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赛冰-胜败-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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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告诉我说当年我出生的时候遇上个看相的，他看了半天留了一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我父母虽然不是迷信到像法轮功那样痴迷，却也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帮我取了这个名字，意思是何时才有解铃人。在过去的五个多月里，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轩辕怜，那是一个只喜欢穿紫色衣服的男人替我取得，意思是可怜的人。或许我真的是很可怜吧？因为我笨得可怜。我应该是21世纪的现代人，因为发生了某种超出理解范围的原因来到了这个对我而言陌生的时代，宋朝，然后因为某些原因留在了这个替我取名为“怜儿”，轩辕怜的男人身边。他像一株曼陀罗，妖娆诱人，不知不觉中就上了瘾再也离不开他。只是，他离我好远好远，就好像是镜子的两边，明明就在眼前触手可及般，却永远都摸不到那个真实的他。然后，像游戏一般，我爱上了他，输了我自己的感情——在明知道这是错误的前提下，在明知道这代表我将会一无所有的可能下，我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只是，我不曾想到，我和他会是那样的结局，当着他的面，我被他的新欢一掌打下悬崖，而他，只是那样得，站在那儿……

1

　　爱情是什么，我还不是很明白，但是背叛的苦痛，我已经亲身经历。　
　　　身子在飞速下坠，耳边只闻风的呼啸。想来也有些好笑，现代连自由下落都没去玩过，却在这里过了把瘾只是，这是最后的痛快了吧？崖间伸出的树枝，像是瘦骨嶙峋的枯手，擦过我的脸我的身子，偶尔的停顿，只是为了更让人失去信心的掉落。索性闭上眼，享受这临死前最后的感觉。最后的最后，后背撞上了什么，疼得我放弃了那最后一点生存的希望，让意识离开这残破的身躯。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只是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难道非得用生命为代价，方可以离开有他的世界吗……　
　　　全身疼，疼的我忍不住咒骂出声，却惊觉于自己那低哑的声音。　
　　“姑娘，醒了呀？”还来不及打量周围的情形，老人慈祥的脸近距离放大在我眼前。“真是命大啊！也算不愧对我好容易找到的两株紫金草了。”　
　　　“……老人家，我……”是了是了，我想起来了，那高高的悬崖，红衣人打出的掌，崖边就那样看着我掉落的紫衣人……我，还是被救了吗？我，还是留在了这个有他的世界吗？不能回现代，连死，都不能。　
　
　　　“我在河里看见你飘在那儿，救上来发现还有口气，就尝试着让你喝了我刚研发出来的药。你的恢复力真是惊人，才六天就醒过来，还有精神骂人聊天了。”老人呵呵笑着，一点也没有将人当试验品的心虚。　
　
“谢谢你……”浑身，没有力气啊，连想撑着爬起来的劲道都没，只能维持着仰躺的姿势。　
“客气什么，老朽我也算是学医之人，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好了，我在给你煎药去，你休息一下。”　
　
目送老人离开，藏在心底深处的悲哀再也忍受不住，一滴清泪涌出眼眶滑落至颊边渗进紧闭的双唇内。苦，好苦，就好像我心中那不能说出的苦痛般，无法解脱，只能闭起眼，将一切慢慢吞下。　
既然，我没死，那么，我只能继续活下去，让自己开心地活下去。　　
　
