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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冥伶 (背后灵系列之五)(完结)作者:水虹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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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满脸憨厚,为难道:“天已经这麽晚了,林厂位置又很偏啊……”

  “哎呀师傅,我们就住林厂,也没办法啊。”程新挂上一脸焦虑之色,“说起来,都怪我们贪玩,搞的太晚,到现在几乎完全没有车,我们等了半小时才等到师傅你这辆车……你要不送我们过去,我看我们就得步行到天亮了。”

  匡勇坐在後座看程新表演,唇畔带一抹饶有兴味的笑。

  “好吧好吧,我就送你们一程。”司机终於妥协。

  “谢谢师傅!”程新笑的亲切无害。

  ……

  出租车一路向前行驶,程新看看完全失去戒备的司机,朝後座的孟阳做了个眼色,将怀中藏着的长柄西瓜刀,悄无声息抵在了司机的脖颈上。

  司机感觉不对,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锋利的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直晃,吓的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要做什麽?”

  “乖乖停车,把钱交出来,就饶了你。”程新一改适才的无害模样,凶恶的瞪着司机,“不然,我这把刀可不认人。”

  司机无奈,只有依言停车,把钱包掏出来递给孟阳,“都、都在这里了。”

  孟阳打开钱包,顿时翻脸大怒,“就这麽点零钱,打发谁呢!我劝你识相些!”

  司机冷汗淋漓道:“我是真的只有这麽多了,最近是淡季,生意不好……”

  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嚎。

  程新往他的大腿上捅了一刀,鲜血溅的车内到处都是,恶狠狠道:“说,究竟还有没有!”

  “没有了,相信我,真的没有了!”司机慌乱的摇头,泪水横流,狼狈不堪,“我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养家,求求你们放过我!”

  “放过你,说的倒轻松。”程新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把刀抵在司机的脖颈上,“下车!”

  司机被程新和孟阳逼迫着,一瘸一拐的走下出租车,鲜血沿路滴落。

  匡勇跟在他们身後下车,沈默不语。

  “匡勇,让他们放了那个司机吧。”花百年站在匡勇身旁,再也不忍心旁观,“难道真要闹出人命来?”

  匡勇侧脸看他,神情似笑非笑,“你自己去救那个司机,不就行了。”

  花百年咬了咬下唇,不再说话。

  他不是不想救那个司机,他是做不到。

  他是匡勇的背後灵,依附着匡勇的生命和愿望而存在。如果匡勇不想救那个司机,他就什麽都做不到。

  看着程新和孟阳对那个司机拳打脚踢,逼问不止,匡勇轻笑着舔了舔嘴唇,“很有趣呢。”

  匡勇走向在地上蜷成一团的司机,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朝旁边的程新伸出手,“刀。”

  “是,勇哥。”程新将刀递给匡勇。

  匡勇一手拿着刀,一手按住司机。把刀尖对准司机的小腹,蓦然用力捅了进去。

  司机发出惨烈的嚎叫,“我身上真的没钱了啊啊啊!!你们要什麽都拿走!!!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勇哥,算了,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啊。”程新看见匡勇眸中燃烧着疯狂光焰,有些胆怯的劝阻。

  “既然害怕弄出人命,那一开始就别学人抢劫。”匡勇将刀从司机的身体里拔出,对准司机的肩膀,再度捅进去,语调轻松,“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他能活着撑到第几刀。”

  程新和孟阳面面相觑,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匡勇,不要再继续了!”花百年看到这样的匡勇,只觉遍体森寒,“这个人是无辜的!如果你杀了他,我不会像上次那样,替你抹去一切杀人证据!甚至,我再也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什麽是无辜,什麽是有罪。”匡勇不看花百年,咯咯笑着,一刀割开司机的喉咙,喃喃自语,“我不知道。”

  按照常理判断,他曾经最重要的朋友有罪,而这个无关轻重的人无辜。

  然而他杀死这个无辜的人,并不比他面对倪云飞的死更沈重,反而轻松的多。

  那麽,谁能够替他定义无辜和有罪?

  司机终於彻底安静下来,大股大股的鲜血自他被割开的喉部涌出。他睁着双眼,手脚轻微抽搐几下,停止了呼吸。

  花百年掩面悲泣。

  此时此刻,他真真正正开始後悔,从前为匡勇所做的一切。

  “勇、勇哥……接下来,我们该怎麽办?”程新看着司机断气,几乎哭出来。

  “把车和人一起烧了,不要留下证据。”匡勇把溅满鲜血的刀交还给程新,放声大笑,“谢谢你,今天玩的很刺激。”

