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国记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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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香看了看两边侍候的人,顿了顿,便上前两步来到柳氏耳边,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地汇报了一番.
“啪!”的一声,只见柳氏只听了一半就将手里的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忽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你这话可当真!”
玉湘被吓了一跳,可却马上回道:“奴才所说句句当真.”
“好啊……”柳氏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咬牙切齿地道:“去!派人去把那个小贱人给我拖来!越快越好!”
玉湘见主夫气的神色都变了,不敢耽误,忙转身准备下去,可刚走到门前,却听柳氏又厉声道:“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李氏,也一并给我带过来!”玉湘不敢怠慢,忙连声答应着下去了.
柳氏手扶着一边的桌子,只觉得血气直往上涌,不由恨恨地道:“敢毒杀我的亲生女儿,好,好,你们任家调教出来的好人,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硬骨头.”
没一会儿,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侍人便带着两个人到来到了柳氏的正房前.此时柳氏刚刚梳过了头,他身后站着的流月见主子脸上气的都铁青了,便一声不响地带着几个还未嫁人的小侍出去了.
柳氏端坐在正房中的椅子上,一双手紧紧地缠着帕子,强压心头怒火打量着被带来任倾情和李氏.
那天去青龙寺上香的时候,他其实是见过这位任家的大公子的,当时只觉得他清丽脱俗,又带着那么点子天生的高傲倔强,想必将来能是个当家的好人才.可却不想现在娶过来的是却这么个谋害妻主的小贱人.
任倾情此时身子虚弱的紧,昨天晚上被叶青虹折磨的晕死过去,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却发现自己泡在浴桶里,身边侍候的只有李氏和翠竹一老一小两个,那李氏早扒在一边哭得不成样子.任倾情动了动身子,想劝劝乳公,可顿时只觉得全身酸痛的厉害,竟似被施了酷刑刑一般,眼泪止不住地就掉了下来.又想起昨天晚上被叶青虹折磨的情形,便一心想着寻死,可偏偏身子却动不得,只能嘤嘤咛咛地哭了半晌.
泡过了澡,李氏和翠竹又忙着服侍他躺下,可他哪里躺得住,身上的酸痛和心里巨大的痛楚折磨的他片刻不得安宁.而且一想起叶青虹那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凤目轻蔑地看着自己,他的心里就好像被什么挖空了,难过的要死.这是为什么?自己不是最恨嫁给她的吗?不是一心想用毒药害死她吗?可是现在为什么难受的却是自己?想着想着,不觉更加难过,只盼着身子一能动便想法子一死了事.心里这么琢磨着,身子却乏的厉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可刚刚睡了没一会儿,却只听一阵吵杂声,原来是叶家正夫身边的玉湘带了人过来.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闯进来,二话不说便冲上床来将他拖起来.那守在一旁的李乳公见了忙上来拦住,心里知道这事儿怕是瞒不住了,可嘴里却仍求道:“各位小哥哥,我们家公子年纪小,身子弱,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他吧,有什么责罚老奴愿一个人承担.”
玉湘板着脸看了看他冷冷地道:“你就是陪嫁过来的李氏?”
李乳公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心里一阵地打鼓,只觉得不妙.果然只听玉湘眉毛一挑吩咐手下人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捆起来,和任主儿一起送去见主夫!”下面的人答应了一声,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就将李乳公捆了个结实,推推搡搡着连同刚刚被从床上拉起来,衣冠不整的任倾情一起压到了的正房里.
柳氏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任倾情小脸苍白,水汪汪的一双杏眼已经哭肿了,眼下一大片青紫,看她双眉间的守宫砂已经没有了,想必是昨夜虹儿已经宠了他.再看他身上,只胡乱套了件外衫,白嫩的小手紧攥着衣襟,心里想必是知道害怕了.可再看他的眼神却仍是透着那么一股子倔强劲儿,硬生生地摆出一副大家公子的气派来.