三天以后，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然后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房间里没有镜子，没有光洁的表面，连水盆都没有。这老人，还真粗燥，不知道房间里面住的是个女人嘛！算了算了，不和他计较，因为那个人，真的，真的是非常，脱线。　
　
老人姓李，叫综，曾经是御医（怪不得能有救回我的好医术），却因为受不了宫里的规矩辞官回乡（我看宫里也受不了他那性子）。他那人，除了医学方面的问题，别的生活能力一概没有，若不是村里人常来帮忙，我看他饿死都有可能。你问他医理，他能回答的头头是道，你问他这白菜怎么烧，他会告诉你说：“三碗水煮成一碗时即可。”那还不成了白菜糊？　
　
“绫，绫，快来帮忙！”自从我能下地以后，为了表示我的感谢，也为了说明我不是个废人，就帮着他作些我能做的。他是得寸进尺，如今烧饭的重责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村里过来帮忙的两小丫头倒是蛮开心的，可以不用老往这里走。不过李老头不让我和别人见面，若不是他年纪实在太大了点，我还真以为他打算金屋藏娇。　
　
“来了，来了，别叫了。”慢慢来到前门，就见他双手捧着条大鱼，一边探头张望着，还要小心那仍活崩乱跳的鱼挣脱他的双手。　
　
“先，先把它放到那里的水缸里养起来，吐净泥沙后杀了吃！”他像是气恼那鱼耗损了他的体力似的，咬牙切齿，全然没有学医人的慈悲样。　
　
“好，好。”我一边应着，一边接过他手里的大家伙，往后院方向走去。　
　
“谁给的啊？这么大条，够我们几天吃的了。”　
“村里的大牛，说是感谢我前几天治好了他老娘的腿病。”　
“哦……”顺手就粗鲁的将鱼往水缸里一丢，激起的水花溅在我的脸上。我刚举手要擦，那老头却快速的跑了过来，殷勤的道：“来。我来帮你擦，都要谢谢你帮我把鱼弄过来。”　
也不等我答应，他就举起袖子往我脸上抹过来。　
叹了口气，拉住老头的手。“我知道你在防范什么，怕我知道我的脸上，有疤痕是不是？”　
他一愣，停了动作。　
　
“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没有摸到脸上的痕迹呢？何况，我当时摔下来，身上穿着衣服都有那么多疤，没有一点保护的脸怎么可能没事情？大爷，我不是那种那样在乎容貌的女子，放心。”　
“……可你终究还是个女子啊！这样的容貌，这……”　
“你怎么比我还婆妈？都说了不要紧不要紧！好了，别挡我路，我要去烧饭了……”走了两步又停下，回头。“对了，房里的镜子你还是帮我弄一面吧？总觉得自个儿头发梳歪了，你要知道对着水塘梳头很累的。”　
　
老人在身后呵呵直笑，像是松了口气。容貌？我想我已经没有在意的必要，那个人，那时候就已经放弃我了，又怎么还会在意我的脸给毁了？而在这里，除了他，还会有谁来在意我的容貌问题？所以，都无所谓了，混个十几二十年的，倦了就去庵堂过一辈子吧，我想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桌上，我胃口很好的大口吃菜大口扒饭，坐在我对面的却是长吁短叹，一双筷子举起又放下。　
“大爷，你是不是觉得我胃口太大给你添饭钱了？”我也放下筷子，一脸愁苦地看着他。　
“不不，不是不是！”老头子真的被我吓到了，又是摇手又是摇头的。“我只是在想，这世上还有谁能治好你的那些疤痕。”　
　
“哦？”我不是很感兴趣的虚应，一边拿起筷子又准备动口。　
　
“我的紫金草配的两种药，一种当时煎药让你喝了，看你恢复的速度就知道那种真的是传说中的圣草。还有一株，唉，我也按照那些个古方配了药，晚上给你下了迷药后偷偷给你抹了的，怎么一点效果都不见有呢？”他像是感觉很奇怪，眉头聚在一起低头沉思。　
　
怪不得我老觉得晚上怎么睡得像个死猪，第二天爬都爬不起来，原来原因在这里。“也不是没有效果啦。”　
　
对面的人头猛地抬起。　
　
“本来脸上身上那些有伤口的地方是火辣辣的疼，但现在就身上的伤口有些不舒服，脸上的都没什么感觉。结疤的速度，也是脸上的比身上的快好多。”　
　
“……你总是女子，往你身上擦药膏总有些……”这老头也不看他年纪一大把了，在那里给我学扭捏。　
　
伸手。“拿来。”　
“什么？”　
　
“药啊！你不能帮我擦，我自己来总可以吧？”　
