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顾夫人+番外 作者:温昶(晋江2014-06-06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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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锡华眉角抽了抽。
　　半晌，他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家。”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灯火摇摇的街上。
　　夜晚的C市，华灯耀耀，霓虹灯变换着迷离的色彩，给所有的灯红酒绿镀上了更加如魔似幻的光华。音像店里随机播放着流行歌曲，声音混在吵杂的人声中，断断续续传进沈箴耳里，大商场里甜美温和的女声，反复播报着当日的打折促销活动。偶尔促起的喇叭声，“嘀——嘀——嘀——”像是孩子一时兴起在凑热闹。行人从身旁疾步走过所带起的风，有时参杂着女士香水味，拂过沈箴面颊。
　　沈先生，是你吗。沈箴想，嘴角轻轻扬着。
　　终于遇见你了，顾锡华。
　　有时候你会觉得，沈箴真的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她对有些东西有超乎常人的执念，也会不可理喻的保留很多只是一瞬间直觉的情怀，并且还认为重要的不得了。宋清挽在她当年一意孤行要跑去内蒙古读书时发了很大的火。是啊，有哪个正常人会放弃北上广的优秀大学不读而跑去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呆四年。沈箴读的是中文专业，大上海某所大学中文专业国内第一啊，你说她是不是秀逗了。
　　沈箴说：“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里有这样一段话——人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该要什么。因为人只能活一次，既不能拿它跟前世相比，也不能在来生加以修正。你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检验哪种抉择是好的，因为不存在任何比较。一切都是马上经历，仅此一次，不能准备。清挽，你可能觉得另一种选择对我的人生更好一些，可是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好呢？什么是好呢？做我喜欢的事情就是好，我不富有，我没有声望，我不认为物质能满足我真正的渴望，我会失败，我会被现实嘲笑我今天所作的决定是多么愚蠢可笑。可是——”她顿了顿，“我在做一个独立的我，人生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我不能为了让它好看将所有的快乐丢掉只为成全一个光芒万丈的人生。”
　　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沈箴是一个任性的人。她的生活方式从来都是随心所动。你无法在一种正常的思维方式里将她圈定起来。爱情亦是。
　　她的爱情观很明确——高质量的爱情，宁缺毋滥。
　　
　　　　　　　　
第四章
　　
　　老天爷最喜欢做的事情什么？
　　答：刮风下雨。
　　对于C市夏天阴晴不定的天气，沈箴表示很无语。
　　不带你这样破坏气氛的啊。喧嚣又宁静的夜晚，霓虹灯闪烁，两个人相伴回家……能更唯美一点儿吗，老天爷你突然暴雨倾盆是几个意思？
　　沈箴现在很怨念。当然，她就没想过能在大雨一来就招到计程车是多好的人品，也多亏顾锡华眼疾手又快，可能是腿长的缘故？
　　沈箴现在只想着一件事情——突如其来的大雨从客观上减少了她思考怎样获取沈先生手机号以及相处的时间。