叶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光内府就有十几进院子,里面侍候的人少说也有五六十,这柳氏十五岁嫁过来,上面侍奉老的下面照管小的,这几十年来什么大风浪没经过.此时见任家这个刚刚嫁过来的公子不但不怎么怕他,而且还想着毒害自己唯一的,也是最心爱的女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连任倾情那副娇柔的身子,此时看在柳氏眼里也只觉得更加可恨.
“来人啊!”只听这位主夫断喝一声道:“先给我掌嘴!”话音一落,只见一旁站着的玉湘上前一步来到任倾情面前,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他两个嘴巴,直打的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公子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苍白的小脸登时便红肿起来.
一旁被捆着的李氏,见自己家娇惯的宝贝一样的公子被人打成这样,一下子便哭号起来,边哭边往任倾情的身边磨蹭,嘴里只哭喊着:“主子饶命,都是老奴的错,我们公子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哭还好,这一哭倒让柳氏想起了他,要不是这个老东西调唆着,任倾情这么小的年纪哪里知道这些个事情.于是只听他喝道:“大胆奴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说着便向守在门边的两个男人道:“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拖下去,打四十棍子撵到马圈去!”下面的人听了忙上前拖了李氏就往外走.
李氏从小陪嫁到任家,又是主夫身边得意的人,哪里经过这个阵仗,早吓得全身瘫软,可心里却还惦记着任倾情,眼睛鼻涕流了一脸,直挣扎着不走.可这里的人哪管他自己想,只管拖了出去.
这屋里地上倒着的任倾情见乳公被拖了下去,便知这四十棍子下去,他这条老命便要没了,于是忍着痛哭求道:“主夫公公您高抬贵手,我家乳公年纪一把了,只怕是受不住这个折磨,昨天的一切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他无关,请您饶了他老人家吧.”
爱与救赎(上)
柳氏看着眼前的任倾情,只见他伏在地上,已经没了刚刚的那股子傲气,满头青丝散落开来,衬着那被打的紫涨的小脸,真是楚楚可怜.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要毒害自己的女儿.想到这里,柳氏心里那仅有的怜悯也一点也不剩了,只听他恨恨地道:“这就是你们任家调教出来的人!居然想要谋害妻主,真是反了,也不想想你有几个脑袋,竟然还给他求情,这事儿要是报了官,你有几条命也不够死!”说着一下子站起身道:“玉湘,给我去请家法来!”
一旁侍候着的玉湘漠然的神色变的有些怔忡,身形不由一顿,可转眼间却看见柳氏一双凤眼狠狠地瞪来,于是便一转身就出去了.
屋里侍候着的人见柳氏这次真动了大气,所以也个个都不敢出声.叶家的家法他们哪个不知道,此时再看看地上伏着的玉人儿,不由得都在心里叹气,这个任家的大公子呦,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受人的蒙蔽,怎么就能做出这般蠢事来,真真可怜可叹.
柳氏上前两步来到任倾情的跟前,俯下身了看看他,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抬起地上男人的小下巴,让他抬起头来对着自己.
任倾情只见一双和叶青虹极相似的凤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由一阵发冷,知道自己这条小命今天怕是要交待了,可不知为什么,他竟丝毫不感觉害怕.自从昨天被叶青虹侮辱以后,他似乎就想到了今天的结局.抬起长长的睫毛,他定定地看向眼前这位精干狠绝的当家主夫,目光同那双凤目中流露出的恨意一碰,心里突的一下打了个哆嗦,但理智却逼着他不能躲避.他始终记得自己是任家的大公子,要有一个大家男儿的傲气.
可柳氏见了他这副不服软的劲却更感觉可恨,于是手上一用力,那尖尖的指甲便刺进了男人下颌的嫩肉里,硬生生的要掐出血来.
