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毒心嫡女 作者:叶家娘子(潇湘vip2013-08-27完结)-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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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太。”
崔妈妈待要下去回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由轻声道:“太太,是从二等丫鬟里提几个上来,还是去外面买了?”
“还是从这府里找吧,你先带带,觉得行了就提上来。”
“奴婢知道了。”
待得崔妈妈走了出去,崔氏起身走到东窗下,目光落在东窗下的花园,同样的从她这扇窗看出去,也能看到碧清的湖面,湖面上的水被阳光折射出粼粼的波光,听着湖水击岸的声音,喧哗燥动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崔氏探手自发间取了一根色泽温润的白玉芙蓉簪握在手里,直到看得两眼酸涨不堪,她才紧紧的闭了眼,眼泪从她的眼睛里的流了出来。然后,手里的芙蓉簪被她用力往窗梭上一磕,断成了几截。下一刻,被她狠狠的扔出了窗外的花丛里。
芙蓉院。
安妈妈同荔枝两人不敢去脱荷香身上连着皮肉粘在一块的衣裳,一人拿了一把剪子,小心的剪去那些破碎粘了血肉的衣裳,边剪,边哭。
风清宛站在床榻前,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
“奶奶,您去屋里歇歇吧,”安妈妈看着风清宛红的如血的眸子,叹了口气抹了脸上的泪,轻声道:“您在这站着,也只是伤心罢了。”
“是我不好。”风清宛轻声道:“是我害了荷香。”
“奶奶,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安妈妈不忿的看了风清宛,“我们是奴才,为奶奶生为奶奶死,原就是应该的,哪来奶奶这样的说法。”
风清宛撇了头,眨落眼里的泪,哽声道:“我去看看,大夫怎么的还不来。”
话落步履仓促的走了出去,不想才走到门口,便与急急往这边走来的裴修远撞了正着。
不待风清宛怒目相向,裴修远猛的一把扯了她的手往主屋里拖。
“放开,你干什么?放开我!”
裴修远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吓得他屋里侍候的宝儿和趣儿大气也不敢出,远远的便避了开去。才一进屋子里,裴修远便放了手里的手,对外喝了一声。
“青城,给我把门守好了,谁也不许进来。”
“是,少爷。”
风清宛一待裴修远松了手,转身便要往外跑。
早就防着她会跑的裴修远抬手便握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便大力一扯一甩,将风清宛甩进了一侧摆放的椅子里,下一刻,“啪”一声,他抬脚踩住了椅子边上的桌子,漆黑的眸子像狩猎的豹子一样,紧紧的盯住了风清宛。
“你够了没有?”
冷寒凛冽的话语,使得风清宛挣扎着的身子便僵了僵。
裴修远见风清宛不再挣扎,僵在了那,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那股恶气,又将踩着桌子的脚收了下来,倒了杯水递到风清宛面前。
风清宛没有去接那杯水,她垂了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三寸之地。
“这就是你想要的?”裴修远在风清宛身边坐下,目光沉沉的看了风清宛,艰难的开口道:“荷香死活不知,娘那边一连打发了好几个人,我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就是想问你一句。”话声顿了顿,裴修远一字一句道:“风清宛,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到底要干什么?
风清宛抬头看向裴修远,嘴唇动了动,却感觉到嘴唇皮似乎把牙齿给粘住了。
裴修远拿了桌上的茶递到她手里,风清宛接过,往嘴边凑了凑,喝了一口冰冷的茶水后,才感觉嘴里似乎不再那么的干。
“你我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不惜这么多人命也要……”
风清宛抬头,目光怔怔的看了裴修远。
如果,死的只是她自己。
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她的航哥儿,她视如珍宝的航哥儿却生生的死在他的亲生父亲里。她怎么能……风清宛霍然闭上眼,两滴滚烫的泪就沿着眼角落了下来。
裴修远看着眼前风清宛陡然落下的泪,心刹那间便紧了紧!
前一刻,他还在她的眸中看到恨之入骨的绝望,下一刻,她却陡然便关闭了她的世界,只给了他两行热泪。
就好比极致的热遇上极致的冰,眼前的这个女人复杂的就像是最难的九宫图,不论他如何努力都找不到解开她的最后一道钥匙!
眼前梨花带雨的脸,是他重来不曾看到过的。她所展现在他眼前的,永远是一副嬉笑怒骂难辩真假的脸,但此刻,他却深深的感觉到了她哀到绝望的悲恸,痛到极致的无奈。
裴修远忽然就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谁的手指掐了一把,他一手捂了胸口,一手微抬,想要去触碰风清宛脸上的泪,想要看看,这可是他的幻觉!
不想,却在这一刻,风清宛猛的睁开了眼。被泪水洗过的眸子似海上明月,让他一瞬间连呼吸都已滞住,但那眸了里的无止无尽的恨却如扑天盖地的海水一般将他淹灭。裴修远抬起的手便僵立在那。
风清宛待看清裴修远伸出的手后,猛的撇了头,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裴修远目光一暗,缓缓的收了手。
“风清宛……”
“你不用再问了。”风清宛垂了头,轻声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裴修远一滞,稍倾,他想了想,道:“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你我之间的恩怨便一切勾销?”
