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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作者:兀兀(晋江vip2014-07-03完结)-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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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你去歇着吧,”云浓颔首道,“我想自己静静。”

    秦翰曾经说过在自己家周围安排了人,时刻关注着自己,云浓现在希望的就是他并没有因为自己那天的拒绝而将人撤走,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没有见过秦翰了,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

    云浓承认自己在担心他,而且是自己想都没有想到的担心,如果他永远都生活在阳光之下,就那么以隆平侯府世子的身份,在染尘师太的照拂下顺风顺水的活着,云浓觉得自己可以平静的嫁给自己努力谋划来的男人,远走他乡或是平淡生活。

    可是现在,只要想到那个前二十年都生活在众人仰望的目光中,一直是勋贵子弟中佼佼者,未加冠便得到了皇上赐字“应淳,”并被钦点入了东宫的少年英材天之骄子,就这么成了世人鄙弃的无家无族的野种,云浓不知道高傲的秦翰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如果就此一蹶不振,那他的一生就彻底的被人给毁了。

    云浓将脸埋在芙蓉簟上,她发现自己分外怀念秦翰斜着眼睛一脸嫌弃的跟自己说话的样子,如果可以,就当自己就是他眼里那个贪慕虚荣,嘴贱心黑的粗俗女人好了,只要他能像以前一样,依然生活在阳光下,生活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

    只要一想到秦翰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独自承受突如其来的一切,云浓心里就钝钝的疼,她将身边的丝被轻轻抱在怀里,仿佛秦翰就在自己的身边,她愿意就这样抱着他,告诉他这些根本不算什么,还有她,在他身边。

    从云园到无垢庵的路上,云浓一直警惕的盯着车帘,希望下一刻,就看到秦翰挑帘进来,可惜,到无垢庵山门前,云浓也没有等到秦翰的身影。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那天对秦翰的拒绝了,如果知道有这么一日,地会接受秦翰的表白,告诉他她会等着他,这样的话,现在的秦翰应该会想见自己一面吧?

    “你来了?快进来坐,”正如云浓预料的一样,染尘师太有气无力的倚在竹榻上,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精神,“难为你还想着过来看我,”因为秦翰的事,染尘师太也没少听到风凉话,虽然人们并不敢当她的面说。

    “臣女见过师太,许久没有过来给师太请安了,不过师太似乎身子不舒服?”云浓给染尘师太见完礼,才在她的身边坐下。

    “唉,没什么,苦夏罢了,”染尘师太一指桌上的白瓷碗,“刚巧灵珀送来的酸梅汤,你用些,下下汗。”

    “灵珀师太做的?”云浓端起瓷碗送到染尘师太面前,“师太也用一些吧,越是这个时候,师太才越要保重。”

    “这个时候?”染尘师太永远似蒙了层雾的般的眸子闪过一抹厉色,“我竟不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师太,”云浓将不畏惧染尘师太的逼问,“秦世子的事臣女已经听说了,莫说师太这样从小将世子看到大的长辈,就算是臣女,也不免为世子担心。”

    “你是个有良心的,可惜,世人不这么想啊,”想到京城的流言蜚语,染尘师太的更加的怒不可遏,“应淳那么好个孩子,就因为挡了他们的路,彭乐达就敢下黑手对付他,真当我是死的么?”

    果然是彭乐达啊,云浓现在只恨当初整他整的轻了,“现在京城里各种流言甚嚣尘上,只怕跟彭乐达也脱不了关系吧?还有广宁郡王府,梁毅清似乎也跟秦世子关系不洽,”这个时候云浓宁愿被染尘师太怀疑,也得将自己的猜测提醒到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梁毅清跟秦翰的仇怨了,何况现在的彭乐达跟梁毅清都是靖王手下的狗,狼狈为奸是一定的。

    “你说的是,应淳是太子心腹,长乐宫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他?”染尘师太倒没有注意到云浓的提醒有什么不妥,“那个贱人,早晚叫她知道死字怎么写!”

