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与魔女-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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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得芬没有答话。这时,杜底尔车站已经被甩在了后面,马车在依伊拓街道上疾驰。过了不大会儿,马车驶进了一个农家小院。院子里古木参天,树荫茂密。
“这儿是芭仙婆婆家,她是一位慈样的老人。在她年轻时,曾为我们家当过厨师,对我很好,为了我,她宁愿做一切事情。”
而那位芭仙婆婆现在不在家。
约得芬让驼背老人把车停在院子里后,便和罗宾一起走出院门,向街里走去。
临街的一幢灰色建筑,上面挂着招牌,这就是刚才提到的那家旅社和餐厅。他们推门而入,里面却空无一人。
“再往里走,那儿有一间我住的小雅间。”
“听,里面有男人在说话。”
罗宾机警地小声对约得芬说道。
“也许是芭仙婆婆在与熟人聊天晌"她向里面的那个房间走去。房门正开着,从外面望去,见里面有一位老妇人,上半身围着围裙,脚上穿着一双木鞋。
她看见约得芬后,惊恐得不知所措,连忙关上后面的门,嘴巴一张一合的,同时,拼命地摇晃着双手。
“出了什么事,婆婆?”
约得芬把声音压到最低,问道。
芭仙婆婆摇晃着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跑吧!不得了了,你快跑吧……”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婆婆?”
“警察正在追捕你,他们已经搜过了你放在阁楼上的行李,……快跑吧!万一让他们看见,那,那就……”
约得芬面如土色,求援似地望着罗宾。
“警察现在去哪儿了?”
罗宾压低声音问。
芭仙婆婆用手指了指刚才关上的那个门。
“他们就在那边,总共两个人。他们搜查完行李,下楼来后,马上打电话向局里作了汇报。可能警察局又要派人来,他们正等着呢。”
门的那边有人在说话,肯定是那两个警察。罗宾抓住约得芬的手,疾步向外跑去。
然而,这时,街上正有两个骑马的巡警向这边来。罗宾和约得芬急忙又返回来,并把门轻轻关好。他们感觉好像巡警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能盲目向外冲。况且,巡警又是朝这边来的。
“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吗?”罗宾问。
“沿着那个楼梯上去……”
芭仙婆婆惶恐不安地说,并用手指了指那边那个狭窄的楼梯。
他们便快速冲上楼梯去。原来,那儿是个低小的阁楼,是约得芬存放行李的所在。
上面的皮箱都被打开了,许多衣服堆在地上,这显然是警察搜查时造成的。他们刚刚逃上小阁楼,那两名警察就进入了小房间;这时,那两名巡警也进来了。于是,四个人交谈起来。
约得芬现在仍未缓过劲儿来,依然面色苍白。在罗宾看来,她似乎突然间老了20岁。
“骑马的巡警好像看到我们了,你马上换件衣服,黑色的最好。”
约得芬找到一件黑色衣服,然后悄悄换上了,并将脱下的灰色外衣给了罗宾,让他穿上,以扮作一个女人。因为这件外衣很长,可以盖住鞋子。罗宾收拾好后,悄悄走近楼梯,侧耳倾听外面的谈话。
“那个女人,是住这儿吗?”
“是的,她存在这里的皮箱上有‘培各丽妮夫人’字样。芭仙婆婆也证实,那个女人常来这儿住,而且一住下来就是很长时间。”
“培各丽妮夫人正是我们通缉的女贼。但是,培各丽妮可能不是她的真实名字。”
“是的,这不是本名,我们警察局也是刚刚发现。不过,她本人不知道这个名字正在被缉捕。”
“哦,因此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把这个名字堂而皇之地写在皮箱上。”
“是的,她以为用了假名,就不会有麻烦。”
“不错,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个假名。可是,你们掌握了她的活动地点了吗?”
“总体上已经摸清了。两周前,她在比昂和底俄浦一带活动,这是绝对可靠的。
但是,可惜以后就失去了监控,现在已不知她去了哪儿。据反映,有人曾在比昂到巴黎的火车上见过她,但转眼间又不见了。她究竟去了哪儿,谁也不清楚,而且毫无线索。“
“既然如此,你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这完全是偶然,我们调查时遇到了杜底尔车站的行李包裹管理员,他告诉我们,曾见过标有”培各丽妮夫人‘的皮箱,收件人的地址就是这儿。
“于是,我们就顺藤摸瓜,在这里果然找到了那个皮箱。而且,芭仙婆婆也为我们证实了这一点,但她并不知道培各丽妮夫人就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女飞贼,更不知道此人现在在哪。”
“这么说,她就是用这个假名住进这家旅社的喽!那么,还有其他的女客吗?”
“这样不入流的旅社,很少有女客的。”
“可是,我们刚才分明看见有名女客进来了呀!”
“噢?真的吗?”