只要他死吗?
风清宛摇了摇头,从前只觉得或许只是裴修远的原因,但眼下静下来想想,前世的死实在是太过蹊跷。似乎,并不仅仅是她看到的那样简单。裴修远再恶毒,如何就能下手毒杀亲子?还有崔氏和崔史氏,她们曾经是那样的宝贝着航哥儿,可是为什么那一日,却独独留了她们母子二人在家?
“如果是只要我死……”裴修远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风清宛道:“那以,你大可以收手了。”
风清宛愕然的抬头看向裴修远,似乎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裴修远悲呛的一笑,抬手捂了胸口的位置,轻声道:“当日你那一簪差点便要了我的命,不能就此恩怨相抵吗?”
风清宛的目光看向裴修远捂着的伤口处,半响无语。
裴修远一直小心的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此时怔怔的看着他的伤口处无语,不由便松了口气,想着,或许这是解开这个死结的机会,想了想又道:“你若是实在恨不过,我再给你一次手刃仇人的机会如何?”
“手刃仇人?”风清宛看了裴修远,“你想做什么?”
裴修远起身走到书案边,拿了一把雕花镶宝石的匕首出来,递到风清宛手里,“我让你再刺一剑,这一剑过后,不管我是死是活,你我之间恩怨就此相了。”
风清宛看着手里的华贵的匕首,又抬眼看了看裴修远,待看到裴修远漆黑眸中若隐若现的喜色时,她轻声一嗤,冷笑着将手里的匕首扔到了一边,讥诮的道:“裴修远,你可真是你娘的好儿子,她弄不死我,你便不惜想出这样伤敌一千自伤一百的法子来?你当我是傻的不成?”
话落,霍然起身,一把推开同样跟着站起的裴修远,冷声道:“别以为巴结上了丞相大人,我就无可奈何。且看着吧,到底是鹿死谁手!”
“我不是……”
裴修远抢了上前,想要解释。但在对上风清宛瞳眸间的冷清的寒光时,蓦然惊醒过来,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她才在百乐堂出了这样的事,这个时候便是说什么,她也不会信!
见裴修远站在那不动,风清宛嫌恶的一把推开了他,“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
不待裴修远发作,屋外响起安妈妈的声音。
“奶奶,大夫来了。”
风清宛急步走了出去,一迭声道:“怎样,大夫怎么说?”
安妈妈一边陪着风清宛往屋里走,一边轻声道:“华公子说,他不方理验伤,先抹了这生肌止血膏,稍后他再遣了女陡弟过来看。”
风清宛步子一顿,看向安妈妈,“请来的是华云?”
“是的。”安妈妈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便附在风清宛耳边,轻声道:“是大公子安排的。”
“哥哥!”
安妈妈点了点头,压了声音道:“老奴依着奶奶话,让二处的花婆子给大公子递了信。”
风清宛点了点头,至于哥哥是如何让华云明正言顺的走进裴府的,想来是很费了一番功夫。只,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荷香能不能活,然后,她又能让华云做些什么。
风清宛这般想的时候,不知觉便回到了屋子。
目光抬起的刹那,便撞上一对连星辰也失色的眸子。
“华云见过大少奶奶。”
48治伤
华云!素有“玉公子”之称的杏林世家一脉单传的华公子,华云!
风清宛三步之外站定,脸上生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神色温婉的向华云微微颌首道:“华公子多礼了。”
华云温润如玉的脸上保持着他惯有的温文宛尔的笑,黑如点墨的眸子微微垂着,目光落在身前三尺地下。这样的华云,闲雅淡适便似秋天里的一抹浮云,让人看着便能静下心来!
“华公子,请屋里说话。”
华云略略侧了侧身,待得风清宛走了过去,他落后一步,跟了上前。
二人落坐后,便有小丫鬟上前奉茶。
轻啜一口茶后,风清宛看向华云,“华公子,我那丫鬟如何了?”
“回夫人的话,男女有别,华某已令人去喊了女陡弟来,稍后便知分晓。”
“有劳华公子。”
“夫人言重了。”
风清宛挑了挑唇角,淡淡的笑了笑。
不多时,便有小丫鬟在门外回话,说是回春堂的女大夫来了。
风清宛让请了进来。
“梅寒见过大少奶奶。”
风清宛听着熟悉的声音,目光微抬,对上梅寒如玉凝肌的脸,那对细细长长不笑也透着三分媚的丹凤眼,此刻正朝她看来。
“梅寒姑娘免礼。”风清宛摆手,微侧了身子向华云说道:“华公子,您看,我现在请了梅姑娘进去如何?”
华云表示认同后,风清宛起身,将梅寒带进了荷香睡的房间。
屋内留下来照顾荷香的安妈妈抬眼看到梅寒后,立刻自榻边站了起来,对风清宛道:“老奴去看着点。”
风清宛点头,待得安妈妈走了出去。梅寒正欲开口,风清宛却轻声道:“当年你不惜一死,也要跟着华公子为奴为婢,这三年,他可曾被你情深所动?”
