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朝鲜战争--李奇微回忆录 >

第22章

朝鲜战争--李奇微回忆录-第22章

小说: 朝鲜战争--李奇微回忆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个山岭付出了很高的代价,这便是“血岭”一名的由来。第一次拿下“血岭”
是在八月份,以后由南朝鲜第5 师所属的一支部队扼守着。一天夜间,中国
人发动了一次大规模反击,把南朝鲜人赶出了“血岭”。接着,美军第2 师
第9 步兵团向该地发起了猛攻,与依托工事并得到炮兵有力支援的敌人展开
了艰苦的战斗。美军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又一点一点地被压了回来。敌人
在这个阵地上整整坚持了五天,直到美军第1 陆战师和第2 师沿着“大钵”
的边缘同时向北发起进攻时,敌人才被迫放弃了“血岭”。

这年夏季,敌人的防御力量明显增强。尽管我们总是不断地炸毁敌人
的铁路和桥梁,破坏其铁路编组车场和公路交通,但是,他们的补给物资仍
然源源不断地从满洲运来。中国炮兵的活动大大增加,这也迫使我们的全部
地面作战行动放慢了速度。敌人的高炮火力愈来愈猛,我们的轰炸机开始遭
到某些损失。无论把空中力量的作用说得多么大,它都根本无法阻止敌人运
进必要的武器装备(毫无疑问,如果没有空中力量的支援,我们的许多进攻
行动本来肯定是无法实施的)。空中力量可以降低敌人的运输速度,迫使敌
人只能在夜间行动,但并不能孤立战常“血岭”战斗和毗邻的“伤心岭”上
的战斗也许是迄今为止最为残酷、最为紧张的战斗。这些战斗需要我们消耗
极大的体力,需要我们具有无限的耐力和勇气。步兵象印第安人那样作战,
他们在山坡上匍匐前进,吃力地拖带着自己的步枪、弹药以及追击炮弹。有
时,他们还被迫抵近敌人进行爆破,迫使敌人钻出地下工事。

敌人以东方人所特有的顽强精神奋力加固他们在山上的工事。有时,
他们甚至依靠人力来挖掘从山的反斜面一直通到正斜面的坑道,以便在遭到
空袭和炮击时能撤离正斜面阵地,躲进空袭火力或重型榴弹炮火力难以打击
的反斜面工事内。敌人构筑的坑道有时长达三千英尺。这样,他们既能迅速
躲避轰炸,又能很快向前运动抗击地面进攻。

通常,前斜面的坑道出口都经过精心巧妙的伪装,必须很仔细地观察
才能发现这些出口。不过,这些出口一旦被发现就会为我榴弹炮的直瞄火力
所摧毁。我们的炮兵在使用8 英寸榴弹炮(是由推土机推进发射阵地的)摧毁
这些坚固目标时,达到了较高的命中精度。直瞄射击可以说是这些宝贵武器
的一种既新颖又有效的使用方法。

截至七月一日,敌人集结的总兵力估计已达到四十六万人,其进攻能
力也得到了相应的提高。这时,我要求范弗里特拟制一份向朝鲜半岛蜂腰部
即平壤——元山一线进攻的作战计划。在我们首次越过三八线后的那几周,
我们曾考虑过此案。这就是所谓“势不可挡行动”。然而,我迟迟没有批准
这一计划,因为我认为,最好还是等着看一看停战谈判的结果再说。七、八
两个月,地面部队的战斗伤亡大大下降。这是因为,地面部队各级指挥官不


愿奋力去夺取新的阵地,倘若早日达成停战协定,这些阵地可能又得放弃。

与此同时,范弗里特决定采取更为积极的防御行动,尤其在“大钵”
周围地区,那里还有很多高地仍然掌握在敌人手中。在朝鲜作战如同在以往
的许多次地面作战中一样,为了可靠地保障当前的阵地,总是还得拿下一个
阵地。在“大钵”周围,连绵的山岭象是为了俯视一下古老火山口内部的情
况而在那里争先恐后地向前拥挤。“大钵”正西方的那些山丘亦即后来的所
谓“血岭”,组织了严密的防御,由北朝鲜的好几个师顽强地扼守着。美第
10 军第2 师历属步兵分队在这里遭到了整个战役中最为激烈的抵抗。他们
常常是切口刚夺取一个山头就又被赶了下来,接着几小时之后,又被迫重新
再打回去。第2 师在连续二十四小时之内曾先后向一个山头发起过整整十一
次冲击,但是仍不能肃清那里的敌人。不过,到九月底,“血岭”和整个“大
钵”地区都已牢牢地掌握在我们手中。

