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禁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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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跟你吵这种没营养的话题。」冷冷丢下这句话,严启骅拿出换洗衣物准备沐浴。
才踏出一步,他整个人被一股猛烈的力道从后头勾住腰腹,往某处丢。
砰!
严启骅几乎是被甩到床上的。
来不及反应,将他抛丢上床的方谨迅速跨坐在他身上压制他,让他动弹不得。
而跨坐在他身上的方谨一脸阴沉,活像死气沉沉的死神。
第六章
「下来!」?
严启骅使劲推移两侧箝制他的大腿的男人,无奈怎么使劲推,他还是像座山一样,稳稳压住自己。
「很遗憾,我就是想跟你吵这种没营养的架。」
凭什么他气得快吐血,而严启骅却还想悠哉游哉的进浴室哼歌洗澡?
想都别想!他方谨不爽,全世界就得跟着一起不快乐,更何况是近在眼前的他!
他不好过,严启骅也别想自得其乐!
「讲理一点,方谨。」虽然严启骅严重怀疑方谨的字典里有没有「讲理」这个词。
「那两个字怎么写,老子不知道!」
突然间,严启骅有股想笑的冲动。
离婚以后,他的生活重心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倒不是说失败的婚姻让他心灰意冷,所以将全副心力放在工作上;而是工作带给他的快乐与成就感,远远高出感情这档事。
他以为离婚后的人生会因不停的工作、连番的挑战而充实,没想到会遇上方谨,甚至演变成如今这种连自己都无法解释、莫名其炒的关系。
他必须承认,也无法逃避——眼前压在自己身上的小鬼根本不容许他逃避。
方谨的确颠覆他的人生,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不说话?你以为保持沉默就叫作成熟稳重?」
「要我说什么?」小鬼就是小鬼,要不到糖吃就讨,讨不到就闹,非要闹到有糖吃不可。?
面对这样毫无理性的方谨,他要说什么?
该死!严启骅的冷淡让方谨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给我说话!说啊!」
「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就是不准你嘴巴闭得像蚌壳!」什么话都不说是怎样?以为他会读心术,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啊!
要是有,他今天会像个疯子一样鬼吼鬼叫,不断逼问严骅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拒绝跟失去理智的人说话。」
「你以为我会变成这样是谁害的?」方谨弯腰,双手撑在严启骅身体两侧,凑近脸怒吼:「你知不知道我快被你逼疯了?你认为多我十二岁就什么都比我强是吗?你以为什么都闷在心里、死都不说就叫见鬼的成熟是吗?屁!对我来说那些都是屁,都是笑话!」
「嘴巴放干净一点。」
「咬字嚼字就叫作成熟吗?去他的!」他偏要故意说脏话,怎么样?咬他啊!
「你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就算我有话想说,也懒得跟你说。」
「你以为说这种话就能哄我、叫我安静、让我乖乖听话吗?」当他是笨蛋看不出来吗?「行!不说是吧?那大家就什么都别说——男人嘛,话那么多干嘛?做就是了!」
他就「做」给他看!「做」到严启骅眼里除了他方谨之外,谁也看不入眼!「做」到他全身上下都记得他,只记得他。
「方……唔!」严启骅被唇舌填满的嘴无法再说话。
这个混帐小子专门以强吻别人为乐吗?
吻……严启骅的脑海突然闪过早上方谨与乔海伦拥吻的画面。
随后,鼻翼轻掀,严启骅嗅到一股不属于方谨的香味——奔流,乔钟爱的香水之一。
在方谨身上有她的味道!
「Shit!」方谨暴吼,缩回在严启骅口中疯狂舔吮的舌,怒目而视。「你想咬死我吗?」
「不要碰我。」他身上有乔的味道——这个讯息在严启骅的胸门隐隐凝结成一团难解的郁闷。
「不要碰你?」他会听话才有鬼!「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太迟?你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我没碰过……呜!」
该死!脸颊承受身下人挥来的拳头,方谨猛地退后,立刻又挺直上身。
他竟然打他!
