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战争--李奇微回忆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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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略)
3,如你要求澄清指示中之任何一项内容或建议,对指示的某些条文进
行修改,欢迎你随时与我商讨。
美国陆军中将马修·李奇微可是,我的新职务所负的责任远远超出了
在朝鲜行动的范围。所以,我有时都怀疑自己是否因重视一项任务而忽视了
另一项任务。国务卿约翰·福期待·杜勒斯在东京访问我时曾就我新近增大
的责任表示了他的感受。“我希望,”他说,“你不要认为你在签订条约的问
题上所担负的责任是你所担负的责任中较次要的责任。”(日美条约当时正处
于高级谈判阶段,杜勒斯是该条约的主要发起人)我向他保证不会这样做,
并补充说,我将尽快全力以赴地投入这项工作。我指出,在这第一周内,我
已有意识地将保卫日本的有关问题放到了优先的地位,因为,苏联具有这样
的能力,即可以在我们得不到任何预警的情况下将其远东的军队投入这一战
区与我军作战(国防部曾这样通知过我),而且,他们走这步棋的可能性也是
不容忽视的。
因此,苏军的这种能力给我造成的问题较之我面临的任何其他问题都
要紧迫。
我知道,要想成功地保卫日本,我必须熟悉这里的地形情况以及我们
在日本的部队和设施的现状。因此,我很快便开始对关键的地区进行一系歹。
的侦察飞行和地面现地勘察。这种活动在后来的一个阶段,几乎把我每天的
时间都占得满满当当。与此同时,我决心竭尽全力来防止在日本的某些军营
中仍然盛行的那种只作守备打算的思想再度抬头。我还希望知道我们的部队
驻在何处,他们的实力如何,他们的指挥官水平怎样,以及如果苏联果真发
动突袭我们如何采取最佳作战方案对付之。到达东京后不几天,我便围绕北
海道的整个边缘进行了一次侦察飞行。我觉得,北海道很可能是俄国人进犯
的第一个目标。在这次飞行中,我尽可能飞抵接近苏联领土的地方——隔着
拉彼鲁兹海峡,距苏联只有几英里。我还乘坐自己的B— 17 型飞机对其他地
区进行了侦察。有时,我让驾驶员贴着树梢飞行,这样,我便可以对有朝一
日我们的部队可能作战的地区的地形情况仔细地作一番调查。(一次,我带
上夫人,请她进入轰炸员座舱尽情观赏就在我们脚下飞旋的山丘和森林。
她立刻得出结论说,在飞机有机玻璃罩里掠树梢飞行还不如在楼上有
趣。在楼上,地面看上去距我们还要远一些。)尽管我知道苏联未必会发动
进攻,而且,我也决心贯彻枚鲁门总统的指示,避免发生可能把我国卷入一
场世界战争的任何行动,但我还是全力以赴地设法使我的部队保持战备状
态,准备对付敌人能够采取的行动,而不是我们认为他们会采取的行动。
保卫日本是由我自己的国家赋予我的责任。作为驻朝鲜的联合国军总
司令,我还有其他的新任务:只要我认为战争还有希望给我们带来胜利,就
继续在朝鲜打下去;继续封锁朝鲜的整个海岸线;稳定朝鲜的局势,或者如
果被迫放弃朝鲜,就把联合国军撤往日本。我接替新职务之后,随之而来的
还有各种各样的行政事务。其中一件我以为非常满意的事,就是我纠正了我
认为对一位杰出的军官多伊尔·希基少将虽属无意但却是不重用的做法。一
九五O 年九月,阿尔蒙德少将离开东京去指挥第10 军参加仁川作战之后,
希基少将被指定为“总部代理参谋长”。此后,显然出于个人的某种癖好,
麦克阿瑟将军在公文中仍然称阿尔蒙德为“总部参谋长”和“第10 军军长”。