“哦，哦。你省着点擦，这药很珍贵的……”他小心的将一瓷盒放到我的手上。　
又过了几天。　
“喏，还给你，身上的疤也差不多掉了。”　
他小心接过。“和脸上的一样？”　
　
“对，没办法去掉。”　
　
“那，世上能完美去掉这些疤痕的，只有三个人。”　
“哪三个？”　
“玉手神医莫思崖，灵山仙客温谷子，还有救死不救活的林贤颦。”　
　
“哦？”　
　
“这三人都是如今江湖上医术最好的，你去找他们试试看吧？”　
　
“大爷，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赶我走吧？”　
“怎么这么说呢？都说了你是女孩子，容貌终究还是重要的，我这都不是为了你嘛！喏，这个你拿去。”他将一枝玉笛交给我。“这三人都是脾气大的人，不能和我这种好脾气相比，你拿着这支玉笛去找他们，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出手相助。”　
“为什么啊？”　
“当年他们三人比赛，谁是天下第一圣手，我做的裁判，他们看我判决的公平，特意将这支玉笛送我，说好以此为信物，将来拿着这玉笛的人他们一定鼎立相助。”　
“你判了谁赢？”谁是第一我就找谁去，简单省事。　
“三人平手。”　
“……”　

2

　　　虽然不是很在意容貌的问题，不过老头既然给我那么多盘缠不走似乎有些对不起他的好心，于是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准备上路。虽说已经毁了容，脸上爱国的很，但是鉴于当年听说的那条“关了灯，母猪也能成西施”的话，还是决定女扮男装。换上粗布缝制的长衫，背上整理好的包袱，拜别眼含老泪的李综，我开始了漫漫（慢慢）寻访路。　
　
　　根据老头给我的简易地图（真的很简易，连起码的方向标记都没一个，那也就算了，画的好像蜘蛛漫步，火星人跳舞，就看见满纸的起起伏伏，要不是好歹当年地理常识还记得些，这张地图可能会送我去东海），我决定按照地理方位的远近来拜访。　
　
首先，是灵山仙客温谷子。　
　
好容易爬上那座“灵山”，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有两童子跳到我面前，很客气的问：“来者可是拜访温谷子的？”　
“正是……”让我，让我喘口气先……　
　
“真是不巧，家师五日前去了四川采集药草，贵客能否改日再来？”　
　
摸摸鼻子自认倒霉的转身往山下走，第一个目标立刻成了倒数第一。　
　
然后，是玉手神医莫思崖。　
　
按照那地图刚走到那莫思崖居住的小镇外，远远就看见好多紫衣人。那是，无双门的人，他们都在这里干嘛？虽然知道不会有人认出我，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找了个不大的小客栈住下，顺便假装无意般找那有些话多的伙计打听外面的事情。　
　
“这些人啊？都是无双门的人，这紫衣，可是无双门的标志啊！”　
　
“哦，怪不得这么统一的穿衣。”我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　
　
“客人真是有些孤陋寡闻了，无双门如今可是武林中第一大门派啊！我告诉你，一个多月前在庐山，无双门主，武林中的无双公子大败黑白二道，继而一个月内连挑黄河十三寨和清和帮，天下耸闻啊！这么大件的事情客人居然不知道！”伙计大惊小怪样。　
　
“受教受教，实在是我在的地方太偏远，这些消息至少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才能传到我们那里。”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伙计不敢置信的样子，很难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偏僻的地方。　
“对了，那么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听说无双门的老门主病了，无双公子特意请走了莫大神医过去替老门主看病。”　
