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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古风雅韵] 旧国遗梦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12-10-19完结,穿越,青梅竹马)-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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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庭转身盯着善银瞧,也想揭了盖头,却听一旁为首的司仪婆婆道:“各位爷别心急,按规矩来,先撒帐。”
  说完,春燕芬儿他们把一对新人扶到旁边的榻上,只见十个丫头丫环捧着五色果进来,几个司仪婆婆接过,各站一角,呈四方形,一边开始向床帏扔五色果,一边齐唱道:
  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娇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萧带佩宜男;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紫燕来入怀;
  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
  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
  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快,文箫金遇彩鸾仙;
  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最后一句司仪婆婆们连说了两遍,只见满屋里都是起哄的笑声,满床满地都扔了花生、黄豆、稻谷、松子、瓜子五种果实。
  然后在司仪婆婆的示意下,几个丫环又把他们搀扶到床上,由于刚才撒了五色果,床上全是这些东西,坐着特别不舒服,玉庭刚要起身,便被徐嬷嬷给按下去了。
  接下来却是揭盖头,早有人闹着起哄,右边的司仪婆婆不慌不忙地捧着称杆上前,徐嬷嬷拿起来,递给玉庭。
  玉庭心情极度激动,根本没留意其他的插科打诨,一把抓住称杆,把徐嬷嬷之前教的全抛了,一下就把喜帕给挑开了,一旁的司仪婆婆到嘴的话都噎了。众人正要起哄,为首的那个司仪婆婆忙急道:“掀起喜帕,缘定今生,从此称心如意”还好解了困。
  善银原是低着头,整个人似在魂游太虚,直到眼前一亮,方抬头,见屋子里满是人,闹哄哄的一片,眼前坐在身边是同样和自己穿着吉服的玉庭,手拿称杆和喜帕都还没放下,眉清目秀,双眼炯炯,有如明星闪烁,此刻正盯着自己瞧,自己看得也怔了。
  一旁的纷儿忙推了一下善银,方回过神来,又听到了吹哨子的声音。玉庭只得移开眼,笑着把喜帕和称杆放到丫环递上来的托盘里。早有司仪婆婆端上系着彩线的合卺杯,只听司仪婆婆道:“请新郎新娘端起合卺杯酒。”
  玉庭回头,两手拿起托盘上的两杯合欢酒,把左手上的那一杯放到善银的手上,善银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他,玉庭盯着她瞧,两人抬手,在起哄声中及司仪婆婆的唱声中喝了交杯酒。
  司仪婆婆唱道:“喝完交杯酒,从此夫妻和和顺顺,相敬如宾。”待他们把杯子放好,为首的那个司仪婆婆上前蹲下,把两人的吉服系到了一起,然后起身唱道:“礼成。”
  带着人退了出去,好些喊着要闹洞房的人可是一个个纹丝不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时刻玉庭倒有些痛恨之前自己的捉弄。佩芸、蕙芸端着道具上来,房里子依旧。
  玉庭抬头见善银,却是低着头,无任何生气,原本闹洞房新娘子该有的羞怯、不安,他在银儿的脸上却是找不到一丝一毫,安静得好像不存在,又似乎会忽然就不见了,玉庭心内一惊,一把抱住善银,底下早有人笑道:“四少爷这就等不及了。”
