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战旗-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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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绽放梦想的遥远天空中,你的夏夜消散了。
那无谓的岁月的伤痛也转瞬间就遗留在遥远的地方。
在没有终止的梦的轨迹上,有你的影子在摇曳……
一望无际的金色之原上,刚刚将自己爱人的灵魂送回现世的少女伫立着,遥望着那永远不会沉落到地平线之下的夕阳。
两个灵魂出现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于是少女回过头,看着今天到访的不知道第多少位访客。“维利乌斯的血脉也到此为止了么?”少女看着那两个分外清晰的身影,低声的呢喃着,可随即她又换上了一副开心的口吻,她对那两位新客人招呼道,“喂,你们俩来陪我……”
管理着金色之原的少女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最后的“喝茶”二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名为“赫罗”的少女长时间的凝视着偎依在一起的那对母女,环绕着她们的那种安详和温情让这位统治这里的如神明一样的存在都不忍心打破。
终于,赫罗耸了耸肩,嘟囔了一句“算了”,就从自己的领地里消失了。
于是偌大的草原上只剩下那对母女偎依在一起的身影,就连拂过草原的清风也仿佛为了不打搅她们而放慢了脚步,而那夕阳则用自己的光芒包容着她们。
金色的光辉中,没有什么能够再把她们分开
319 被光守护的坡道
结果,我到最后也没有能守护住所有的人。
倾听者因为和第八粒子的高共鸣度,可以将自己的身体解离成第八粒子的形态,从而完成一些平时无法完成的事情。
“用来解离身体的咏礼我们一般都叫做镇魂曲,每个谱系都不一样,而且那是非常高难度的咏礼,”希达望着月光舟航线前方的六号镇,眼里是淡淡的忧伤徐向北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希达没有迅速的将忧伤藏进心里或者用笑容来掩饰,“我只教了她一首最简单的通用咏礼,那个孩子竟然用这首咏礼就获得了足以解离自己的回应,她一定是怀着非常非常强烈的愿望。”
希达顿了顿,望向刚刚落在她身边并且解除同契,正在专心聆听她的话语的徐向北,说出了大家其实都意识到了的事情:“也许,我们都被那孩子救了。”
“被那种孩子救,我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啊。”徐向北苦着一张脸,一边说一边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的拳头一遍又一遍的张开又阖上,指甲在手心留下了一排排伤痕,“本来,拯救大家应该是我的责任才对……”
辛德蕾拉看着徐向北的背影,右脚轻轻往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要抱住他那看起来有些萎缩的脊背,却被奥拓斯达抢先了一步。大叔用粗大的手臂很豪爽的搂住了徐向北肩膀,差点勒得徐向北昏厥过去,而大叔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在徐向北耳边低语道:“男子汉无论什么时候都该豁达,特别是领袖。要哭要干什么的,等回到被窝里之后你大可尽情的跟你的羽翼们撒娇。以上是对你刚刚的勇猛地奖赏,好好记住这点。”
“撒娇”么。这个词从大叔嘴里吐出来让徐向北觉得十分的滑稽,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没有由自己来终止绝望而造成的沮丧,还有被那名少女以生命守护而留下的无力感,都在无形中减轻了许多。当然这里面也有大叔对他的肯定地功劳在里面。
看着徐向北的背脊渐渐恢复了直挺状态,奥拓斯达终于松开了徐向北的脖子,他拍拍月光舟那尚且年轻的领袖的肩膀,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道:“而且,万事都有两面,如果是为提娜迦着想的话,没有由你们来将那光源熄灭反而是一件好事,否则的话那个认真的孩子会给自己套上弑母的枷锁吧。今后她地人生都会生活在阴影之中,现在这样的话无疑省了不少功夫。”
徐向北望向前方地六号镇,提娜迦在战斗结束的时候就取直线冲向六号镇。一丁点时间都没有耽搁,所以徐向北就算想告诉她妹妹已经不在了的事情。都完全抓不到机会。自始至终提娜迦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倾听者这个事实,当她回到库洛卡瓦家后面对妹妹连尸骨都没有留下的现实时,她的心情究竟如何?她会不会悲痛到想要撒手离开这个世界,追随自己地妹妹而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要用我的双手将她拽回来。
带着这样坚定的信念,徐向北重新板起了自己的脸。他双眸中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而锐利,腰杆也挺得笔直。
对于里迦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也许我还可以拯救剩下的那一个。
真是地,分明自己也是个还不知道未来要去向何方的家伙,你还真是个自作多情的情种呐!辛西娅摇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扇子,肆无忌惮的在精神链接里调侃着自己的“丈夫”,不过换一个角度想。这没准也是魅力地一种?