好!很好!方谨脸色一沉,伸舌舔去溢出唇角的血丝。
腥甜的血味仿佛加速使人趋向疯狂的催化剂,愤怒、难堪侵蚀了方谨的自制力,他再度俯身压制严启骅,把嘴里腥甜的血味藉由猛烈的强吻渡进严启骅的口中。
不要!严启骅拒绝的念头首次如此强烈,抗拒的动作也比起之前更加剧烈,力气之大,有好几次甚至成功挣脱方谨的箝制,让后者不得不加强力道打压他的抵抗。?
「放开我,方谨!」严启骅胸口的郁闷随着方谨的强势逐渐转化为怒气。
他身上竟然有乔的味道!这份认知再度浮现在严启骅的脑海。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承认自己也很投入?」方谨回吼:「坦白很丢脸吗?承认自己对男人有感觉很丢脸吗?你不是认为自己走过的路比我吃过的盐还多,凡事都已经看透,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那么对自己在男人怀里享受快感、达到高潮这件事有什么好抗拒的?」
能把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当作道理来讲,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大言不惭的,全世界大概就只有方谨办得到。
是愤怒在理智来不及发挥作用就已经跨越崩溃的极限?还是充斥在鼻腔的香水味蚀光他坚如磐石的自制力?
他不知道,不明白,无法分析!
「不要拿你沾染别人味道的手碰我!」这是自己的声音,严启骅听得清清楚楚;但理智回笼之后,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刚才那句话。
是他说的吗?真的是他说的?
「你……」被他说话的气势震慑,方谨好半天回不了神,愣愣地看着身下的男人。
直到对方再度挣脱箝制,方谨才回过神,然而怒气早已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只有狂喜留在恍然大悟的脸上。
「启骅!」重新压制住严启骅,方谨欣喜若狂的模样像是得到渴望已久的宝藏。「我可以用我的方式去解读你刚刚说的话吧?」
是那个意思对吧?是他想的那样没错吧?
看见方谨喜不自胜的表情,严启骅打从心底后悔自己一分钟前的失言。
他已经能预见计画中的安稳人生离自己远去,全是被这小子搅乱的。
「你不喜欢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是吗?没问题,我马上去洗掉,从今以后,我身上只会有你的味道。」
「闭嘴!」严启骅捣住脸,不想再看到方谨像偷到腥的猫般得意的表情,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逐渐发烫的脸。
什么从今以后他身上只会有他的味道……这是什么见鬼的解读法?他刚说的话里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同样的,你身上也只能有我的味道。」方谨一个劲儿地乐着。「就这么约定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是男人就遵守约定。」
都是他在自说自话。「谁跟你约……」
「走,去洗澎澎!独『洗洗』不如众『洗洗』,偶尔来个鸳鸯共浴也不错。」他不由分说地拉起严启骅就往浴室冲。
「什么鸳鸯共……方谨!」
砰!浴室门被用力一关,锁上。
再也没有退路。
水声泽泽。
是唇舌交缠所造成的声音?还是浴缸热水的泠泠作响?又或者是足以燃烧一切的欲望在体内律动的声响?
又或者三种都有?
氤氲的浴室温度高得让人喘不过气,体内不断窜升的情欲,让脑袋昏昏沉沉得无法思考。
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分不清,听不明白!
