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雅韵] 旧国遗梦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12-10-19完结,穿越,青梅竹马)-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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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荷说玉瑶病得不轻,蒋府还派人到庵里点了海灯,善银才记起,自回来后,一直都没怎么出门,连玉瑶的面都不曾见过。
回府后,善银因着不放心,还特地打发了丫头桂儿去蒋府瞧瞧玉瑶,桂儿从蒋府回来后,善银正在房里看书,是在水月庵时风荷送给善银的一本佛经,由于天色暗了下来,屋里点着灯。
瞧着桂儿回来了,善银忙问了句:“怎么样,玉瑶身子怎么样,好了些没有?”
桂儿脸色似不好,摇了摇头,“玉瑶姨娘看起来不太好,连着卧榻几个月了,人也格外憔悴。”
说着顿了顿,善银瞧着桂儿眼神失色,心里明白几分,又听桂儿续道:“玉瑶让我带话给奶奶,之前听说奶奶回来了,非常欢喜,若是病好了些,还想想见见奶奶。”
善银听了这话,二话没说,怔着出神好一会儿,坐着的身子歪到了软榻上,芬儿和叶儿忙上前在善银后背加了靠垫。
半晌方道:“这几天,我去看看她吧。”说完两眼双盯上手上的佛经。
玉庭回来的时候,善银提起要去看玉庭,因着是去蒋府,玉庭满口便答应了,只嘱咐她出门多带点人,别的也没再多说其他。
没有迟疑,第二天下午,善银就去了蒋府,蒋庭宇不在府,蒋嫂子芷菁接待了善银,由于从前和蒋嫂子的话就不多,照例客套了寒暄了一番后,善银只笑道:“听说玉瑶姨娘病了,我来探病想见见她。”
芷菁一听善银提起这个,顿时愁容满面,“难为妹妹惦记着,玉姨娘的病从去年秋天开始,已经拖着好几个月了,总不见好,为这,府上不知请过多少大夫,大爷和我也是日日悬心不已,府上这么些人,也只她心思细腻巧慧,在大爷身边好几年了,如今只盼着她能早些好,”
听了这番话,善银问道:“可知是什么病?”
“都说是小产后身子虚弱,又见了风,才留下了病根,如今她又心思重,碰上这病后,在翠玉轩养病,连大爷都不让进,你去瞧瞧她,可得好好劝劝她。”
说着就起身,要领着善银去,善银原是想让一个丫头领着自己过去就好了,不过,见推托不过,只好由她领着去翠玉轩。
翠玉轩位于西边,靠近后园,挨着水一阁旁边,走过几个月洞门,来到了一段曲径通幽的回廊,到了翠玉轩门口,芷菁停下了步子,笑道:“我早打发人过来传了话,由她们领着妹妹进吧,玉瑶妹妹喜静,我就不进去打扰了,还是拜托妹妹进去好好宽慰她。”
“好,我省得了。”善银回了一声,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两丫头,一个老婆子站在一旁,瞧着善银和芷菁满脸堆笑,先行了礼,芷菁又吩咐了老婆子几句,才让她带着善银进去。
院子里一排楠竹翠绿翠绿的,似迎客般立着笔直笔直,中间的花圃开满了迎春花,迎风摇曳不已。
进了大厅,去了旁边的暖阁。
暖阁里只有一个丫头在旁边侍候着,婆子把她送到帘外,打着帘只让善银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满屋子里散发着中药味,善银前些年长年喝药,对这些都不陌生。
重得罗帏,缦纱帐帘,顿时有一股无名的压抑升上心头,突然瞧着旁边的那个丫头轻挂帘钩,把缦纱帐给挂了起来,床上的人露出了脸。
眼圈深深地陷了进去,颧骨凸得很高,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长发凌乱地披在肩,流海似许久未打理,长长的,让轻拢到额际的一旁,原本丰腴的下巴已是尖瘦尖瘦,若是不仔细瞧,哪还有玉瑶半点以前的影子。
善银心头一骇,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握着玉瑶伸出来的手,心里难受道:“怎么会这样,怎地瘦成这个样子?”