徐向北没有理会辛西娅地调侃,他松开辛西娅的手,向前迈了两步伫立在自己地战舰甲板的最前方,迎着扑面而来的强风昂首挺立,他那沉默不语的背影让辛西娅一时间看得出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些微的笑意。
“真是个让人没办法的家伙。”辛西娅用扇子掩住自己的嘴巴。用就连她自己都听不分明的声音轻声自语道。而月光舟上其他的少女们。此刻也用各不相同的眼神,看着此刻伫立在最前方的徐向北的背影。
月光舟终于回到了库洛卡瓦家的船厂。
在距离港口还有数公里的地方。::::徐向北发现库洛卡瓦家的别馆正被大火笼罩。不过由于别馆与主体建筑是分开建造的,这大火似乎并没有波及到主体,所以徐向北也没太在意,反正现在六号镇最不缺的就是火光。
当月光舟渐渐靠近码头,并且开始减速准备靠港的时候,从六号镇的某一条街道上忽然响起了一声爆喝:“滚出去!有翼死神滚出去!”
紧接着四下里三三两两的响起类似的叫骂声,很快这声音就汇聚成了此起彼伏的风暴潮,冲击着月光舟上众人的耳膜。而与此相应的是,大量衣衫褴褛面如死灰的人们正从破败街道的各个角落涌向月光舟正在接近的库洛卡瓦家船厂码头,还有人完全无视此时码头广场上还聚集着其他人这点而向广场里投掷石块和玻璃瓶、
“FUFUFU,似乎你现在变成不受欢迎之人了哦。”安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起来她正在非常有兴致的等着徐向北对此的反应,而多菲雷亚已经扯着嗓子向那些对月光舟叫骂的人恶狠狠的骂了回去。
“多菲,安静。”徐向北用简短却不容质疑的话语制止了多菲雷亚,然后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奥拓斯达,一副开诚布公的口气问道,“我的船引擎有点问题,外装甲也有许多地方需要修补,简单来说我需要你的船厂,我们会支付报酬的。用威士奇欧支付的报酬。”
“没问题,”奥拓斯达挠了挠后脑勺,很干脆地就答应了徐向北的要求,“我船厂的工人要是有剩下多半都不会太在意你们的事迹,不过你打算怎么对付那帮想要把一切都怪罪到你们头上的人?”
