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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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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得水忙跪下磕头:“奴才不敢!”
  “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朕不知道!朕念你忠心,不同你计较。记着,这次的事要是皇太后听见一点风声,朕拿你是问!”
  “是!奴才记住了,奴才不敢多嘴!”
  “朕看你也不必回屋了,偏殿有的是地方,将就着歇了吧。夜里保不准朕还有事叫你,你随时候着。待明儿伺候完朕早朝,朕准你一天的假好睡。”
  “……是。谢皇上恩典。奴才遵旨。”
  “去吧。”
  余得水跌跌撞撞出了六合殿,直到了院子里,才吁了一口气。缓了缓神,颓然往偏殿值夜太监的下处走去。边走边低低自言自语道:“宗政大将军,此番咱家帮不上忙了,一切全凭您的造化了。太后娘娘、师傅,非是奴才不尽心,奴才实在无能为力了。”
  偏殿当值的小太监一见余得水进来,十分吃惊,慌忙跑上前打躬:“余大总管,您怎么来了?有什么吩咐?”
  “万岁爷命咱家今夜歇在这,咱家不来行吗?!”余得水没好气儿地说。
  “哎呦!万岁爷可真是疼您哪,时时离不了您!那您等着,奴才这就给您铺床去!”
  听了这话,余得水简直恨不得抽他俩耳光。小太监却一无所知,忙不迭跑去里屋将床铺替他整理好。
  余得水衣服也没脱就倒在了床上。小太监识趣地替他脱了靴子,退到了外屋。
  余得水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眠,脑子里仿佛全是韩崇道磨刀霍霍的声音,赶都赶不走。他烦躁不安地坐起来,伸头朝外屋望了望,犹豫着刚想穿靴下地,那小太监已经颠儿颠儿跑了进来。
  “大总管怎么还没睡?可是起来要茶喝?奴才给您倒!”
  “谁说咱家要喝茶了!咱家睡不着,起来坐坐。你怎么还不睡?大半夜的哪这么精神!”
  “大总管您忘啦?是您赏识奴才耳朵尖、耳力好,点派了奴才专在这当夜里的差事,白日不必当值。奴才都是白日睡,夜里可不就精神了呢!”
  余得水一听气极,竟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里那一份懊恼就别提了,嘴里又不能说什么,瞪了那小太监一眼,又倒回了床上。
  小太监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的殷勤哪儿惹得大总管不痛快了,困惑而郁闷地挠挠头,依旧退回了外屋。
  余得水心知今夜报信已经无望,只得抱定了听天由命的心思闭上眼。恍惚间天已将明。
  
  晨。乾安宫六合殿。
  早朝一切准备已毕,余得水正在为皇帝整理旒冕上的垂旒与充耳。
  “万岁爷,您这充耳的玉珠磨得有些旧了,该换一对儿了。”
  余得水一语双关地提示着,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昨儿夜里在偏殿歇得好吗?”皇帝置若罔闻地问。
  “奴才惶恐。谢万岁爷关怀,还好。”余得水无奈答道。
  皇帝瞟了他一眼:“走吧。”
  “遵旨。”
  余得水知道路已穷途,已不必再做无谓的尝试。走到殿前高唱一声:“皇上早朝,起驾奉天殿!” 
  
  
 