    只要天佑帝不打算换太子,李贵妃就一准儿没有好下场,可这都是多少年之后的事了,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帮秦翰渡过难关,最起码,现在秦翰的身份就是一个问题,还有他的职务,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被撤了差使?太子会不会被这些流言影响而不再重用他?

    在云浓看来,于男人来说,事业也是最好的疗伤剂,如果这个时候再没有前程,那她就要做好跟着秦翰浪迹天涯的准备了,只是这么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秦翰会甘心么?

    “那秦世子以后有什么打算?朝廷可会因为这个取消了他的进士身份?还有东宫的差使,太子那边,”云浓问得小心翼翼,“我听父亲说皇上一直没有表态。”虽然知道天佑帝是亲爹,可皇上这种生物历来是最难捉摸的,云浓还真怕他万一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直接牺牲了秦翰。

    “应淳的进士?那是他凭真本身考出来的,”听云浓问起这个,染尘师太一拍身边的竹几,“我就知道,那些所谓的高门世家,没几个出息的子弟,自然将应淳视为眼中钉了,我看谁敢动他的功名?!”

    事涉自己的骨肉,染尘师太瞬间化身母狮,“我这就进宫见驾,给应淳讨个说法!”

    “师太,”云浓发现跟一个愤怒的母亲实在不好沟通,一拉她的衣袖道,“您别怪臣女多事,现在秦世子的身份着实尴尬了些,就像这姓氏,臣女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的好?是人都要有个来历,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立于人世间,才能绝了那些借此生事之人的心思。”

    虽然顾家也说了要收秦翰为义子,可是这仅仅是传言,而且染尘师太是不是真的想让秦翰姓顾?云浓心里觉得秦翰之所以不愿意出来面对大家,也跟这个有一定的关系,他要如何面对大家的质问呢?一个连自己姓名都不知道的人?

    “有什么不知道怎么称呼的?我呸,不就是个隆平侯府么?什么好姓儿真以为别人想用呢,”染尘师太从鼻子里冷嗤道,“我们南平侯府到我这儿辈儿就绝嗣了,大不了我去请旨,叫秦翰入继我们南平侯府,照样给他要个侯爷当当。”

    “我们梁家先祖当年可是正经跟着太祖南征北战屡立大功才得的爵位,要不是因为年纪轻,一个国公也是应得的,哪里像隆平侯,最是会卖乖,成天就会躲在大帐里,马都骑不好,”想到秦简庭敢将自己的儿子赶出府,染尘师太气就不打一处来,若不是因为秦简庭好歹也是顾吟薇的丈夫,她就早发作了。

    云浓有些无奈的听染尘师太将隆平侯的老祖宗恶心了一番,当年秦侯爷可是被太祖奉为军师的人,在染尘师太嘴里,竟然成了连马都不会骑的废物,不过云浓对染尘师太的异想天开还是不怎么感冒,曾经的南平侯可是统率整个西南守军的西南王,说句不好听的话,南平侯一脉绝嗣,只怕先帝和今上偷偷乐了好多回,现在整个西南驻军都被朝廷派的几位大将分掌了,就算是天佑帝不介意重新还给儿子,可太子愿意么?

    不过云浓不会叫染尘师太看出自己对她想法的不以为然,而是做出十分认同的样子认真的问道,“可是您不是守灶女,现在再惦继子可以么?而且要是秦世子真的承嗣,只怕还得到云南去,那个地方他能住的惯么?”