“你个狼心狗肺的小贱人!你不过是个夫侍,可我叶家却三媒六聘的将你娶进门,可你倒好,恩将仇报,竟要谋害你的妻主!!!真是活够了!”柳氏恨得咬牙切齿,不由得又伸手狠狠地打了他两个耳光.想着自己的女儿,叶家唯一的继承人差点死在这个贱人手里,他心里的气就像火山一样翻滚喷发了出来,可是她心里却仍惦记着要找出这件事的主使,于是便恨恨地道:“你今天老老实实地和我招了吧,倒底是谁调唆着你毒害虹儿的?如若不然,我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倾情被他打得吃痛,可嘴上却仍道:“倾情刚刚说过了,这都是我一人所为,因为听说叶主儿身子不好,我不愿守活寡,所以……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与别人无关.”
“哼,好一个与别人无关.”柳氏愤然站起身道:“我倒要看看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这时,只见玉湘已经捧了个托盘进来,盘子上垫着红布,红布上却是一个两尺多长,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半手宽的硬板.只见他来到柳氏跟前低声道:“禀主夫,家法请来了.”
柳氏看了看家法,又看了看任倾情道:“你倒是招还是不招?”
任倾情心里一狠,闭了眼睛道:“倾情刚刚所说句句是实,没什么可招的.”
“好啊,你个小贱人!”柳氏大怒,吩咐道:“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家法侍候!”
话音一落,只见两个年纪大些的侍人便上前来扶起了任倾情,几下子便扯下了男人身上单薄的衣服,露出了满是青紫的身子.
感觉自己身上未着寸缕,任倾情只觉羞耻之极,虽然这屋子里都男人,可自己这一身欢爱的痕迹却是无处可藏的暴露在众人的眼里,于是便努力地用双臂抱住身子,直想多掩盖一些.可耳边却传来一个侍人充满嘲讽的声音道:“哼,都这个时候了还羞什么,已经不是清白身子了,好在你死前也算是尝过了被女人宠的滋味,也不算冤枉.”
听了这话,任倾情紧闭双眼,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两行清泪顺着面颊小溪一样的流了下来.心里知道自己今天必死无疑了,可不知为什么,脑海里却闪现着昨天晚上被叶青虹压在身下时的感觉,她那一双凤眼看着自己,眼底像是两处深潭,仿佛将人一下就吸了进去,一阵阵的快感夹杂着她重重的喘息,还有她迷乱时叫自己“小美人”的样子.一切的一切突然变得格外清楚.自己活了十八年,可是到临死的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唯一占据着他脑海的却全是她的影子.
这时,只见任倾情身边的侍人已经拿起来了家法,只见他向一边沾了点水,抬起木板,“啪”的一声便狠狠地打在了男人腰间的软肉上.只听任倾情闷哼一声,身子一震,可却没有倒下,原来后面早已经有两个侍人架住了他.紧接着,只听又一声响,那木板又结结实实地打了上去.
这叶家的家法是叶家上三代人创立的,家法有两种,一种是处置自己家的女儿的,而另一种就是这个专门用来处罚男眷的.这板子看上去虽不起眼,可却是极珍贵的木料做成的,沾上水以后,专门打男人的腰侧.这个地方本是人身极脆弱的部位,也最为敏感.这板子韧性十足,而且打上去之后不留伤痕,只见青紫.就算是将人打死了,也不过是看见腰侧的紫涨而已,是极为厉害的处罚.
任倾情的身子本来就单弱,何况昨天又经过了那么激烈的欢爱,所以这两下子上去便双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柳氏眯着眼睛打量着躺在地上娇柔美丽充满伤痕的身子,只见他腰间左右各两道深深的紫痕,足有一掌多宽,醒目地现在那白嫩的肌肤上,惊心动魄.这时,行刑的侍人已经拿来了冷水,直接泼在了任倾情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地上的男人才哼了一声,重新有了点气儿.
“主子,还要继续打下去吗?”那侍人小声问道,心里只觉得再打下去,眼前的男人恐怕马上就香消玉陨了.
柳氏掐着绢子上前两步站在任倾情身边,冷笑了一声道:“任公子,你还是快招了吧,再打下去,恐怕你就醒不过来了.”