☆、死生契阔

  
  1、殿诘
  
  清晨的同心殿。
  一身一等掌事宫女打扮的白荻正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宫人们整理东西,而已经身着从一品贤妃服制的韩灵璧也正盛装待发,等着迁往端华宫。
  韩氏坐在榻上,细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榴花宝帐上垂下的流苏,神情复杂。
  “娘娘,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等余大总管的人一到,便可动身了。”妙瑛进来回道。
  “是呢,余大总管派的人怎么还不到?皇上亲口吩咐的事儿他们也敢怠慢,将娘娘的事如此不放在心上,这些奴才越来越大胆了!”白荻气焰十足地嚷嚷着。
  “你都已经升了端华宫掌事了,怎的还这般沉不住气?余大总管总要先顾好皇上的事,才能顾别的。晚些就晚些,无非是多等会儿。本宫等得,你倒等不得?不知道的听了你这话,还以为是本宫轻狂。从今往后你给本宫多收敛,凡事抻住了,别叫人笑话本宫使出来的人上不得台面儿!”韩贤妃不满地斜了白荻一眼,慢条斯理地教训道。
  “是,奴婢该死!娘娘训诫得是!奴婢是担心娘娘身子不舒服,等得心焦……”
  “本宫有什么好心焦的?这同心殿住了这么久,冷丁要搬,本宫还真有几分舍不得呢。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不好。”韩氏又抬手去抚摸那帐子上的流苏。
  “娘娘,恕奴婢愚昧:这里再好,终不及端华宫,怎值得娘娘如此留恋……”
  “所以说你糊涂。殿固然不及宫尊贵大气,可‘端华’又如何比得‘同心’呢?这殿名乃是当年皇上钦赐,就连那殿上悬的匾额也是御笔亲书。相较之下,端华宫再好,也只不过是寻常的宫室罢了。本宫看重的,是同皇上的这份情意,自然舍不得。”
  韩氏说得情真意切,再配上脸上那淡淡的忧伤,简直感人至深。
  “奴婢浅薄愚钝,竟不懂娘娘的心思。娘娘待皇上实是一片真心、情深意重!不怪这六宫之中,皇上会独独如此宠爱娘娘。娘娘也不必伤感,有皇上的情分在,娘娘搬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白荻适时地逢迎,配合得恰到好处。
  韩氏微笑不语,算是满意的表示,白荻恭顺谦卑地低下头去。
  