「唔嗯……够、够了……」严启骅双掌按在方谨的胸口,试图撑起自己好离开浴缸、离开此刻还停留在自己体内的男人。
可惜功亏一篑,他胯下的男人在发现他的意图后,立刻扣住他的腰身,压他坐下的同时,自己也往上一顶,直达最深的敏感处,再一次点燃欲望的烈火。
「啊……啊啊……」
受到猛烈的刺激,严启骅自然拉直背脊向后仰,胸腹弓起弧形,硬挺的|乳尖正好迎接身下男人凑近的唇。
「晓得自动送上门,有进步。」方谨满意地低语,毫不客气地咬住挺立在眼前的|乳尖,改搂他的腰,好让自己能空出手爱抚另一边。
「啊……啊……」
再一个冲撞,引发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严启骅不由自主地配合呻吟,方谨拉近彼此的距离,得意地笑。「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
「你……啊啊——唔……」
「这时候才想到要闭上嘴巴已经来不及了。」他听得很清楚喔。「放心叫出来吧,只有我听得到。」
「你……混,混帐!」
「我是啊。」方谨老实承认。「这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听到这么厚脸皮的答案,严启骅瞬间不知如何应对。
他的身体又热又紧,欲望再度被挑起,方谨摇摆下半身,犹如久未进食的狼,一旦美味的猎物当前,就会贪婪地想将之啃食殆尽。
「你又——啊……」
「没办法,谁教你这么的美味,让我一吃再吃,愈吃愈想吃,怎么吃都吃不腻呢!」
吃吃吃!「你……你是猪吗?」
「我是无所谓啦,但你怎么可以把自己比喻成猪饲料呢?」方谨不赞同地挑眉。「这样太贬低你了,我会心疼的。」
「混帐!」
「是啊,我就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混帐。」对他的评语,方谨不只同意,还大言不惭的附和。「所以我会想尽办法,只为了留在你身边;用尽心思,让你不得不正视我的存心;使尽手段,逼你承认自己对我有感觉。不管再卑鄙的招数,只要能达到目的,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去用。」
严启骅瞠目结舌,莫非……「早上和乔的吻也是手段之一?」?
「与其说是手段,不加说是她单方面对我性骚扰。」
性骚扰?回想当时的情况,他亲眼看见乔搂住方谨拥吻,而方谨的手……
收在口袋里!
「老天……」他为什么没想到?
方谨笑得更贼了。「我怎么可能对乔海伦有兴趣呢?不过我没想到乔那一吻会逼出你的真心话。亲爱的,你在意我的程度远远超出我的想像。」这教他怎么能不得意!哈哈哈!
闻言,浅麦色的脸染上一层绯红。
严启骅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竟然会这么沉不住气,败在一个小他十二岁的男人手上。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亲爱的。」
「闭……唔……」体内突然的一记冲刺将他的话转化为呻吟。
水面下,他发泄过后的欲望受到刺激,再次扬起。
逮着时机,方谨握住他勃起的欲望,无所不用其极地挑逗,企图带领身上的男人跨越理智的界线,领会欲望主导的极乐。
「我会满足你的一切需求,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
「闭、闭嘴!」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不放,严启骅恼怒地瞪他。
但是他很清楚,其实心里最气的,是沉不住气而让他有机可乘的自己!
「是啊,是该闭嘴了。」嘻笑的声音逐渐喑哑。「长辈有交代,吃东西的时候不可以说话,那很不礼貌……」
「被吃的东西」根本来不及抗议,身下的男人无预警的猛烈挺进,让毫无准备的他惊讶得发不出声音。
热气缭绕的浴室,一场属于野兽与猎物的美食飨宴再度展开。
时装之都的T舞台,是所有模特儿梦寐以求的理想。多年的台步训练、身段的严格要求——模特儿就像是一颗颗未曾琢磨的原石,在彼此的竞争中,淬砺出属于自身的光芒。
当然,有人起就有人落;时装之都的T台能容纳的人有限,舞台上有如白花盛开般绚丽灿烂,舞台下却残酷现实得有如战场,物竞天择是这个圈子最适切的生存法则。
「OK!彩排结束,正式来的时候,请大家务必照这样来!」台下,陈少白朝舞台上的模特儿们如是道。
一旁,以波拉片进行试拍的乔海伦跟着附和道:「没错,姐妹们,正式来的时候要是有谁不小心出差错,可是会被我身边这个东方小可爱给丢到地中海去喂鱼的。」
「呵呵呵……」台上的女模特儿们被逗得很乐。
陈少白哭丧着脸,拿她没辙。「乔,你非得拿我作文章不可吗?」
「哎呀,这表示我喜欢你嘛。」乔海伦对他眨眨眼,娇笑道。
严启骅一走进会场,就看见老友苦着一张脸任乔海伦调侃的窘境。
方谨当然紧跟在后。
只是一进会场,方谨便被负责场地安管的孟齐叫去,无法跟在严启骅身边。
「彩排结束了吗?」严启骅问两人。
「嗯,邀请的模特儿表现令人激赏,这都要感谢乔。」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会叫你东方小可爱。」乔海伦嘴上不饶人。
「没有问题吧?」?
