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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直是晴天-琉璃心-第14章

小说: 一直是晴天-琉璃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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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还有四十八分钟。”季琉优看看我们,捏捏鼻子不太好意思的说,“好久没穿西装都有些不习惯了。走吧,别迟到了。”
  “慢慢来好了!你穿得这么少,早到等起来还不冻成细细一条的冰棒?” 
  刘燚哇哇大叫嘴痞心软的样子真好玩。
  
  提案在业主夏先生的会议室里进行。一方公司在里面做幻灯片演讲的时候另一方则在外面休息室等,双方结束后结果当即宣布。我们比冠鼎早到一会儿,提案也就我们先来。结束出来的时候和蒋总迎面而过。他向我笑笑,我还礼点下头,猛然想起这一个月我们一次都没联系过。
  等待是厄长而气闷的。满上的茶水变冷,倒掉再满上。刘燚耐着性子坐在那儿,报纸翻的悉里哗啦的响,但显然半个字都没看进去。季琉优找了靠窗的位置坐,除了不紧不慢抿两口茶没什么别的动作。我觉得他换了身衣服就像换了性子一样。穿运动衣和休闲服的时候爱开玩笑耍宝,今天穿了身西服整个人便内敛和含蓄起来,腰背笔直,右脚优雅的搁在左脚上,挺直的裤线和湛亮的鞋面在午后阳光下发光。
  换了第三次茶后,夏先生走了出来。“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我最终决定由冠鼎公司来承揽我别墅的整体装修业务。你们方案也非常不错,如果你们还愿意,我同样欢迎你们参于接下来我酒店的装修设计方案投标。”
  怎么可能?刚我们提案结束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惊喜和感动。如果不是因为礼貌会当即拍案要我们做了。我们本来只是在等一个成功消息的。
  “夏先生,你刚才还说我们的方案是经典。可是为什么……”刘燚不服气。
  “是。你们的方案非常经典,但蒋经理他们的方案更完美,可以说是完美的经典版。”
  完美的经典版?我身子一阵冷,想到了扔进邮筒里的光盘,想到突然多出了一个月的时间。蒋经理站在夏先背后笑,我完全猜得到他的方案内容是怎么样的了,他用一个月时间把我们的方案再完善,而我们却一直在原地等待……
  “等您的房子装修好了我可以来参观吗?我们会在您酒店的方案上更努力的。”季琉优笑着和夏先生握手道别。
  “百分之五十的比例,落选也是正常的,别沮爽脸了。”他对刘燚说。
  “为什么一副要哭的表情?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无亏于心。”他对我说。
  他只是扬起嘴角微笑,即无失落也无懊恼。我把他一把抱住,骂了自己一遍又一遍。
  我嘱咐刘燚陪季琉优回去,自己则先溜了,我没脸待在他边上。
  不想回家,在街看着人来人往的忙碌,通过不断不断的行走让自己疲惫得麻木。天暗了,灯亮了,身边川息而过的全是回家的人,他们都有着赶路的目标,而我呢?除了家这个特殊意义的地方,还有哪里能让人亲近安宁?我想到了薜玫一个人在公司听着歌品着红酒的样子,没再犹豫。
  公司里黑沉沉的,落地窗透进来的光线勉强勾出些事物的轮廓。我懒得开灯,摸索找了最近的椅子瘫坐在上面。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再害怕黑暗,甚至觉得这样沉浸在黑暗中能才让自己彻底地放松。眼睛慢慢开始适应了黑暗,耳朵也舒张能听到更多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一种熟悉的夹杂着隐隐痛苦的喘息声。
  是季琉优?我跑进去打开灯。那个黑色的侧蜷在沙发上的身影不是他又是谁?
