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赛冰-胜败-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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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我缩在他的怀中往后看去，我和他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在地上拉得好长，好长。只是婉如分叉的枝干，往两个地方而去，可是毕竟根系仍旧相连，注定了的分离还是注定了的契合？
16
后来，我们都没有再提及过红莲的事情，那无双门后的小屋，我也没有再去过。倒是赵康，有时候来了会上我这儿坐坐，喝喝茶，或是天南地北的海侃一通。他从来不和我谈论起关于红莲的事情，有几次我好奇故意装作不小心说到红莲的事情，他也很不小心般把话题给我扯到别的地方去，仿佛那人的名字从他的嘴中说出也会污了他似的。倒是有次圆圆告诉我，红莲被关在那间屋里时，第一天大呼大叫，第二天哭着咒骂，第三天便开始已经有些疯癫。那天无双正在荷园，就坐在池边那亭中独饮，听到属下传来的这消息后，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边将杯中酒洒入池中。圆圆当时就在一边伺候着，她看见他的唇轻动，隐约看懂最后几字“你可满意”。
我问圆圆，我走了后他就常来这儿吗？圆圆答是啊，他长留在这儿过夜。说是过夜，其实常常只是坐在某个地方呆上一整晚。就因为他常在这儿，又是只有我和青儿空儿伺候，所以人家都把圆圆我当作了第三个心腹。
“当心腹还不好啊？”我笑她，“地位这么直线上升，如果我是你笑都来不及呢，你还挑？”
圆圆叹了口气。“姑娘，那时你在，圆圆总是在你身边跟着，爷那么留着圆圆，只是想做个姑娘你还在的假相吧？”
我过了回才道：“圆圆啊，当时我就和你说过，你们爷的心思，你还是别去乱猜的好，这万一猜错了押错了宝，岂不是白费了心思？”
她嘟嘴。“在无双门这么久了，还第一次见到这么打压自己气焰的主子。”
云瑶他们也没有再来过。我知道他们对于无双而言已经没有可利用之处。他们在这里，牵扯了紫竹宫的行动，无双所要我离开紫竹宫的初衷虽不是全部达成但至少也完成了一半。没有用了的人，想来无双也不会再有什么施舍给予她们，当然更不会让他们来骚扰我，惹我不快。
然后，进入了梅雨，总是阴阴湿湿地让人难受，脸上身上涂了药后更是不舒服。圆圆小年他们说我像只不安分的老鼠到处乱钻，天知道我只是受不了那又疼又痒的难耐而已。这样一来，人清瘦了不少，我笑莫思崖这药不一定是治毁容的，没准倒是减肥良方，包装一下卖了说不定能赚大钱。莫思崖倒真是铁公鸡，说有办法减缓这不适，只是第一次见到我时就闻到了我身上有值钱的东西，让我拿这来和他换。这人是狗不成，值钱货都能用鼻子闻？想了再想后方记起身上还有李综给的那根玉笛，莫非他说的是这个？反正李综说本来就是他和另二人一起给的，还给他也没什么损失，就取出来给了他，可他却又不要了，口中直叫罪过。那日开始，他让圆圆每餐后给我喝碗什么药，乌黑黑地看不出里面什么料，喝了倒好像有些定神效果。
那日，太阳露出了久违的脸，圆圆和小年她们忙碌着晒这晒那，我嘲笑她们那阵仗好像要将整个荷园翻过来晒一次似的。那人也好些天没有过来，实在有些无聊呢，吃了午饭就躲到床上去睡觉。