  善银有一丝挣扎,抬头吃惊地望向玉庭,玉庭瞧善银的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寻找什么,善银想挣脱,可他却是死死地拽着善银不放人,使得起哄声是越来越大。
  玉庭忽地抬头望人群笑道:“夜已深了,各位请回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不急了,大家笑笑我倒是没什么,可我媳妇失了面子,恼了,今儿等你们走了,把我赶出房门,倒不好了,就当大伙行行好。”
  虽说说了这样的话,可是那些人只是闹着一定要闹洞房,玉庭也知道单单这几句是打发不了这些人的,于是对庭宇使了使眼色。
  蒋庭宇也觉得刚刚玉庭有些不对劲,虽说见到人不水莹,却总觉得新娘有些似面熟,只好帮他一把,和王志他们几个把其余众人都轰走。
  新房也一下安静了下来,只余徐嬷嬷和春燕几个丫头,玉庭放开善银,看向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儿不需要人留守。”
  众人应了声,只见芬儿看了眼玉庭,在善银跟前道:“小姐和姑爷早些安歇。”见善银颔首,便也和众人一齐下去,并且阖上了门。
  玉庭坐着,盯着善银瞧,比去年见到的那次弱显清瘦,然而神情却大不如前,毫无生气可言,双眼空洞无物,就如同没有任何东西一般。如花笑靥,盈盈在目,而眼前的人,除了这副模样,竟是找不到一丝影子。
  想着这些,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回身瞧着满床的五色果,弯下了腰,把吉服解开,见善银望着自己,他起身笑道:“能不能早生贵子,开花结果,可不是它说了算。”说完看向床头的高台桌子上红烛高燃,又转身道:“先起身,床上全是五色果子,我让人来收拾一下,你先到那边的榻上稍坐一会子,桌子上还有些糕点,你今儿想必是饿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
  半晌,见善银没有反应,玉庭犹豫了一下子,便拉着善银到一旁的榻上坐下。玉庭先倒了一杯水,递给善银,待她喝完,又到桌子上拿了盘桂花糕,善银却是摇摇头,玉庭只得道:“都饿了一天,多少吃点东西。”
  善银见他坚持只得随意拾了一块,然后摇了摇头,方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玉庭倒是丢开了,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然后向门口走去,又是走了回来,只见他看向善银笑道:“还是别叫春燕她们几个呢,免得她们打趣,我们自己动手好了。”
  说完,走向床边,把床上的五色果全拢到里边,善银见了,怔怔起了身,站着没有动,只听着扔果子的声音,红烛燃烧的声音。
  好一会儿,收拾停当,玉庭回身,见善银傻站着,玉庭也愣着了。眼前的人不是十年前外祖家的那个银儿,也不是去年春节见到的银儿,眼前的人缺了那份精神,缺了那份活力,以前的那个银儿让他喜欢,可眼前的人却让他心疼。他想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去了一趟江南,到底遇着了什么。
  恍过神来,玉庭笑道:“坐这边来,现在已经没有那些东西了,坐着也舒坦。”善银还是呆呆的,玉庭只得上前拉她过来,让她在床沿边坐下。
  打量了一下善银,玉庭盯着她头上的凤冠道:“这头饰戴了这么久,想是累了吧,不如摘下来。”
  这话善银倒是听了进去,她伸手来拿,玉庭起身道:“你取下来不方便,我帮你。”
  说着,善银放下了手,玉庭把头饰摘了下来,放到一旁的梳妆台上。回头望向善银,却是低着头,一时寂寂。
  玉庭望着她,在床沿边坐下,好久,用手托起善银的下巴,初时善银脸上有丝挣扎,可一会儿就不见了,这张脸是自己长久以来的眷恋,可如今却如一塘死水般,手不自觉地抬起,正要碰到脸颊时,善银却仿佛受到刺激般,下意识般转开脸,本能道:“不要。”双手使劲推开玉庭,自己跳到了一边。
  看到这反应,玉庭皱了皱眉,但见到她沉寂的面庞,充满了恐慌的眼神,心中却又是满满的心疼,升起了无限无奈,只得笑道:“怎么了,我吓着你了?”