  他的身体因为寒冷而本能的蜷缩着,呼吸辛苦急促,嘴唇灰白两颊却印着抹潮红。我看到桌上有瓶空了大半的红酒大致想到了怎么回事。气恼他这样借酒浇愁的行为,手里却不敢怠慢半分,打开暖气,从储物室搬了毯子裹在他身上,再慢慢扶着他坐直身子。
  “头……痛……”季琉优嘟囔着挣扎了一下。
  原来是醒着的?我有些意外。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在他耳朵边问。
  “冷――” 好一会儿我都放弃了他又冒出个字,身子往我身上靠了靠。 
  他身上冰冷冰冷的没半丝热气,手指僵硬指甲盖发紫。我依着让他靠了满怀,一只手搂着借他些暖意,一只手轻轻帮着揉络肢体。慢慢的,他呼吸平稳了下来,唇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指尖恢复了血色。
  “你为什么还对我好。” 季琉优闭着眼睛问。
  “我不应该对你好吗?” 我啼笑皆非,把他焐暖的手塞进毯子里。
  “是你把透露了设计方案给蒋玉龙吧?” 
  我呆了下,心里一凉。
  “夏总打电话给我……让我注意一下内部,因为两个方案太像了,一定是漏了底……”季琉优睁开眼,脸微微上仰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注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眼睛有些水蒙蒙的,见我没出声眼里便多了份失望,目光落到远处,摇摇晃晃的撑着身子离开我,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我怀里空了,身上突然冷了起来。
  就是这样的结束了?我自嘲的想,原来自已竟在隐隐希望这背叛永远都无人知晓就此过去。可其实呢?有可能吗?自欺欺人罢了!我们相隔的不是一手的距离,而是一道我亲手凿下的深沟,无法弥补的深沟。
  “是我做的。圣诞节前天,我把这个方案当礼物寄给了蒋总。”――我在说什么?没有任何可推托的理由了吗?
  “所以,这次比稿我们失败了也不是因为你的能力不够,你不要伤心。”――这是安慰吗?好搞笑的安慰。
  “你身体才好点,不要因为这个生气……不值得……我来这里就只是为了拿到那份方案罢了……”――好了,琉优,是你彻底的明白我是多么坏的人了。
  “我打电话给叶阿姨让她来接你,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灯亮着,他的人却阴郁的溶入在黑暗中,黑洞洞的瞳孔深处有簇火焰在灼烧,面颊像青瓷般苍白仿佛会一触即碎似的。我摸他的手,才多少时候又凉的糁人了。
  “琉优……你不要这样……”
  “你挥挥手走就是了……又来管我做什么!” 季琉优抽回手冷冰冰地说。他甚至都不愿意再看我,转过脸闭目靠在沙发上。
  果然是结束了!我咬咬牙不再看他,离开。
  “叶阿姨,我纽约……”
  “纽约?我找你呢。你和琉优的手机怎么都关机了?你们俩在一起吧?”
  “是……我们在公司里……”
  “我现在在整理东西,琉优在英国的爷爷跌断腿了,我定了早上五点的飞机去看他,你帮我说一声。不。先别说,我现在不知道具体情况,琉优问我还多担心。再过几天就年三十了,他原来就知道我要去英国看他爷爷的,不用多解释你就说我定了明天的机票去好了。还有……现在都这么晚了,他回来跑五楼也累,我和他见了面更不知道要怎么说。能不能今天晚上就让琉优住你那里?”
  “啊?叶阿姨,你……你在说什么?”
  “琉优没和你提起?往年都他和我一起去英国看他爷爷的,可今年他还不能坐飞机。我不放心留他,他又很坚持要我去看他爷爷。最后他说过年这几天住到你家里,还说你也答应了。呵,看来我上他当了。不过没关系的。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阿燚叫他今年来我们家过年好了……”
  “还是来我家好了。我是家在一楼,三个房间就我一个人住,过年也就我一个人没什么客人要走。再说刘燚哪有我熟悉情况是不是?”