  奉天殿。早朝。
  宗政存远一如平昔地早早到了,与众朝臣按班持笏肃立,恭候圣驾,全然不知大祸将至。
  只有韩崇道心怀鬼胎,时不时暗中瞥一眼宗政存远刚硬笔挺的背影,心中恨恨骂道:老匹夫,死期到了!看你硬到几时!
  “圣上临朝,众臣见驾!”
  随着余得水一声高亢清亮的唱报,永徽皇帝皇帝已庄严肃穆地步上天墀。
  众朝臣按制趋拜,三呼万岁。皇帝威严地扫视众臣后,在龙椅上稳稳坐定,方才略一抬手:“众卿平身。”
  众臣刚刚起身站定,皇帝便突然开口:“宗政存远何在?”
  “臣在。”宗政存远出班候旨。
  “兵部侍郎韩崇道参你蛊惑边将、密谋不轨,你可认罪?”
  此言一出,举朝震惊。
  宗政存远如闻雷霆,不敢置信。他又惊又怒地望向韩崇道,韩崇道面不改色、若无其事。
  “皇上,韩崇道公报私仇、血口喷人!臣之忠心,天地日月可鉴,岂容奸臣诬告?望请圣上明鉴!”
  “这么说,你不认咯?”
  “莫须有之事,臣不敢认!”
  “自己看!”皇帝抖手将那封密函掷下天墀。
  宗政存远拾起看时,不禁大惊失色。
  “如何啊?你不会连自己的笔迹都认不得了吧?”
  宗政存远呆呆地望着手中的密函:那上面的笔迹几乎连自己都辨认不出破绽。若非心知肚明自己不曾做过,只怕连自己都要认定是自己亲笔所写。就连信封与信纸都是自己府上专用,不容辩驳。而那里面的内容,更是令人惊心动魄。
  此刻他才如梦方醒:这次韩崇道是早已布下了险局,欲要一击而成,置自己于死地!
  “皇上,臣冤枉!此密函实非臣所写,必是有人为栽赃陷害刻意伪造,皇上明察啊!”宗政存远跪地鸣冤。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带马彪!”
  皇帝一声令下,马彪被殿前侍卫押了上来。
  马彪进殿不敢直视宗政存远,更不敢抬头,战栗着匍匐在地叩见圣驾。
  而此刻宗政存远才猛然意识到:定是马彪被韩崇道暗中收买,盗取了府上的信封、信纸和自己以往的书函,找赝仿高手伪造了这封可令宗政家满门抄斩的所谓谋逆密函。
  “马彪,你既出首告发你家将军意图谋反,可敢与他当殿对质?”
  “末卒……敢。”马彪心虚的声音。
  宗政存远做梦也没有想到跟随自己多年、一向深受恩遇的部将,一朝竟会与仇敌合起伙来如此陷害自己。震惊与愤怒已使他说不出话,直直地瞪着马彪。
  马彪只飞快地扫了一眼宗政存远,便不敢再看,迅速低下头强作镇定地说:“我家大将军素来嫉恨韩大人圣眷优渥,故每有不满言辞。平日里常在背地骂韩大人奸佞无耻,还骂……骂……皇上昏庸无道。”说着顿了顿,见皇帝没发火,便大着胆子继续编下去:“前些时候为了京城防务和边事调度的事,大将军同韩大人起了争执,被皇上斥责,他便忿忿不平、怀恨在心,说如此昏君不值得效忠。末卒听见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甚是惶恐不安,又不敢劝说。但大将军反意已现,末卒既一心忠于皇上,少不得时时留意。”
  “马彪,你……你一派胡言!”宗政存远听不下去,手指着马彪,气得浑身直颤。
  “当着圣上,人证物证俱在,大将军又何必抵赖!前两日大将军说戍边大将李鸣鹤将军乃是当年旧部,曾受你提拔之恩,当密信邀他共商大计。封了这密函,吩咐属下悄悄派人送出去,难道大将军都忘了不成?大将军大约没有料到属下对皇上如此忠心,并不曾将密函送出,而是截留下来交予了韩大人!”
  宗政存远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龙陛上的皇帝冷冷地注视着他:“宗政存远,你还有何话说?”
  “皇上,臣早已将兵权交出,如何谋逆?”宗政存远满怀悲愤。
  “哼哼,”皇帝冷笑一声:“这也算说辞?你要是还握着兵权,也就用不着给李鸣鹤写密函了!朕此刻恐怕已不知道怎样了。”
  皇帝的无情和猜疑令宗政存远心中寒凉无比,再也不想多做辩白。
  “皇上听信谗言,臣无话可说。”
  朝中一片唏嘘。
  “好!殿前武士何在?”
  四名金甲武卫应声执戟上殿。
  “将逆臣宗政存远革去冠服、蟒带,押出奉天门外候斩!”
  “皇上三思!”
  当朝宰辅程昱之犹疑再三,终是一横心站了出来。
  “哦?程爱卿,你有话说?”
  “启禀圣上:辅国大将军功勋卓著,又向来深怀忠君爱国之忱,天下共知。无缘无故,怎会突生叛逆之心?此事只恐另有隐情,还望圣上明察!”
  “宰辅大人,铁证如山,还能有何隐情?你此言莫非是暗指下官攀诬,或是圣裁不明?再抑或是宰辅大人认为有功就可以造反、造了反也可以免罪了?皇上若不是顾念宗政存远两朝老臣,又功在社稷,就凭这谋逆大罪,就该凌迟车裂、满门抄斩!如今皇上宽仁,只将他斩首,这已是天恩浩荡!宰辅大人却还跳出来为其鸣冤,不知是何用意?”
  韩崇道言辞锋利、咄咄逼人。
  皇帝冷冷地看着二人,一言不发。
  “这……启奏圣上,臣绝无此意!韩侍郎切莫误会。”
  惯于明哲保身的程昱之迅速扑灭了自己好不容易燃起来的正义感和勇气,诚惶诚恐地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这位窝囊的宰辅大人才欲抖擞一回精神,却瞬间丢盔弃甲、惨败而归,已经全然不顾追究韩崇道以小小三品侍郎竟敢当殿斥责正一品宰辅的以下犯上之罪。
  皇帝面无表情地扫视群臣:“众卿还有何疑议?”
  群臣皆低下头去。
  连宰辅大人都不敢硬谏,还有谁愿意为了一个跟自己素无交集的忠臣去争命,而不知死活地非要跟皇上和庶国丈唱反调呢?
  皇帝一摆手,金甲武卫将已被除去冠带却仍威武正气不减的宗政存远带了下去。
  “兵部侍郎韩崇道听旨。”
  “臣在。”
  “辅国大将军宗政存远密谋不轨,今已认罪伏法,午时枭首。谋逆大罪,本当族诛。朕念其旧勋,法外施恩。令你带人将其府第查封,其子流放,其妻女没为官奴婢。至于如何遣配,就交由你处置吧。”
  “是!臣领旨。”
  韩崇道暗自欢喜得意,用眼角瞥了瞥马彪:“皇上,马彪一片忠心……”
  “赐正六品骁骑尉,兵部任职。”
  马彪连连谢恩,韩崇道心中已暗下盘算。
  
