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 作者:江南(已出版)-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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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他越来越矮。拍卖师急匆匆地登上二楼,“准确消息,卡塞尔学院所有分支机构今天开始动员,这次猎杀的对象是大地与山之王。这次猎杀远比猎杀青铜与火之王艰难。。。。。。因为龙王可能已经苏醒。”
……重了“准确的消息?”肯德基先生传来的消息?”汉高似乎并不太意外,耸了耸肩,眼睛还是在那些球上打转。自从上次那家伙头上罩着肯德基的外卖纸袋出现,他就改口称其为肯德基先生了,虽然有点取笑的意思。。。不过委实说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那个神经脱线的家伙,未必比交给肯德基先生来得可靠。 “是的。”拍卖师微微躬身。“猎杀一位已经苏醒的龙王?这件事在历史上只有过一次,也是大地与山之王,那一次他以匈人之王阿提拉的身份出现。”汉高摇头, “但那一代的秘党也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他们中甚至有一位教皇,昂热认为他可以和那一代相比?他们如何认定大地与山之王苏醒的?”“是根据力学分析的结果,他们又让 格鲁斯和布莱尔比特纳,参加过阿波罗计划的力学专家和数学界的所罗门王,他们推导出的结果是,两起事件中都存在‘鬼魂般的应力’,这种被精密控制的应力不可能是自然现象或者人类作为,只能是某种言灵,而且是极其高阶,应该是四大君主级别才能驱使的言灵。”拍卖师说,“而掌握纯粹力量的君主,是大地与山之王。”
“六旗游乐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有预感是龙王苏醒,但不敢肯定,现在我只能相信了。自从他们建立学院之后,技术上的积累远超过我们了,什么时候我们也应该建立一所大学。”汉高眯起一只眼睛瞄着球路,用球杆指了指贴在墙上的传真件,明天才会上市的《芝加哥邮报》,头条新闻《六旗:“中庭之蛇”的断脊》。汉高总是提前看到明天的报纸,因为这份报纸根本就在他的旗下。
“六旗游乐园是第二起,第一起是发生在中国,卡塞尔学院失去了一名专员,一座新建成的火车站被毁。连续两次的意外事件就是人为了,所以他们认定是龙族。”“你不觉得这连续两起事件放在一起看很有趣么?”“有趣?”拍卖师皱眉不解。“龙可不是什么只擅长蛮力的粗蠢爬行类,他们是智慧生命,而且远比我们聪明。大地与山之王从沉睡中苏醒,却只是暗杀般地发动了两次袭击,说明他的力量还未完全恢复,要使用这种高阶言灵很不容易。每一次龙类从沉睡中苏醒后都要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恢复,秘党就是趁青铜与火之王最脆弱的时候猎杀了他,如果是极盛的龙王发动‘言灵?烛龙’,长江都会被烧得沸腾。”汉高用球杆比划着走球的路线, “合理的解释是,尊贵的‘大地与山之王’刚刚苏醒不久。”“是的。”“如果你是他,会把目前不多的力量用在哪里呢?”“杀死昂热,秘党对于龙类而言是最大的敌人。”“说的好,如果是我我也会优先对付秘党,所以他在六旗过山车游乐园偷袭昂热。但是很奇怪,”汉高扫了拍卖师一眼,“昂热居然不是他的第一目标,他第一次发动攻击是在中国,攻击了一名卡塞尔学院的专员,难道这名专员比昂热还重要?他给龙族的威胁比昂热给龙族的威胁还大?”拍卖师一愣, “不。。。。。不可能吧?在秘党中如果还有谁能和昂热相比?只有守夜人。”“对,那名专员不是昂热也不是守夜人,那么他不重要。