黑暗中我听见哭泣的声音，随着那声音而去，看见妈妈和爸爸在不远处哭泣，他们的手上捧着我的衣服和相片。妈妈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爸爸曾经乌黑的头发现在两鬓苍白。我的离去，让你们如此难过吗？别哭，别哭我就在这里啊！你们抬头看看啊，我就在这里啊！我想叫，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我好着急，我的亲人就在哪里啊！我举步往那里走，突然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拉住。低头，就看见搂着自己腰的，是紫衣的无双。放开我啊，我要去那里！我要去我爸妈身边！我想叫，还是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挣扎，可他的手挽像铁笼，把我紧紧禁锢。我哭闹着，我要过去，转眼却看见那黑色的浓雾渐渐将我父母的身影慢慢掩去。不，不要，爸爸妈妈，结绫好想你们，好想啊……
然后，我听见了圆圆轻唤我的声音。慢慢睁开眼，她正站在床头担心地看着我。
“什么事情呢？”我慢慢爬起，圆圆在我腰上塞了个软垫让我就那样靠着。
“冷云瑶的丫头来了，说一定要见你。”圆圆边给我水漱口边道。
“那二宫主呢？”
“没，就那个叫杏花的丫头一人。”
我琢磨了下，知道肯定是上次她们放出去的鸽子带了冷月潇的命令回来了。“让她进来吧。”
“是，姑娘。”圆圆转身，又回头。“姑娘，你刚才做了恶梦吗？”
“……呵呵，是啊，恶梦，真的是场恶梦呢。”恶梦中不让我回去的，正是你家爷。
杏花低着头慢慢走进，第一次见到她这么老实乖巧的样子。她一进来就往我面前一跪。我心里一惊，脸上却不露声色。
“杏花啊，怎么突然对我行这么大的礼呢？我可真是承受不起的啊，你是不是跪错人了？我可不是大宫主二宫主……”我诚惶诚恐样，一边假装忘了让人扶她起身。
“求姑娘成全杏花！”
“成全？我可要先听听成全你什么。要知道，有些事情我这会就算答应你了，可不是力所能及的事情，答应了也是没用的。”
“希望姑娘能和杏花回去。”
“回紫竹宫？有什么能让我心动的理由不？”
“杏花知道平日里得罪了姑娘，杏花的恳求姑娘是不会听得。这里有大宫主给姑娘的信，还希望姑娘看了信后能回心转意。”
“信？拿来我看看。”
她爬起，从怀中掏出信交给我后退在一边。撕开用腊封好的信口，取出两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得写满了字。我看了看，再看了看……
“那个杏花啊，还是你说吧。你看我时间多宝贵，这信上的内容又太多是吧？”圆圆在那里偷笑，我当作没看见。
“大宫主说，她知道轩辕门主如今很重视于你，希望你能和我回紫竹宫去，用你来交换不愿离开的二宫主。”
“如今？哼，爷可不是现在才看重姑娘的，你也太小瞧她了。”圆圆在一边冷哼。
“圆圆，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情。”
“可是姑娘……”
“下去吧，放心现在是她有求于我，不会拿我怎么着的。”
等圆圆不甘不愿的离开后，我回头对杏花笑道：“杏花啊，你说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去呢？当时可是你家大宫主用剑横在我脖子上逼我过来的，别忘了当时你可也在场不会这么轻易就忘了才是。何况如今，又是这么明显的利用我，你说我干嘛犯这个傻回去呢？”
杏花“扑通”又跪了下去。“姑娘，二宫主是大宫主唯一的亲人了，是大宫主从小带大的，姐妹情深啊！大宫主说了，她知道她利用你是不该，还希望你能可怜她这个做姐姐得思念妹妹的心啊！我们都知道轩辕门主只是利用二宫主罢了，可是二宫主却是真的陷了进去，宁愿留在无双门抱着一丝希望也好，姑娘，你能想象一个做姐姐得那种对至亲无能为力得心情嘛？”
我不语，过了会才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姑娘！”
“我说，我知道了我明白了，有什么事情我会叫圆圆通知你的。”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
