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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烈火寒灵-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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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也十分动容,表弟就这么一个儿子,失踪多少年了,没想到还能有相见的一天,李贤把承焕搀扶起来,道:“让我看看,都是大小伙子喽!”李贤和承焕并没有见过面,但和罗睿很熟悉,一看承焕这张俊秀的面容,他说了头一句后竟接不下去了,这可能是表弟的儿子吗?父子怎么说也有相似的地方啊!可看着面前的俊美青年,一点表弟的影子都找不着啊!就算长的像母亲,那也挨不上啊! 
  承焕一看李贤的脸色就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这倒不是承焕能掐会算,而是他太敏感了。把李贤让上首座,承焕就把自己的遭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一直到自己面容被毁为止,虽然是笼统地说了一下,但还是讲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说到高兴处,众人跟着高兴,说到难过处众人跟着难过,所谓的悲欢离合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李贤没想到承焕的经历这么曲折离奇,末了,长叹一声,掸了掸眼泪道:“好!只要人还在就比什么都强啊!你爹想你都想疯了,那几年我都不敢去看他,一看见他我的心里就不好受,多亏你那媳妇了,要不然,你们家也熬不过来,早散架子了。” 
  又说了些高兴的事,李府便盛排宴宴,一来算是为承焕洗尘压惊,二来酒席宴前也好讲话。吃的差不多了,李承烨摒退下人,房间里只剩下他们几个,李承烨就把刚才在王鸿处谈的话又转述了一遍,李贤当时就撂了筷子,低头不语。 
  孙伯彦也把筷子一放,道:“伯父,小侄也不怕您不高兴,您接的这个圣旨好比一道催命符啊!催的可是自己的命啊!说句不好听的话,您恐怕过不去这个坎啊!” 
  王鸿和承焕等人微微一愣,不对呀!刚才孙伯彦还不是这个态度呢,怎么一转眼就变卦了! 
  李贤沉思良久,道:“贤侄,此话怎讲啊?”他有心想考考孙伯彦。 
  孙伯彦端起酒杯,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道:“皇上给您下这道旨意确实有皇上不得已的苦衷,皇上被软禁了八年,八年啊!一个人不管有多大能耐,多么傲气,这八年都得被磨平了,皇上也是如此,从也先处被迎接回来住到南京,处处谨小慎微的,早不复当年亲征时的锐气,石亨曹吉祥趁着国丧之时,以数千人之力拥戴皇上复位,这份功劳说大,比天大,说小,也十分小,因为除了当今圣上又有谁能继续大统呢!可皇上为什么那么宠信石曹两家,以至于凡是石曹两家报上去的拥戴有功的人都被加官晋爵了,说到底就是一个怕字,皇上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啊!他不敢面对满朝文武,不敢面对普天下的老百姓啊!所以皇上才凡事都推托给石曹去办,我这么说可能犯了大不敬之罪,可事实就是如此,现在皇上感觉到威胁了,他也怕,害怕大明江山,万世基业断送在自己手里,没有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可皇上有什么办法呢?石曹已经被养成可可以吃人的老虎,想要打发掉已经不容易了,所以皇上才想到了伯父你,一个以身饲虎的人。” 
  李贤听了,身子一震,险些将筷子碰落在地上,他最最担心的也就是这点啊!没想到孙伯彦也看到了,手一摆,道:“贤侄,继续说。”承焕等人也被孙伯彦的说辞吸引住了,引颈倾听。 
  孙伯彦接着道:“放眼满朝文武,能扛得下这份重担的不外乎四个人,王翱王大人威望是够的,可他毕竟年纪大了,恐怕无法有那么多的精力,上将军马昂马大人也可以,可他是石曹极力拉拢的人,皇上心中虽然也中意他,可并不完全信任,太平侯张瑾文韬武略也够资格,可他刚刚被卷进了劫持贡品的案子,负有直接的督察不力的责任,剩下的就只有伯父您了,本来您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但伯父恰恰被皇上看中了,原因有三个,其一,伯父是宣德八年的进士,宣宗皇帝对您的评价是可托大事,这句话当今圣上的记忆最为深刻了,其二,伯父在京城做官多年,但却从未做到一品正堂的位置上,石亨对您的防范比之王大人和马大人等人那是松快的多了,您行动起来也可以出乎他们的预料,以收奇兵之效,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万一伯父您没斗得过石亨,那么皇上也可以撇清啊!可以另再图谋,所以说,在伯父面前的道路是龙门但也同样是鬼门关啊!” 