龙王为什么要杀死一个不重要的人呢?只是练习一下许久不用的言灵?”汉高笑笑,“人不重要,重要的就是他携带的东西,那些资料,龙王意识到不能让卡塞尔学院获得这些资料。”“但我们已经无法获得这些资料了,肯德基先生也做不到,据了解这些资料被直接送往卡塞尔校董会。”“那样不也很好么/?秘党既然要这份资料,一定是这份资料里有他们想了解的东西,他们会把秘密挖出来,我们等着就好了。”汉高说的轻松,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开始架杆。“可他们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们,从昂热的态度来看,秘党对我们没什么好印象,跟几十年前一样。”
“你说我能不能一杆尽收尽台面上全部的球?”汉高微调球路,瞳孔中金色的微光慢慢凝聚。拍卖师只是顺从汉高的意思,低头思考球路。他也是个斯诺克高手,混血种生来就有动作精度高肌肉有力的优势,稍加训练去竞争世界冠军并不困难。但是一杆收尽台面上的球难度毕竟太大,即使是顶级大师也得靠点运气,而汉高的白球位置又很糟糕,一小堆聚在一起的红球挡住了白球的路,用斯诺克的术语来说,对方给他做了个“斯诺克”,是个障碍球。“能收一粒红球就不错了。”拍卖师说。“这一局在这里已经放了四天了,四天里我一直在想,我的目的是一杆收尽全部的球,如果只收一粒红球,我这么多天的思考不都白费了么?汉高舔了舔嘴唇。他短促有力地推杆,以一个绝对诡异的角度往下扎,下方受力的白球剧烈旋转着跳跃起来,向着那小堆红球的中央砸落。红球四散,白球带着旋转在四边连续回弹,连续碰撞,所有的球都运动起来,不同颜色的球扫出不同颜色的轨道,在墨绿色的台面上纵横交错。拍卖师看呆了,这一刻台面上的所有球好像都活了过来,像是群训练有素的士兵,互不干扰地执行各自的工作,每一次碰撞都是有意义的,每一分速度都是被精准的传递,推动每个球去往各自的袋里。 直到最后那枚黑“8”落袋,拍卖师都没从这奇迹般的一幕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球台正中央高速旋转地白球。一杆收尽,就想汉高说的那样。“等你慢慢变老了,你就会明白——想得要慢,做得要快,在你没有看清球路之前多绕着球桌转转,想明白之后,只要漂亮的一杆,你就收走全台。”汉高把球杆放回架子上,拍了拍手,“想好之前,等待就可以了。”
楚子航换换地睁开眼睛,早晨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照在他脸上,所见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上铺满一层温暖的光色。
一瞬间他有点恍惚,他不信神,自然也不信天堂,但是凑到他面前的那张脸素净美好,没有意思瑕疵,就像是天使低头亲吻罪人的额头。他努力往前凑了凑,想看清那张脸。
“师兄你才醒就要耍流氓么?”在楚子航救护把脸贴上去的时候,对方慢悠悠地说。
“夏弥?”楚子航愣住了,迎面吹来的,是夏弥喷出的带着不知名香水味的呼吸。
“对,不是天使姐姐, 是是没,因为你没死。”夏弥好像他肚里的蛔虫似的,一下子揭出他脑子里那些混乱的念头。
“没死?”楚子航有点茫然,试着活动四肢,出来无处不在的酸疼以外,似乎所有的骨骼都完好无损。这一切显得太不可思议,他失去意识的瞬间,是在轨道最高处,以他的身体强度,即使暴血也不至于下落200米毫发无伤,再怎么强化血统,骨骼还是人类碳酸钙为质的骨骼。
“身上痛?那是因为电流通过你的身体麻痹了肌肉,养一养就会好,那么大的电量如果穿过心脏就没那么好运了。”夏弥把他按回病床上,“我们已经回到卡塞尔学院了,你昏迷了十天,只靠输葡萄糖活着,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啊?”
