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与我共战袍 作者:茴笙(晋江金牌vip2014-01-30正文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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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霍子娆自己,一开始也许不晓得,但后来却还是发觉了。可她没有声张,反而任由她继续陷害自己,等到谢臻宁把事情弄向不可转圜的余地,她才出来揭穿这一切。
“萍儿根本不是无意撞见了何田杀害沉香的经过,而是霍子娆一早便猜到了谢臻宁的下一步打算,所以收买了萍儿,让她盯着杏园的动静。”易扬道,“还有那块令牌,不是何田丢失在那里的,是他们用某种手段偷来的,此刻却成了指控何田的证据。”
“她是到了冬天,所以脑筋被冻清醒了么?”商霖道,“简直比初见时聪明了太多。”
易扬闻言笑了笑,“不是霍子娆聪明,是霍弘。”
“什么?”商霖抬头。
“安排这一切的人,不是霍子娆,是她的父亲。”易扬道,“是霍弘教她怎么应对谢臻宁的算计,教她怎么演了今天这出戏。”
商霖睁眼,“霍弘居然直接介入了后宫的事情?”
“如今的局势,后宫的势力就代表了前朝。他和谢遇在朝堂上斗得你死我活,霍子娆如果在后宫斗垮了谢臻宁,他当然乐见其成。”易扬冷冷道,“而且,他的目的不止于此。”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易扬慢慢道:“还有,试探我。”
商霖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他试探你?试探你什么”
“自然是试探我究竟还是不是过去那个任他摆布、纵情荒唐的徐彻。”易扬道,“知道为什么当萍儿拿出那块令牌时,谢臻宁表情那么绝望么?因为她知道,这些证据已足够皇帝下令拷打何田,而重刑之下,何田十有八|九会把那些事情供出来。”顿了顿,“当然,这些判断都是基于皇帝还是以前那个皇帝,没有对谢家存着过分的偏袒之心。”
他语气嘲讽,似笑非笑,“这回谢臻宁的罪名那么明显,如果我执意要保她,便暴露了我对谢家的扶持意图;如果我想继续隐藏下去,就只能按规矩将她治罪。这才是这个局的最后一环。”
商霖闻言不语。
他们过来了大半年,易扬一直继续装着昏君。但假的终究是假的,相处久了就能看出破绽。霍弘定然是起了疑心,才会这么试探一遭。
“所以,谢臻宁必须被治罪了?”她轻声道。
“当然。不过不是因为霍弘。”
“恩?”
易扬声音冷然,“她做下这样的事情,就算没有霍弘试探我这出,我也不会帮她遮掩。”微微一笑,他平静地看着商霖,“就遂了霍家父女的心愿吧。反正,有没有谢臻宁,对我的计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12点钱发出来了,心好累。正事讲完了又可以开始谈感情了,真是开心呐!
阿笙去睡了,么么哒!
☆、第45章 处置
何田果然没能熬过去。
被押入慎刑司的第二天,受尽酷刑的他便挺不住了;哭喊连天地交代了谢昭仪的一系列罪状。
“那晚的情药婉婕妤娘娘一开始其实是不知情的;是昭仪娘娘买通了含翠阁的宫人,加在了陛下净手的水里……孕中房事极易伤到孩子;婉婕妤娘娘如果事先知道定然不肯;昭仪娘娘明白这点;这才暗中下手了……后来婕妤娘娘知道了;却迫于昭仪娘娘的威严,不敢声张。
“昭仪娘娘见婉婕妤软弱;便继续逼迫她为自己做事,还拿住了她的父母来威胁。臣听说;婉婕妤孕期的后面几个月身体一直不好;多半是忧虑过度所致……
“昭仪娘娘并未直接加害婉婕妤;可她的早产乃至身故,确实与昭仪娘娘脱不了关系。
“至于之后的事情,一如霍贵妃所说……”
铁证如山,谢臻宁也失去了辩驳的力气,心灰意冷地坐在寝宫内等来了对她的最后判决:废为庶人、打入永巷,永不赦出。
这个结局在大家的预料之中,毕竟就算是看在谢丞相的份儿上也不会真的杀了她,而不取人性命的处置,也就是这一条最差了。
谢臻宁留了一条命,别人却没那么好运了。何田被处死,而帮着谢臻宁做了不少坏事的死党薛玉嫣在皇帝旨意降下的前一日就在自己寝殿悬梁自尽,倒是省了为她准备的那杯毒酒。
商霖自然觉得这个结果很不公平,主犯没死、从犯倒是死了个干净,让人郁闷。然而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就在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不要纠结于这些细节,封建社会哪儿来的公平?