「没有。」陈少白笑说:「你的安排很周到,运来米兰的展示服装也没有问题,唯一有问题的是——你找到沙漠之星的人选了吗?」
「没有。」
「那套衣服太难找到适合的人了。」看过那套服装的乔海伦说道。「要说你这个东方小可爱厉害,还是要说你笨,我实在无法下定论。」
「你说这话真是致命的—击。」陈少白也想问自己。
「天才与笨蛋只有—线之隔。」严启骅冷冷说道。
「哇!连你都这么说!」陈少白哇哇大叫:「你的嘴巴果然变得更毒,都被米兰人教坏了。」
「喂喂!」别以为她在试拍就听不见!乔海伦将镜头转向侮辱米兰人的东方小可爱,透过观景窗看着;「我们米兰的人怎么样?别开玩笑了,论城府,我们怎么比得上你们东方人?」
「乔,你怎么能……」
「嘘,安静。」乔海伦突然低喝,移动镜头的位置,调整镜头的长度,将远方景象拉近。「嗯……没错……果然没错。」
「乔。」陈少白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她。「舞台在那边。」他指着她的身后。
「我知道。」
「你看见什么了?」还是严启骅细心,发现她的异样。
「看见沙漠之星。」乔海伦放下相机,艳丽的俏颜绽出绝美的微笑。「我有个想法,就是……」
她长指一勾,示意两个男人将耳朵靠过来。
「嗯?」寒意袭上背脊,方谨很自然地转身,没看见什么异状,所有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怎么了?」正在交代事项的孟齐被他这个动作打断,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冷。」搓搓手臂加温,方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心上人,只见他忙着与陈少白、乔海伦交头接耳,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关爱」的眼神。
真是寂寞啊!人家不是说两情相悦时,四目相对、眉目传情是常有的事吗?怎么他的眉目传情老是碰壁,没有得到回应?
他的情人真是冷淡!呜呜……
「唔!」第二波寒意再度袭击方谨,这次几乎钻进骨子里去了。
「又怎么了?」孟齐皱眉,对他的分心开始不满。
「真的很冷。」
「是吗?」孟齐一点都不觉得,
「我想会场的冷气需要调整。」
「我会叫人检查。」为了确保周全,孟齐颌首同意。
第七章
米兰的街道,最近有点不一样。
就以伊玛纽尔拱廊商场为例,这个被称为「米兰的画室」的十字形商场,商店、餐厅、咖啡店和书店林立,举头仰望,八角形的天窗镶嵌着显示欧、非、亚、美各洲的景色。
这华丽的商场不单是步行区让人叹为观止,林立的精品店,论规模、橱窗布置,在米兰都是数一数二。
而在这条街道,不知何时,出现了这样一幅海报——
艳阳酷照,炙烧无垠荒凉的沙漠;右侧,是一名蒙着面纱的沙漠商旅的侧写。他左脚盘起、右脚屈膝,倚坐在椰树下,仿佛在休息一般;右手靠着右膝,左手执丰皮袋,袋口开启,流出清澈透明的水,在艳阳照耀下,有如一条绣上彩虹的黄金彩带。
沿着这张海报边缘齐贴的,是另—张尺寸相同、主题迥异的海报——
清澈透亮的圆月,映照深蓝色的沙漠之夜;左侧,—名蒙着面巾的女子,修长的身段包裹在层层的衣衫里,以背对众人的方式独伫,右手拿着铃鼓,左手勾着头纱,身躯微向左倾,一双神秘的黑眸低低地望着左手的头纱,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夜之沙漠起舞,垂地的头纱在月光照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