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惊魂-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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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肯定,老太太有难了,接下来会轮到谁?
这位奇怪的小女孩是不是胖经理召唤来的?
胖经理脸上浮现一丝得意的笑容,目光直视武天,若无其事地小声说:“小武,你居然能够看到我饲养那只小东西,有些门道嘛,以后咱俩应该多多亲近才对。”
养鬼的境界
武天自己也在养鬼,然而与胖经理相比,这个境界相差未免太大,他至今连自己所养的鬼长什么样也茫然不知,从未亲眼看到过。
然而他却看到了胖经理养的鬼,这是为什么?
他的谋杀有没有被鬼看到?鬼会不会提供相关信息让胖经理知道?
他越想越怕,身体不由得开始颤抖。
苍白削瘦的小女孩抱住老太太的大腿之后,老太太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在与旁边的人低声交谈,目光游移不定,不时东张西望一阵子。
“武天,你回去吧,注意保密,别胡乱说话,尤其是关于我的事,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就会大难临头。”胖经理若无其事地说,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微笑。
“我知道。”武天点头,然后起身走向门口,感觉如蒙大赦。
进入走廊之后,他开始加快脚步,距离胖经理所在的病房门更远一些之后,他干脆开始奔跑。
考虑到电梯内可能会遇上奇怪的东西,于是他决定从楼梯下去,虽然累一些,但是感觉更安全可靠。
回到四楼,他惊讶地看到,牛朗居然在门外蹲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怎么了?为何你会在外面。”武天问。
“死了一个人,很多家属在里面哭,气氛很糟糕,由于人多而非常拥挤,空气质量也不好,所以我决定溜出来。”牛朗说。
果然如此,可以嗅到病房内飘出来的粪便气息,估计那位死者临终时直肠失禁了,排泄出一些东西,导致味道很糟糕。
武天:“我们去窗口那边站一会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到花园里走走,我想呼吸一点真正清新的空气,还想摸一摸树叶和草。”牛朗说。
“你能走吗?外面有些凉,你能不能撑住?”武天说。
“没问题,我曾经是冬泳爱好者。”
两人走到花园内,武天把病房内发生的事的完全告诉了牛朗,毫无隐瞒。
“胖经理居然死而复生?这事太不可思议了。”牛朗愕然说。
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抬头望去,一个白乎乎的身影疯狂地挥动四肢,正在飞速坠落。
无计可施
武天和牛朗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体从高楼上坠落,重重摔到坚实的水泥地上,弄出响亮的撞击声。
一些东西向四周飞溅开,有血肉也有碎骨。
出于看热闹的本能以及强烈的好奇心,他俩走上前去观看。
可以确定,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仰面朝天躺着,四肢仍在微微抽动,流出的血冒出一些热气,后脑勺呈扁平状,一些脑组织往耳朵孔里流出来。
一架摔坏的眼镜在尸体两米外的地上。
牛朗小声问:“这就是被苍白得像纸一样的小女孩抱住大腿的那位吗?”
武天:“对,就是她。”
“胖经理又害死了一个人。”牛朗说。
“我没办法阻止他,对于一个停止呼吸和心跳两个钟头仍然没事的怪物,我已经无计可施了。”武天沮丧地说。
这时跑过来一群人,有保安也有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员。
简单的查看之后,一片布把摔死的老太太整个遮住。
没人理睬旁边的武天和牛朗,仿佛他俩不存在一样。
稍后,更多的人到达现场。
武天和牛朗为了避免妨碍其它人,渐渐往后退,然后又因为没了兴趣而干脆走开,最终回到病房内。
死者已经搬走,哭泣的家属也走掉,病房内恢复了安静。
牛朗躺到病床上,武天则在旁边一张椅子上躺下。
病房内共有六张床,目前有五位患者,另有三位陪同照顾的亲友。
人们来来去去,有些痊愈了,有些则死掉了。
相邻的病床有位年青男子,看上去状况很不怎么好,骨瘦如柴,脸色很难看,暴牙十分刺眼,据说患了肺癌,估计还能活的日子不会很长,大概也就一两个月的样子。
牛朗很不满意自己被安排跟癌症患者住同一病房,并且是但是没办法,医院的床位据说非常紧张,而超市那边的领导明确表示不能承担三人病房的费用,更别提双人病房和单人病房。
夜里常常听到病房内某位患者由于疼痛难忍而发出的呻吟,有时是集体呻吟,非常吵,武天总是无法习惯这类声音。
奇怪的东西
武天有种感觉,似乎牛朗和自己来到这个病房之后,周围患者的情况貌似每况愈下,越来越糟。
也许这是一种巧合,但也可能确实有些问题。
武天清楚地记得,牛朗刚刚入住的时候,病房内不时听到开心的笑声,患者们一个个看着都还行,常常在花园里散步。
十几天下来,这间病房内居然已经死了四名患者,还活着的几位看上去情况都不怎么好。
病床空置之后,很快就会有新的病号住进来,据说还有人由于缺乏床位而无法住院。
武天闭上眼睛,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学会如何在椅子里睡觉,醒来时不再像起初那样浑身酸痛。
对面病床上的肺癌男子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感觉很不自在,为了回避这目光,他干脆闭上眼装睡。
从眼皮的微小缝隙里望过去,他沮丧地发现,肺癌男仍在看着他。
远处邮电局的大钟敲响了四下,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武天感觉身心俱疲,但是却无法入眠,今夜发生的事太刺激了,让他的睡意彻底消失。
肺癌男突然开口说话,语调有气无力,空洞而拖沓,跟电影里的鬼确有几分相似。
“哥们,你没睡着吧?”