　　本来她家离蜀留香就不远，打车的话十分钟就能到。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去勾搭沈先生（……你不是早勾搭了吗……╮╭……）
　　车里一时静谧。大雨啪哩啪啦的打在车窗上，力气重得人心惊。沈箴进入冥想状态，挖心挖肺的想办法，而顾锡华坐在一边镇定自如，偶尔回司机几句话。
　　没过一会儿车子就在沈箴家小区门外停下。
　　“你等一下。”当沈箴还在纠结手机的事情并且渐渐觉得江郎才尽的时候，顾锡华放下这句话就打开车门冲出去了，唔……雨还没停。
　　沈箴在车里坐着，透过模糊的车窗看见他跑进最近的便利店买了东西，然后撑开……然后……打着伞回来……付了钱……走到她车门外……拉开车门……放低了伞……
　　很大一把黑伞，可以遮两个人，握着伞柄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很长，干净，有一些小小的青筋因为用力而突起，手上有水，不知温凉。
　　沈箴下了车，外面的凉意让她神思一激。雨噼里啪啦打着地面，溅起的水花都快到膝盖上面。顾锡华穿的是黑色西裤，看不出来干湿，紫色衬衣是全部湿了，深紫色变得很暗，贴在他身上。两个人离的很近，沈箴甚至可以感觉到头顶微微起伏的呼吸。
　　两个人默默无言走了一路，到了沈箴家楼下。
　　“顾锡华。”沈箴开口叫他。
　　想一想，这是她晓得他名字后第一次喊他，唔……感觉不错。
　　顾锡华身形未动，撑着伞看着她。
　　“我觉得我对你三见定终身了。”沈箴一脸严肃的说道。
　　“嗯。”他的回复不知道是因为无意识还是漫不经心，又轻又简单。
　　“你得给我手机号。”沈箴郑重其事的说。
　　“你手机不是停机了吗。”顾锡华面色如常。
　　“……那是情趣对话，你也信……”
　　“我信了。”
　　“…………你给不给。”
　　“给。”
　　“真的？”
　　“……那是情趣对话，你也信……”
　　“………………”沈箴被噎住了。
　　顾锡华笑了。低沉的笑声响在耳侧，莫名的让人觉得性感。
　　沈箴脸红了。
　　真稀奇，老娘是御姐啊，也会脸红？沈箴有点儿神志不清的想。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送你回家？”顾锡华问道。
　　“唔……因为我是女生？”沈箴试探着回答，“……嗯，要不是……见家长？”
　　“…………”顾锡华顿觉前途无光。
　　“手机拿来。”
　　沈箴翻出手机给他。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拨出——
　　滴滴。
　　很轻的两声，掐断。
　　手机回到沈箴手里。
　　顾锡华叹了一口气，“沈箴，你还差一个自我介绍。”
　　“沈箴，女……呃……这个你应该看得到？”
　　顾锡华默。
　　“……24岁，暂无恋爱史，国企工作……月薪一万三，无房无车……双亲健在，无兄弟姐妹……”
　　注意到到沈箴飘忽不定的视线和断断续续的说话，顾锡华挑眉。
　　“沈箴。”他叫住她，沈箴停下来，脸色微红。
　　“感冒了吗。”
　　“……没……”沈箴眼神又开始飘。
　　顾锡华看着她。
　　沈箴闭了闭眼，睁开后一脸严肃道：“……沈先生，你露点了……”伸手指了指，“……两点……”
　　顾锡华：“………………”他的眉梢又几不可见的抽了抽，干脆利落地转身，黑色的伞消失在雨雾中。
　　沈箴默。不是刚好灯就在头顶吗，不是刚好淋了雨吗。喂，起先她也没注意啊。
　　就是在说“这个你应该看得到”时沈箴下意识的……唔……瞅了瞅他的……
　　谁知道会露啊喂，谁知道啊……红色的两点啊……沈先生的两点啊……
　　于是沈箴一脸春意盎然地……飘回了公寓…………
　　　　　　　　
第五章
　　
　　洗完澡出来，沈箴躺在床上望着手机上的号码发呆……
　　又想起之前那幕。
　　老实讲，她受了很大的震动。在他撑着伞步履安然的朝她走过来时，沈箴心想：……这就是自己看上的男人，自己一见钟情的男人，他那么好。
　　此生何其有幸，遇见你。
　　她笑了笑，将号码备注为“沈先生”，发了一颗桃心过去，关机睡觉。
　　
　　此时顾锡华正在回去的车上，手机“叮”地一声，他掏出来看——一颗火红的心。
　　人笑。