  李贤双手击掌道:“贤侄非常人也,来,李某敬你一杯。”说着,李贤端起酒杯敬了孙伯彦一杯。 
  承焕众人经孙伯彦这么一分析,都晓得了其中的利害,承焕心里说话,都说当今皇上糊涂,这也不糊涂啊!一棋见三步,杀人不见血啊! 
  李贤长叹一声,道:“贤侄,我接到圣旨的时候就想到这些了啊!可是君命难为啊!况且我李贤也想干一番事业,如果我不抓住这次的机会,怕只能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怎对得起我的一片报国之心!一展鸿图之志啊!” 
  一番话,说的在座的几个年轻人不禁热血沸腾,连李贤这土埋半截子的人都这样想,何况他们呢! 
 
 
 
  
 ~第06章 订婚~
 
  王鸿击掌道:“伯父之气概真令人佩服啊!小侄也不禁想拉家伙干他一下子了,不过孙大哥所言甚是,与石曹两家相比,我们实在太弱小了,一想起来就让人泄气啊!” 
  孙伯彦摇头道:“话不能这么说,形势对我们还是有利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们当一天的臣子就不敢太猖狂,我们要是给他们制造矛盾抓住机会,想要扳倒他们也不是很困难啊!” 
  李贤见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吩咐人把酒席撤下,道:“我思量了一下,当务之急是把石彪召回来,他和石庆手握重兵镇守边关,稍有差池可就完了。” 
  承焕这时想起一事,道:“我听说石云生是蒙古宗室的后裔,不知道能不能从这上面做做文章呢?” 
  孙伯彦咦了一声,道:“承焕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我刚想说没想到让你占先了。” 
  承焕也不能说是向问天告诉自己的啊!支吾带过。李贤对此事很重视,道:“是真的吗?可有真凭实据?” 
  承焕和孙伯彦都摇了摇头,孙伯彦道:“我也是和师父闲聊的时候听师父提起的,证据恐怕很难寻找得到了。” 
  李承烨嘴一撇道:“还要证据干什么,只要放出风去,弄他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够他瞧的了,就是不能把他怎么样,石亨的声望必然一落千丈,你们说是不是。”这招确实够阴损。 
  孙伯彦微微一笑,道:“承烨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啊!不过正如伯父所说,咱们虽然第一步着眼的是石亨,可千万不能忽略了曹钦啊!螳螂捕蚕,黄雀在后,一个疏忽必然是被连根拔起的下场。” 
  李贤点头,道:“承焕刚才所说倒是真的可以研究研究,起码用这个把石彪兄弟弄回来是不成问题了,至于曹钦那头,我想有蓝姑娘在这,我们多少可以放心些,蓝姑娘,令尊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你看能不能……。”李贤的意思谁都清楚。 
  承焕在旁心里说话,蓝田确实够猛的,不知道他怎么生得出蓝姐姐这么漂亮的女儿呢! 
  蓝梦司一皱眉头,道:“李大人,梦司反出武统帮仅仅是梦司一个人的事,我爹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怎么能劝得了他呢!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您这里恐怕是最不济的一方了,说是朝不保昔也不过分,如果不是因为承焕,我想我会马上和你们划清界线的。” 
  蓝梦司说的挺过分,承焕的心里都有些不得劲了,但大家却都知道她说句句属实。李贤脸色微变,道:“蓝姑娘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考虑不周啊!” 
