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的密码-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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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风口 (1)
这是一片荒凉的大漠。连绵起伏的黄色沙丘一望无垠,远处隐隐约约的有一排黑线,那是同样荒凉的祁连山脉。沙漠在此遇到了高大的祁连山,终于停下了它的脚步。
烈日如火,漫天的黄沙中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驼铃声。二十几头昂首挺背的骆驼组成了一只小小的驼队。七八个穿着土黄色军装,脖子上懒散的挎着“汉阳造”士兵同样懒散的散坐在驼背上,在骆驼一起一伏的步伐中昏昏欲睡。在驼队前牵驼的是两个粗布短衣打扮的汉子,两个人都是一言不发,埋着头,只顾着赶路。
整个驼队的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只有鞋子和脚下的沙子摩擦的声音和清脆的驼铃声。也许是受不了着让人压抑的寂静,那个年轻点的汉子终于抬起了头,望了望远处无垠的沙丘,转过头对年长的那个人说道:
“老张头,这一路下来,我怎么发现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没出什么事吧?”
老张头这时也抬起头来,凝重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侯五,来这鸟不拉屎的甘凉道混了几年了?想家了吧?”
老张头仿佛没听见侯五的问题,边说边解开腰间的水袋,狠狠地灌上两口。
“两年了,家里穷,没办法。现在到处都兵荒马乱的,反倒是这边还安生点。”
侯五的家是四川的,这几年军阀混战,日子也不好过。侯五也从背后的褡裢中拿出一块烧饼咬上两口,再从腰间拿出水袋喝了两口。转过头去望了望队伍中第二匹骆驼上的人。那是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这时正眯着眼在打瞌睡。转过头来侯五压低了声音问道:
“今天怎么走鬼风口这条道?这条道虽说近,可这几百年来,愿意走这条道的人不太多呀.”
老张头回头看了看,也用同样低沉的语调回答道:“可不是,我跑这条道都几十年了,还不知道鬼风口这边不太平吗?可是我们这一路来耽搁了不少时辰,要按时到达玉门关估计够呛。这不,后边的这位爷有点着急了。说我们托运的粮食是军需品,搞不好我们是要掉脑袋的,估计我们的掌柜的也脱不了干系。所以非要走这鬼风口,这样可以节省两天的时间。还说鬼风口不就是有鬼风吗,大家小心点就过去了。”
侯五气愤的哼了一声:“还怪我们,要不是他贪念沙家堡马寡妇的热被窝,多耽误了三天,会是这样吗?还吊脑袋,我看到时候吊脑袋的不仅是我们赶驼的伙计,恐怕第一个就是他吧。”“哎,对了。老张头,这鬼风口的风真的有那么吓人吗?不就是沙尘暴吗?我们哪年不遇到过几次,到时候往骆驼肚子下一钻,不就没事了?
鬼风口 (2)
老张头摇摇头:“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没那么简单,老一辈的人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但都说这有点邪门,还是小心为好。但愿我们的运气没那么背,走了这一趟就叫我们遇到鬼风了。”
说完再抬头看了看天。天空还是那个样子,太阳毒的很。
鬼风口其实就是沙漠中的一个隘口。塔里木沙漠到达了祁连山,停下了脚步。鬼风口就是祁连山的余脉,插于了黄沙中。生生的在中间断开了一个口子,沙漠中的热风都集中到了这里,沙尘暴自然也比其他的地方来的猛。
驼队在傍晚时分接近了鬼风口,远远地望去,视线中出现了隐隐的轮廓。老张头的心逐渐的平稳下来。只要到了隘口的山脚,山体挡住了风势就好办了。
突然驼队上的一个丘八高声叫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恐惧。
大家循声望去,天空突然之间好像暗了下来。天际间的一条黑线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大家扑来,这些人对沙漠里的沙尘暴多少也是经历过的,但这里特殊的地势造就的沙尘暴却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相信。照这个架势,骆驼也会被埋在漫天的黄沙里,在他的肚子下就更不用说了。
“鬼风,鬼风,是鬼风。”
有人高声叫了起来。先前笼罩在大家心头上的恐惧切切实实的压了过来。士兵们吓得四处乱窜,那个军官模样的人高声的骂道:
“怕个球,乱跑什么?”