徐向北对奥拓斯达耸了耸肩。一副“我自有办法地模样”。他抬起手伸出手指对身后的杰西恩雅做了个“过来”的手势,杰西恩雅立刻将头靠了过来,徐向北用在交代宵夜菜单的似的口吻对卫队长下令道:“靠岸之后立刻派出地面部队,我要保证船厂两侧百米的街道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这个范围内所有对我们有意见的家伙统统驱逐掉。上方的栈道也全部占领下来,我可不喜欢有人从上面给我的船丢石头。行动过程中有反抗地话尽管使用武器,威士奇欧没办法逐个清查每个人的死因。”
“了解。”杰西恩雅简短地应答道,快步走下甲板钻进船舱。
“如这样的话,之后我就宣称我是被你们武力逼迫才不得不帮你们维修船只好了。”奥拓斯达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杰西恩雅离开的背影,半开玩笑的说道。“不过我个人并不完全赞同这种做法,虽然我们这些幻翼哪一个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家伙。可这不过是力量地副作用罢了,这不能成为我们草菅人命的理由。”
徐向北沉默了一小会儿,就转过身,没等他开口辛德蕾拉就把内线电话的话筒递到他面前。
在自律兵器大队将人群驱散之后,徐向北一行从月光舟上下到码头广场上,此时还聚集在广场上的人们大多是库洛卡瓦家的雇工以及他们的家人。其中不少是小孩子。有的小孩子正和自己地那狼狈不堪的双亲一同庆祝着生还的事实,有的小孩正趴在爸爸或者妈妈的怀里,为死去的亲人放声哭泣;而还有一群孩子围成圈站在广场地中央,他们手牵着手,眼巴巴地望着各自的家地方向,娜吉莎站在这些孩子当中,双手各握着一名小孩的手。
这些孩子们的表情和眼神。让月光舟的少女们都面露悲哀,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徐向北看着这些孩子们,心中不免有开始自责。
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将那紫光熄灭的话,如果能够早一点……
可他迅速挥开这个念头,就像奥拓斯达说的那样。此时的自己不能露出丝毫的软弱。他是月光舟的领袖,他的肩膀必须要永远坚挺。不管多么重的担子都必须要全力以赴毫无怨言的支撑,因为这是
责任。
对没有信仰也没有目标的自己来说,责任就是最重要的事物,如果连这都放弃的话,那么自己就真的要变得无所事事一无是处了那样的话他就连耍帅都耍不起来了。
于是徐向北别开了目光,不再看那些孩子,而是板起脸孔继续向着提娜迦和梅加耶拉、莎娜雅她们所在的那个角落走去,只不过走了两步之后他又放慢了脚步,对跟在身后暂时代理女仆长职务的安娜说道:“如果船上缺干体力活的学徒工的话,就从那些孩子里挑几个心地纯正长相也拿得出手的吧。”
“了解。”安娜立刻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对女仆们吩咐起来。
徐向北则继续走向莎娜雅所在的广场一角。
远远一看就知道状况并不好。
提娜迦跪在地上,双手无力的撑着地面,长长的秀发无精打采的从她的头上垂下,在地面上散开。徐向北猜测,在那纷乱发丝划出的地面中央一定早已被泪水浸湿,少女此刻的状态和她那直到刚刚还在夜空中驰骋的矫健身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使得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凄凉意味变得更加浓重起来。
梅加耶拉跪在少女身后一点的地方,正一脸温柔的扶着少女的双肩,时不时的轻轻抚摸搭档的背脊。
“怎么了?”和徐向北走在一起的奥拓斯达开口问莎娜雅,那声调逼真得让徐向北连连感叹原来大叔地演技也可以如此纯熟的啊……
“在刚刚的混乱中,里迦失踪了,我们找遍了别馆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恐怕……”莎娜雅一五一十的说着和里迦约定好地谎话,为了让这谎话看起来更真实。她刚刚亲手点燃了自家的别馆当然这点是不能让提娜迦知道的。
“骗子!”这时候提娜迦忽然抬起头,对着莎娜雅大声嘶吼起来,“什么混乱!你们其他人不都好好的吗?为什么里迦就会在混乱中失踪啊!为什么?你们肯定是顾着自己逃命,所以忘记了里迦!你们是骗子!是……”
清脆的耳光声。
收起羽翼的希达的背影恢复了往常那种弱不禁风的模样,身穿司书服的文静少女绝对不像是会动手打人的人。可是她那高高扬起地手臂却又清楚的告诉人们刚刚发生地事情。
“里迦她,”希达的表情又悲伤又温柔,而且少见的给人一种她就要哭出来的感觉,“里迦她绝对不希望你这样对莎娜雅发脾气的啊!”