  说完,匡勇自顾自扬长而去。

  ********************

  深黑的夜幕之中,匡勇驾驶着摩托车,在盘山公路上恣意狂飙。

  花百年如往常般,追随在他身後。

  与往常不同的是,此刻花百年望向匡勇的目光,没有了悲凄关切,有的只是一片清冷决绝。

  前方的弯道,号称死亡弯道。匡勇像往常一样,毫不介意的将摩托速度提到最高,朝弯道冲去,享受极限冲刺的快感。

  然而这次,匡勇跨下摩托行驶的角度比往常略微偏了些,竟直直冲出山道,跌下了悬崖。

  匡勇不知道,其实他的车技并不那麽高明,从前他怎样飙车都不出事,全赖花百年暗中出手相助。

  花百年看着匡勇跌在崖下、满头鲜血。看着他的左腿折断,皮开肉绽,露出可怖的森森白骨。

  花百年悬浮在空中,静静守望昏迷不醒的匡勇,终於还是为他落泪。

  匡勇毕竟是他自幼看顾的孩子,毕竟是他存在於世的唯一意义。

  “我说过,我不会再帮你。”花百年伸出手,轻触匡勇的面颊,“希望经过这次,你能真正明白。”

  ……

  匡勇在悬崖下躺了三个多小时之後,天色渐渐亮起来。早起的山民发现了他,并把他送到医院急救。

  经过及时抢救治疗,他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左腿坏死,无法恢复功能,最终只能够截肢。

  ……

  匡勇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邻床病人的床头柜。那上面堆满了鲜花水果,以及祝愿早日痊愈的卡片。

  而他自己这边,却空空荡荡。

  他在这家医院,已经躺了一个月。

  刚开始的时候,豹哥还过来看看他,给他带水果带海洛因,让他在这里安心养病。然而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过来了。

  是啊,一个失去左腿的残疾人,不再有继续使用的价值,任谁也不会持续长久的关注。

  匡勇捏了捏自己的荷包。

  那里面的海洛因,只够他再吸一天,他必须尽快出院。

  匡勇侧过脸,望向守在床畔的花百年,“你真的不再帮我了吗?”

  花百年垂眸望向他,目光坚定,“是的。以後你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解决。”

  匡勇点头,神色一片平静,“很好。”

  ********************

  入夜之後,匡勇拄着拐杖,来到红吧附近的暗巷。

  卖药的年轻人满脸笑容,正在暗巷里向顾客兜售K粉摇头丸。他看见匡勇,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却还是立即向匡勇打招呼,“哟,勇哥,出院了?”

  匡勇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到年轻人面前,“给我点药。”

  年轻人满口应承,“行啊。”

  然而匡勇在年轻人对面站了半天,他仍是动也不动。

  “我说了,给我点药。”匡勇开始急躁不安。

  “勇哥。”年轻人叹气,“我做这行呢,也不容易的。你不给我钱,我怎麽给你药?”

  匡勇咽了口口水,“我以前在你这里拿药,你从没收过我的钱。”

  “那是因为豹哥包了你的药啊。”年轻人瞪大眼睛,“现在你又不在红吧做事,当然要花钱买。”

  “谁说我不在红吧做了!”匡勇怒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绽了出来。

  “啧啧啧。”年轻人看着他摇头,“那你这次回来,见到豹哥没有?”

  “他们说,豹哥忙……”匡勇的声音低下去,渐渐猜出豹哥不见他的原因。

  “总之呢,等勇哥你有钱再说吧。”

  年轻人拍了下匡勇的肩膀,刚想离开,却被匡勇抓住了手臂,“等等!”

  匡勇喘息着,知道自己抵不过这次的瘾,犹豫片刻之後,把左手腕上的金表取下来,递给年轻人,“这个放在你这儿押着,你先赊我一天的量。”

  年轻人把金表翻来覆去看了看,“我记得我说过,这东西不好出手。”

  “相信我,这块表不会带来麻烦。”匡勇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更何况……这块表对我很重要,我不是拿它换钱,只是押在你这里。”

  “那我要怎麽相信你,你会拿钱来赎呢?”年轻人眯着眼睛看匡勇。

  “要是、要是我没钱赎……你就把它拿去金铺化成金子,也不会亏本,是不是?”匡勇用尽最後一点力气,努力说服年轻人。

  年轻人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叠好的锡纸包,放进匡勇的手中,“那,我就相信勇哥这次喽。”

  匡勇如获至宝的捧着锡纸包,跑到不远处的墙角,抖抖嗦嗦打开,用打火机熏烤纸包底部之後,深深吸了一口。

  他还没来得及吸第二口,手中纸包忽然被人掀翻在地。

  匡勇愤怒的抬眼,只见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站在他对面,朝他不怀好意的笑,“喂,你还记得我吗?”

  匡勇皱眉,“我不认识你。”

  “你是不认识我。”中年人在匡勇对面蹲下,“但你打过我。怎麽样,被主人踢出门的看家狗,日子不好过吧。”

  “你想怎麽样?”匡勇站起身,不想招惹麻烦,“也许我打过你,但我不记得了。”

  “哈,前段时间你几乎把我打死,居然说不记得了。”中年人拦住他的去路,“我也不想怎麽样,只要让我在这里揍你一顿,咱们就算了。”

  说完,中年人脸色骤然阴沈,朝身後一招手,“给我打!”