在争夺山岭期间,我曾收到范弗里特的一份作战计划,提出在一统一
的地段发动一次更为大胆的进攻,以进一步缩短我们的战线。这就是“魔爪
行动”。我立即批准了这个方案。

但是,新近的伤亡(小规模作战引起的)情况显然使范弗里特认识到这
一行动得不偿失。于是,他改变计划,将第8 集团军的进攻重点转向属于美
第1 军的西部地带。

如果一切顺利而停战谈判又毫无进展,则他将要求在大约介于其右翼
与元山之间正中央的那一片东海岸地区实施一次两栖登陆作战。我虽然没有
批准两栖登陆计划(范弗里特手下的诸位军长都不赞同这一计划),但还是准
许他发动夺占重要地形、地物的有限目标进攻。

结果,范弗里特制定了一份计划,旨在夺取并扼守“大钵”以西约四
英里的那一带山岭亦即后来的所谓“伤心岭”。

美军第2 师奉命赶走固守在这里的北朝鲜军队。北朝鲜军队在这里构
筑了坚固的永备工事,各种掩蔽部和兵器掩体都进行了周密的伪装。要在夏
末的浓密树叶中发现这些坚固的工事真是难之又难。而且,北朝鲜军队作战
还极其顽强。对“伤心岭”的进攻一开始采取的是小部队零敲陈打的战术。
所以,尽管第2 师所属部队作战非常英勇,他们的进攻不久还是受到了阻碍,
在遭受重大伤亡之后,他们仍然无法接近目标。

第2 师蒙受的损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是我特别关心的问题。我曾
找机会与当时指挥该师的拉夫纳将军研究过这个问题,也与范弗里特谈过。
九月中旬,我又对接任第2 师师长的罗伯特·杨格少将说,希望他亲自过问
此事。

此后不久,詹姆斯·亚当斯上校直截了当地向杨格将军报告说,继续
按目前的规模进行战斗就意昧着自杀。对于一位野战指挥官来说,能得出这
样的结论并向自己的上级表明这种看法,这在精神上是需要有高度的勇气
的。我一向认为,在一个指挥官的身上,这种精神上的勇气甚至比单纯的作
战勇敢更为重要。

因此,杨格将军重新分析了面临的情况,并且看到,采用零敲碎打的
小部队进攻战术是行不通的。于是,他改为以整个师实施协调一致的进攻。
这次进攻实施了充分的炮火准备,并获得了强大的近距离空中支援。结果,
第2 师终于在十月十五日夺占了“伤心岭”,此后,该师再也没有丢失过这
块阵地。


在整个这次进攻作战中,采取近距离空中支援以及空投食品、弹药和
医疗用品的做法均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我知道,步兵时常对空军弟兄那种勇猛无畏的支援行动坦率而热情地
表示感谢,空军弟兄似乎只要有起码的气象条件就会积极配合步兵作战。

在朝鲜,夏日的天气就象战场上的敌人一样变幻莫测。突如其来的暴
雨常常会冲毁沿峭壁盘旋的狭窄道路的整个路肩,从而使汽车辆重队处于进
退不得的境地。骤发的山洪往往会冲走浮桥,迫使士兵光着身子气喘吁吁地
抓着救生索在奔腾咆哮的洪水中奋力抢救某些宝贵的装备器材。