他对阿尔蒙德才干的这种赏识(我知道,对于这种赏识,阿尔蒙德是当之无
愧的,我表示完全赞同),实际上使希基(一个主要司令部参谋长的全部重担
都落在了他一个人的肩上)好象成了一个临时补缺的人物。我相信,这种安
排无论阿尔蒙德还是希基都不怎么中意。但是,要对此类事情提出异议,作
为部属则需要有很大的勇气。在麦克阿瑟将军离开东京之后不久,我毫不犹
豫地发布了命令,任命希基接替阿尔蒙德为总部参谋长。阿尔蒙德被免去这
一职务,继续担任第10 军军长。
当然,尽管这类杂七杂八的事情可能牵涉我一小部分精力,但我们大
家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联合国军在朝鲜的作战行动问题和命运问题上。我
知道,艰苦的日子还在后头,特别是由于一天天恶化的气象条件削弱了我们
的火力优势。然而,对我军对付中国军队任何威胁的能力,我仍旧抱有充分
的信心,这一点,甚至在中国发起第五阶段的攻势之后我都从未发生过丝毫
的怀疑。
只是南朝鲜军队的所作所为使我感到苦恼。实施进攻的中国军队再次
将一支又一支的南朝鲜部队追赶得抱头逃窜。溃逃之中,这些部队又丢弃了
大量贵重且难以补充的武器装备。
中国人又采用了他们惯用的办法,借助月光,在各种轻重火炮和迫击
炮的掩护下发起了进攻。这次攻势开始于朝鲜中部的山区,拂晓时在整个朝
鲜半岛全线展开。我们曾估计,敌人这次可能会广泛使用坦克作战,但我现
在回想起来,他们没有使用过任何坦克。相反,敌人采取了我们所熟悉的而
南朝鲜军队却非常不适应的战术:以大量步兵实施夜间进攻,不颐伤亡,一
边几乎是在距炮兵弹幕近在咫尺的地方跟进,一边猛投手榴弹。战线上又四
处响起狂乱的军号声和粗野的吼叫声,敌人的步兵则穿着胶鞋悄悄地爬上黑
暗的山坡,渗入我方阵地。
我们的防线各处都守得很牢固,除中央地段,各处均顶住了敌人的首
次冲击。在中央地段,位于中间的阵地由南朝鲜第6 师扼守,美军第24 师
控制着左翼阵地,第l 陆战师控制着右翼阵地。中国人狠狠打击了南朝鲜军
队,迫使其仓皇逃回“犹他线”以南。以后,敌人进入了这一缺口,力图包
围两翼的美军部队。第24 师和第1 陆战师守住了阵地,但是,范弗里特将
军立即命令第1 军和第9 军在这一威胁面前逐步撤往“堪萨斯线”,放弃新
近夺取的全部阵地,换取宝贵曲时间并严惩敌军。其他部队则迅速封闭了由
退却的南朝鲜第6 师留下的缺口,防止了敌人进一步利用其突然取得的有利
地位。
战斗在全线都十分激烈,中国人损失重大。我们针对这次进攻所进行
的周密准备工作开始发挥作用。如果没有这种准备,我们前几周轻而易举的
推进行动也许现在已经使我们陷入了敌人的陷阱。因为,大量中国军队突人、
穿过或者包围了我中央地段的阵地。第一天下午十时,在第9 军阵地后方一
千码处出现了中国军队。这些部队向当天下午刚刚前出到此处的我炮兵分队
开了火。但是,组织严密的环形防御使敌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这样一个
例子。第92 装甲野战炮兵营阵地周围的战斗打得特别艰苦,破晓以前,阵
地上到处是中国军队。可是,莱昂·拉瓦中校预先已考虑到防御问题,所以
他们没有为之惊慌失措。
中国人被击退之前被打死了一百七十九人,而第92 炮兵营仅损失十五
人。在三天的战斗中,仅第9 军就发射了一万五千发炮弹。
四月二十六日,敌人切断了连接汉城与朝鲜中部的春川及东海岸杆城
的宽阔公路。范弗里特立即将第9 军撤至洪川江。中国军队已经在一个午夜
涉过了水深很浅的临律江,企图在南岸建立一些不大的桥头堡。与此同时,
其他中国部队则沿铁原与汉城之间的公路向南运动。第1 军有条不素地一直