然而他自己的声音都在打着战,自然也没人听他的,场面霎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老张头是最先从恐惧中挣脱出来的人,他高声的叫道:
“侯五,快去牵住骆驼。大家别慌,大家快往鬼风口旁边的山那里跑,那里背风,到了山脚也许还能活命。”
老张头竭力拉住头驼的缰绳,将陷入恐慌的骆驼努力的安静下来。士兵们在老张头的叫喊下,也开始慢慢镇静下来。毕竟听说能活命,无力的四肢也开始有了点力气。大家都跳下驼背,纷纷去拉住骆驼的缰绳。混乱的场面多少得到了一些控制。老张头拉着头驼,散开了脚丫子开始狂奔,后面的骆驼也跟了上去。但队伍最后的一匹骆驼却突然狂性大发,挣脱了长绳,向旁边跑了出去。
牵驼的正是侯五。这时沙尘暴夹杂的黄沙已经打在了脸上,隐隐作痛,时间已经不多了。侯五略一犹豫,狠了狠心,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牵住惊慌失措的骆驼。不料平时温顺的如同小猫的骆驼,在这个时候变成了老虎,不仅不停下来,反而拖着侯五跑出了十几米远,然后一仰头,甩开了侯五,飞快的消失在了漫天的黄沙之中。
鬼风口 (3)
侯五无奈的摇摇头,刚想站起来的时候,他惊恐的发现,他的脚已经拔不出来了,而且正在以飞快的速度往下沉。一个恐怖的字眼瞬间涌上了心头——流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遇到了流沙。去年他曾亲眼看到过流沙吞噬了驼队的一个伙计,那绝望恐怖的神情还常常让他在梦中惊醒,如今这一切却又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侯五不敢再乱动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叫道:“老张头,救命救命。”
然而声音刚发出来,就被强劲的风吹散了。沙子已经布满了天空,驼队的影子早已看不见了,侯五完全的绝望了,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是远在四川老家的儿子和妻子。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侯五现在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鬼风强健的风力在把他往上扯,脚下的吸力又在把他往下拉。他闭上了眼睛:“反正都是死,死在天上和死在地下也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沙已经慢慢堆积到了他的胸口,等死的侯五只觉得脚下一松,整个人一下子陷了下去,四周的沙子也陷下去一大块,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森森的洞口。周围的沙子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往洞口中填去。
当侯五醒过来的时候,他第一的反应是“我还没死”然后就是头上传来的剧痛,再然后就是周身的疼痛。过了半响,他的脑瓜子才慢慢的活动过来,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头顶上阳光通过一个洞口射进来,沙漠中的沙子也正从上面慢慢的往下倾泻下来,在地面形成了一个巨型的不断增大的沙堆。而他自己的大半个身子就被埋在了沙堆之中。
他摸了摸头上的鸡蛋大小的包苦笑了一下,估计掉下来的时候头就是撞在了石块上。他艰难的从沙堆中爬了出来,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确信身上的零件都完好无损后,开始朝四周望去。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也许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洞了。洞顶黑黝黝的看不真切,四周也是黑呼呼的一片。
洞子很宽阔,黑乎乎的看不太真切。他的火折子又没带在身上,所以不敢走的太远。只围绕着沙堆大致查看了一番。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头,地面还算平坦干燥.
侯五的心中不由得安定下来。看看不断增大的沙堆,还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就能触到洞口了。到时候就能从那儿爬出去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回去后一定要在观音菩萨面前好好的烧几柱高香。”
眼睛慢慢的适应了黑暗,侯五找了块平地坐了下来。突然他像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
鬼风口 (4)
在他不远处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具骷髅,白森森的看的让人头皮发麻。侯五的胆子从小就算是大的了。但在这样一种阴森森的环境中咋一看到这样的东西还是吓了他一大跳。犹豫了一下,侯五还是大着胆子凑上前去查看。白骨中还夹杂着一些破碎的衣服,有的已经腐败不堪。大致能看出是古代的衣服。这是一个古代的墓穴吗?但完全看不到棺木。而且从白骨的杂乱情况来看,显然不是自然的死亡。难道这个刚救了自己一命的大洞里有什么危险吗?想到这,侯五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却发现有二三十个木箱子散落在四周。他暂时忘却了恐惧,好奇的朝最近的一个木箱子走去。
箱子保存的还算完整,只是上面厚厚的布满了灰尘,看不出它本来的颜色。侯五的好奇心被调动了起来,
“有谁会把这些个箱子运到这样一个洞中来呢?”
他找到了布满灰尘的锁,用力的扯了扯。整个木质的箱子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完全腐朽了。哗啦啦的一阵响声响起,在空旷的洞里显得格外的响亮,从箱子里滚出来一堆东西。
侯五被吓了一跳,好奇的一手一个捡起两块,掂了掂,沉甸甸的。用力吹去表面的灰尘,现出一片黄澄澄的颜色。侯五心里一跳“难道是金子?”
正当侯五激动的想要进一步查看的时候,“扑楞楞”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他猛的转过身来,黑暗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击到自己的身上。力道不是很大,扑愣愣的破空声又远去了。侯五惊恐的心这才安静下来。然后手背上传来一点疼痛的感觉,原来这东西划破了手背,只是有一个小口子而已。侯五已经不太在意了,他的心思已经被手中的块状物吸引了。
这时黑暗中响起了一阵喘息声,侯五的脑皮一阵的发麻。
“什么东西?”
喘息声中还隐隐的夹杂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吱吱”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他这一辈子最恐怖的景象:黑黝黝的洞顶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他,一阵难闻的臭味也隐隐的飘过来。
“妈呀,怪物!”