武天只好睁开眼,平静地回应:“刚刚要睡着,被你给弄醒了。”
“我可能要死了。”肺癌男慢吞吞地说,表情却显得很从容。
肺癌男的情况很糟糕,缺乏专职陪护,白天偶尔有人来看望一下,大部分时间都独自一个,武天在此的十几天内常常帮忙为他从食堂里打饭和打开水,有几次还帮忙从外面买烟。
武天:“别这么悲观,我看你气色不错,没准是医生弄错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
这当然是谎话,可是没办法,还能说什么?难道告诉他,他的脸色非常糟糕,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肺癌男无精打采地说:“最近几天以来,我老是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武天愕然:“看到什么了?”
肺癌男:“刚才有个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女人,身穿蓝色衣服,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能够看见,一会又看不到了。”
见鬼
武天被肺癌男的话吓了一跳,本能地回头看四周,却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这样的话,此前他曾经听说过类似的言论,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子,像是在水里泡了很长时间,皮肤苍白浮肿,面目恐怖,浑身往下滴水。
他猜测这就是自己养的鬼,那只大坛子里装的应当就是这只女鬼的骨灰,几次噩梦中的女主角可能也是她。
这事很不对劲,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够看到蓝衣溺死鬼,而他却看不到。
还有一件令他感觉困惑的事就是,他几次看到怪异的东西,却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自己所养的鬼。
难道她不愿被看到?他不禁这样猜疑。
肺癌男咳嗽了几声,然后用一片脏兮兮的毛巾擦拭嘴角溢出的脓血,从其胸部和呼吸道发出的声音很像一只破烂的手风琴,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共鸣,就像什么东西被撕烂一样。
武天问:“你还看到什么?”
肺癌男手抚胸部,费劲地喘息,含糊不清地说:“有几次还看到一个很小的婴儿,非常瘦,脑袋显得很大,身体表面可以看出骨头形状,肋骨一根根的非常清楚,皮肤青一块紫一块,跟一只流浪小猫似的,在地板上爬来爬去。”
武天不由得低头看脚下的地板。
想来这只小鬼很可能就是新买来的小坛子里的鬼。
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那未免太可怕。
他猛然意识到一件事实——自己居然养了两只这么恐怖的东西,这事感觉太离谱了,简直不像是他所为。
他小声问:“你看到这两只奇怪的东西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肺癌男:“大约六个钟头前,电视里播放晚间新闻的时候,那只小猫似的婴儿出现在老头的床上,抱着老头的一条胳膊晃悠,还嗯嗯唧唧地叫唤,老头一个多钟头之前死掉了,我不知道此事与小婴儿有没有关系。”
“你怕吗?”武天茫然问。
“怕得要命,可又有什么用,反正我活不了多久啦,也许再过半个月,我也会变成鬼,然后到处游荡。”肺癌男慢吞吞地说。
死亡气息
武天小心翼翼问肺癌男,既然知道必死,为何还呆在医院里?回家应当更好些,想喝酒就喝,想做什么就赶紧做。
肺癌男说经过化疗和放疗之后,体重下降了二十几公斤,如今就连走路都已经成为一件很困难的事,而且最最要命的是,只有这里才能提供让人感觉不到疼痛的针剂,离开医院的话,除非有人能够弄来毒品,否则就没办法免除痛苦,那种感觉很糟糕,难受起来的时候简直生不如死。
“哥们,你真倒霉。”武天诚恳地说,“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帮你做点什么。”
肺癌男:“以前我老是担心,怕死掉之后什么都没了,就像烟消失在空气中那样,什么痕迹都无法留下,最近这段时间,自从你和那位瘦哥们住进来之后,我看到了一些东西,由此发现灵魂在离开人体之后可以继续存在,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因为我知道自己死了可以变成鬼,不会彻底完蛋,而是换一种方式逗留在世界上,想来也许不算坏事。”
武天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自从我来到这个病房之后你才看到奇怪的东西而此前没看到过吗?”