  承焕站起身来对李贤深施一礼,道:“伯父,您别送蓝姑娘蓝姑娘这么叫了,我和蓝姐姐的事当着您的面就定下来吧!不知道伯父能不能做这个主?” 
  蓝梦司迟愣了一下旋即眼蕴热泪,承焕这么说无疑是给自己一个名分啊!别看先前两个人卿卿我我,海誓山盟,但那都是口头上的,虽然蓝梦司也相信承焕对自己是真心的,可有了媒妁之言跟那就是两个成色了,以前,就算自己跟承焕回到他们家,自己充其量只是承焕养的外室,连个侍妾都不如,有了李贤做主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罗家媳妇,死后可以进祖坟的,她能不激动吗! 
  李贤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怎么说也算是你至亲的长辈,这个主还可做的,承烨,你去把那串流芳珠取来,转赠蓝……梦司小姐算是信物吧!”李贤还有一层打算,蓝田那也是京城重要的将领,他的女儿嫁给了自己的侄子,怎么着他也得思量思量吧! 
  时间不长,李承烨取来一个锦盒交给父亲。李贤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一串光华璀璨的项链,递给承焕道:“承焕,还不给梦司戴上!” 
  承焕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轻柔地为蓝梦司戴上,蓝梦司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颤声道:“谢谢你。” 
  承焕也挺会来事,拉着蓝梦司重新给李贤见过礼,现如今,可就是一家人了。孙伯彦等年轻人都喜爱热闹,纷纷表示祝贺,李贤当即又命人重新排摆酒宴,吃喝到将近子时才作罢,王鸿众人皆留宿在李府。 
  石亨赶到皇宫的时候正赶在英宗皇帝朱祁镇的气头上,连同他和王翱曹钦等人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一干责任人都被严肃处理,管理京城治安的几个都督和太平侯张瑾算是遭池鱼之殃,被责令限期破案,不然就得回家抱孩子去了。曹钦心中怀恨阚飞在司徒府的所作所为,把阚飞捎带上了,这可好,没什么责任的阚飞也算霉运当头,被连降三级,贬到武陵卫当差去了。 
  石亨挨完骂回到府里头天早就黑了,他洗了把脸坐到椅子上沉思良久。听着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将近二更天,石亨想着一会的事,起身去换了夜行衣,踏出房门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圆恩寺,石亨来到寺外看了看,没有人注意自己,一闪身飘到寺院内,辩明方向来到一处禅房推门而进。 
  禅房内坐着一个人,见石亨进来了,起身鞠躬道:“少主,您来晚了!” 
  石亨应了一声,道:“没人注意你出来吧?”说着坐到了那人的附近。 
  那人坐到石亨的下首,道:“少主放心,我一向谨慎的很,不会有人注意我的。” 
  石亨叹了口气,道:“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小山子前些天回来传信的时候我就想跟你好好谈谈,没想到这几天事情这么多,一直也没倒出功夫来。” 
  那人一点首道:“少主不必挂念我,不知道少主这次找我来所为何事啊?” 
  石亨手指弹着响,道:“这次贡品被劫的事你是知道的,在京城脚下有实力干这件事的除了我们恐怕只剩下曹钦他们了吧,你听没听到什么风声?” 
  那人哦了一声,道:“我以为少主知道不是武统帮干的呢,也就没让小山子传话,绝对不是武统帮派人劫的贡品,如果是我应该知道,曹钦也正为这件事头疼呢,因为他也知道咱们是不可能自己劫自己的,而劫贡品这伙人的实力不比等闲啊!” 