正当实施这些作战行动时,范弗里特向总部呈送过一些作战方案,主
张以美第1 军和第9 军发动大规模攻势,紧接着在东海岸实施一次两栖突击。
如果这样的行动得到批准并且能够成功,那第8 集团军的先遣分队本来是有
可能前出至平壤——库底一线的。库底是座落在东海岸的一个小镇,位于元
山以南大约二十五英里的地方。范弗里特要我对定名为“棍棒行动”和“牧
马者行动”的两个方案迅速定下决心。可是,几天之后,他决定放弃这两个
方案,转面赞同另一个在美第9 军作战地域内实施的、胃口和风险小得多的
进攻方案。这次进攻定名为“突击队行动”,是于十月十三日批准并发起的。
进攻所遇到的顽强抵抗和频繁的反冲击同第2 师在东部地区曾面临过的情况
一模一样。

不过,我们还是于十月十九日进抵并夺取了此次进攻的目标,建立了
“詹姆斯敦线”,亦即“堪萨斯线”的一块新添的突出部,并且解除了敌人
对铁原——汉城铁路线的威胁。

由美军第2 师和第9 军实施的这些进攻行动增加了美军的伤亡,结果,
在国内,尤其在国会中引起了强烈的不满。在国会,人们认为,总的态势并
无明显改善,不值得付出如此重大的伤亡。陆军部长弗兰克·佩斯不得不写
信将“国内战线”的这种情绪和看法告诉我。可是,事实上,这些行动大大
改善了我们的防御态势,同时也使当时中止了停战谈判的共产党人深深感
到,还是回到谈判桌上为好。

此后,战役重又变得比较平静。一九五一年十一月份的阵亡人数较十
月份下降一半左右,十二月份较十一月份又下降三分之二左右。

停战谈判恢复之后,我指示范弗里特采取积极的防御行动,允许他沿
着战线的总走向夺取有利地形,但同时规定,进攻作战行动仅限于夺取对方
的警戒阵地,而且投入的兵力至多不得超过一个师。由于谣传(总是靠不住)
说共产党现在希望早日停火,因而作战行动就变成了一系列小规模战斗和巡
逻行动。双方现在都占领了成纵深配置的坚固防御阵地。哪一方都不愿发动
全面进攻。所以,看起来,这是一个良好时机,可以着手解决一个长期令人
烦恼的问题,那就是在南朝鲜,尤其在晋州西北的山区,有大量游击队在活
动。共产党退却之后,游击队一直把晋州西北的山区作为自己的藏身之地。
范弗里特把代号为“灭鼠者行动”的任务交给了指挥两个南朝鲜师的朴顺玉
中将,旨在消除这一危险的隐患。截至一九五二年一月底,近两万名流寇(土
匪和有组织的游击队)被击毙或俘虏,令人恼火的问题总算彻底获得解决。

范弗里特在此期间提交的若干份有限目标进攻计划,我都命令暂时搁
置起来。停战谈判取得进展的种种迹象,促使我没有批准这些会使伤亡急剧
增大而又不能赢得相应战果的作战计划(我曾向范弗里特的部属们征求过意
见,他们对其中的大部分计划都不赞同)。


不过,在此期间,我们一直在进行一次称作“绞杀战”的大规模空中
作战。这次作战的目的显然是阻止敌人沿通向北方的铁路和公路进行补给。
但是,事情变得很明白,我们的空军根本不能持续不断地进行那种为了炸毁
敌人铁路并使之始终无法重新使用而必须实施的轰炸。尽管空军、海军以及
海军陆战队航空兵干得极为出色,敌人还是在继续增强着自己的力量。韦兰
将军和我终于很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我们不能使战局发生重大变化,从而迫
使敌人急剧增加其补给与弹药的消耗,则春季到来时,敌人就会处于发动一
次大规模攻势的有利地位。

我方空军的作战行动,加上沿海地区海军战列舰和驱逐舰的舰炮火力,
倒是至少使敌人未能取得火力上的优势。所以,这些行动即使谈不上削弱敌
人的能力,起码也是抑制了敌人的能力。敌炮兵的实力一直在危险地增长着。