“我们刚才过来时,正见有名女客要出去;可她看到我们后,又返回了旅社,似乎是不想让我们发现她似的。”
“是什么样的女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穿的是灰色外衣,我们只扫了一眼,好像帽子上还插着朵紫罗四个人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在使眼色。
罗宾暗想:“坏了!刚才真地被巡警发现了,而且连衣服的颜色,帽子上的花都被看清了,真不愧是行家里手,观察力超群。”
罗宾穿戴好约得芬的全部装束,有意把帽沿儿拉下来,使紫罗兰更为刺眼,然后,又蒙上了那个薄面纱。
年轻、英俊的罗宾经过如此一打扮,比一般的女人更有魅力。
“我们用一个调虎离山计: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从门口出去。记住,一定要镇静,万万不可显出慌张来。你就闲庭信步似地走出农舍,坐在马车里等我。”
“那么,你呢……”
“20分钟以后,我自然会到。”
“如果你被捕了该怎么办?”
“他们不会抓住我的。你的衣服已经换了,警察不会注意你的。但是,一定要记住,绝不要慌张,不要奔跑,要大摇大摆地、慢慢地走回农舍去。”
罗宾反复嘱咐约得芬之后,顺着窗外的水管滑了下去,而后在院子里四处乱跑。
这时,四个警察从窗户里发现了他。
“啊!正是这个女人。瞧!那衣服,那帽子上的紫罗兰……喂,停住!否则就开枪啦!”
警察们边喊着,边追了出来。当他们来到后院时,罗宾早已跑出村庄,穿过田野,跑到了郊外的一条小路上。
他钻进一片草丛中,回头看看,连警察的影子也看不见。于是,他匆忙将女人的衣服和帽子脱下,并把它们塞进草堆里;再把老渔民的帽子往上一扣,点着烟斗,叨在嘴里,两只手悠闲地插进肥大的裤子的口袋里,转回身,沿着刚才过来的那条路向前走去。
不一会儿,迎面跑来了两个气喘吁吁的警察。
到了罗宾近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罗宾说:“喂,你看到了一个女人吗?她就是向这边跑的。”
“什么模样的女人?漂亮吗?”
“穿一件灰色外衣,帽子上插着紫罗兰…”
“啊!这样的女人呀,我刚才看见了。她简直像个疯子,顺着这条路跑了……”
“向什么方向去了?”
“那边……就是森林那边……”
警察们像猎狗似地往前跑去。罗宾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他很有绅士风度地扶了一下烟斗,才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又遇到了两名警察。罗宾用右手轻轻一托帽沿,道了声“午安”之后,便径直向前走去。
罗宾回到农舍后,见约得芬已藏到了马车厢的门后,驼背老人也已经坐在了驾驶台上,就等着罗宾归来了。
罗宾拉门跳入车厢,马车便开动了。
“快!动作快点!”
罗宾从车厢里伸出头来,大声对车夫说。
两匹精瘦的马,在马鞭狠命地驱使下,拼命地奔跑起来。没过多久,两匹马的身上就布满了汗珠,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鬃毛紧紧地贴在皮上。
这两匹马的确令人怜悯。但是,他们恐怕警察骑马追上来,也只能委屈一下这两匹马了。与此同时,罗宾从小窗口处注视着后面。
值得庆幸的是,警察并没有追来。这样,他们才稍稍放了点心。随之,也叫车夫慢点赶车,如果马车总是狂奔不止,也是会引起怀疑的。
跑累了的两匹马,这才缓步走起来。
“没什么事儿了。”
“嗯。”
约得芬从手提包里拿出一面镜子,开始打扮起来。刚才,由于过度惊恐,两眼下陷了,脸色也极难看,整个人就像老了20岁;可是,现在经过一番化妆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魅力,真是个美丽诱人的贵妇人。
这种变化的迅速,令罗宾始料不及,同时,他也更为惊叹她的美色了。突然,他注意到了约得芬那面用于化妆的镜子,便一把抓了过来。
“啊,这就是那面镜子吧?”
罗宾失声叫了出来。
对,这就是包麻尼昂在男爵寓所里提到的那面镜子,背面刻着“1783”几个字及密语。
“对了,这就是以前的玛丽。安冬尼皇后的那面镜子。”
“上面的这四句密语,是不是暗示了藏匿宝物的地点?”
“是的。但是,这与你无关。”
“不,关系很大。至少我也想找到这里面的宝藏,哪怕只是其中之一。”
“噢!所以,你才去抢夺那个七角烛台,对吗?可是,小家伙,实话对你说,只有这一根古棒是毫无用处的。”
这时的约得芬不再是一位那样高雅的贵妇人,而变成了一个满口粗俗语言的农村没妇,而且,她还娼妓般地笑了笑。
面对这种情形,罗宾怒气上冲,但他不想再理这个泼妇。
马车仍在缓慢前行,谁也没有再说话。约得芬阴沉着面孔,目视前方,嘴巴紧闭;而罗宾则在快速地思索着,他必须从这个女人口中得到七角烛台的全部秘密。
马车缓慢地走在比昂的街上。前方不远就是塞纳河了,他们穿行在山丘间的大道上,逐渐地,前方的塞纳河已清晰可见了。
绿草坪一般的牧场那边,河水的波纹在阳光照射下发出鱼鳞样的光。约得芬命令停车。
“到此为止吧。你可以回去了。”
她对驼背老人说。
车夫扶了一下帽了,而后赶着车走了。
约得芬对罗宾说:。
“好了,我们也该分手了。往前走不远就是麦友雷车站,从那儿可以上火车。”
“你呢?”