撤到“堪萨斯线”,打算在那里坚持下去。
撤退中,他们给敌人以严厉的惩罚。可是,敌人以一次突然的打击把
南朝鲜第1 师赶到了“堪萨斯线”以南,从而暴露了英军第29 旅的左翼。
尽管第1 军一再设法援救格洛斯特郡团的第1 营,但该营仍为敌军所切断和
打垮。卡恩思中校(他在该团服役已达二十年之久)和他的部队在自己的阵地
上英勇顽强地坚守了好几天,直至弹药全部告罄。
该营仅有少数士兵设法回到了联合国军一边。
中国人一切断汉城以东东西走向的主要公路,就集结兵力,准备向首
都发起大规模突击。他们事先就吹嘘该城不久就要回到他们手中。当位于汉
城正北的议政府受到中国人威胁时,我们被迫将其放弃。接着,范弗里特着
手建立一道新的防线,以固守汉城,并将敌人阻止在汉江以北。美军第3 师
在距该城四英里的地方中牢地坚守着阵地。
中国人对汉城最危险的一次突击是在四月二十九日。
六千名中国士兵企图乘小舟在汉城西面渡过汉江,尔后由此沿金浦半
岛南下,对汉城实施迂回包围。正是在此处,我们的制空权发挥了极大的作
用。当敌人还在江面上强渡时,我们的飞行员突然向他们猛袭过去,将进攻
之敌大部歼灭。到达南岸的零星残敌根本不是南朝鲜第5 陆战营的对手,该
营当时正负责防守这个半岛。敌人的另一次行动是企图在汉江与北汉江汇合
处打开一条通路,越过汉江,迂回汉城。这次行动被美军第24 师和25 师所
粉碎。
随着敌人强渡汉江的行动以失败告终,我军建立起一道新的防线(称作
“无名防线”,因为我们一直没有给该线命名)。该线横穿整个朝鲜半岛,由
紧靠汉城以北的地区,经朝鲜中部的萨班古,一直延伸到日本海海边、三八
线以北的一座海滨小镇大浦里。在敌军距目标很远时,其疯狂进攻就被我军
所阻止。在阻止这一进攻的过程中,炮兵和空军的轰炸给地面部队以巨大的
支援。从四月二十一日到二十九日,联合国军的飞行员们执行了七千四百二
十次飞行任务;我军大炮持续不断的轰击则使整个地面布满了弹坑。
范弗里特的目的就是要尽可能利用火与铁面不是血和肉同敌人作战,
因此,他的部队充分利用了我们在空中力量和多种口径的火炮上所拥有的绝
对优势。敌人刚刚明显丧失进攻的势头,第8 集团军就立即恢复了攻势,不
给敌人以变更部置、补充装备的时机。我们知道,敌人的补给品还在源源不
断地由满洲运往铁三角地区。铁三角这一坦荡的平原完全被嶙峋的花岗岩山
岭所包围,其顶端是平康,底线则从铁原伸向金化。我们的计划是:如果可
能,我们就推回到“堪萨斯线”,威逼铁三角地区,甚至夺占该地区,而月,
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充分利用较为有利的防御地形。五月初,我们的坦克巡逻
队曾插入“无名防线”以北十二英里的敌纵深地区,在那里袭扰了正在撤退
的中国军队。突入金浦半岛的许多小股敌部队很快被我肃清,于是,南朝鲜
第1 师奋力朝临津江推进。第1 骑兵师重新夺回了议政府,封闭了通向汉城
的接近路。其他部队则由北部和东部将敌人赶出了汉城。在通往春川,的道
路上发生了激烈的战斗,敌人在那里构筑了坚固的工事,进行了顽强抵抗。
在重新夺占春川之前,美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不得不采取近战来肃清
该地区的敌人。远处的右翼部队也同时向前推进。所以,有一度情况似乎表
明,我们也许可以发动一次攻势,重返“堪萨斯线”。可是,五月的第二周,
敌人原先那种零星的抵抗在各处变得顽强起来。
据观察员报告:敌人正在修建新的机场,估计其空军的实力大约为一
千架飞机。尽管我们进行了空袭,但是政运送补给的队伍仍在一步步南下。