  端华宫。
  “娘娘,该安置的俱已安置好了。娘娘看看,还有哪儿不中意,奴才们替娘娘办!”
  余得水派来替贤妃迁宫的小太监有禄正垂着手请韩氏验收。
  “嗯,处处都很妥当。辛苦禄公公了。”
  韩贤妃环视了一遍这富丽堂皇的崭新宫室,满面笑容。
  见韩氏没有挑剔什么,有禄松了口气,忙知趣地说:“奴才哪里当得起娘娘称一声‘公公’,折煞奴才了!娘娘只唤奴才小禄子便是。能为娘娘办差,是奴才的福分和体面,哪敢说‘辛苦’二字!只要娘娘觉得称心,奴才就心满意足了。奴才们办事不利落,耽搁了这许久,娘娘必定乏了。若没别的吩咐,就请娘娘歇着,奴才们这就告退了。”
  “瞧瞧禄公公这张嘴,难怪皇上重用你!你虽谦恭,但毕竟是御前的人,本宫怎好胡乱称呼?往后皇上面前,本宫还要多多仰仗公公的关照呢。”韩贤妃就势拉拢。
  “娘娘说得奴才益发惶恐了。蒙娘娘看得上,有什么使唤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哪敢有半点不尽心!万岁爷跟前,是奴才要多赖娘娘提携才是。”有禄顺竿儿就爬。
  “禄公公只管放心。有什么好事,本宫一定先想着你。”
  “嗨哟,那奴才就先谢过娘娘了!奴才告退。”有禄行了一礼,要带小太监们退下。
  “公公且慢。”
  “娘娘还有何吩咐?”有禄躬身停住。
  “辛苦了你们大半天,就这么打发你们走了,本宫不是太凉薄了?妙瑛,赏。”
  妙瑛答应着去了,一会儿便拿着一个匣子回来。打开匣子,里面是两个金锭子和十个银锭子。
  有禄张了张嘴,眼睛有些发直。
  贤妃微微一笑:“本宫的一点心意。公公们别笑话小气,拿去喝茶吧。”
  有禄忙捧了匣子跪倒:“奴才们谢娘娘的厚赏!”带着小太监们欢天喜地去了。
  “娘娘晋位贤妃,迁宫已毕。按礼制,是不是该去坤和宫谒见皇后娘娘?”妙瑛迟疑着提醒韩贤妃。
  “嗯,按礼是该去。只是皇后娘娘素来好清静,最是不爱见人,本宫也不好为了自己晋位这点小事就贸然去打扰。这要是被不懂情理的人知道了,不说本宫是知礼守制,倒要说本宫是刻意去向皇后娘娘挑衅示威的,岂非冤枉?还是不去的好。”
  韩贤妃为自己的轻慢不臣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2、灭门
  
  辅国大将军府。
  清早起来,丁夫人就觉得心神不宁。打宗政存远出门早朝之后,更是没来由地心慌,就连在佛前打坐都无法静心,于是索性出了佛堂,想到园子里走走,顺便去女儿屋里看看,却不想正碰上了同样心神不宁的无愆。
  “母亲怎么这么早来园子里了?今儿不在佛堂诵经么?”无愆迎上去给母亲请安。
  “今儿心慌得紧,做不来这些了,正要去看看你,不想却碰上了。你怎么也这么早出来?” 
  听了母亲的话,无愆心中“咯噔”一下,那种不祥的预感更加强烈:“母亲也觉得心慌?”
  丁夫人闻言一惊:“怎么?你也……”
  无愆迟疑着点头,丁夫人面色大变。
  “移筝,为娘这心里突然越来越不安宁。你父亲他……会不会韩侍郎那里……”
  丁夫人越想越怕,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什么。
  无愆的心也紧紧地揪在了一起,昨夜的噩梦连连已使她惊疑难安,此刻被母亲一说,更是不敢再往下想。母女俩一时间眉峰紧蹙,沉默无语。
  “夫人、小姐,丫头倒是想起一件事。”合珠在身后迟疑着开声。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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