  一句话把善银拉回了现实中,这些娘亲都和她说过,自己在青楼待过,是知道的。便垂下了眼睑,坐回床沿,半晌只道了句:“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说完开始解自己的上衣纽扣。
  玉庭看着她空洞的双眼,沉寂的脸庞,唯有双手不听使唤般在颤抖,他已是笑不起来了。如花美眷,一朝在侧,他本该欣喜,佳人蹙眉,形如槁木,不禁心生怨念,原来终究是天不遂人愿。
  待繁琐的吉服脱掉后,一滴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善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玉庭的心却是被猛地戳了一下,一把抓住善银的手,死死盯着她,见她又是低下了眼,方叹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我睡外间守夜的床上。”
  善银抬头望向玉庭,玉庭放开她,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然后转身,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下死地咬了一下自己左手的小指,一下子,血就冒了出来,不理会善银的惊愕,玉庭用身后的被子擦了一下手,待血止住了,方起身,善银没有说一句话,只盯着他。却听玉庭回转身道:“你放心,我从不强迫女人,你安心休息,明儿还得早起。”
  说完便是掀帘出去,人就出去了,珠帘恍动,隐约间,人在外间的床上躺下了,善银便靠在床头,睁着眼,看着红烛燃烧,到四更天方入睡。
  

第三回:不忌新婚觅红颜
更新时间2011…11…30 23:00:26  字数:4363

 第二天早上,待善银醒过来时,玉庭早已穿好了衣服,洗漱好坐在床边,善银见了,急忙坐起了身,昨夜自己就这么躺着,连吉服都还在身上。玉庭道:“你收拾一下,把吉服脱了,我让你丫环进来侍候你。等会儿得去上房,今儿下午还得去禧公堂。”善银点点头,玉庭先出去了。
  不一会儿,芬儿、桂儿便进来了,跟着没多久,徐嬷嬷也进来了,芬儿正替善银洗脸,于是悄声道:“是四爷的奶娘,徐妈妈。”
  听了这话,善银忙转身,只听徐妈妈笑道:“少奶奶就好生梳洗,不必理会老身,老身只是来给少爷和奶奶收拾床铺。”
  善银略点点头,转过身,继续洗脸。只一会儿,徐嬷嬷就出去了,只余一干丫环来往的声音,三间套屋竟没一个人说话。
  在前屋子里候着的玉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脸的心事,春燕见了想询问,却又觉得不妥。如今不比从前,屋子里有了位奶奶,说什么不能口没遮拦,恼着四爷倒还小可,若是恼了奶奶,不留神被撵出去也没人说话。
  少奶奶带来了四个陪嫁丫环,芬儿姑娘,瞧着就是守本份稳妥的人,可桂儿丫头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至于叶儿和青儿姑娘终是年纪小了些,如今屋子里四个大丫环,四个二等丫环,至于扫地抹桌子的一干小丫环婆子,也有十四五个人,想来将来终是有一翻分配不成。
  正想着,却听玉庭吩咐道:“以后屋子里凡事都和芬儿姑娘商量,她是你奶奶跟前的人,做事极稳妥,也合你奶奶的意。”说完看向春燕。
  春燕忙笑着应道:“这个自然,爷不吩咐,我也会这么做。”
  玉庭点点头,抬眼见善银出来了,忙起身,众人请了安,玉庭一把扶着善银笑道:“好了,都在一个屋子里,哪有这么些繁琐的规矩,反倒生疏了,往后不许向我也请安。”
  善银抬眼见福身的春燕她们,低着头,好一会儿方道:“那丫环的也免了可好?”