手指如同枯木,瘦骨伶仃,善银握着只觉得渗人。
“难为你还想着我,来见我一面。”玉瑶握着善银的手,脸上明显带着欣喜,上下打量了善银一番,不住叹道:“果真好了,昨儿桂儿丫头过来,说你的病好了许多,我还不信,以为她安慰我的,没承想,果真好了,…果真好了,…脸上也长肉了。”
约莫是说话说得有些急,玉瑶咳嗽起来,旁边站着那丫头赶紧给她抚背,善银在旁边瞧着焦急,善银忙去倒了杯水,待缓和过来,喂着玉瑶喝了口水,强挣着要坐起来,善银只好扶起她,丫头拿了靠垫垫在她后边。
玉瑶拉着善银的手没放,让她在一旁坐下,又吩咐着丫头道:“你先下去,我和姐姐说两句话。”
那丫头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玉瑶转头望着善银,带着笑道:“上回听说你回来了,年底徐大爷回来,众人给他接风洗尘,不想你没跟着你家四爷过来,正月里十四的聚会,你也没过来,还怕见不到你了,如今能见上你一面,瞧着你平安无事,我纵死了也心甘了。”
“胡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善银说着这话,只觉得鼻子一酸,两眼水雾迷蒙。
玉瑶却是不意道:“上回去水月庵瞧风荷的时候,她说起一句诗,我听着喜欢,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仔细想想,可不是这个理,人生百年,终有一遭,只是或早或迟罢,姐姐又何必忌讳,没得俗了。”
善银使劲摇着头,“我一向是个俗人,你又不是第一回认识我。”说完,突然想起一人,忙又道:“你这病一定能治好的,替我治病的那位大夫,现如今在京中,明儿我请他过来给你瞧瞧,你只放宽着心,别总想着死不死的。”
玉瑶似乎不想多说,只淡淡地笑了一下,拉着善银,轻轻问道:“上回你家四爷和李雨珑在这园子里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家四爷算是长情,如今你们在府上可好?”
第七十九回:大哭
更新时间2012…9…26 22:58:46 字数:1634
善银的眼神明显地黯了下来,“总得过日子,我也不想再和他犟着。”说到这,抬起头,又勉强道:“况且,真如你说的,他还算长情,这已够了,有他这份长情,府上的日子并不艰难。”
“那就好,那就好。”玉瑶连连道了几好。
善银一阵感动,拉着玉瑶的手却是问道:“你呢,当日还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瞧姐姐说的,哪有什么委屈。”说完,玉瑶忙着笑道:“大奶奶一向贤德有度,大爷这些年对我也是宠爱有加,是我没福气,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却掉了,自己又患了一身病,大爷和奶奶为了我这病,不知找了多少大夫,药也不知吃了多少,连我这名字,上回刚病时去水月庵,为了好兆头,庵里的主持给改的,只可惜这些都不管用。”
善银紧抓着玉瑶的手,忙道:“这一两年替我治病的药医,如今在京中,等我回去,明儿请他过来给你瞧瞧,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尽量放宽心才好。”
这大半年看过的大夫,用过的法子不知凡几,因而,玉瑶并不太抱希望,“我自己的病我知道,不过是拖日子罢了,只盼着有个葬地,将来,将来,清明佳节,你有空能到我坟前上两柱香。”
玉瑶说得认真,善银听着不忍,瞧着玉瑶羸弱的样子,忙撇开头,语带哽咽,“我才不要听你胡说这些,明儿让药医过来,好好调养,你还年轻,一定能好起来的,一定能好起来。”
玉瑶拗不过善银,加上身子骨虚得慌,并不多争辩,浅浅地笑着,“好,明天让药医给我瞧瞧。”
说到这,靠着靠垫,许是累了,身子沉了沉下去,却还是强睁着眼。
忽然,听到有丫头回话,“回姨娘,大爷回来了,问姨娘是否喝了药,吃了东西,大约站在门口,还想进来瞧瞧姨娘。”
“难为大爷挂心了,你如实回答应即可,不必见了,让大爷回去吧。”
一听这话,善银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玉瑶瞧得分明。
待丫头答应着出去了,只听玉瑶道:“亏你还读过书,岂不知色衰而爱弛,这些天照镜子,我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已是无法见人,与其让他瞧着失了兴趣,不如这样不见,至少,至少他还能恋着我以前的如花容颜。”