“既然莫大神医都走了，那这些人还在这里干嘛？”老爷子，病了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既然江湖上没有老爷子死了的消息，那看来应该没事才是。只是莫思崖这里，我又没了希望……我的漫漫看病路啊，何时才会是尽头！　
　
“你不知道，这莫神医医术高明那是没话说，却贪财的厉害，整一守财奴。平时别人就是快断气了的，也要送上门的才肯医治，他是绝对不愿踏出大门一步的，就担心搜集到的财物会让肖小给盗了。如果不是无双公子，我看别人他也是不会给这个面子的了。”　
　
“那这些人留着，就是保护莫神医财物的？”天，都成私家保镖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伙计叹了口气。“莫神医心情一个不好，就会往井水里投些奇怪的药，美其名曰帮我们增加什么抵抗力，其实是想整死我们吧？为了众家姓名着想，还是有些人在这里守护着比较安心。”　
　
眼看伙计有越说越来劲的迹象，我忙打断他。“你刚才说无双公子庐山怎么了？”　
“哦，我说，无双公子在庐山一人大败黑白二道，继而一个月内连挑黄河十三寨和清和帮！你不知道，那时候无双公子多英勇！”　
　
像你亲眼看见一样，你也不是听说嘛。“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替红莲扫清那些看见她行凶杀人的证人吧？　
　
“好像是为了天机老人的那张藏宝图，赵康赵七王爷就是那个委托人，听说前段时间无双门找到了宝藏，那送到七王爷府上的马车听说用了整整八辆！”　
　
“这样啊……”看来没有红莲和无双之间的特别消息，我塞了些铜板在伙计的手里，让他开开心心的退出房间。　
　
又一个可能性去除，第二天大早我就离开了那小镇，往最后一个目标而去。　
最后，是救死不救活的林贤颦。　
　
看来，我的运气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不好！一到那里，就见他门上几个大字“两个月后归”。两个月，两个月……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留的言呢？是我还要等整整两个月，抑或没几天以后就能看见我最后的希望？看着张风雨中飘摇的纸条，应该是有些日子的，我打算了一下，决定去山下的村子里住到林贤颦回来。　
　
一晃一个半月就那么过去了，钱如流水般，花的是不知不觉用的是快要见底。这天坐在那小茶馆里，心里仔细琢磨着这钱该怎么节约一边又点了壶好茶一些茶点。　
　
现在，怎么办？走还是继续等？这走吧，等了这么久就成了浪费，先前的努力都泡了汤；留吧，这谁知道还要等多久呢？手头上的银子真的撑不上几天，如果林贤颦三天之内还不回来，那我看来也真的只能往回走。只是李综当时没有告诉我，如果这三人我都没有找到，是不是还能回去投靠他呢？　
“客人在这里好些时候了，是不是在等人呢？”茶博士坐到我身边的位子上。　
“哦？”　
　
“我们这里是小地方，没什么能吸引人的山水，如果公子不是等人，怎么会呆在这里这么久？”　
“哈哈，老人家真是好眼光啊！”　
　
“公子啊，你等的莫非是救死不救活的林贤颦？”　
　
“老人家连这个都能看出？”惊讶，莫非神州大地真的是处处藏龙卧虎，连这里都有一个什么铁嘴的屈尊给人当茶博士来着？　
　
“因为这里就他会过期不回。”　
　
“啊？”　
　
“公子啊，这次他贴在门上的纸条，说他多久回来？”　
　
“纸条上，说他两个月后回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看着林先生从我们小店门口离开，已经是4个月之前的事情。”　
“……看来，我只能打道回府了。”　
　
“呵呵，公子找神医有什么事情吗？”　
　
“喏，”我指指脸上纵横的疤痕。“人家叫我来治这个。”　
　
“嗯，的确，如果不是这些伤痕，公子的模样看来也是俊俏的很啊！莫不是，抢了别人的相好被人报复的？”茶博士在那里哈哈大笑。　
　
“虽不中，亦不远亦。”如果不是因为无双，我也不会被红莲这么打下来闹得如今这样子吧？　
“怎么不去找当代另两位神医一瞧呢？如果当时你就先离开找另外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