侯五高叫一声,吓得两腿发软,一动也不敢动。那怪物也许是受了这一声的惊吓,以极快的速度向侯五凌空扑过来,臭气也迎面的扑过来了。侯五想也没想,本能的将手中的坚硬物块向高速接近的怪异红眼砸了过去。侯五从小就臂力惊人,再加上这两年在驼队牵驼也练就了一手的臂力,这一砸就是一头狼也会被砸一个血窟窿。“噗”的一声如击破革。那怪物显然也吃惊不小,吱吱的叫的更厉害了,在空中转了几下,显然也有所顾忌,不敢轻易的扑过来。
鬼风口 (5)
侯五这时也反映了过来,瞅准了沙堆附近有一个小小的洞,撒腿跑过去,一下子就钻了进去。这个小洞不是很深,只有一米多的样子,洞口也小,刚好够一个人钻进去。
侯五蜷缩在里面,望着外面黑暗中的红眼不停的发抖。红眼终于忍耐不住,扑向了小洞。然而这个小洞太小了,那怪物狠狠地撞击在洞口,又引来一阵吱吱声。红眼显然被激怒了,使劲往里钻。那双血红的眼睛快要够到侯五的脸了,臭气熏的他快要晕了过去。侯五手中的硬物还剩下了一块,用尽全身气力砸过去。怪物吃痛又退了出去,然后停在了洞顶,一动不动,但那双血红的眼睛还在死盯着侯五。侯五吓得只觉的下体冰凉,尿了裤子。
这样一人一怪就僵持在了那里,侯五不敢出去,那怪物显然也学乖了,不再下来,就守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侯五不由得暗暗叫苦,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但一时又无法可想,只能干耗着。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洞口的光线也逐渐的暗淡了下来,沙堆也快要到洞口了。在侯五心中好像过了几年。
“看来今天要载在这儿了。可惜我还有老婆孩子呀。”
侯五的心陷入了绝望之中。
“看那怪物撞击洞口的力道,出去了还不被它撕碎了。”
这时洞中突然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砰”的一下。估计洞子很深,声音传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听的不太真切了。
“这好像是枪声,难道在这样的地方还有人?”侯五不由一阵狂喜,好像一个即将溺毙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救……”命字还没出口,头顶的红眼一下子就不见了。
侯五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外面,四周一片寂静。侯五犹豫再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了狠心,用尽全力爬出小洞,连滚带爬的爬上沙堆,冒着还在缓缓下落的黄沙,手脚并用,抓住洞口边缘的乱石爬了出去。好不容易爬出了洞口,恍如隔世。手中还紧紧的握住硬物。再也不管那么多了,撒开脚丫子狂奔,身后的乌黑的洞口在黄沙的倾泻下慢慢的消失……
狐朋狗友 (1)
九十年后,四川成都。“往事不要再提,我可以好好继续”伤感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无聊的对窗口下来来往往的美眉的打望。“谁会给我打电话?”我略带好奇的拿起电话。“烂红薯,有空吗?下午来我家,晚上好好的喝一顿,记住呀,在我家。”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挂了。是我的死党——猴子。我不由得摇摇头苦笑一下,“这只死猴子,心急火燎的毛病老是改不了。”
猴子是我在监狱里认识的,他本来就姓侯,人又机灵,身材有点瘦,所以大家都叫他猴子。他本人倒也不怎么在意,就是老是爱强调“瘦是瘦,有肌肉”一边还亮亮不太发达的肱二头肌。
一年前我还是四川成都某大学中文系中文系的一个大学生。中文系是干什么的这个问题着实让没什么文化的母亲疑惑了半天。“读了十几年,中国字还没认全,毕业了比谁认的字多吗?”对于这个问题我至今也没有答案。出来后感觉就像万金油,什么都可以用,又什么都不精。
那一年,和学校的一个女生爱的死去活来。也活该自己命中有一劫。那天正好碰到学校一个追求她的一个公子哥纠缠她,我冲上前去和那小子理论,两句话不合,那小子就亮起了拳头。我打小在农村长大,又是学校的篮球队的,身高178cm,打起架来自然不含糊。不知道是自己的拳头太硬,还是那小子的骨头太软,反正没几下那小子就满地找牙,结果视网膜脱落。公子哥的爸妈不干了,人家有钱有势,提出了天文数字的赔偿,放出话来:
“老子要的不是钱,就要你坐牢。”
结果农村的父母赔不出那么多的钱,再加上公子哥一家的运作,我就乖乖的进去吃了一年的牢饭。刚开始那个女生还来看我,每次都哭的死去活来的,后来就没了消息。痛定思痛后我也认了,也不怎么恨她了,换做是我,我也不敢保证会不变心。
猴子家在成都郊外农村的。打小不爱学习,用他的话说就是“在课堂上比他妈的坐牢还难受”。早早的就出来混社会,猴子人机灵,嘴皮子会说,没几年被陕西的一个盗墓贼看中,收为了徒弟。这小子进去混了不久就出事了。活该那小子倒霉,那次他望风。结果头天晚上打了通宵的麻将,接到师傅的电话就急匆匆的赶来“掏货”。望风时睡着了。被一阵嘈杂声惊醒时,脑子还迷迷糊糊的,昏头猪脑的往盗墓的地儿跑。看到那里手电乱晃,他嚷了一嗓子“靠,想把警察招来呀.”回过神来一看,周围全是警察。警察也乐了“还有赶着往里跳的。”
这样猴子和我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