  “纽约,谢谢你!对了,我和你说……”
  听了一长通叮咛的话语,挂下电话脑子开始清楚了些。怎么会这样?我们都结束了却又被迫要一起住上半个月?真是――滑稽!现在,头痛要怎么和季琉优说这件事。或者光说是不够的,要说服!说服他也说服我自己!十三、同居
“这里是牙刷、牙膏、杯子、毛巾、肥皂、沐浴露、洗发水和牙线。”
  “这里是你换洗的衣服。不过只够两天的,其余要去你家拿了。”
  “这里是你的药。”
  “这些东西陈医师要我们备上的。”
  “你拿进去呀!”我一包包把后备厢里的东西拿出来,一转头,东西还在地上,季琉优两手插在裤袋里一脸不关我事你要啥干啥的表情。真活活把我憋出气来!
  不愿来我家刚才就拒绝!不拒绝又不合作算什么?哎――我又做错了!都没有爱没有信任何必打肿脸肿胖子答应叶阿姨?难道这么大的人还会自已照顾不了自己饿死在家里?想到 “死”字心里不舒服的抖了一下。都在瞎想什么!我暗暗唾弃自已。化气愤为力量搬东西进屋,车在门口,家在一楼,其实也没什么累的。
  “你睡我爸妈房间。进屋脱鞋,电视可以看,录音机坏了,空调没有,被子我一会儿搬出来,还没晒过你先将就一晚上。”这家伙还杵在那里只顾打量。“现在9点半,晚饭想吃什么?我这里只有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和鲜虾鱼板面两种。”
  “清汤鱼丸,花菜肉片,火腿焖冬瓜,鱼香茄子。”季琉优抽了张一百递给我,“小区门口的饭店还开着。”
  “我叫菜,你收拾!”我指指大包小包,拿了钱就走。
  
  店里的大伯笑呵呵的,知道我就住小区里坚持不让我打包说破坏菜色,最后叫伙计拿着托盘一直送到家里。饭和碗筷都是双人份的,四个菜全是我爱吃的,至少我知道季琉优是不爱吃茄子的。汤里白玉似的鱼丸半浮半沉,看着看着,我初时的火气全没了。自已气什么呢?琉优态度不好,自已又何尝不是死硬着嘴脸?做错事的是我,多迁就他些也应该的。
  门还是我走的时候那样虚掩着,东西仍在地上没收拾,放药的袋子则翻腾得一片乱。爸妈房间里亮着灯,季琉优衣服鞋子都没脱胡乱拉了毯子盖了半个身子躺在床上。看着他斜倒在那里心里突然涌起股藏不住的害怕。
  “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季琉优?琉优!” 
  他闭着眼睛没有理我,脸色糁白,微卷的发鬓里浮着层薄薄的虚汗。我试他的脉搏,手下的肌肤是反常的温热,像我所担心的,他还是发烧了。
  季琉优的情况不太好,整个人昏沉沉的,我帮他脱鞋子换衣服,调整体位都没让他醒过来。量了下体温38。5,犹豫着还决定先相信退烧药,如果这就把他送回医院去,醒过来一定更是恨我了。搬了自己的被子给他盖,再把三年不用的油汀取出来放在床头取暖。他的呼吸有些粘稠而辛苦,垫了五个枕头才让他躺得安忱了些。
  我肚子很饿但偏偏食不知味,扒了几口菜,一心只记得把米饭加了水煲在电饭锅里煮粥,计划着可以让季琉优醒来时吃。他混混沌沌的躺着,我守在边上期望他能醒过来看我一眼。握他的手,偶尔会他微微用力反握过来,于是我安慰自已没事的,他只是太累心里还是知道的。
  过了十二点,也许是退烧药起了作用季琉优开始辗转不安,额头发角渗出一层层的虚汗,嘴唇表面却干涸的泛着一层蜡色。我的手被揪着隐隐做痛,想想还是由他抓着,抽另只手拿纸巾帮他擦汗。
  “纽约……”他嘟囔,“难受……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我忙安慰说,说了才发现他只是烧着在说糊话。
  “纽约……你骗我……”“我也骗你……”“……对不起……”
  他管自已断断续续的念叨,一开始还明白,后来却糊涂了。要道歉的不应该是我吗?
