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人蛊-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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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给你发了这条短信。
此时此刻,晚上七点半,你正在家乐福的自动扶梯上,不用担心我在哪儿,我丢不了你。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你以为一切都会结束吗?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78节
人肉巴士①
文/夜先生
(一)
市立医院心脏外科501病房。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窗边靠左的病床上,一个中年男子抿了抿青紫色的嘴唇,表情凝重的脸始终朝向窗外,由于愈发严重的心力衰竭,他不得不始终半坐着,以减轻呼吸的痛苦;靠右的病床上,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正在熟睡中,坐在病床边的老太太怀里,刚才咧着嘴笑得很开心的三岁左右的小男孩的面色突然凝固了。
孕妇走到窗边,把保温桶放在窗台上,转身看着那个小男孩,挤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老太太急忙地对着小男孩说:“浩浩,快叫阿姨,浩浩,快叫阿姨!”
小男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孕妇,一声都没有吭。
孕妇微微地探下身子,摸了一把小男孩的脸,轻声地说:“小朋友,看看阿姨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小男孩的手突然拢到自己眼前,摸了一把什么,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老太太送给孕妇一个尴尬的笑,又对小男孩说:“浩浩,快告诉阿姨,阿姨肚子里的小宝宝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叫浩浩的小男孩眼神异常慌乱,犹豫了好几秒钟,他突然叫了一声:“哥哥……”
“什么?”孕妇一愣。
“不对,不对,”老太太慈祥地笑了一下,“应该是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不是哥哥。”
“是哥哥,”浩浩往老太太的怀里躲了一下,很胆怯地说,“阿姨的身上有一个哥哥……”
“什么……”孕妇呆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胡说,胡说,浩浩不许胡说,”老太太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小男孩,赶紧转向那个孕妇,“对不起啊,小孩子就知道胡说,对不起。”
“呜呜……”浩浩委屈地边哭边喊,“阿姨身上是个哥哥,一个大眼睛的哥哥。”
“胡说,胡说。”老太太赶紧捂住小男孩的嘴。
孕妇一下坐在中年男子的床边,两条眉毛拧到了一起,她仿佛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瘙痒,赶忙把手伸到后背使劲地挠了几下。
“走开!呜呜呜……走……开!”浩浩疯了似的,在老太太的怀里来回地扭动着,好像要挖个洞钻进老太太的身体似的。
老太太跟孕妇被浩浩一瞬间的表现吓得呆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砰!”
一声门响,一个男医生疾步走了进来:“这是心脏外科的病房,要保持安静,不知道吗?”
说话的工夫,他已经走到孕妇的身边,双手做了一个很夸张的抓取动作,接着像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抓出一块糖,然后冲浩浩做了一个很应付的鬼脸:“嘿,小朋友,别哭了。”
浩浩完全傻了一样,眼泪依然挂在两个腮上,却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哭泣;他两个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盯住这个医生,一直看着他慢慢地走出病房,身体才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浩浩不哭,浩浩不哭。”老太太赶紧安慰道。
这时,浩浩突然喃喃地嘟哝道:“哥哥走了……”
听说,3岁以下小孩子的眼睛能看到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相信吗?
(二)
我叫林安,是市立医院心脏外科的副主任医师。
今天早上给501病房的小男孩检查过身体之后,我感到后背很痒。
那个男孩叫浩一,今年6岁,患的是法洛四联症,通俗地说,就是一种先天性的心脏畸形,因为严重的凝血障碍,没法进行手术,只有先靠药物纠正凝血障碍,再进行手术。
我还记得今天早上进入501病房的时候,光线并不是很好,浩一还在熟睡之中,他青紫色的脸上,有一种说不清的阴沉。
浩一的妈妈帮他解开病号服的扣子,轻轻把他叫醒;我把听诊器戴到耳朵上,慢慢地俯下身子,当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已经明显发绀②的身体时,我突然觉得后背有一种被人狠狠抓挠的痒痛感。
我匆忙地用手捂了捂冰冷的听诊器,然后把已经温乎的听诊器放在他的心脏周围,但每接触一下,他的身体依然要止不住地颤抖,我的后背同时掠过一次痒痛。
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在马虎地查过所有病房之后,我躲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值班护士告诉我,昨天皮肤科的崔医生来找过我,没找到,又去了几间病房;我点头应和着,心里暗暗地纠结,后背上的那种痒痛感好像已经不存在了,又似乎一直在那里,这究竟是怎么了?