　　接着屏幕上出现“顾南城来电”。
　　他接起来。
　　“在哪儿？”
　　“车上，大概二十分钟。”
　　“你的行李比你先到家两个小时。”
　　“在路上遇见一个熟人。”嗯……沈箴说他们上辈子相爱过，所以应该是熟人吧。
　　“心情不错？”顾南城感觉到那边似乎在笑。
　　“嗯。你也不差。”打电话问他行踪不像是顾南城会做的事情。
　　挂了电话，顾锡华闭眼小憩。浑身湿透的感觉很不舒服，加上他刚坐了十二个小时的飞机，现在的状况可谓糟糕。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对生活的要求，不算挑剔，但是也不怎么好满足。像为女生淋雨这种事情，嗯，他顾锡华还真没做过。
　　他并不觉得有损身心健康的行为是浪漫的表达。
　　你爱她，所以保护好她；她爱你，所以你珍爱自己。不需要伤害。
　　但是，
　　就像他能想到的那样，淋雨对人身体不好，对女孩子更不好。就有那么一刻，他打开车门出去，没有想到自己是因为一个女生而如此体贴入微甚至忘了什么。
　　我们只是相逢在街头的过路客，这才是重点。
　　我们相处不过一个半小时，这是重点中的重点。
　　
　　你知道我为什么送你回家？
　　因为我想知道你住在哪里。
　　如果生活在古代，我们不短信，不网聊，不漂洋过海，不被堵在路上，如果我想你，就翻过两座山走五里路，去牵你的手。——蔡康永
　　我喜欢用最简单而又淳朴的方式，表达对你超简单而又深厚的爱。
　　
　　“想介绍沈箴给他认识？”　顾南城看见宋清挽一脸温温诺诺的笑意就明白了自己小妻子的打算。
　　“嗯。”宋清挽笑，“今天沈箴还抱怨还没找到‘沈先生’呢。”
　　“顾锡华不像是会相亲的人。”
　　“……沈箴也不像。”宋清挽想了想无奈道。这个感觉至上的人，怎么肯接受相亲这种带有目的性的恋爱方式。
　　“找个时间几个人出来吃饭。成不成看他们自己。”
　　“嗯。”宋清挽翻着电脑上顾锡华的照片，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家还有这样一位堂兄？”
　　“之前应该跟你说过，你没上心。”顾南城挨着她坐下，说道，“这几年一直在国外，也没怎么联系，生意上也没多大的交集，没有机会常常提起他。”
　　宋清挽点点头，好看的远山眉轻轻蹙起，“嗯……沈箴可是颜控啊……长得普通了一点儿……”
　　“……哈，那是那小子不上镜。”顾南城笑，“几个同辈人当中，顾锡华是最不能用容貌去想象他的人……”
　　“嗯？”
　　“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时候门铃响了。
　　“应该是他回来了。我去开门。”在宋清挽额头印下一吻，顾南城起身下楼。
　　“怎么湿了？”宋清挽听见顾南城在客厅的声音，拿了一套衣服将睡衣换下，开门朝楼下走去。
　　“之前下雨。”
　　顾南城挑眉望着他，又望了望门边放着的伞。
　　“我发现，结了婚之后的男人都会变成你这样？”顾锡华挑眉。这男人以前可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
　　顾南城不回答，看见宋清挽下来，又看了看全身被淋湿的顾锡华，对他说道：“去换衣服。”
　　顾锡华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啧啧……顾南城，你也有今天。”
　　妻奴。
　　顾南城瞥了他一眼。
　　顾锡华朝宋清挽点点头，说道：“下雨淋湿了，我去换衣服。”然后朝浴室走去。
　　宋清挽回之一笑。
　　顾锡华洗完澡出来，往沙发上坐，问道：“等我？”
　　“嗯。”顾南城将沈箴的照片递过去，“如何？”
　　顾锡华一页一页的翻，很齐全，满月照都有。“是清挽的朋友？”关系还不是一般亲密，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
　　“嗯……很好的一个朋友。人挺好。”宋清挽不知道怎么去描述沈箴这小妮子，还是看他俩缘分吧。
　　顾锡华看完之后将相册放到茶几上，似笑非笑：“……顾南城你这是要我相亲？”
　　顾南城不置可否：“今年你都三十四了，赵姨那边过不去……”