    “还有,秦翰变成‘梁翰’,听着跟宗室子弟似的,”云浓小声补充,如果秦翰真的成了“梁翰”,稍微聪明点儿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与天佑帝来说,现在跟染尘师太暗通款曲,不过是桩风流韵事,若是叫人知道秦翰是他的种,那只能说明他在做皇子的时候就跟已为宁家长媳的染尘师太勾勾搭搭,那可不是简单的私德问题了,君占臣妻?可是昏君才能干出来的事,天佑帝能答应才怪呢。

    云浓小声嘟哝染尘师太哪里会听不见?就是为了跟天佑帝撇清关系,染尘师太在顾氏病逝之后也不敢将秦翰认回了,“现在最可怜的就是应淳了,那孩子什么错儿也没有,又那么出息,偏偏出了这种事,”说到这儿染尘师太不由红了眼眶,“难道我要这么干看着什么也帮不了他么?”

 第110章 一百一十回头

    待染尘师太拿绢子试去了眼角的泪水;云浓才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师太可曾见过世子么?”

    “见跟没见都是一样,”想到秦翰现在的模样;染尘师太眼睛又红了;“他现在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待着;云浓;你向来聪明,你说我该怎么办?皇上和太子那里,我可以想办法;可流言杀人,一想到应淳将来要面对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听染尘师太说起秦翰的情况眼自己预想的没有太大的差别,云浓心中略安,“世子成日跟在太子身边,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相信过些时日,他就能看得开了。”

    “至于您说的用什么办法来帮世子,以我看,那些流言不过是有人故意在里面推波助澜,这京城的人不就是这样么,成日闲得也就剩论人是非了,过几日有新八卦出来,这个就自然忘记了,就像以前的长兴侯,还有广宁郡王府,哪一个是干净的?”云浓不动声色的给染尘师太出主意,“臣女觉得现在世子不出面,而顾家还有您都不开口不解释是最好的了,谁还会成天记得这件事?如果太子肯帮助,派世子个外差,回来之后什么事也没有了。”

    “你说的有理,只要他出去立了功,照样衣锦还乡,”染尘师太被云浓听似大胆的话说的心头一动,就像云浓所说,那些人哪一个是干净的?只要京城出了其他的大新闻,还有谁记得秦翰的事?“这些我都能做到,只可惜,”想到至今谁也不见的秦翰,染尘师太原本已经放晴的脸又阴了下来,“其实就算是没有这些,只要应淳能够想开,不再像现在一样躲起来不见人,我就知足了。”

    看着染尘师太落寞的眼神,云浓想见秦翰的心就更急切了,可惜她在无垢庵盘桓了半天,终是没有等到秦翰,再看染尘师太也确实没有什么精神,便告辞出来,一路上虽然她吩咐马车要行的慢些,可是到远远看到洪山镇,她也没有等到秦翰的影子。

    “虹霓,跟车夫说拐回去,去无垢庵!”云浓一咬牙,大声吩咐道。

    “姑娘,您这是,”白荻讶异的看着云浓,“这会儿天儿已经有些晚了,再拐回去,只怕赶不回来。”

    “你叫人回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有东西落到无垢庵了,要回去取,若是不行,今天晚上我就在无垢庵歇下了,”云浓咬牙道,今天就算自己疯一回吧,看到秦翰无恙,以后她就老实的呆在云家。

    跟云浓聊了半日染尘师太心里舒服多了,刚要准备叫人给宫里送信儿说自己要见天佑帝,便听到下头禀报说是云家二姑娘求见,不由满心讶异,但想到她不是个鲁莽的孩子,便命人请云浓进来。

    “这是怎么了?你都走了好一会儿了,怎么又拐回来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讲?”

    云浓也不啰嗦,直接提裙跪在染尘师太面前,“臣女求师太跟叫臣女见秦翰一面。”

    “见他?为什么?”染尘师太看着一脸郑重的云浓,挥手叫身边的人全下去方道,“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儿?你喜欢他?”

    “是,臣女喜欢秦翰,而且,他也喜欢我,”没有染尘师太的帮助,想等秦翰来找自己,怕是不可能的了,云浓将心一横,仰头对上染尘师太探询的目光,“臣女并没有攀附世子的想法,只求师太能告诉臣女他在哪里,叫臣女见他一面,说上几句话,有道是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世子平日的性子,臣女怕他一时难以转过弯儿来,若是他自己不肯走出来,师太您就算是做再多努力不也是徒然么?”