“……是。”
17
天意吗？才刚做了自己父母的梦，这会冷月潇就让杏花用了亲情攻击。罢了罢了既然是天意，必然有他得用意所在，何况，我的目的，不就是这个？
唤了在门口守候得圆圆进来，让她给我换了身衣裳。“你们爷现在在做什么？让他有空的时候过来一下。”
“杏花来了之后，我就让小年过去禀告爷了，爷说他在福院，让我等会领你过去。”
我点她脑门。“这丫头，贼精贼精得。”
“还好，如果不能猜到主子心里得想法，那爷怎么会让圆圆来伺候姑娘？”这丫头，什么时候都嘴甜，还会帮着说好话。
“那姑娘，现在是否要移驾了呢？”她扯着我的衣袖晃来晃去，一副小女儿娇态，只是十足十得假，一看就知道是他们得好主子教出来得好下人。
“好好，我们走，再不走我就怕我这衣服都要让圆圆给扯花了，我可会心疼。”
“放心，爷早就帮你定好了这一季的新衣裳，就怕你觉得太多来不及穿。”
“姑娘，圆圆。”站在院门口充当守门人的空儿和青儿一见我们立刻弯腰行礼。“爷正在里面，姑娘请。”
“……圆圆，你和空儿他们留在这里就好，我有些话要和他说。”
“是。姑娘，进去后沿着白色的石子路一直走就是了，请姑娘不要贪玩踏到草丛中去。”
“……嗯，空儿谢谢你。”为什么说我贪玩啊！
无双门除了黄泉和碧落的院子外，还有就是无双所住的歆园和作为议事用的福院了。只是这两个地方，对我而言还都是传说中的呢，第一次见到他们口中那充满了神秘色彩、暗藏无数杀机的福院，似乎也一般的平静呢。刚才空儿特意提醒我不要踏进草丛，莫非机关就在其中？他说我贪玩，那我就不自己脚伸过去好了。蹲下身子，捡起块小石头往旁边草丛一扔……
嗯？什么反应也没有啊，那么再试试别的地方？又往更远点的地方扔了块，还是毫无动静。好奇心起，接二连三的往不同的地方丢了好几块石子，终于在草丛深处有几抹银光射出。
“玩的开心不？”身后，有人这么问道，然后被人抱起，拥进他的怀中。
“还好，只是没想到只有这么些而已，你们的防备是不是太薄弱了些？”
“多谢裬儿姑娘如此关心啊。”他假意受了感动。“能走到这里的，也都是武林高手了，我算了算几乎没几个是这么有功夫有闲空有心情来我无双门这么窜门子的人了，所以做做样子就是。”
“哦！”我受教的点头。
“难得你主动找我，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他抱着我走进屋，放我坐在软塌上，自己坐到我身边。
“杏花来找过我了，你知道吧。”
“这个，当然，刚才小年来过。”
“那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无双，我要和她一起回紫竹宫去。”
“哦？我这里亏待你了不成？为什么要回去呢？何况，回去二字，能用在你身上？那里不是你该在的地方。”
“我以紫竹宫谋士的身份而来，当然担的起回去二字。无双，你请来的是二宫主，却同时扣押着属于紫竹宫的我，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哦，你那么聪明，又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以留着话柄让人说呢，对不对？”
“说得真有道理呢，我似乎无法辩驳只有同意。裬儿啊，莫非这才是你的真正用意，离开这里？”
“……怎么这么说呢？只是你自己把自己的路都给堵死了而已啊，如果当时你就放了二宫主回去，不就一点事情都没有了？我做为紫竹宫的人质要被你留多久就留多久。”我粉无辜得眨眼。没错，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那又怎么样？我可以从这里逃走过第一次，就会做第二次，是你太轻敌了些。你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其实都是按我所希望的发展。我从一开始就给了你我在意紫竹宫我在意冷云瑶的假相，而你被骗了，因为你没有算到我将周围的人都利用上，也没想到我从开始的时候就布了局。如今这个时候，就算你让云瑶走，她也不会离开，所以你只能让我走。或许当中我是占了下风老被你欺负，可最终笑到最后的，是我。