  春燕她们听在耳中,不禁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新奶奶进门,头一件应是立规矩,那有弃规矩的。却听玉庭笑道:“好,你说免就免,我也烦这些。”说完看向众人笑道:“可都听到了。”
  “这样倒好,我们平日没规矩惯了,还担心奶奶进门,头一桩事就是立规矩呢。”佩云有些俏皮道,春燕想拦都没来得及。
  玉庭倒也是赞同,拉着善银的手,道:“一起去上房,老太太跟前的翠屏姐姐刚派人来通知,想是老太太已经起来了。”善银略点点头,却是挣脱开手,玉庭转过头放开了她,两人一起出门,丫环们自然是跟在后面。
  进了上房,一家子倒还没来,只有他们俩位到了,玉庭便带着她先在偏厅候着。说来善银也见过这种场景,当初大嫂子三嫂子进门时,自己就坐在祖母身边,算来不陌生这样的场面,只不过之前自己是看客,如今是自己罢了。
  待人都到齐了后,玉庭方带着善银进去,给长辈请了安,便是在老太太下首的两个位子上挨着坐下,左边是老爷、太太挨着二嫂子,五姑娘,六姑娘,善银这边下边是三哥、三嫂子和小三嫂子。早就听娘亲说过二姑姑有三个女儿,长子早夭,晚年方得了玉庭,自是疼爱异常。
  三少爷,六姑娘是姨娘所生,至于二少爷和五姑娘是一母同胞,只是姨娘早逝,由姑姑抚养长大,剩余的还有一位李姨娘,因为膝下无子,倒是让姑姑在蒋太太死后抢了正室的位子,所以家里人都认为姑姑命好。
  正自想着,只见徐妈妈带着丫环走了进来,向各位主子请了安,然后到善银身边,道了声:“四奶奶,该敬茶了。”
  善银忙起身,由妈妈领着到老太太跟前,然后早有丫环递上菖蒲,善银依礼跪下,接过徐妈妈递上的茶,举至眉头的位置道:“给祖母奉茶。”
  老太太看着善银,接过茶道:“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
  善银只好抬起头,双眼平视,又忙略低下了眼,老太太笑道:“是个极好的孩子,生着极好,”说完看向太太道:“是你娘家的孩子,少不得给你添了脸面。”
  太太笑道:“小孩子家能入得了老太太的眼,是她的造化,若是往后知事懂礼,那就没白让老太太疼一回。”
  老太太笑了笑,徐妈妈道:“不管谁的孩子,如今是四爷的媳妇,老太太的孙媳妇,这杯茶您老人家都盼了这么久,倒是这会子耽搁了,老太太还是先喝了茶。”
  老太太看着徐妈妈道:“说得也是。”便接过茶碗,喝了一口,善银接过茶碗,放到一个丫环递上来的托盘里。
  又瞧见老太太从翠屏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递给善银道:“这是最后一个了,这么些儿媳、孙媳,一个也没少,这个留给你的。”
  徐妈妈接过,打开放到善银跟前,只瞧着是紫檀做的送子娘娘雕刻,寓意子孙连连,是前朝名家刻舟子的所雕,一共雕着八蹲,此后再也没有了,连刻舟子也消失了,这八蹲送子娘娘便成了绝笔之作,引得世人竟相争购。
  善银接过,芬儿上前收了过来,善银回了礼,磕了头,徐妈妈便扶着她起身,又给老爷、太太奉茶,都得了东西,徐妈妈又把家里在座的给她引见认识了一番。
  由于下午要去禧公堂,老爷便带着三少爷先走了,其余人陪着老太太,正说着,只见大太太带着大嫂子过来请安,看着嫂子们都起了身,善银也少不得起身,不管如何,先前听了老太太的话,倒是惊心,自己若是一个不好,恐怕是怯了二太太的面子,如今却是不敢错一个字。
  大太太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女,自是不同。大太太给老太太请了安,看了众人,瞧着玉庭旁边立着的善银,走上前来,拉着善银手,看向玉庭笑道:“这就是你新媳妇,可怜这么好模样,难怪先前的成绮,你不同意,”说完看向二太太又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想来也只有这模样方才好配得上玉庭。”
  二太太没说话,倒是玉庭开口道:“伯母就别打趣我了,成绮表妹自是好的,只是我这性子倒耽误了人家,若这样,舅爷爷和大嫂子都得怨我。”
  老太太有些宠溺道:“还好,你有自知之明,都坐着说话,别站着,倒拘礼了。”大太太回到太太上面的位置上坐着,大嫂子也坐下。
  大太太瞧着善银一会子,问道:“四媳妇是否有弱症?”
  善银略微地点了点头,回道:“上年不掉到水里,便留下了这个畏寒的症候,去年过了十月,便咳嗽不止。”
  大太太听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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