    “你起来吧,”染尘师太半天才缓缓开口,“我记得你交自己的亲事交给我,要找什么样的人家也是说清楚的。”

    “是,臣女并没有忘,这跟臣女要见秦翰没有半分关系,臣女只要看到他好好儿的,并无其他要求,”云浓在染尘师太审视的目光中没有一丝退缩,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只要是对自己儿子有利的建议,相信她都会接受。

    这个时候整个京城对秦翰都是避之不及的,只有云浓还在惦记着他是否安好,染尘师太心里一酸,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想见他,到顾家就是了,为什么要来找我?”

    “如果臣女贸然跑到顾家求见,只怕又会是京城的一桩新闻了,这个时候,臣女不想再雪上加霜,”云浓明白染尘师太问话背后的意思,她现在要让染尘师太相信,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染尘师太跟秦翰的关系,“臣女只是希望能借师太的金面见一见他,毕竟这些年师太您一直对他关爱有加,以您的性子,这个时候也不会弃他不顾。”

    “你说的对,顾姐姐临终之时将应淳交托于我,不论他是谁的儿子,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染尘师太站起身,“走吧,我知道他在哪里。”不论云浓跟秦翰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现在对染尘师太来说都不重要,只要能劝得秦翰肯出来见人,一切都好商量。

    “现在应淳已经不名一文,也算得上是‘人口简单’了。你可想过嫁给他?”上了马车,染尘师太看着云浓问道。

    “师太说笑了,当初臣女曾跟他说过,我们从来就不一条道儿上的人,他是隆平侯世子,还曾跟我的姐姐订过亲,”云浓淡淡一笑,将头转上一边,“现在,他在我的眼里也不并不是不名一文,虽然没有了隆平侯世子的身份,可仍然是两榜进士,东宫侍读,而云家,却看不到这些的,”说到这儿云浓垂下头,“叫师太见笑了。”

    其实染尘师太的问话叫云浓心头微动,她甚至动了求染尘师太成全自己和秦翰的念头,可这毕竟也只是一刹的想法,不论秦翰日后如何,他在染尘师太眼中都是最好的那个,自己哪里能能够配得上?如果想着挟恩求报,只会引来染尘师太的反感。

    “你倒是清楚的很,可是怎么就做出托我找应淳的事来?这于你半点好处也没有,”染尘师太好像对云浓的想法很好奇。

    “师太对我对他都是最慈爱的长辈,我相信师太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而且,若是我能劝得他想开一些,也是师太乐见之事,”说到这儿云浓红了眼眶,忙强笑着用绢子试去滑到颊边的泪水,“师太就当臣女是为了将来师太能帮臣女寻上一门好亲事,提前向师太邀功好了。”

    这么直接的姑娘染尘师太还是头一次见,在她的认知里,云浓既然已经向她表明了对秦翰的心迹,自然可以顺势要求若是她可以劝回秦翰便成全他们,毕竟现在的秦翰已经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可她偏偏没有这么做,而且将理由说的直白,云家人是不会知道将女儿嫁给一个给云家带不来利益的男人的,“好,我会满足你的要求,只要你能让应淳重新出来见人。”

    马车摇摇晃晃又行了一段,便在一处山林前停了下来,“他就是不远处的俯天崖,前面没路了,你得自己走过去,”染尘师太向远处一指道,“穿过这处林子就是了,我在这里等着你,记住,带他出来见我,你就是大功一件。”

    “没想到他居然就在雁来峰?”难道是因为这里离染尘师太近一些?云浓心里蓦的一酸。

    染尘师太想的却跟云浓完全不一样,“俯天崖对面就是妙华寺了,”她最怕的就是秦翰一个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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