  “琉优?”我唤他,他身上冷汗越来越多,呼吸急促偏又虚浅无力,已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见他眉心蹙着,颌下、颈弯、胸口都浮了一层汗,身上也潮热起来,不得已只能从柜里搬出浴巾替他拭身子。帮着褪下半湿的衬衫,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裸露身子,在颈里水红剔透的琉璃坠子映衬下皮肤显得白皙得不正常,浅浮的薄汗随着胸口的起伏隐隐有光。触目的,胸膛正中有条近尺长的粉红色疤痕,汗水在两侧凝成了好些汗珠。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削瘦,还有那道曾把整个胸膛都剖开的伤疤,让我有种无名的心痛。突然理解在医院里每次擦身换洗的时候,他为什么总不好意思的要我回避。他一定是不愿让人看见这个疤的,藏起它就是藏起了脆弱,也就能一直玩笑着,执拗且坚持扮演着快活的角色了。
  “琉优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原谅我伤了你,让这伤口又赤裸裸的露了出来。
  “琉优求你还爱我好不好?”因为我爱你,要不然怎会如此难受。
  “琉优让我照顾你好不好?”我帮着他拭干身子,亲吻他的额头。
  “琉优,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握着他的手我诚心诚意央求。他用指甲重重在我手心里划了一下。还在生气吗?不管,就他当是应允了。
  一晚上忙着帮季琉优擦汗,用农夫山泉的瓶子滴水给他喝补充水分。快天亮的时候他热度终于降了下来,呼吸也平稳了。我也实在顶不住困乏靠在一边上睡着了。
  
  早上眼睛睁开就瞄到壁钟指着十点,没预想得那么精神不振,脑子里翻腾着另一种新鲜――晚上的时候我们分手,两个小时之后却成了同居,到了现在……算是同床?琉优呢?想到他我把脖子向后向左45度――对上一双水亮琉璃般的眼睛。
  “呀!”我吓得惊叫一声。这家伙竟然醒着?季琉优颦了颦眉头。
  “你昨晚发烧……我留在这里照顾你……然后太累了……然后靠在边上睡着……忙得没时间搬新被子……只能借一个被角……”语无伦次呀,“你饿吧?我给你热着粥我去拿。”找着理由我赶紧溜下了床。
  两份饭变成了半锅粥,一直温着热气腾腾的。趁着把粥盛出来吹凉的时候打电话给陈医生汇报情况。意料中被训了一通,我被他的也许、可能、大概吓得不轻,老老实实听医嘱。最后陈医师长叹一声,问我要了地址决定下了班来跑一趟。
  粥,季琉优想自已吃。可惜烧虽退了整个人仍是虚脱无力,坐着要靠着垫子,手软的连勺子都拿捏不起来,连试两次不得不悻悻然同意由我喂他。
  “陈医生要说你绝对卧床休息。按时吃药,乖乖等他晚上过来看你”我借机转告医嘱引来他大皱眉头。不情不愿的吃了一半,眼光怪怪的往我这瞟呀瞟。
  “我脸上哪里不对?”
  “觉得你……很高兴。”
  “嗯。看你烧退了总算放下心了。还有,”我深上呼一口气,“我想清楚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投标方案的事真的对不起。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不过……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琉优又拿那种有些奇怪的眼神看我了。我表现得太积极了?但不这样又怎么让他知道自已的决心呢?
  “说这话都不像你了。”他抿抿嘴,“头发没梳,挂着眼屎,衣服也皱皱的……”
  “季。琉。优。”
  “你还是再清醒点来和我说吧。”这家伙倒在厚厚叠起来的枕头上侧过身不看我了。
  “喂!粥还有一半。再吃点吧。”
  “不要。”
  “你这么不合作我可听陈医生的把你送医院了。”
  “送好了。”
  这家伙闹什么别扭,脸涨鼓鼓的……
  “我帮你拿便器?”
  “不要!”
  好激昂的拒绝。真是。计较什么?难不成活人还给尿憋死!
  
  一个小时二十五分钟……
  粥,干干净净吃完。
  药,一口两颗吃掉。
  态度端正,积极配合,除了一句话没说……
  怀念住院那时候他每天都要逗得我把白天的事全八卦一遍才休的情景。也没曾想过这家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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