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复活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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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你们去哪里了？”山下软棉道。
“我陪晴明去买衣服、鞋子、生活日用品。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总不能让他老穿你的睡衣吧。”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呢。我以为……”
“我不是给你留纸条了吗，你看不是在桌上。”美雪从桌子上的茶杯下拿出一张纸。
山下：
　　我陪晴明去商场买东西了，不用担心。
　　　　　　　　　　　　　　　　　　　　　　　　　　　　　美雪上
“你放得这么隐蔽，我怎么看得见。”山下松了口气，笑容又爬上他的脸。
“早就说你是笨蛋了，你还不承认。放这么明显还看不到，迟钝。”美雪拌了个鬼脸。
山下和美雪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看着拌嘴的两个人，晴明终于笑了开来。看到晴明的笑容，山下愣了一下。他终于笑了，终于可以这么释怀得笑了……
良久，晴明徐徐道：“也许，在这里并没有这么糟糕。”
晴明在山下家里，已经住了半个月了。他渐渐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山下和美雪在家里的时候，会和他一起喝酒、聊天。他也会偶尔施法小小捉弄他们一下，看到他们吃惊的表情心情异常愉快。
他们不在家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无聊。因为有很多事情要从头学，也有很多新奇的东西让他兴趣昂然。比如被山下称为电动牙刷的东西、上次和美雪去商场会自动上升的阶梯、跑得比牛车快很多倍的汽车还有电视、电灯、甚至会自己洗衣服的洗衣机、还有很多以前没喝过的酒，像啤酒、水果酒还有很多菜也没吃过，比萨、牛排、汉堡包……不过，最近晴明最迷电视，往往一个人可以在电视旁一动不动，看得连连点头。在电视上知道了，原来世界上还有英国、法国、美国这样的地方，也有没见过的动物如袋鼠、猩猩、鲸鱼……，晴明老在想如果这些来做式神会有什么效果，本想让山下陪他去抓的，谁知道山下的脸色会一下子变的非常难看，说是经费不够。是啊，住在这样小的房间里的确可以理解。
“喂，山下。最近，你没睡好吗？精神好差啊。”美雪拍了拍昏昏欲睡的山下。
“别提了，晴明最近狂迷电视。一看就看到凌晨，还会拖我起来问东问西的。就像前天晚上，突然拉我起来说要我陪他去抓鲸鱼，开什么玩笑。”
“哈哈，晴明真有意思。不过，他什么也不知道。你就让让他吧……”
“我看他的式神收藏迷，上次不知道在哪里，抓了一直巨无霸式的老鼠，笑得无比灿烂得对我说，要做式神用。吓得我，连饭都没吃下去。还有、还有，他还喜欢看连续剧，看到悲伤的地方还会哀声叹气的，害得我也心情恶劣。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只知道睡觉、看电视，还时常捉弄我一下，笑起来很美丽，其实是在欺负我，欺负得很开心才这样笑的。”山下越说越有一股无名的火往上窜，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哈哈……”美雪被山下逗到笑得前俯后仰。
“笑什么笑。原来历史上的安倍晴明是这样一个像小孩子的男人。如果把安倍晴明一边看电视，一边啃零食的照片寄给报社一定会发达的，然后标题就是‘欺骗了大家近千年的安倍晴明的真实面目’”
“山下，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老婆在抱怨老公时的样子。”
“才……才不是呢。”山下被美雪说得脸通红。