她这厢做好了心理建设,易扬那边才淡淡地表示,“谢臻宁的命么?留着还有用。我觉得她应该有一个更有价值的死法。”
商霖:“……真是个追求公平的纯爷们儿。”
。
谢臻宁被打入永巷当日,六宫妃嫔都聚在了椒房殿。易扬坐在上座,漫不经心地把自己的决定都说了,换来众人各不相同的反应。
最高兴的自然是霍子娆。今日的她一扫前阵子的失意,巧笑嫣然地对易扬道:“陛下圣明,谢氏这般处置再好不过,婉婕妤在天之灵定然也能瞑目了。”
她本以为自己这奉承话出来皇帝会满意,谁知他只淡淡瞟了自己一眼,随口道:“但愿吧。”语气里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冷意。
她有些愣。如果说之前皇帝冷落她是因为觉得她加害嫔妃、心肠歹毒,可如今那些事情都被推到了谢臻宁身上,他对自己为何还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真如父亲所说,陛下早不是从前的陛下,他这些日子不过是在跟他们演戏?
“婉婕妤为朕孕育皇裔,朕却没能护住她的安全,任由她被人害得丢了性命,如今想起来,朕这心里当真是过意不去。”
他这话说出来霍子娆就有点心虚。她执掌六宫,没能照顾好有孕的嫔妃是她的失职,皇帝此刻这么说更突显了她的罪过。
正犹豫着要不要跪下来请罪,却被人抢先了。
商霖跪在易扬面前,低着头诚恳道:“陛下千万不要这样想。您要操心前朝的事情就已经很劳累了,后宫之事本就不该您来负责。臣妾身为皇后,自然该替陛下照顾后诸位姐妹,婉婕妤之事如果一定要追究,就请陛下降罪臣妾吧!”
易扬本来只是想给自己找个继续不待见霍子娆的理由,谁承想戏刚演了个开头商霖却忽然冒出来抢镜,好在他反应极快,立刻就领悟了她的用意。
为难地蹙起眉头,他并不想顺着她给他的戏路走下去。
霍子娆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了,跪到了商霖身侧,“不是皇后娘娘的错,是臣妾的错,请陛下治臣妾失职之罪!”恭恭敬敬行了个稽首大礼。
易扬坐在那里,看着并排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有点无奈。商霖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唯有眼神里透出明显的催促和暗示。
在心里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没别的选择了。
“贵妃明白就好,此事确实不能怪皇后,而是你的错。”他淡淡道,“你执掌六宫,却任由下面闹出如此大的乱子,真是令朕失望。”
霍子娆怔怔地抬头,没想到自己那么客套了一句,皇帝竟顺着就开始教训她了。
“朕看这些宫务你一个人也管不过来,还是找个人和你一起吧。”看向商霖,“从前是考虑到皇后初来乍到、不熟悉魏国,如今她嫁过来也快一年了,是时候承担起身为主母的责任了。”
说完这个,他不待霍子娆反抗,便直截了当地下令,“吩咐下去,从明日起,一应后宫事务都转交皇后处理。让六尚局和殿内省的女官主事通通到椒房殿恭听训示,不得有误。”
霍子娆睁大了眼睛,有点不能接受自己被一瞬间夺权这个事实。好在易扬等了一会儿,又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当然,皇后刚刚接触可能会处理不好,你在旁边帮衬着点。”
这是让她协理六宫了。
当初她执掌宫务,谢臻宁协理六宫;如今贺兰皙掌权,变成了她来当副手,这样的落差……
然而即使再不满,她也只有认命接受,毕竟是她失职在先。而且皇帝准许她协理六宫,就算是给她面子了。
霍子娆攥了攥拳头,很费劲地挤出一句,“诺,臣妾会好好地……协助皇后娘娘。”
视线的余光所及,跪在她身侧的贺兰皇后慢慢转头,朝她笑了笑,“贵妃妹妹,以后就拜托了。”
明明是无懈可击的温和语气,霍子娆却总觉得里面隐隐有一股挑衅,让她气血上涌、恼恨不已。
。
虽然被迫按照商霖的剧本走了,易扬晚上却表示了怀疑,“你行不行啊?和霍子娆共事,危险系数可是很大的。”
“行不行我都得上。谢臻宁这个靶子没了,总不能任由霍子娆再次把持后宫吧?”瞥他一眼,“你也真是奇怪,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想不明白吗?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让我管事,还非得我用这种办法逼你?”
易扬哑然。他当然知道商霖白天的选择是最好的,趁这个绝佳的良机夺了霍子娆的权力,之后再斗起来也更有优势。如果换了别人,他一定已经把她给推出去了,可这是商霖……
见他沉默,商霖蹙眉想了想,忽然有点明白了,“你……担心我被她玩儿死了?”
易扬平静地看着她。
商霖知道自己猜对了,有些尴尬地四下张望。他看到她这样,忽然露出一点笑意,目光灼灼,“恩,我担心你,舍不得推你出去冒险。”
温柔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商霖有点别扭又有点不好意思,忽然就无法继续在他面前待下去。低着头慌乱地起身,她走到一旁的案几旁,却看到上面有一叠厚厚的文书。
白纸黑字,右下角是鲜红的指印,颇有点触目惊心。是何田的口供。
她还在打量,身后却传来易扬的声音,“没用的东西。”语气十分不屑。
商霖闻言转头,却见易扬的视线停在供词上,“怎么了?”