提娜迦的怒气似乎被希达这一巴掌彻底清空,理智再一次回到了她地身上,少女向后倒进梅加耶拉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这时候,辛德蕾拉的指尖碰到了徐向北的手背,少女的报告和空识投影一道通过精神链接传入徐向北的脑海。
巴拉莱卡来访。
“我这人有个原则,”巴拉莱卡刚落地。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她身后地随从们则一副戒备的模样。紧盯着徐向北他们,大姐头自己倒是一副和老熟人聊天的模样,“我喜欢今日事今日毕,虽然已经很晚了,而且那位小姐似乎刚刚遭遇到什么不幸的事情,但是她赢得了天下一特别赛这个事实不会改变。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许下的诺言都是有效的。”
“那您地意思是……”徐向北试探着问道。
他地试探才刚说了一半,巴拉莱卡就简单明了的将目地说了出来:“没错,就是那个意思,我们现在要举行特别赛的颁奖典礼,请那位小姐登上荣耀坡,然后领取奖金和荣耀。”
徐向北看着巴拉莱卡的脸。开始评估她这样做的理由究竟真的是因为她喜欢“今日事今日毕”还是想要借此机会重振被重挫的士气,不过他随即发现,思考这个根本就没有意义,重要的是,这没准是个好机会,让提娜迦重振旗鼓的好机会当然就算是好机会。要让她如此快的摆脱妹妹离去的阴影也是件满困难的事情。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于是徐向北对巴拉莱卡说了句“交给我吧”就转身走到提娜迦身边,他先是看了抬头望着自己的梅加耶拉一眼。他对自己的女仆长报以自信的微笑,随即他收起笑容板起脸弯下腰,向着提娜迦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吧,”徐向北用深沉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有两个珍惜的事物,妹妹,还有天空。现在你失去了其中一个,你还想失去另一个吗?”
提娜迦不说话,她蜷缩在梅加耶拉的怀抱中,将脸埋进梅加耶拉柔软的双峰间,嘤嘤的啜泣着。
提娜迦的这幅模样,让徐向北身后的巴拉莱卡重重的咂了咂嘴。
“只是握住我的手而已,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我知道你可以的,”徐向北继续用沉稳的声音劝说着,“身为幻翼的我深深的知道,幻翼是绝对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悲伤所击倒的,何况看到你驰骋天空的身影,里迦也会高兴的。”
也许是徐向北话语中出现的“里迦”二字刺激了提娜迦的神经,终于,哭泣的少女的身体缓缓的动了起来,她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徐向北伸出的手。
荣耀坡。
曾经那么憧憬的幻想着自己站在坡上的情形,取得下层空域最强翔士的称号,赢得足以治好里迦的病的奖金,回去的时候有里迦地笑脸相迎……
可是现在,这一切还有意义么?
提娜迦抬起头,看着眼前那长长的坡道,还有坡道尽头那刚刚扑灭燃烧的大火。还在微微冒烟的威士奇欧总部堡垒。密密麻麻的铭刻着自威士奇欧建立以来地漫长岁月中所有强大的战士的名讳和事迹的长长坡道被两侧的光魔灯照得通明。
在此时的提娜迦看来,这漫长的坡道就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她开始怀疑凭着自己那仿佛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的双腿,自己还能登上这长长地坡道么?
提娜迦知道,这道荣耀坡是“天下一”特别赛的最后一道关卡。许多许多地战士们就是因为在之前的十场战斗中耗尽了体力,又因为赢得了胜利而过于松弛,结果无法攀上着漫长的坡道,终究无缘最强战士的桂冠。正因为如此,在和里迦一起离开家,启程前来伊特古拉的时候,提娜迦还和里迦开玩笑,说到了爬坡的时候如果自己摔倒了再也爬不起来地话,里迦一定要放声大喊,听到里迦的声音的话。自己一定会再次涌起力量。
里迦……
这个时候仪式最初的部分已经举行完毕,提娜迦知道该自己爬坡了。她迈开了那像是灌进了全世界所有的铅似的沉重的大腿,在坡上踏出了艰难地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