“还说没有，每天早晨要起来帮他准备早饭还有午饭也做好放在冰箱里，让他自己热着吃。如果晚班还买晚饭给他。这不是老公照顾老婆是什么啊？对了，上次晴明让你放洗澡水，你不是也乖乖放了吗。”
“那是因为，他有法术。我怕他啊。”
“我看不像……”美雪贼贼地笑了起来。
“嗒、嗒……”窗外有磨爪子的声音，美雪看向窗外，几乎要叫出声来。原来，真的有只巨大无比的老鼠，正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看着他们。
山下打开窗户，没好声的问：“有什么事情？”
“山下，今天你晚上回来的是吧？”老鼠抬头望着山下问，声音是晴明的。
“唔。”
“晚上吃咖喱吧，对了再买些啤酒来。”老鼠转头看见了美雪说：“美雪如果晚上有空也一起来吧。”
“知道了。”山下边说边熟练地拿了快饼干递给老鼠。然后，老鼠一溜烟地不见了。
“山下……”美雪同情地望着山下。
“……”
“我说，让他打电话给你不是更方便吗？何必老是要用老鼠啊、猫啊之类的东西呢。”
“我对他说了，他说他不习惯。难道，我就习惯和老鼠和猫说话吗？”山下委屈之感越来越强。
夜晚，山下家内。山下和美雪并肩做在晴明对面，喝着酒。而晴明则愉快地吃着咖喱饭，口渴时啜口酒，还时常眼睛往电视上漂。
“啪！”山下走到电视前，把电视关掉了。
“你干什么？”晴明看着电视前有些不满的山下。
“我早就说过，吃饭的时候不可以看电视。而且，眼睛会边近视。”
“可是，新闻马上要开始了。新闻后面还有破案节目，破案节目后面还有我要看的电视剧呢。”晴明一口气说完。
“什么电视这么好看啊？”山下问。
“就是那个说医生和医院故事的那个。”晴明喝了口酒说。
“啊！我知道就是织田裕二演的《真夜中的雨》对不对？”美雪兴奋地问。
“原来美雪也看啊。”晴明开心地说。
“对啊，我们这里很多人都在看呢。织田在里面超帅……”
“我觉得他很可怜，不过我倒很欣赏这样的男人。”
“昨天播到哪里？我昨天夜班没看到。”
“昨天说他已经知道院长就是他爸爸了，今天很关键啊。”
“是吗？他怎么知道院长是他爸爸的？”
就这样，晴明和美雪热情地讨论着电视剧。把旁边的山下冷落在一边，完全忽略。
“喂，喂……”山下敲了敲桌子。
晴明与美雪顿了顿，看着山下。然后，又开始继续讨论起来。
“晴明，今天我不许你看电视。”山下亮出杀手锏，得意地说。
“为什么啊？”晴明停了下来，头转向山下。
“因为这是我的家、我的零食、我的垫子、我的电视、我出的电费。”
“想不到山下是个这么小气的男人，心眼跟针眼这么小。”美雪说。
“山下，你今天怎么了？”晴明问。
“算了，你今天到我家去看电视吧。不要理他。”美雪对晴明说。
“如果你去的话，就不要再踏进我的家门！”山下喊道，然后走进卧室“啪”一下关了门。
“他到底在生哪门子气啊。”美雪不解地看着卧室门。
“啊，九点了。电视开始了。”晴明不顾在卧室里的山下，打开电视拿了两个垫子呼唤美雪说：“美雪来一起看吧。”
美雪望了望卧室，就坐在了晴明的身边看起电视来。门外传来两个人的稀稀落落的声音和电视的声音，山下越发恼火起来。
“咚”踢开卧室的门，气呼呼地进到电视前把电视关掉了。美雪吃惊地看着眼前满脸通红的山下，晴明却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这个生气的男子。
“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美雪说。
“晴明，我说过了今天不让你看电视，就是不让。”
“美雪，你先回去吧。”晴明微笑的望着美雪说。
“嗯，晴明如果这家伙感欺负你，再无理取闹。就到隔壁叫我哦。”美雪挥了挥小小的拳头。
“好的。”晴明点了点头。
美雪走后，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要不要一起看电视？今天很关键呢。”晴明笑着说。
“我很累了，我要睡觉。”山下转身想回卧室。
“你是嫌我麻烦了吧。”晴明低声说道。
山下没想到晴明会这么说，停了下来。
“今天，还不是还跟美雪在那里数落我有多麻烦吗？”
“不，不是的晴明。山下转身又走了回来。
“半夜三更拖你起来问东问西，还逼你去抓鲸鱼做式神。还劳烦你每天准备一日三餐。”