“为什么我没死?”楚子航问。
“很好奇似的,”夏弥翻翻白眼,拜托师兄,你是死里逃生诶,能不能不要那么面瘫,不要那么十万个为什么,露出点开心的表情嘛!“
楚子航拉动嘴角,无声地笑笑。
“真是看着就没劲的笑,“夏弥撇嘴,”你没死是因为师妹我勇毅绝伦,冲上去把你抱住了啊!“
“抱住?”楚子航的脑子很混乱。有这么回事儿么?好像是有的,但不记得何时何地,只是在醒来之前那个很长很长的梦里,身边似乎总缠绕着淡淡的香水气味,和夏弥用的一模一样。
“靠我的言灵咯,我的言灵是‘风暴之眼’。”夏弥说。
楚子航沉思了很久,点了点头,“难怪你在过山车上一点都不害怕,其实你是有绝对的把我不是的,对么?”
言灵?风暴之眼,序列号74,相当高阶,在领域内以释放者为中心,控制空气流动形成漩涡,可怕的风速会引发类似飞行的效果,只是飞行的方向无法控制,用于作战,更多是‘吹飞’敌人,领域内的一切都被迅速清空,没有“无尘之地‘那么强的防御,但是甚至可以用于进攻。
“不一定,靠着风暴之眼改变下坠轨迹是一定能做到的,但是平安降落可得看运气了,我们俩是运气好,摔进湖里了。”夏弥哼哼,“你还以为我真能飞呢?能飞我怎么不自己飞来美国还要买美联航的机票?”
楚子航想这句话纯粹是胡搅蛮缠的烂话,他有点疲倦,不想回答,于是闭上了眼睛。
“救你真没成就感。”夏弥似乎有点怒了。
“怎么?”
“我从没有见过你这种把自己的命看得很轻的人!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我为什么要拼了命去救你?”夏弥气哼哼的。
“我不想死。”楚子航依旧闭着眼睛,“只是那一刻我想不到别的办法。”
“所以你就冲出去了?这个逻辑未免太简单了吧?显得你神经很粗壮。”
楚子航心里微微一动,“以前有一次……有个人死在我背后,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个劲儿地开车往前跑,一直跑到……我再也看不见他,”楚子航轻声说,“你能明白那种感觉么?”
“什么感觉?”
“‘我是个懦夫‘的感觉。”楚子航一字一顿。
“其实就是逞强吧?嘴里说着‘我是个懦夫‘什么的,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没做到,就是犯了错,因为自己很了不起,所以就要做别人做不到的事,豁上命什么的也是小菜一碟?”
“对,”楚子航点点头,有一种冰一样锋利而脆的低声说,“做不到的,都是我的错。”
“总这么逞强,有一天会死的哦。”
“会的,但是跟你没关系。”楚子航有些厌烦和这个唠叨的师妹说话了,虽然是师妹救了他,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义务陪她在这儿瞎扯,他尽了力,他不想要什么回报,也不觉得自己亏欠谁,现在他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谁说没关系?上坟送花还得花钱嘞!”夏弥凶神恶煞地,“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摆在你坟头?”
楚子航想了想,“百合……或者菊花吧,黄色的。”
“哦……不如康乃馨好,康乃馨漂亮……”
“康乃馨的花语是对母亲的爱,不是上坟用的花。”楚子航有些无奈。
“康乃馨便宜啊……”
这对话真是无厘头到顶了,楚子航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要继续这段对话,现在只要夏弥说一声我还有事你先睡会儿吧,楚子航就可以义正词严地睡了。他撑着和夏弥说话只是觉得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不太礼貌。
“你喜欢康乃馨吧? ”楚子航这么猜测
这一次夏弥没再说话了。
病房里忽然降临的安静让楚子航邮递喜出望外,又有点奇怪,这个唠叨的师妹终于愿意让他好好睡一会儿了?