“不过是受了一晚上的拷打,就把这些有的没的说了个干净,真是不中用到了极点。”易扬语气凉凉,“谢臻宁居然让这么一号人去为她办事,眼光真是有够差的。”
原来是在说这个。
商霖想了想,认真地反驳,“你不能这么想。这宫里的人不都是这样嘛,因利而聚、利尽则散,除非这何田是谢臻宁的至忠死士,否则扛不住严刑拷打也很正常。”顿了顿又道,“而且,慎刑司那么可怕,换了别人恐怕也很难扛得过去吧。”
易扬没有说话,神情却有些不以为然。商霖见状眼珠子一转,凑上前问道:“你这个表情,难道你可以?”
易扬一愣,刚想随便带过这个话题,却对上了她晶亮的眼眸。是很感兴趣的眼神,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么看着他了。而且她离他太近了,近到他都可以闻到她身上一阵阵散发出的幽香。
很熟悉的香气,让他不自觉想起某个夜晚的旖旎狂乱。
喉结上下滚动,他觉得喉咙里有点干燥。握了握右拳,他平复下心情,微微一笑,“想听故事?”
商霖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挺想的。”
没办法,她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特种兵的不寻常经历,主角还是易扬,不听简直没天理了。
易扬沉吟片刻,挑了个不那么吓人的讲给她听,“大概是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有一次去出个任务,结果出了点纰漏,我就被抓住了。”
他隐去了地名和事情的关键,商霖却不怎么在意。许多事情对军人来说本来就是机密,即使换了一个时空也一样,她并不打算在这方面勉强他,“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折磨我呗。”易扬道,“你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招数都用上了,最后甚至给我注射了致幻的药剂。”
商霖抽了口冷气,“那你……怎么办的?”
“挨打就乖乖受着,问我问题就回答。不过因为我上过专门的课程,知道怎样在极限的状态下伪造口供,所以他们逼问了好几天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得到。”他说得轻描淡写,“然后,我的战友们就找到那里了。”
他耸耸肩,表示故事结束了,商霖却仿佛没有领会一般,还看着他发呆。他说得简单,她却能想象到这个过程里的痛苦。她想起之前有一次他告诉过她,说曾经被子弹打中过肺部,那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到底受过多少伤!
见女孩儿盯自己盯得入迷,连眼眶都有点红了,易扬心轻轻一颤。仿佛被蛊惑一般,他慢慢低下了头,凑到她面前。
“怎么,心疼我了?”他低笑道。
商霖眨眨眼睛,赶走那阵泪意。真是没出息透了,几句话就能把你弄哭,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没有。”她干巴巴道。
易扬不以为意,大手抚上她的腰肢,“我记得你好像提过,说想看看我身上的伤口。可惜如今是没机会了。”思忖一瞬,他语气真诚,“不过你要是真有这个愿望,我也可以现在就往身上刺一刀,让你看个尽兴,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睡不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2…22 00:34:18
谢谢亲爱的,送扬扬给你啪啪啪!不要客气!mua! (*╯3╰)
☆、第46章 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真的摸过一把水果刀;放到了商霖手里。
商霖看看手里的刀;再看看面前一本正经的男人,有些无语;“别开玩笑了。”嘀咕了一句就想挣开他。
他却没有顺着她的心意松开手。
“你还没有夸我呢。〃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点蛊惑;
“夸你……什么?”
“你看;何田那个废物被打了一顿就什么都招了,我被折磨了那么久还是威武不屈;是不是比他有骨气多了?”他笑吟吟地与她对视,竟是直白地开始自我吹捧了。
商霖闻言沉默。她没想到他居然拿自己跟何田作比较;他们俩怎么能一样呢?一个是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残害无辜女子的无耻之徒;一个是保家卫国、胸怀抱负的磊落军人;两人的精神境界就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他让她尊敬。
凝神收拾好澎湃的感情,她握紧水果刀作势朝他刺去,“松手。”严肃的神情像是在威胁他要是还不放开,就会真的刺上去一般。
“遵命,女王大人。”易扬后退一步,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终于还了女孩自由。
他言谈行为都很夸张,又引来商霖一个古怪的眼神。
想起方才说的话,易扬自己也有点好笑。从军这些年做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稀松平常,本没什么好夸耀的,但不知怎的,一对上她的脸就有点管不住自己。
想看到她专注的眼神,黑亮的瞳仁里满载着依恋和爱慕,像是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不过好像没成功啊。
勾唇一笑,他摇了摇头。恋爱中的男人原来就是这样?真是……没出息。
。
谢臻宁被打入冷宫之后的第三天,靳阳又下了一场雪。商霖想着如今已经是二月,这大概是今冬的最后一场雪,于是招呼入画陪她一起储备雪水。
雪白的搪瓷圆罐里盛满干净的积雪,乍一看竟有点眼熟。商霖盯着瞅了会儿,用小勺子舀了草莓果酱淋上去,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
“你这是……”易扬进门见到这情景有点好笑,“在做冰淇淋?”
“不,我在附庸风雅,储备雪水好拿来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