他笑。“是啊，这么说来才发现，是我自己没想到这么多。只是当时让裬儿留下来时，似乎你没有考虑过什么不合理的问题，乖乖就留下了啊。”
我继续笑，不语。反正我已经赢了，当你垂死挣扎好了。
“突然想起裬儿走棋时，老喜欢堵着我的棋路走，看似完全被动地随着我的棋走，却往往是我受了你的操纵被你利用。”他凑近我，眼中有着欣赏。（五子棋的说，围棋偶是白痴，就不乱说了）
“好说好说，怎么着我都没有你赢棋的时间多。”
他看了我半响，将我的头压上他的胸口，抚着我的长发。“裬儿，冷月潇不是什么好货色，你确定你真的要回去？”
“……本来想半路溜了的，不过现在必须去一次。”如果那是天意，我就必定要去做。就好象我会到这里来一样，必然有他的原因所在。
“那，把这个戴上，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来了这么久都没给你。”他从袖子里摸出那个紫铃，挂在我腰上。“什么时候走定了没？”
“没呢，杏花都不知道我已经答应了。”
“走之前，该去看看我父亲吧？当时和我说好了的，都一直没有兑现。”
想了想，点头。还是去一次吧，如果按照我得打算，可能又是后会无期。只是来了这么久，还没和莫翔好好说过话，四姑娘更是无缘一见。
他拉着我的手步出福院的后门，往后山方向而去，直走到一处偏僻的山头，那风景却是美的紧。
“爹这次病了后，就一直留在那儿静养。”
“老爷子的病，没事情了吧？”
“开始的时候是挺吓人的，后来莫先生开了几贴药后，好的差不多了。何况我们习武的人，身子骨总是不会很差的，这段时间下来，他的精神恢复的差不多。”
不用他说，我也看见了那站在湖边负手而立的老门主。
“爹，怜儿来了。”无双将我推到身前，自己站在我的身后不让我有转身的机会。
“呦，丫头回来了啊！快过来给我瞧瞧。”他转身，欣喜的道，边快步往我们走来。
“老爷子。”我乖乖叫，心里不能说是不在意他的反应，对于我的脸。
他走近了，就站在离我不远处，然后停了下来，在那里细看。我的呼吸都有些紧，身后的他靠上前，不着痕迹的让我依进他的怀中。
“丫头啊，”老爷子终于开了口。“我是听无双说你脸上有些花，没料到还是蛮厉害的！”
果然啊……“老爷子，我……”勉强让自己笑出来，我想自嘲一下，却没来得及。
“正好，那个莫思崖莫神医正在我们无双门帮我看病呢，让他也帮你看看吧？他的医术可是顶顶有名的，我这就让人叫他过来吧？无双也是，这么久了也没记得帮你让先生看看，他不会是忘了这些伤是怎么才会来了的吧？”
“爹，裬儿已经在抹药了。”
“哦……裬儿？”
“她本就叫裬儿，何结裬。估摸是这么一摔顺便摔好了脑子吧。”后面那句，不加更好，他这趁机损我不是？
“裬儿裬儿，也是不错的名字。来丫头，这边坐，都好久没和你说说话了。”
随着老门主在湖边的亭中坐下，老门主兴致很好的开了口。
“丫头啊，回来了这么久，都不过来看我，怎么，都忘记我这老头子了？”
无双在一边帮他倒了茶，然后是我的。“她啊，玩的开心着呢，喏，这不我就让她得逞了。”
“哦？难得听到我的儿子说输了，来来说给我听听。”他的眼很热切的看着我。
“老爷子你莫听他瞎说，这次还不是他自己大意了。”
“既然他说他输了，必然是真的。不管是不是他大意的结果，能赢他就是不容易，来，说说吧。”
“这……”怎么说呢？当着他的面能兴致勃勃得将他输给我得经过说个清楚嘛？他这么小心眼的人，到时候来个现世报我不是走远了？
“爹，裬儿这就要离开一段时间，等她回来了再慢慢说给爹听。”正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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