他睁开眼睛想要确认一下,却愣住了,夏弥抱着膝盖,像只小猫似的蜷缩在病床边那张绝对不会舒服的硬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搭下来,在晨光中浓密如帘。
她先睡着了。
“已经48个小时没睡了吧?等着你醒来。”旁边整理输氧管的护士把一件毛毯搭在夏弥肩上,有意无意地说。
52 楼
意大利,罗马,弗罗斯特?加图索对坐在办公桌后的一片阳光中,作为加图索家族实际上的负责人,他几乎每天都坐在这张桌子后,等着人敲门进来送资料。他每天需要口授几十封信,签署数百份文件,足不出户地管理着家族在全世界范围内数十万职员的产业。
他很满意这种工作状态,一个真正掌握权利的人是不需要四处奔波的,真正掌握权利的是脑,剑虽然锋利,却只是被挥舞。
他相信自己作为脑已经没有什么缺陷了,但他还需要更加锋利的剑,但是那个倨傲的侄子凯撒拒绝成为剑,这是进来最让他操心的事。
这个下午的茶歇里他一边品着印度的黑茶,一边思考对策,“尼伯龙根计划”是校董会,或者是整个秘党,最重要的规划,就像昂热说的那样,如果人选不是凯撒,就会有其他人顶上。这无疑会影响家族在校董会中的权利,而据他所知现在就读卡塞尔学院的学上中有些确实有能力当凯撒的对手,譬如叫楚子航的,叫路明非的。
但他并不那么担心,因为对血统的了解,大概没什么人比得上加图索家族。只按照血统纯度和与龙文共鸣的强弱来判定某个混血种比另外一个更优秀,那必将误入歧途。在加图索家族上千年的历史里,远比凯撒更处境的血统不是没有过,他们展现的各种“高危”级别言灵都被记录在册,但他们都没有被家族看作承前启后的继承者,甚至他们的名字被悄悄从族谱中抹掉。
知道他们从护士沾血的手中结果了那个沉默的婴儿,婴儿没有发出任何哭声,却从离开子宫那一刻就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观察世界。
“他的名,将是凯撒,意大利历史上伟大君王的名字,”最年长的先辈爱若珍宝地抚摸着这个婴儿,“他就是我们等待上千年的人。”
凯撒?加图索,那是千中选一,万中选一,十万中选一的血统。
以凯撒自己的骄傲,都难以想像自己的未来,因为那未来太浩瀚太恢宏,已经完全超越了时代。
可惜的是他不听话!
不听话的小孩最烦人,有时候看着他那张死犟的脸,还真想一巴掌抽上去。可是抽上去又有什么用?即使你抽得他脸颊开裂血丝溅到眼睛里,那双冰蓝色的瞳子还是眨都不会眨一下,不屑地看着你。这才是真正的死犟,到死都要犟。
“每个英雄在成长起来前都需要长辈为他扫平障碍啊,”弗罗斯特吹了吹杯中的税务,“虽然有些辛苦,就当作是磨剑吧。”
他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这话是对进来的秘书说的。秘书是个身材挺拔而清瘦的年轻人,微微躬身,一头淡金色的短发垂下来遮挡了半张脸。
“资料全部整理好了,一共3176个条目,筛选后只剩下13个条目值得您过目。”秘书提着那只沉重的铝箱。
“很好,你的效率越来越高了。”弗罗斯特赞许地点头,“不管我们的敌人是谁,他不希望我们得到这份资料,因此这份资料显得更有价值。有什么秘密藏在里面,我很想知道。”
“也许这不是我该管的,”秘书顿了顿,“不过有件事我不太明白,那个叫荣超的人,他是个猎人,有我们的血统,但算不上什么值得关注的人物。但是这样一个人对于密党该是一无所知的,雇佣他来窃取这些资料的人必然藏在幕后。但是密党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从荣超身上挖出幕后的人,只是夺回了资料。”
“那个猎人?他只是一枚妻子,而且是无足轻重的妻子,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知道幕后的事情,雇佣他的人只是不愿意自己出名。而且必然是通过那个佳作‘猎人网‘的网络平台,这个平台的背景我们直到现在也查不出来。它使用的技术很特别,它使用了全世界不同的服务器,有点服务器位于北欧地下的军事设施,有点则位于伤害的金融中心,各服务器之间数据高速流动,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