,要林氏认下范范,确实很困难。
“二小姐,您又说到哪里去了。”梅姨娘与巧兰对望,她家的二小姐,果然思维不同于常人,脑子里尽想着这些吓死人不偿命的念头,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刻薄,让二小姐再这样猜下去,只怕下一句不是四爷死了,或是大爷吐血了,梅姨娘忙出声拦住苏二小姐的奇思怪想,“二小姐,是云三公子来提亲了,还说想尽快娶您为妻,老爷的意思,要贱妾问问二小姐,意下如何。”
☆、第 278 章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生做赌(2110字)
苏谨心先是面上一惊,随后,嘴角浅浅地勾出一抹笑意,“我知道。”他说过,明年上春,他会来娶她,若换做别的男子,可能是一番花言巧语不可信,但他的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
他说娶她,就一定会娶她。
苏谨心的笑很浅,脸上也一副淡然之色,让人根本瞧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梅姨娘心下纳闷,这二小姐究竟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这事要搁府里的那几位苏小姐,或是江南的那些世家小姐,只怕个个都乐疯了,连女子的矜持都顾不住。那可是云府的云公子啊,且不说百年世家云府,就是那云公子,相貌清俊,宛如天人,多少江南未出阁的世家小姐翘首期盼,想尽了法子,也要嫁给他的云三公子啊,别说给他当妻,就是做妾,也大有人在,再说以苏家在众江南世家中的地位,忝陪末座,能与云家结亲,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但二小姐的反应,太平静了,也太镇定了,反而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梅姨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却不敢再搭话。
“我知道,有些事,开始了,就注定无法再反悔。”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当日招惹云澈的时候,她就该知道,她利用了他,她就该拿一生赔他。
谢姨娘已沉塘,她前世的仇也算报了一半,如今庶姐苏谨妍在云家,她若要继续报仇,就只能嫁入云家。
云澈啊,那个男子太神秘,苏谨心的素手抚上了栽种在那象牙镶着玉石盆中的白梅,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他只是个不理世事的谪仙,可惜,他不是啊。
这二小姐的话越来越难以捉摸了,梅姨娘试探地道,“二小姐,老爷还等着您回话,还说,二小姐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这是当初他允您的。二小姐,老爷这回对您可是真真疼到心坎里了。”
梅姨娘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羡慕,这世间自古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不管男方长相如何,是好是坏,一旦订了亲,过了大礼,就只能下嫁,哪怕未来的夫婿是个瞎子、瘸子,如二小姐这般,依着自己心意挑选夫婿的,放眼整个江南的所有世家望族,只怕找不到第二个,老爷虽然对人薄情寡义,但这回对二小姐,能退让到这个地步,实在难得。
苏谨心嗤笑道,“我爹真是这样说的,呵呵,他倒是会做好人。”知道她这辈子非云家不嫁,就做了个顺水人情,呵…倘若她嫁的不是云远之,苏老爷还会这么大方,让她做主自己的亲事。
苏谨心将刚摘到的白梅,握在素手中,意味深长地道,“巧兰,我们也去瞧瞧,这云家到底派了什么人来送彩礼。”云家府内打理这些琐事的是那位不可一世的云夫人,她若知道云远之娶得的是她,心里头八成不乐意,但云公子和云老太爷发话了,她面上不敢拒绝,可私下里,就难保会做些什么了。
“恭喜二小姐!”
“二小姐大喜!”