“不是的晴明，我……。你问东问西是正常的，你刚来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鲸鱼，因为太大了抓不住的，不过那只老鼠也挺大的我不是也没说什么吗？一日三餐，反正我也要吃的，只是多准备一份而已，不麻烦。倒是你每天要麻烦你看家，早上还要叫我起床，虽然每次用的方法奇特了些。还有上次你不是还叫和枝帮我补了衣服，我还没谢呢。”
“那我们一起看电视吧。”晴明亮出了笑容说，然后便打开了电视。
山下拿了坐垫，默默地在晴明身边坐了下来。当时没想什么，后来山下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晴明的当。
最近，山下达也总是睡眠不足加精神极度萎靡状态。同事都担心地时不时会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
“诶……”山下叹了口气。
“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八次了。”旁边的同事窃窃私语道。
“山下，有什么困难下班后来可以来找我。现在是执勤时间，打起精神来……”连课长都忍不住来关心一下这个半死不活的手下。
“知道了课长，诶……”
“山下啊，我看你还是找晴明好好谈谈吧。”美雪尽量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山下。
“没有用的，晴明他最近越来越来劲了。”突然山下握住美雪的手说：“美雪，我知道。只有你知道我的痛苦，我……”
原来，最近晴明在电视上看动画片《蜡笔小新》从此不可自拔地爱上了。除了拜托山下买了整套的漫画外，还会时常拿山下做实验。看看是不是和动画片里同样的效果，比如某天，晴明突然施法，让正在吃饭的山下裤子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害得山下当即尴尬万分，以为自己的裤子问题。后来才发现是晴明在捉弄对方。又比如有一天，山下煮了青椒塞肉。被晴明说成没品位，连小新都不吃的东西竟然会喜欢吃。
“我说山下，你还是不要让他再看了。”
“没用的。我要杀了那个作者，我要告电视台竟然播放这样儿童不宜的动画片。”
“山下不要激动啊，晴明比你大1000岁呢。怎么会是儿童呢？”
“我看他的心理年龄只有3岁。”
“不过也难怪，本来晴明就喜欢整人。现在看到小新就像是遇到知己啊。”美雪分析道。
“美雪，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山下快哭出来的表情看着美雪。
“好，今天回家我去和晴明谈谈。”
“谢谢你，美雪。”
晚上，美雪和山下一起回了家。一进屋子，便是和枝迎来上来。
“美雪小姐，山下君回来拉。”
“嗯。辛苦你了。”山下把包和外套习惯地递给了和枝。
谁知道，以进客厅。两个人就楞了，一个等人高的蜡笔小新玩偶放置在角落的一边。
“这……这是哪里来的？”山下嘴哆嗦了起来。
“买的。”晴明干脆地回答道。
“买？买的！”山下听到晴明的回答差点没晕过去。
“你不会想用这个做式神吧，晴明。”美雪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可以吗？”晴明眨了眨眼睛“既然鲸鱼、猩猩、长颈鹿这些不能做式神，那这个总可以了吧。”
“当然不行啦，你买个小的在家里自己玩玩也就算了。弄这么一个大的，如果走到马路上那非要弄个人仰马翻不可。你知不知道我们警察很辛苦的”这刻山下觉得自己真的崩溃了。
“是吗？好可惜哦。”晴明失望地说。
“可惜？钱才可惜呢，说多少钱买的？”
“八万元。”
“八……八万？你真的想整死我吗？这个月的电费、水费、电话费我都没付呢。难道要我们喝西北风吗？”山下失控地对着晴明怒吼。
“不用担心，没有用你的钱去买。”晴明临危不惧地望着山下，还笑了笑。
“难道你是偷的？你还居然把赃物放在警察的家里？”山下吃惊地问。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钱买的。”
“你的钱？你整天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睡觉吃东西。什么也不干怎么会有钱？”
“啊——”美雪叫了一声。
“怎么了？”山下问。