“我就住在这附近。”
“这里没有可居住的房子呀?”
“在河边的芦苇荡中,备有一艘小船,我把它当作我的家。”
“我把你送过去吧!”
他们继续往前走,过了牧场,来到河边。果然,在芦苇荡中的一棵水杨上系着一艘小船。这里的芦苇比人还高,将布帆扯下后,任何不知内情的人都发现不了,而且,从这里观察四周非常方便,也不用怕会有人来偷听谈话。总之,这里是一处最佳的隐身地。
“好吧,就此分手吧。但是,我想提个问题,你究竟是伯爵夫人呢,还是女贼培各丽妮呢,或者是约得芬。芭玛?这里面哪个是真的?”
罗宾非常直接地问道。可是,不见伯爵夫人发怒,却见她笑得非常灿烂,同时还说:“你喜欢哪一个就用哪一个称呼我好了。我想,你也许会叫我女贼吧?”
“你猜对了。你真是女贼,也是魔女。正像包麻尼昂说的那样,你是一个残忍的女人。”
“噢,你还真能说得出来。不过,我也想问你一下,你又是什么人?”
“我就是赖武。丹督雷基。”
“扯蛋!”
约得芬又粗俗起来。她接着说:“嘿!小家伙。你不是亚森。罗宾吗?你从小就偷东西,是个惯偷吧?
“老娘清楚你的根底。你爹是斗夫拉斯托。罗宾,是个武师,又是个玩家,靠诈骗度日,后来在美国进了监狱,死在了那里。你母亲叫安莉艾德,本来是良家女子,但由于跟你爹这个流氓结了婚,为家庭所不容,所以就私奔了。后来,她丈夫被关了监牢,她只好带着小儿子——赖武,去投靠她童年时代的朋友——当时已是史巴次的妻子的伯爵夫人。
“夫人看在昔日朋友的面子上,留下了他们。可是,有一天,伯爵夫人的一对首饰不翼而飞,那可是路易十六世皇后赐予的呀,非常昂贵,夫人把它当作命根子看待,异常珍视。
“当然,首饰丢后,夫人通知了警察局,但是,经过仔细侦察,却连一点线索也找不到。案情毫无进展,更没有人知道是谁偷的。
“可是,嘿!老娘却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才6岁大的小仔子。他从一个大人进不去的小窗洞里钻进去,偷走了那对首饰。这个孩子名叫赖武,就是你!怎么样?
说你从小就是个贼,一点也不冤枉你p巴?“
罗宾非常气愤,又感觉是一大耻辱,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不明白,这个女人又是如何对自己了解得这样透彻。其实,事实正如她说的那样。这时,罗宾低下了头,他心里非常痛苦,他低声说道:“我的母亲是一位命运多舛的人,我始终希望能给她带去幸福。”
“哦,所以,你就去偷人家的东西。啊,你胆子好大呀!现在,你又长出息了,居然成了一位江洋大盗,也真是了不起呀!”
约得芬挖苦罗宾。接着,她又说:“可是,小伙子,你还来日方长呀,现在能浪子回头的话,不是没有前途的。”
“不行,早就晚了,没有机会再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
罗宾嘴里这样说,心里却真的很伤心。
“我们是同病相怜呀!我的出身要比你好,我们家是贵族,我用的是哈斯多伯爵夫人的名字;可是现在完全堕落了,和你一样,也是不可救药了!”
于是,两个人发出一种会心的凄惨的微笑。
这样,他们便决定不分手了,先在船上住一段时间。小船名叫“侬夏兰号”,它虽然陈旧了,船上的油漆也已斑斑点点,但船身却很结实;船不是很大,却有三个舱房,两个人各住一间,当作卧室。
船夫叫做答特,他的工作是养护小船并执行航行任务;他的妻子管做饭。夫妻俩人不善言谈,给人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但他们都很勤快,船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各种物品也摆放得井然有序。
两个人坐着小船,穿梭于塞纳河上,每到一个停泊的地方,便搞点“行动”,即上岸去不花钱地捎回些东西来。
两个人一上岸,那个驼背老人就驾车来迎接,每次都非常准时。这个老者名叫垒握耐。他们俩人就坐上马车,在每个港口游荡做案。
时间不长,他们就返回了巴黎。
约得芬凡事都做得非常缜密,但即使如此,罗宾也从中知道了不少内容。
通过一段时间的共处,罗宾看到,约得芬有许多手下人,这些手下人经常和她联系。并且,罗宾还得知,这些人正在加紧寻找那个七角烛台,并时刻监视着对手——包麻尼昂和代吉谷男爵他们的活动。
她和包麻尼昂那一帮人,为了得到七角烛台,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一天傍晚,罗宾和约得芬两个人上街,经过巴黎著名的剧场——话剧厅的大门时,正看到包麻尼昂、代吉谷男爵以及奥达尔三个人买票的身影。
“过去看看!”罗宾说。
“可是,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就麻烦了!”
约得芬好像有点担心,但罗宾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