我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灯板上挂着的几张X光片中最左边的那一张,那是浩一的心脏“前后位心影”的X光片,上面一块“靴状”的阴影让我着迷。
手机突然响起,我随意看了一眼号码,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遍了,还是接了吧——
第79节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上来就质问,她是我的未婚妻。
“刚才一直在忙。”我搪塞着。
“这个周末陪陪我好不好?”她带着哭腔哀求着。
“周四有一个手术……”
我刚开口,就被她打断:“我没说周四,我说的是周末!”
“手术后可能很累了。”
“你是不是依然不肯原谅我?”她终于哭出了声,“是不是?”
“不是。”我在撒谎。
“我想去医院……”
“不,别来。”这次是我主动打断她的话。
“我要去看病,不是看你。”她努力忍着哭声。
“哦。”我很吝啬地应答了一声。
“你就不想问问我得了什么病?”她的声音变成了冷漠。
“是什么……病?”我很勉强地挤出来几个字。
“我的背后长了几个红点,不知道是什么。”
“什么……”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将头深深垂下,两个肩膀不停地抖动起来。
(三)
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
你感到自己的面色越来越灰暗,精神越来越差,后背好像背负着什么沉重的压力,并且已经被压得无法呼吸;你迫切地希望去深山里、去大海边、去草原,总之,迫切地希望逃离周围一切压抑的环境,赶紧到一个空旷的场所,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可是你不能,你无法迈动步伐,无法选择离开,而更可怕的是,你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要振作,要发奋,要摆脱现在的状态,但每次照镜子时,你却只能看见一副更加颓废的皮囊。
因为某种东西一直纠缠着,不让你摆脱,不让你离开,你的后背上,一直有无数只手在拉扯着,于是,你只能停留在原地,在无法喘息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黑夜在不知不觉间降临,我躲在洗手间里,一遍又一遍用热水冲刷自己的身体。
垃圾桶里,一张登着我大笑的照片的报纸被揉搓个稀烂;电视里,关于我的采访又在重播;网络上,有人在不断打探,找我做一个手术需要给多少红包……
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变成了这个城市里的名医,你们看着我的笑,会不会觉得我很快乐?你们看着我的脸,会不会觉得我很神圣?你们看着我的房子、汽车、存折里的存款、堂堂主任医师的名号,会不会觉得我已经十全十美?你们懂个屁!
镜子里,背后的几个红点,好像被放大镜放大了一般,那么鲜红那么刺眼,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崔医生告诉我,这什么都不是,随便什么人身上都有可能出现几个。
我不相信。
你们不要以为我精神出了问题,我很确定,以前我身上没有,它们是突然长出来的!
我本来有十足的证据,可以给你们看一张照片,一张我前妻的照片,她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那是我第一次发现,她的后背上有那么几个红点,就跟我身上的一样。
可惜那张照片没了,被我现在的未婚妻烧掉了,这个下贱的女人多管闲事,烧掉了我前妻所有的一切;这就是报应,现在她后背上也有了红点,她以前可是个模特,呵呵,整天穿着各种裸背装到处招摇,那曾是多么洁白无暇的脊背啊,现在竟被我传染了。
这红点到底是什么该死的东西,居然在我身边每个人的身上蔓延!
我一次一次地照着镜子,从各个角度试图自拍,看这些红点是不是长大了,是不是变了颜色,不过奇怪的是,它们为什么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每次看到浩一,它们就会痒痛?
第80节
手机又一次不合时宜地响起,还好,这次只是崔医生。
“喂,听说你昨天去我的办公室了,找我有事?”我问他。
“没什么事,只是打算给你送化验单,跟一点外用膏药。”他的声音很平静。
“那你怎么还去我主管的病房了?”我纳闷地问。
“有个孩子乱叫,我去制止一下,没别的。”崔医生冷静得像一把手术刀。
“哦,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气。
“嗯……如果你有问题,”崔医生突然说了一句很深奥的话,“最重要的是,先保住自己,你懂我的意思吗?”
“什么?你说什么?”