从以下情况可以看出对这种增长趋势加以抑制的重要性:一九五二年
四月至六月,落在我方的火炮和追击炮炮弹数量由二千三百发增加到大约六
千八百余发。

但是,在我任职的最后这个冬季,当停战谈判还在拖拖拉拉地进行时,
整个朝鲜半岛基本上处于一种相持状态。

所以,我这才有时间处理一些形势危急时没有顾得上处理的事情。

不过,还有一件十分紧急的工作我前面尚未提到。当我还在指挥第8
集团军时,我曾收到过当时的美军第25 师师长威廉·基恩少将慎重提出的
一项富有真知灼见的建议:混合编组白人和黑人部队。和平时期在本宁堡工
作期间,以及在朝鲜期间,基恩都曾有充分的机会观察了解黑人部队的情况。
在朝鲜,全部由黑人编成的第24 步兵团是他所指挥的一部分部队。这一建
议与本人见解完全一致。

于是,我在一九五一年的三月中旬拟制了计划,以便取得麦克阿瑟将
军的同意,立即着手混合编组的工作。当然,麦克阿瑟将军也得试探一下华
盛顿的意思。由我指挥的美军第9 步兵团和第15 步兵团都编有一个黑人营。
此外,我们还有许多其他的战斗部队和保障部队除军官之外全都由黑人编
成。由于当时我们正忙于进行一次大规模进攻作战,因而,在我到总部任职
之前一直没有采取任何改编行动。那时,我曾有机会与当时主管作训的陆军
助理参谋长马克斯韦尔·泰勒将军讨论过此事。他是以陆军部长和陆军参谋
长的双重代表身份来东京作正式访问的。我对他说,如果我能得到上级批准,
就准备将黑人部队彻底混编,首先从全部由黑人组成的最大的战斗部队第24
步兵团以及分别隶属于第9 和第15 步兵团的两个步兵营开始。此后,我们
可以把规模较小的全部由黑人组成的炮兵和装甲兵战斗部队拆散混编。最
后,我们再如法炮制部署在朝鲜和日本的无数编制很小的补给勤务分队。与
基恩将军一样,我深信,唯有如此,我们才能保证我们的部队具有一支能征
善战的军队所需具有的那种精神面貌:每个士兵都能不依赖他人而自立并为
此感到自豪;每个士兵都相信,较之周围的伙伴自己并不逊色,较之敌人则
更胜一筹。

泰勒将军对此举深表同意,并谈了自己的看法,认为:现在是实行这
种办法的绝好时刻,从此以后,它必将对整个正规陆军产生深远的影响。六
月上旬,在国防部长马歇尔访问朝鲜和东京期间,我与他讨论了自己的计划。
他将这份计划带回了华盛顿。计划终于获得批准。于是,我立即在自己的战
区将其付诸实施。此后,美国陆军全部实行了这项早该实行的改革,并在提


高士气上和国民的反应上达到了全部预期的效果。

由于战线趋于相对稳定,我和范弗里特还得以将精力转向一些其他的
问题。这些问题一直困扰了我们好几个月,但由于在军事上多次出现危急的
局面,我们被迫将这些问题搁置起来。头号的问题也许是南朝鲜军队缺乏领
导的情况十分严重;由于语言的障碍和条约的规定,我们无法对这种领导彻
底加以充实。现在,由于压力已经减轻,我们便可以着手实施一项全面的训
练计划了。通过这个计划,可以造就出朝鲜人自己的指挥官;这些指挥官又
能把朝鲜士兵力训练得同任何其他国家的士兵一样优秀。政治上的任人唯亲
和为了巩固个人在政治上的地位而进行的错综复杂的争斗,使朝鲜军人的许
多突出的优点荡然无存,以至于为了提高这些军人的素质,我们在人力和物
力上付出了无法估量的代价。朝鲜军队一直是根据各种政界人物一时的念头
面随意调来调去,一直是被用作剿灭“土匪”,或者维护某些土皇帝利益的。
年轻的军官们发觉,对那些没有文化的上级进行批评,表示反对,甚至提点
不同的看法都不可能。在敌人的压力下,那些受到的“训练”百分之百是政
治训练的指挥宫往往最先垮掉。他们自己的恐慌情绪又总是立即传染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