同时,每天都能发现敌人大部队运动的情况。因此,范弗里特将军决定推迟
进攻,加强自己的防御,以抗击敌人这一新的进攻。沿着“无名防线”设置
了五百多英里长的铁丝网,埋设了地雷,并在雷场安放了装有汽油和凝固汽
油、能够电发火的圆桶。射界进行了周密的测定,我们准备让敌人好好尝一
下在朝鲜战争中还未实施过的密集火力射击的苦头。
中国于五月十五日黄昏之后恢复了进攻。他们动用了大约二十一个师
的兵力,在翼侧还有北朝鲜的九个师。进攻的矛头指向防线中央,尤其是美
第10 军和南朝鲜第3 军的防御地段。在进攻发起后的第二天较晚的时候,
防守春川右侧高地的南朝鲜第5 师和第7 师在中国人的沉重打击下土崩瓦
解,在一片混乱中仓卒撤退。所以,需要进行一番激烈的争夺来封闭防线上
的这一缺口。范弗里特遂将美第2 师和第1 陆战师调至右翼,以抗击实施突
破之敌的西半部分部队,同时令第9 军向右延伸防线,以便把第2 师和陆战
师留下的防御任务也担负起来。他命令两个步兵团进入阵地,阻击敌大规模
进攻中位于最前端的敌军,与此同时,命令一个团战斗队和美第2 师迅速北
上,抗击敌进攻形成的突出部西半部之敌。这是一次历时二十四小时的极其
紧张的战斗,因为中国人大批涌入了突出部,并且企图包围我方阵地。第2
师的士兵们曾一度在主要补给线被切断的情况下,在自己的前后方和翼侧与
中国人和北朝鲜人顽强战斗。然而,美军第9 步兵团仍然向北进击;美第2
师的法国营和荷兰营加上美第23 和第38 步兵团,为恢复对主要补给线的控
制则向南进击。此后,第2 师便牢牢地守住了阵地。朝鲜战争中最强大的炮
击行动之一,是第38 野炮营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发射了一万多发105 毫米炮
弹。这次炮击支援步兵阻止了敌人的进攻,并且使敌人遭受了重大伤亡。五
月十八日,中国发动新攻势的第三天,阿尔蒙德将军命令第2 师撤至南面约
五英里处的一道新的阵地。该师师长克拉克·;拉夫纳将军成功地实施
了后撤。在三天的战斗中,第2 师伤亡和失踪者共计九百人,而中国和北朝
鲜军队的损失估计为三万五千人。
敌军对防守中央防区东段和沿海地区的其他南朝鲜部队形成的强大压
力,迫使这些部队远远地撤到“无名防线”以南地区,防守在日中海海岸的
南朝鲜第1 军后撤了大约三十五英里,被赶到了江陵村。在西部防区,敌人
企图沿北汉江向南突击,迂回汉城。但是,美第25 师和南朝鲜第6 师经过
三天的苦战,将中国人阻止在南朝鲜首都以东约二十英里处的一个村庄磨石
隅里的南面。敌人还直接向汉城发动了若干次小规模进攻,但很快即被击退。
于是,中国人不得不在距自己所吹嘘的目标很远的情况下再一次停下来喘
息。在东部防区和中央防区,他们得以向南推进,占领了大片地区,为此,
他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是,中国人诱歼我军任何部队的企图均末得逞。
除了从南朝鲜军队手中夺取大量武器装备外,他们能够炫耀的用鲜血换来的
东西仅有大片崎岖不平的但抖地狱篇》中所描述的那种土地,以及一些遭受
猛烈轰炸、几乎是片瓦不留的村庄。然而,对退却的南朝鲜军队所丢弃的这
些武器装备不可等闲视之。这些武器足可装备好几个完整的师。可是,在华
盛顿的报刊上和美国国内其他地方还是出现了许多无稽之谈,对我的司令部
与南朝鲜政府之间存在的摩擦表示不满。
但是,这些摩擦是由喋喋不休的无稽之谈造成的,而这些无稽之谈又
产生于李的办公室。他们说什么南朝鲜现有大量受过训练的兵源,只要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