……
苏谨心出房门的时候,满院子的丫鬟、仆妇皆脸上堆笑,向她贺喜。
得知云公子派人上苏家来提亲,就连平日最沉默的柳姨娘也坐不住了,她一听到消息,就急急带着三小姐苏谨怡来到苏谨心的住处,候在外边,等着见苏谨心,这会儿恰看到苏谨心与梅姨娘两人一起出房门,对梅姨娘又恨又妒,这个梅茹霞,真是狡猾,早早地暗中巴结了二小姐,也不记得告诉她,若她也早知二小姐非池中物,为了三小姐的将来,就算拼了她这条命,也会帮二小姐成事,扳倒谢姨娘,可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
“贱妾给二小姐道喜。”柳姨娘恭敬地行礼,又推了推前面的三小姐苏谨怡,苏谨怡向来怕生,又懦弱怕事,看到苏谨心朝她望了过来,低了头,怯怯地道,“恭喜二姐。”
“自家姐妹,何来这么多礼。”苏谨心伸手,本想邀三妹苏谨怡一起同行,但苏谨怡却害怕地退了一步,当她是洪水猛兽般可怕,苏谨心见此,也不勉强她,三妹苏谨怡的这个性子,倒是和她前世挺像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保三妹苏谨怡一世平安。
这个不成器的丫头,柳姨娘恨铁不成钢,面上又不能发作,就暗中使劲地拧了苏谨怡一把,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她好,可这丫头,简直是气死她了。
苏家府内的宅院,占地极广,从苏谨心到苏老爷正在会客的正堂,少说也要走上一个时辰,再加上外边天寒,苏谨心就愈发懒了,一般都是让仆妇抬着软轿,将她送过去。
抬轿的四个仆妇,是梅姨娘亲自挑选的,说是老实本分,还抬轿极稳,像这等小事,苏谨心自然让梅姨娘做主了。
等苏谨心走近,巧兰掀开轿帘,苏谨心便走了进去。
软轿远去,院中刚积起的雪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你傻啊,那是你二姐,你多说两句话,她还能不多关照着你点。”柳姨娘见苏谨心离开,便戳着三小姐苏谨怡的额头,骂道,“你看看你二姐,要姿色没姿色,当初还被老爷夫人嫌弃,丢在一旁自生自灭,可现在呢,她就要嫁给云公子当云府的三少夫人了,你……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我这么多年在府里忍气吞声,是为了谁啊。”柳姨娘骂着骂着,就自己拿帕子抹起了眼泪,“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你要是个儿子,我老来也有个依靠,可你不是啊,你若还不赶紧粘着你二姐,等明年她嫁了人,府里谁还记着你这个三小姐,唉,也怪我自己命贱,你从我肚子里出来,是委屈你了。三小姐,我可怜的三小姐啊……”
柳姨娘原本就是苏家的丫鬟,虽然被抬了做妾,但府里的规矩却比谢姨娘做得好,苏谨怡虽然是她的女儿,但她一直喊苏谨怡为三小姐,一则是不想让人挑刺,二则也是在告诉自己的女儿,她是堂堂正正苏家的三小姐,身份尊贵,跟她不一样。
☆、第 279 章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严夫子亲自保媒(2107字)
苏老爷这几日病着,本来喝了药都已经躺下,准备小睡会儿,但一听到有云府的人上门提亲,当即跳下了床,并吩咐丫鬟赶紧给他更衣,拖着病体就急急忙忙地前去正堂会客,生怕他来迟一会儿,云家的人走了,他女儿谨心就嫁不进云府,当不了云家的三少夫人。
可能是喜出望外,苏老爷这病,竟然一下子又好了几分。前几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现在,苏老爷感觉自己神清气明,郁结在心中的那口闷气,更是荡然无存。
云家,名动江南的云家啊,居然要娶他苏守正的女儿!
哈哈,他不是做梦吧。
这下终于可以把谨心这个小姑奶奶送走了。
哈哈哈……
苏家,依然是他的,是他儿子的。
等苏老爷赶到时,成大管家已带着云府派来的人到了正堂。
“爹爹,严夫子可是孩儿亲自迎进来的哦。”范弋楚自小就没有爹娘,这几日见苏老爷这么疼他,心下难免有所触动,虽然这个爹爹是假的,心地也不善良,但这个爹爹真的很疼他。
范弋楚扬着小脸,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一抹得意洋洋的笑。
一身湛蓝色的小锦衣,腰间玄玉,虽年仅九岁,但与生俱来的贵气,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这两日,就连苏老爷见了他,也不禁心下犯嘀咕,这真的是他的儿子翊儿吗,怎么去了趟紫阳观回来,就仿佛多了几分灵气,但苏老爷一想到翊儿这两个月是跟着玄虚子道长,再多的疑惑也都释然了,整个江南谁不知道玄虚子道长是得道高人,云公子就是拜在他门下,他的翊儿资质虽不及云公子,但在紫阳观沾点仙气,总少不了。
“翊儿长大了,懂得为爹爹分忧了。”苏老爷一脸慈祥地抚了抚范弋楚的头,眼中真情流露,护犊之深,根本就不做假。
严夫子,什么严夫子?