说到后面,话虽平常,却让人心惊,背后更有一股悲凉之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些实属常情。
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只怕不单单只是玉瑶,还有府中各位女子,放到偌大的京都,贵族之家,更是数不胜数。
善银回屋的时候,玉庭已经回来了,瞧着善银满脸戚戚不乐,满目似远山含愁,隔了几重,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玉瑶的事担心,伸手把善银搂入怀中,善银身子僵了一下,很少柔软了下来,无力地瘫在玉庭的怀里。
玉庭紧紧抱着,仔细察觉着她心绪的变化,突然,胸口一热,似一淌水喷洒过,源源不断,温热温热的,玉庭微微低头,善银头埋在玉庭胸前,低低地抽泣着。
眼泪似开了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肆无忌惮,声响也是愈发的大了起来,从未瞧过善银哭得这么凶,玉庭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只是,更多的怜惜与疼爱,温言温语地劝着,柔情浓浓。
伸手轻轻抚着善银的后背,下颌抵在善银的头顶,眉眼低敛,似怀中美眷已胜过世间万物。
许是累了,声音渐将息了下来,忽然听善银声音嘶哑道:“明天,明天…请扎那多去蒋府给玉瑶瞧瞧病。”
“好,”瞧着善银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玉庭忙回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你放心,明天晚上,我亲自去办这事,你今天出了一趟门,回来大哭了这一场,接下来别再劳心费神,静养几天,等有了消息我会及时传给你的。”
“可瑶瑛,我还是担心她,”情绪有些激动,顿了顿,气有些接不上来,玉庭忙转过她的身子,替她抚抚后背,顺了顺气,只听善银又接着道:“怎么好好的,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这样了,还和我提清明上坟的事…”
说到了,眼泪一下子又荡了出来,两眼早已红红的,脸上泪痕还未干,又添了一把,玉庭瞧着心疼,一边替她替拭去眼泪,一边又劝道:“她不过是个病人,一时想多了,说了这样的话,你何必和一个病人计较,明儿就让药医扎那多去瞧瞧。”
善银听了,觉得在理,重重地点着头,玉庭又道:“你也累了,我让桂儿进来,侍候你洗漱一番,早些歇着养神。”
说完,起了身,往帘外唤了丫头进来,一时众人都进来了,芬儿和桂儿上前扶着善银起了榻,玉庭遂去外间洗漱。
第八十回:飞来富贵
更新时间2012…9…30 0:02:55 字数:2025
原来,宫里的江贵妃并不是江家养在外面的女儿,而是迁民镇元府养在外面的女儿,江贵妃和张府四奶奶是孪生姐妹,两人长相一模一样。
又传闻,当年只因为孪生的缘故,一个送了出去,一个养在府里,不曾想,送出去的那个,机缘凑巧,竟然进宫成了贵妃娘娘,养在府里的那位成了嫁进了张府,就是现在张府四房的四奶奶。
于元府,偌大的富贵,从天而降,赏赐应接不暇,贵妃娘娘更是移名改姓,认祖归宗。
于世人眼中,是男不封候女作妃,看女却为门上楣,从此,孪生不祥,已彻底被打破。
纷纷扰扰中,此刻,昭阳殿里,坐着的两人正是善银和贵妃娘娘,旁边的宫女公公都已经被遣散出了内殿。
沉默了半晌,只听贵妃娘娘道:“你不用来道谢,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无论是从前的江府,还是现在的元府,对本宫来说,并无多大区别,唯有一不同的大约是有你这么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
语气中透着疏离淡漠,善银并不太在意,任是谁,从小被丢弃,长得后回来认亲,纵然是血缘至亲,再怎么都不可能生出亲近来。
“娘亲…我是说娘亲,惦记了你二十几年,她知道你活着,应该是很高兴的。这次迁葬入了元府的祖坟,我也算了却一桩心愿,不管什么缘故,这道谢,并不为别的,只为托你的福,完了我这一桩心愿。”
这番你我的回话,善银的话里并未带上敬字歉字,贵妃娘娘望着善银神色自若,并未觉得有丝毫不妥,想起平日来昭阳殿请安的命妇,哪一个不是诚惶诚恐,唯有她例外。
若是因为与自己亲姐妹的缘故,那么就初见面时,这份淡定神色的凭据又是什么呢?