肺癌男慢慢点了点头,脸上浮现苦涩的笑容。
武天心想这肯定是养鬼的缘故,两只鬼一直跟随着自己,所以才会被这位仁兄看到。
也许这不算坏事,在超市里牛朗和克林都被灰影子吸过,弄成目前这副模样,只有他得以幸免于难,想来也许两只鬼起到了某种神秘莫测的保护作用。
这时旁边一位晚期肠癌患者由于止痛针剂的效果过去了,疼痛难耐而不断发出呻吟,没完没了地要求陪护的亲人帮忙叫医生再来打一针。
病房内像是充满了无形的死亡气息,在这里待久了,无论是谁都会感觉不舒服。
窗外夜色沉沉,风吹动窗帘,仿佛死神或者牛头马面在旁边转悠,随时都有可能突然扔出冰凉的无形索魂链或者大镰刀,把某个人的生命像稻草一样收割。
武天情不自禁地把衣领竖起,拉链关严,仿佛这样可以抵御住某些未知力量的侵袭。
肺癌男突然说:“那只小小的婴儿鬼又出现了,像只掉光了毛的病猫,就在靠窗子的那张病床上,趴在那个老太太身边。”
怨气冲天
武天和肺癌男交谈的声音很小,但是相隔有七米多远的那位老太太却听到了,她的反应很激烈,指着肺癌男大声叫骂,语言极为不雅,涉及不同性别的生殖器官以及各种亲戚还有祖宗等等,范围极广,意境简单明了,用词干脆而有力,充分体现了本民族语言的精粹和特色。
肺癌男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表示对此并不生气。
武天却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无可奈何,面对一位身患肝癌、离死不远的疯狂老太婆,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以平时所见,这个年龄段的人往往火气特别大,喜欢因为一点小事而与人争执不休或者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打架。
武天能够理解,因为这部分人儿童时代营养不良,少年时代缺乏正常的教育,接触到的信息量少得可怜,眼中所见尽是各式各样的欺骗,耳中所闻尽是成串谎言,青年时代被束缚在工作岗位上,年华渐渐老去之时却遇上集体失业下岗,一生所遇的倒霉事多不胜数,难免怨气冲天。
老太婆怒气冲冲地骂了一阵子,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停止,因为她实在喘不过气来,脸色发灰,眼睛瞪得浑圆。
看她的架势,如果还有一点力气的话,绝对不会停止。
陪伴老太婆的是一位雇用的中年妇人,这位站在旁边,不阻止也不帮忙,表情平静而淡漠,像是完全与自己无关,看到老太婆摇摇欲坠才伸手搀扶。
肺癌男示意武天过去,一副有悄悄话要说的样子。
武天凑近,耳朵距离对方的嘴大约半米左右远。
“那只没毛病猫模样的小婴儿鬼现在趴在老太太胸前,像是吃奶的样子,嘻嘻。”肺癌男的语气当中明显有些幸灾乐祸成分。
显然认定老太婆快要死了,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
这是一位将死之人的小小乐趣,武天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肺癌男嘴里喷出的气息非常难闻,臭如腐烂的羊肉,令人作呕,所以他急忙退开,回到椅子里坐下。
中年妇人把老太婆扶到床上躺下,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里,一言不发,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死掉了吗?
这里是肿瘤病房,相邻的几层楼都是,几乎每天都有人死掉,有时一天要死好几个。
护士们像是见惯了尸体,听习惯了痛苦的呻吟,多少有些漫不经心,对于患者的要求反应迟钝。
牛朗所在的是普通病房当中收费最便宜的病房,在这里的患者经济状况一般来说都不怎么好,所以呈现两极分化,一些脾气特别大,一些则完全没有脾气。
肺癌男和肝癌老太婆大概可以算是这两类人当中的代表。
老太婆躺下休息了一会,养出一点力气之后,再次坐起来,对着肺癌男大喊大叫,咒骂他不得好死,死掉之后投胎做猪和虫豸,就算做了人肯定也很悲惨,必定是艾滋婴儿,长大之后肯定做贼或者做鸭子……。
没有人阻止或者劝告肝癌老太婆,大家都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漠然待之。
肺癌男的反应令人叫绝,一点也不生气,面露微笑,不时轻轻拍手,用衷心赞扬的语调说:“骂得好。”
武天觉得此事因自己而起,有些过意不去,几次想过去跟老太婆沟通一下,均被肺癌男阻止,理由是没必要。
武天觉得自己作为一名正常人,与疯子恐怕也不可能交流,没准怒火上来,一时冲动碰到老太婆的话,麻烦就大了,众所周知,做好事被讹诈的主角往往遇到的都是老年人。
护士进来查房的时候,老太婆刚刚因为骂累了正在暂时休息,护士为其测量体温,摸过脉搏,然后走开。
大约半个钟头过后,老太婆一直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