  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出现在匡勇面前,一把就将他推倒在地上。

  匡勇一来少了条腿,二来没吸足海洛因,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的头,任两名大汉拳打脚踢。

  这场殴打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匡勇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那两人才住了手。

  中年男人好整以暇的走到匡勇面前,用脚尖抬起他青紫肿胀的脸,“所以说,做事留一线,日後好相见。今天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後要学会做人。”

  说完,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大汉,自匡勇的面前离开。

  匡勇仰躺在地上,张开嘴,和血吐出一颗被打掉的牙齿,只觉得全身都疼痛的像是散了架。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居然嘿嘿笑出声。

  “你笑什麽?”花百年站在他身旁,蹙眉看他,心尖阵阵揪痛。

  匡勇不说话,慢慢闭上眼睛。

  既然花百年已经决定不再帮他,又何必问他在意他?

  他发现,大多时候他真的没有感觉。

  杀人不能引起他的恐慌害怕,被人这样殴打,居然也感觉不到屈辱愤恨。

  唯一有感觉的,大约就是药瘾将至,手头上没有海洛因时的急躁不安。

  ……如果能够躺在这里,静静的死去,大约也是种解脱吧。

  匡勇这样想着,却感觉到有一双手小心翼翼将他从地上扶起,如同对待最珍贵的瓷器。

  他诧异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李琛苍老憔悴的面容。

  “你怎麽……会在这里?”匡勇愣愣的看着她,几乎不可置信。

  “因为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我每天都会来这儿看看。”李琛落泪,“……勇勇,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再出现。”

  “你不要管我了。”匡勇别过眼。

  他已无药可救,亦不想再和李琛有任何联系。

  “你变成这样……我不管你,谁管你呢?”李琛哽咽着,“走,我带你回家。”

  说完,李琛俯下身子,不顾匡勇的反对,拿起拐杖,奋力把他背在背上,踯躅而行。

  ********************

  自从前段时间在红吧暗巷见过匡勇之後,李琛就在这附近租了一间廉价小屋住下,期待着能够和匡勇再见。

  她素来勤劳节俭,在城里给人做做锺点工,在家里做些手工活,度日倒也不成问题。

  此时此刻,匡勇就睡在小屋内唯一的一张单人床上,盖着干净的被褥,脸上身上的伤口都经过基本的处理包扎。

  李琛坐在旁边的小木凳上,替匡勇削苹果。

  温暖的阳光从窗棂处映照进来,落在李琛的身上。

  匡勇看着在李琛的手中,红彤彤的苹果皮均匀的打着旋,最後变成一整根长条。

  “勇勇,吃吧。”李琛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匡勇。

  “我不吃。”匡勇推开李琛的手,“你不要再管我了。”

  李琛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

  “老实告诉你。”匡勇深深吸了口气,“我吸毒。”

  “不,勇勇,你能戒的,我相信你。”李琛握住他的手,“我送你去戒毒中心,你一定能戒。”

  “不要再为我安排什麽了!”匡勇看到李琛眼睛里的期待,忽然间心烦意乱,怒吼着甩开她的手,“我戒不了!戒不了!!”

  是的,她总是这样安排他,用她的期待要求他。

  小时候,她安排他上学,期待他考满分。他若是违背了她的期待,令她失望,就会换来一顿歇斯底里的打骂。

  现在,她又要安排他去戒毒中心,期待他戒毒。

  如果他戒不了呢?她会怎麽样?

  不不不,他已经不想和她再有更多的纠葛牵绊。

  匡勇揭开身上的被子,拿起拐杖,想要下床离开,手臂却开始不由自主的轻颤起来。

  他的毒瘾犯了。

  原本,如果昨夜他能够吸完那包海洛因,至少能坚持到今天晚上犯瘾的,但昨夜他只吸了一口,量远远不够。

  匡勇转动眼珠,打量着身处的这个地方。

  家具简陋,房间狭小,看上去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勇勇,你怎麽了?”李琛见他状态不对,连忙关切询问。

  “你有没有钱?”匡勇望向李琛,眼内血丝遍布,“不管有多少,快拿给我!”

  “勇勇……你是,毒瘾犯了?”李琛终於看出些端倪来。

  “是、是啊!”匡勇大叫,一脚把凳子踢翻在地,“我要难受死了!既然知道,还不快拿钱来!”

  李琛犹豫了片刻之後,终於下定决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颤抖着递给匡勇,“勇勇,这一次……是最後一次,好不好?”

  匡勇并不回答,劈手抢过布包,拔腿就朝门外冲去。

  ********************

  正午,匡勇斜靠在街边的大树下,望着手中的金表,笑了一笑。

  看不出来,李琛蛮有钱的,不仅让他买到足足两天份量的海洛因,还赎回了这块表。

  “你就打算这样,混一天算一天吗?”花百年和他并肩而立,幽幽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将来会怎麽样?”

  匡勇沈默片刻之後,回答花百年,“我不需要将来。”

  花百年错愕的看着他。

  “当初,是你要我活下来,是你要看到我的将来。”匡勇轻声叹息,“如果不是你,匡勇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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