忽然,前殿有人通传,皇上来了,贵妃娘娘却是一惊,这大上午的,她记得这个时辰,皇上都在前朝理事,不会来**的,虽心中疑惑,还是忙起了身出内殿迎驾。
还是避不开,这是善银此刻心中唯一的念头,却还是得跟着贵妃娘娘出去,进了几次宫,似有意无意,每回都能碰到他。
微微低垂着头,行了礼,忽然瞧着跟在一旁的桂儿轻轻推了推自己,善银才恍过神了,忙问了句,“可是有什么事?”
话刚一出口,抬头一瞧着明政双眼盯着自己,才发觉自己的失言,迅速地避开眼,口中说着“无状…”欲起身告罪,不料,前面的贵妃娘娘忙拉她坐下,然后笑道:“陛下只是问妹妹一句,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回陛下,只是过来和贵妃娘娘唠叨一下家事。”
“可是姨娘已归葬了。”
“回陛下,昨儿已入葬元府祖坟,在此谢过陛下和娘娘了。”
说完这话,善银却是起身长揖了一躬,因着旁边的宫女拦着,便没有下跪。
“这样便好。”只有这一句话。
善银依旧半低着头,却是不愿意再坐,更不愿意留下来,“今日又在娘娘宫里唠叨了好一会子,不敢扰了娘娘,民妇先告退了。”
说完竟是要离去,贵妃娘娘一怔,明政更是一怔,不过很快明白过来,眼里的闪过一丝讽笑,极快极快,不容让人察觉。
贵妃娘娘只笑着挽留了一两句,仍派人送善银出宫。
忽然之间,发现自己可笑之极,再抬头,望着从外面进来的贵妃,那是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找不到半点影。突然,一股疲惫袭上心头,只觉得心身格外的累,也是格外的倦。
或许,真该放手了。
春闱刚过,如今京城正是士子云集,各处热闹非凡,三年前,玉庭科举及第还历历在目,不想,三年这么快就过去了,还有那个三年之约。
前两天,南关来信了,是郁七娘寄过来的信函,不过是述说着平常小事,只是最的提到了她什么时候回南关。
扎那多如今在京中,今年是寡妇年,是不能成亲,最快也得明年开春了才回去,她一个人在那边,大约是想着她早些过去作伴,只是她这边现在也是归期未有期。
没过几日,元府又有一桩喜事,却是天子赐婚,元五妹和柳复仕,柳复仕翰林院供奉,前科状元。初一听这名字,善银只觉得好似听过,经玉庭提醒,那年在悦来茶楼,见过一面。
瞧着玉庭眉头皱成了几道纹,善银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善于奉承钻营,这几年得好些大人提点,只是这赐婚,怎么会赐到他头上。”玉庭不解地嘀咕了一句,顿了顿又道:“他曾放言,功业不成,不立家室,虽不曾娶亲,可身边却有几位妾侍,那年瑶池阁的楚晶晶后来跟了他,听外人说,是非常得宠的,现掌着他府上内院的事。”
虽是前科状元,但却出身庶族,按理,若真为宫里的娘娘考虑,也该从世族中选贤良子弟,除非当今有别的意思。
不过,这话玉庭并未说出口。
善银靠在软榻的靠垫上出神,好一会儿才道:“今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