　　唔，好像是一个问题。赵太太快要狗急跳墙了。
　　“清挽你约时间吧，这个我拿上去看一下。”摇了摇手里的相册，不再多说什么，顾锡华拿着相册上了楼。
　　清挽微呆。简洁利落，不拖泥带水，果断干净，举手投足之间优雅沉稳，这好像……就是沈箴容易命中的那一款吧……更重要的是，沈箴虽然是颜控，但是以她对她的了解，她其实是不喜欢自己另一半长得招蜂引蝶的，顾锡华没有一张精致的明星脸……好像挺好的……
　　有双手伸过来箍住她，脖子微微发痒，是顾南城的呼吸。
　　“睡觉。”
　　“呃？”清挽望着他。真的只是睡觉？
　　她不信。
　　“如夫人所想。”顾南城笑，将人抱起来，上楼。
　　　　　　　　
第六章
　　
　　宋清挽睡到中午才起来，洗了澡，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给沈箴打电话。顾南城说顾锡华才回国，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可能近期抽不出时间，宋清挽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沈箴说一下。
　　“喂，清挽？……你等一下……”那边气喘吁吁好像在翻什么，“……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她应了一声，等那边忙活。
　　“你还记得半年前我买的那件冰丝牛仔紧身裙吗……ONLY那件……”
　　宋清挽起身，拉开衣柜，蹲下去抱出一个深蓝色盒子，打开——紧身牛仔裙。她叹了一口气：“……在我这儿。”
　　“咦，怎么在你那儿？”
　　“你嫌弃它完美的勾勒出了你的肚子。”
　　沈箴：“……”
　　她忘了，当初试这件裙子的时候她正心情暴躁，暴饮暴食，导致猛增五斤赘肉，全长腰上去了。尽管清挽一个劲儿的夸好看，她还是不待见它，买回来扔在清挽那儿，一直懒得拿。那是一条很适合沈箴的紧身裙，从左肩到大腿，有一条流畅的荷叶边，肚子那儿打了小褶皱，束腰隐肉，因为是紧身，□□，性感得没法儿。沈箴肤色白净，有两条好看得锁骨，配上深蓝色的面料，又妖娆又清纯，细长的腿露出来，连宋清挽都觉得脸红。这本来是一件乍一看挺中性的裙子，被沈箴穿上，偏偏穿出了风尘歌女的味道，沈箴对穿衣打扮一直很低调，瞧见镜子中的自个儿，白眼一翻，连翻白眼都有种勾引的味道……她拉着人走，宋清挽却悄悄地跑回去买了。
　　这么适合沈箴气质的衣服，怎么能错过。
　　宋清挽觉得有一丝诡异，沈箴不是一直不待见这条裙子吗，买回来一次也没穿过……
　　“你找它做什么？”
　　“当然是穿了。”沈箴笑了，“清挽，我喜欢上一个人……”
　　得，不用介绍了。宋清挽：“昨晚你追出去那个？”
　　“嗯，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定终身。”
　　“我对你在大街上随便扯一个人一见钟情表示沉默。”
　　“我当街对他表白了。”
　　“……”
　　“之后我们一起去蜀留香吃饭。”
　　“……”
　　“我调戏了他最后他反调戏了我。”
　　“……”
　　“他送我回家并且交换了电话号码以及简洁的个人信息。”
　　“……”
　　“昨天下雨了，他被雨淋湿露点了，殷红两点，性感的要命，隐隐还能看见他的腹肌！”
　　“……”
　　“我调戏了他，口头上和短信上。”
　　“……”
　　“梦里我调戏了他一晚上。”
　　“……”
　　“但是他□□了我一晚上。”
　　“……”
　　宋清挽觉得自己神经有稍许衰弱。沈箴的爱情来得也太势不可挡了些，沈箴的兴奋也太持久了些。见她还要继续深入下去详细的讲解她梦的内容，宋清挽抖着声音阻止了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看来沈箴和顾锡华没什么缘分，等他回来得说一声。
　　“……对了，他叫什么？”
　　“顾锡华。”
　　宋清挽觉得——明明很有缘分，好吗？
　　下午沈箴跑去宋清挽那儿拿衣服，两个人又跑去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