刚刚苏老爷眼里只有儿子,也就没有深思范弋楚口中的严夫子是何人,这会儿后知后觉,一看到范弋楚的身后站着一个头戴儒巾的老者,再想到以云家在江南举足轻重的地位,没道理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夫子过来,但派严夫子来保媒,似乎又有些大材小用,那毕竟是名满江南的儒士,岂能降了身份当媒人。
“可是临安书院的严夫子?”苏老爷被吓得不轻,诚惶诚恐地问道。
这也是苏家人的通病,苏家的子孙本就没几个读书的,故而,他们一看到那些读书人,尤其是饱读诗书,有名望的儒者,都会自惭形秽,苏老爷也不例外。再说,苏老爷连一个小小的李暮舟都会忌惮几分,更何况,如今苏家来了一个临安书院的新任山长,那些读书人的夫子,苏老爷就心生忐忑,愈加手足无措。
“老夫正是。”严夫子一作揖,就把苏老爷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跪倒,对严夫子行参拜大礼,真是严夫子,苏家何德何能啊,竟然惊动了严夫子前来。
看来,云公子对谨心是上了心了,请了学富五车的严夫子保媒,给足了他们苏家面子。
苏老爷慌忙还礼,随后,又谄媚地道,“快,严夫子请快上座。来人,看茶。”
“久闻苏老爷贵体抱恙,本该早过来探望的,只是书院这两日事务繁多,老夫一时抽不开身,苏老爷,您不会见怪吧。”严夫子说这些,自然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苏老爷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一个小小的苏家家主,岂能让临安书院的山长来看他,就算他来探望他了,也是折煞他,不过,严夫子的这几句话,听在苏老爷的耳中,让苏老爷不自觉地沾沾自喜起来,瞧,连名满江南的大儒严夫子都纡尊降贵地跟他说话,他这个苏老爷已今非昔比了,现在,他可是云公子的未来岳丈,那些临安城内的世家家主以后见了他,还不都过来巴结他,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严夫子,请坐,坐下说。”苏老爷一想到苏家很快有云家当靠山,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严夫子没有上前,只是看着苏老爷身边的范弋楚,笑道,“贵府的小公子眉清目秀,老夫见了不胜欢喜,苏老爷,老夫有个不情之请,等过完大年,还望苏老爷将小公子送到临安书院,老夫想亲自教他读书。”
“爹爹,我不去。”苏老爷还未开口,范弋楚就嫌弃地撇了撇嘴,云师叔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狡猾奸诈,他若到了临安书院,岂不是给云师叔当小书童,呜呜……云师叔很难伺候的,研磨研得不均匀,他就会罚他。
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临安城很多世家望族的子孙,削尖了脑袋也挤不进临安书院,他倒好,求着他进去,他还不去,若是让那些一心送自家子侄进临安书院的世家家主听到,还不笑他苏守正生了个没心眼的儿子,苏老爷听严夫子亲自提出让他儿子进临安书院,心里正高兴着,刚要答应,却不料被范弋楚抢了先,而范弋楚一声‘我不去’,更是气得他快吐血,苏氏一族这么多子孙,数来数去,也没几个进临安书院,就连他那个现在当松阳令的侄儿苏天耀,也还不是临安书院的学子。那临安书院是什么地方,有钱,还不一定能进去呢,当然,他的外甥顾衡毓是个例外,谁教顾知府与郑夫子是旧时,郑夫子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收下顾衡毓。
倘若他的翊儿进了临安书院读书,那便是一件轰动整个临安城的大事,十岁啊,他的儿子十岁就进临安书院读书,这不是天纵奇才是什么,如此大好机会,苏老爷怎么可能会放过,“乖儿子,去吧,只要你肯去,爹爹什么都听你的。”自从见识了苏谨心的固执与倔强,苏老爷对林氏给他生的这双儿女就不敢再来硬的,上次把谨心逼急了,那个不孝女就扬言要拿整个苏家为她陪葬,他老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倘若这次把翊儿逼急了,还不知道这个儿子会闹出什么大事,他的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这对姐弟两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