任倾情已经痛得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可听柳氏这么一问,却还是闭口不答.这下毒的事是自己的生父张氏主使的,自己若是将他招供出来,这叶家定然不会放过他.事情现在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不如自己一个人应了下来,也算是提前尽了孝吧.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一声不发,只是闭着眼等死.
柳氏见他仍没有开口的意思,心里不禁大怒,于是便喝道:“再打!连打边问,看他倒底招不招!”说着便一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来.
一边的侍人见主夫发了话,于是便将任倾情重新扶起来,将那板子又沾了水.可就在他正要打下去的时候,却只见外面一个小侍清脆的声音回道:“禀主夫,大小姐求见.”
众人听了不禁一愣,行刑的侍人手抬了起来却忘记了放下.这时,只见门帘子一挑,叶青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爱与救赎(下)
叶青虹快步走进屋里,昨天夜里的欢爱在她身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双凤眼在白天看上去格外俊美,她扫了一眼被人架住的任倾情,神色间却没有半点变化,径直走到柳氏的面前,行了个礼,痞子一样地笑道:“女儿给您请安了.”
柳氏万万想不到叶青虹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向自己请安,可是他瞅了一眼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任倾情,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于是便也不看女儿,只是转身冷笑道:“为父我还当什么风把你个大小姐吹来了,原来是不放心你新娶的小侍,真让为父我寒心.”
叶青虹见柳氏拿腔做调的与自己说话,便知他不是真生气,于是便厚着脸皮上前搂住柳氏笑道:“您这说的哪里话,女儿一刻不看见您,这心里便觉得少点什么.”说到这儿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任倾情,脸色一变冷漠地笑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为他跑腿?”
一边身子摇摇欲坠的任倾情见叶青虹突然走了进来,不太清楚的神志突然一震,眼睛不自觉地跟着那个人走,可见她进了房只冷冷看了自己一眼,便当做没自己这个人似的就转过头去,男人又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地痛得难受.可却也只能强忍着,一双杏眼只是水汪汪地盯着这个强要了他身子的人,像是要在死前将她印在脑子里永远不忘记似的.可看了半天,却突然从她嘴里听到了这么句绝情的话,心里顿里万念惧灰,身子一软,便脱出了架住他的手,倒在了地上.
柳氏此时也不管伏在地上的男人,只管担忧地看着自己女儿的脸,渐渐地,面上的怒容便缓了缓,用绢子擦了擦女儿的额头担忧地道:“你身子可好些了?昨儿个晚上……没怎么样吧?”
“您放心,”叶青虹咧了咧嘴做了个鬼脸凑到生父耳边笑道:“温香软玉抱满怀,您说会怎么样呢?”
“去你的不正经.”柳氏听了忍不住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半笑不笑地道:“命都差点儿送了,这会儿还有心情笑.”
叶青虹却满不在乎,只是蹭着柳氏道:“哎呀,您身上的香味可真好闻,熏的是什么香?嗯?”说着便凑上去拱头拱脑的狠嗅一阵,直闹得柳氏又痒又躲,没一会儿便笑软了.只是拍着女儿笑骂道:“小不正经的,连你生父都要调笑.”可心里见女儿安全无恙,又这样孝顺倒是十分高兴.
叶青虹见父亲脸上怒色渐少了,于是便不再闹,只懒洋洋地道:“孩儿今天一早便带着楚侍卫出去闲逛,路上倒是听到一件好笑的事,想说给您听听.”
“哦?什么好笑的事?”柳氏被女儿闹的也忘记了是在审犯人,只抚着她黑亮的头发问道.
“听人说说任家的当家主夫张氏……”说到这儿,叶青虹满含嘲讽地看了地上的任倾情一眼,继续道:“这张氏嘛,居然怀孕了.”
“你说什么?!”听了这话,只见伏在地上的任倾情突然哑声问道,大大的眼睛盯着叶青虹,满是惊讶.
柳氏听了这话也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