梅寒眉宇间飞快的掠过一抹黯然,但很快,她又敛下了那抹黯然,眉眼微抬看向风清宛道:“奴婢心愿以偿,得以常侍公主左右已是大幸,再不敢设奢望其它。”
风清宛默了一默,是不敢还是不得,其间之意无需明言!
“但愿这三年你不只是学会脱靴磨墨。”
梅寒脸上一红,不待风清宛再言,便自觉的走到荷香跟前,伸手揭开盖在荷香身上的薄被,待看到从后背到大腿的那片血肉模糊时,便是这三年来见惯生死的她也不由得毛骨悚然。她错愕的看向风清宛,失声道:“大小姐,这是纯心要荷香的命啊!”
风清宛点了点头,表示产认同梅寒的话,“华公子给了上好的膏药,但因为男女有别,他不方便察看是不是伤了骨头,既然肯叫你来,想必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梅寒脸上神色一肃,当即道:“奴婢这就替荷香察看。”
风清宛默然退到一边,目光随着梅寒四处游移的手而越来越寒凛。
崔氏!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不,这才仅仅是开始!
“大小姐。”
耳边响起梅寒的声音,风清宛敛了思绪,看向梅寒,“怎样,可有救?”
“回大小姐,骨头没有事,就是……”梅寒犹疑着不知道要怎么说,照实说,于心不忍,不说,又觉得瞒不过。
“就是什么?”风清宛眉目一历,目光沉沉的看向梅寒,冷声道。
梅寒被那样寒凛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抖,不由自主便撇了目光,轻声道:“伤了内肺。”
“会死?”
梅寒摇了摇头,“有公子在,死不了。”
“那就好。”风清宛微微松了口气,“你告诉华公子,救命之恩,我风清宛铭记于心,来日必定相报。”
梅寒敛膝一福,转身便走了出去。
屋外响起她和华云细细的商议之声,风清宛目光便若在榻上双目紧闭面如金色的荷香身上,良久,感觉到脸上一寒,她连忙抬手胡乱一抹。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窗外姹紫嫣红的花红柳绿。
“大小姐。”
风清宛回头。
梅寒将手里华云写好的方子双手呈了给风清宛,轻声道:“公子说,照这方子抓药,先连着吃十五天,十五天后,奴婢再来问脉。”
风清宛收了,将那张纸看也没看细细一折放进了袖笼之中。
“你来之前,可见过了大公子?”
“见过了。”
“大公子怎么说?”
“大公子让大小姐在任何情况下都先顾着自个儿安危,别的事他会来处理。”
风清宛摇了摇头,父亲都已经将风清柳送出去了,哥哥事先却一点也未察觉,可见哥哥在府里行事有多困难!若是一切都要仰仗哥哥,她兄妹二人怕是凶多吉少!
“你替我代句话给大公子。”虽明知安妈妈守了外面,可风清宛还是格外谨慎的附身在梅寒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告诉大公子,立刻将二小姐曾入裴府做侍妾的消息找人散了出去。”
梅寒一愣,但在看到风清宛那漆黑的如同浸在冰水里的眸子时,立刻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大少爷来了。”
门外响起安妈妈向裴修远请安的声音。
风清宛侧身离开梅寒,淡淡的道:“即是如此,那你十五日后再来吧。”
“是,夫人。”
梅寒低眉垂眼的退了出去。
而屋外,裴修远正与华云在轻声说着话。眼角余光处看到梅寒撩帘而出,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待又看到风清宛自里面走出来时,眉头蹙得越发的紧了。
他目光撩了一眼梅寒,轻声道:“这位是……”
“是华春堂的女陡弟!”华云浅笑道:“男女有别,有些伤在下不方便验看。”
裴修远闻言笑了笑,但目光还是警觉的看向自屋内走出来的后便低眉垂眼的梅寒,稍倾又狐疑的看了看风清宛。
风清宛在裴修远的目光落在梅寒身上时,脚下的步子便僵了僵。
裴修远是认得梅寒的!她依稀记当年裴府来求亲,哥哥听说求娶之人是裴府的大少爷裴修远时,很是不屑的嘲讽了一句,“这么个见了漂亮女人就转不开眼的男人,怎么会是妹妹的良人!”她却反劝哥哥说,“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但眼见裴修远看向梅寒的目光除了警惕和狐疑和却完全没有一分惊艳和惊喜,风清宛不由便怔在了原地!
似乎直到此刻,她才恍然惊觉,裴修远似乎离她记忆中的那个裴修远大相径庭!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自己新婚夜的拼死一刺,而让他痛改前非?不,不可能。那就好比说是狗不吃屎一样,让人觉得可笑。
“奶奶,少奶奶……”
耳边响起安妈妈的声音。
风清宛恍然回神,便看到不仅是裴修远,便是华云等人也若有所思的看了自己。
裴修远轻声道:“华公子,要走了,我送送他。”
风汪宛点了点头。
送走了华云和梅寒,安妈妈趁隙对风清宛道:“奶奶,老奴适才听跟了大少爷来的宝儿说,大少爷要往我们屋里塞人。”
风清宛闻言一怔,看了安妈妈道:“往我们屋里塞人?”
安妈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