  石亨大力点头道:“我所担心的也正是此点啊!你说谁还能有这个实力干这件事呢?而且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这实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那人也沉吟不语,过了半晌道:“少主,我回去再探听探听,看看曹钦他们有什么所得没有,曹钦这个人疑心颇重,我得回去了。”说罢站起身来。 
  石亨手一摆道:“等等,你有机会的话多注意注意无戒生,还有那个什么二爷,这两个人令人看不透,多了解了解总是好的。” 
  那人眉头一展道:“少主不提我倒忘了,无戒生这两天情绪挺反常啊!几次曹钦去见他都没见着,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变故,我会留意的。” 
  石亨见那人走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寺庙出来。回到家,换好衣服马上把卢先生和魏九龄找来了。石亨见着卢先生赞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贡品不是武统帮所劫,可问题更厉害了,究竟是谁把贡品劫走了呢?意欲何为啊?” 
  卢先生眉头微皱,道:“东翁把我当神仙了吗!那可是高抬我啦!我之所以敢断定不是武统帮所为是依据各种原因得出的论断,东翁要是问我是谁劫的贡品,我哪能晓得啊!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谁劫的并不重要,劫贡品有什么用呢?” 
  被卢先生这么一说,石亨的心又开阔了许多,道:“魏老,卢先生说的虽然在理,可我的心就是塌实不下来,你明天辛苦辛苦帮我带封书信给我爹,让他老人家拿拿主意,没他的话我心里也不得劲。” 
  魏九龄道:“好的,要不让二公子也跟老奴回去吧,留在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今天的事把他吓的够戗。” 
  石亨眉毛一挑,道:“也好,那个废物真是扫把星,走到哪都没个好,看不见他我心里倒也清静些。” 
  卢先生心里说话,石尚还真是扫把星呢!没他去凑那个趣兴许就没这个事,嘴上道:“东翁这么晚把我们叫来不会是问这些问题吧?” 
  石亨点点头,就把今天在皇宫的事情跟二人复述了一遍,末了道:“先生觉得皇上这么重视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反常啊!我说的意思事也不必迁怒张瑾阚飞等人啊!” 
  卢先生沉思良久,道:“如果卢某所料不差,近几天在朝堂之上将会有重大的人事变动,皇上今天此举不过是铺垫而已。” 
  石亨哦了一声道:“人事变动,卢先生所指的是哪方面呢?变动,会是削我和曹氏的权力吗?” 
  卢先生摇摇头,道:“眼跟前还预计不出来,这要看皇上在哪个衙门开刀了,如果是在兵部换人,那么东翁可就要小心了,谁都知道兵部可是东翁的权力枢纽啊!” 
  石亨点头道:“卢先生所言甚是,看来我得留心提防啊!我想步兵不大可能换人吧!谁还能当这个兵部尚书呢?马昂吗?” 
  卢先生没有断石亨这个疑问,顿了有一会道:“东翁,卢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亨看了卢先生一眼,道:“先生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你有什么尽管说。” 
  卢先生又看了看魏九龄,道:“我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会不声不响地拿东翁开刀啊!功高震主,东翁现在的权势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满朝文武哪个不得卖东翁一个脸面啊!树大招风,东翁的锋芒太盛了,皇上又不是三岁的孩童,哪能一点都不介怀呢!就算东翁拥立有功,可这个功却无法掩盖现今的弊病啊!” 
  石亨听说卢先生话里有话,道:“先生的意思石某还不太明白,可望先生明示!” 
  卢先生站起身坐到了石亨的旁边,道:“人无千日好,花无百天红,东翁就可担保永远都拥有现在的权势吗?不可能吧!别看皇上赐予您三块免死金牌,那都是唬人的,他牙一迸说什么是什么,谁叫他是天子呢!东翁现在可也不差,差的就是那身龙袍吧!”卢先生的意思十分明显,希望石亨能面南背北身坐龙廷,卢先生心中却在冷笑,“石亨啊石亨,我就不信你不上套。” 
  石亨被卢先生的话说的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们之间不是没探讨过,可想今天这么直接还是第一次,石亨道:“先生认为石某有几分胜算呢?”人就怕劝,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一劝,保证玩完。 
  卢先生微微一笑,道:“东翁拥有大明王朝将近一半的兵权,背后还有通天教支持,胜算卢某多了不敢说,七分还是有的。” 
  石亨沉默不语半晌,道:“可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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