你看和枝旁边那个女孩子。果然，在和枝旁边还有另一个女孩子。和和枝不同的是，她身材苗条，身穿时髦的装束，微笑着看着他们。
“这难道也是式神？”美雪问晴明。
晴明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老是弄些希奇古怪的式神，这个算正常的了。”
“不是的，山下。昨天我去逛公司，见过这个女孩子。是发传单的。”
“是吗？”山下低头，在晴明的面前还有四、五的纸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晴明你好狡诈啊，用式神来赚钱。”
“这样不犯法吧。”晴明说。
“用假人工作犯法好像没这条。”美雪想了想说。
“废话，谁有他这么狡诈啊。”山下忿忿地说。
“山下，你是嫉妒我吧。”晴明掩住嘴，笑了起来。
“谁会嫉妒你这个这么狡诈的人啊。”山下喃喃地说。
“哈哈……是吗？”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别人说你是狐狸与人类生的孩子呢，狡猾。”山下瞥了瞥嘴。
“……”
这天，晴明没怎么开口说话。只是倚着墙角望着窗外，没有任何表情。
起先，山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一连三天晴明都没怎么搭理他。弄得他心里面一团糟，不知道怎么办。
“诶……”山下耷拉着脑袋，坐在办公室里也继续叹了三天的气。
“山下，过来一下。”课长唤道。
“……”山下继续两眼呆滞得望着前方。
“山下！”课长叫道。
“啊，是。”山下猛地站起来，走到课长面前。
“你这几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看你精神很不好的样子。”
“谢谢课长的关心。”
“对了，前两个星期你领来的那个男人。到底找到他的家人没有啊，如果没有要另做安排了。”
对啊，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总不能直接对课长说，他的确是一千年前的安倍晴明吧。
“找到了。”
“找到了？”
“对。原来他家里的联系地址就在他的衣服里，我忘记对你汇报了。对不起。”
“哦，那就好。”
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晴明……
“嘿，发什么呆呢？”
“美雪啊。”山下无精打采地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晴明不是已经不学小新了吗？”
“这才更糟糕。”
“难道你喜欢他欺负你啊。”
“不是拉，以前他欺负我至少是正常的。现在，不正常啊……”
“不正常？”
“他都三天不理我了。以前吃饭都他死催活催让我动作快点，现在连吭都不吭一声。还有，他最喜欢看的电视也不看了，老是望着窗户外面发呆。我叫他，他也是敷衍我应一声。”
“是不是生病了？”
“不会吧。”
“有这个可能，我看你还是回去再看看再说吧。”
“嗯。”
下班后，山下路过便利店买了晴明爱吃的咖喱饭，还买了家里没有的退烧药、感冒药还有家庭医药书一本。
“晴明，我回来了。”每次说这句‘我回来了’的时候，山下的心头总会一热。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句话的意义。现在他知道，无论他多晚多困回来，家里有个人在家里等待他回来做家务、煮饭、喝酒。虽然他总会懒懒地不理他，不过有时还会说一句‘你回来了’。这让山下又有了家人的感觉。
屋子里没有动静。山下来到晴明常坐的角落，望了一眼。果然，还坐在那里看着窗外。
“晴明，你是不是发烧了？”山下凑进晴明，用手覆在晴明的额头上“没有发烧啊。”
“……”晴明别过脸，避开山下的眼睛。
“是不是感冒了？不舒服就要说，知道吗。你这样我实在很担心，你到底怎么了？”
晴明抬头间看见山下手里提的袋子里，买了大包小包的退烧药、感冒药还有一本家庭医药书，“我没事。”
“呼，晴明你总算开口了。”山下心里的石头像落了地般轻松。
晴明看着山下抿着嘴笑了笑，一阵秋风吹来，山下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