“你的名声,你的职位,你的前途,你的努力……”崔医生继续说,“你现在不应该冒险做什么。”
“我后背上的红点出什么问题了?”我惊慌地问。
“没什么事,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这个别担心,”我苦笑着点点头,“给浩一开的药,很稳妥,不会出事,我每天都去给浩一查房,等到下个周一冯主任出差回来,就没事了……”
“不仅仅是浩一,你还要留意501室的那个中年男子。”崔医生在“中年男子”四个字上特地加重了语气。
“一个好不容易中年得子的老头,却发现自己突然得了HF(心力衰竭),很可能孩子还没出生自己就先死了,呵呵,倒霉蛋,”我唠叨了几句,“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萎靡不振吧,放心,我会让他多活几天的……”
“他很可能寻死。”
“他——很——可——能——寻——死?”我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
崔医生,你究竟是谁?
(四)
第二天清晨,我醒得很早,去501病房的时候,浩一依然在睡觉。
我皱着眉头着重听了他的心音,数了三次他的心跳,每次都数够60秒,有些轻微的心动过速;在听诊器接触他皮肤的时候,我很小心地拿捏着,没让自己的手指与他的皮肤有过一下接触,可是,我的后背依然很紧张,那些红点,像驱不散的妖魂,每当看到浩一的时候,就在我眼前盘旋。
浩一的妈妈显然又是一夜没睡,焦虑的表情从她的双眼一直满布到整个面孔,让原本俊俏的脸蛋衰败不堪;这个孩子只有6岁,每个妈妈或许都会如此。
“大夫,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做手术?”浩一的妈妈每天都要问这个问题。
“很难说,目前纠正凝血障碍的效果不明显,还得继续吃药,明天再抽血查一下凝血。”我皱了皱眉头,假惺惺地关心着,“孩子吃药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浩一很听话很乖。”那女人欣慰地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我心里暗暗地安慰着自己,“这样才不会出错,这样的剂量很稳妥,很稳妥,死不了人;心动过速只是暂时的症状,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等到下个周一就没事了,下个周一就没事了……”
检查完浩一,我又回过头来。
窗左边的中年男子,一动不动,他插着氧气管子,正在输液,心脏监护仪器也有条不紊地工作着。
“把你的衣服解开,我来听听你的心脏。”我冲他说。
他面无表情地将胸前的纽扣一个一个地解开,露出已经有些干瘪的胸膛;我看到他眼睛浑浊得好像一碗凉水冲的麦片粥。
“我还能活几天?”当听诊器接触到他心脏的那一瞬间,我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从那许久不说话的干涸的喉咙里传了出来,这次我三天来第一次听见他的话语。
“化验结果都出来了,周四给你手术……”
“我还能活几天?”他青紫色的嘴唇蠕动着,粗鲁地打断我的话。
“周四手术,要看手术之后的结果。”我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冷冰冰地回应道,只是崔医生的那句话,让我心慌,我不得不仔细查验一次他的身体,“好了,侧一下身子,露出后背,把衣服掀起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照做,也不问这是为什么。
我看着他把衣服慢慢地掀起来,枯瘦的脊背一点一点露出来,直到整个脊梁暴露在我的眼前——
他的后背上,几个鲜血颜色的红点像刺眼的玻璃碴儿一般扎入我的瞳孔!
怎么会这样?这究竟是什么?
第81节
(五)
“崔医生!我找崔医生!”
“对不起,他今天休假。”
“我是林安,你告诉他,让他一回来就给我打电话!”
崔医生,你在哪儿?快回来告诉我,我们到底怎么了?
(六)
“手术中”的红灯亮起,无影灯白炽的光线铺满整张手术台,墨绿色的台布上,一个6岁男孩上身赤裸地躺着。
我缓缓地走进手术室,背后的门轻微的“咯噔”一声,紧紧地关闭起。
肃静从心底里油然而生,我们被一片死寂紧紧地包裹住。
没有麻醉师,没有别的医生,没有忙碌的护士,没有任何人的呼吸声……
没有心脏仪器,没有氧气罐,没有流淌的血浆和葡萄糖液,没有种类繁多的手术器械……
什么都没有。
嘿!孩子,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是不是浩一?他是不是全身赤裸?甚至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其实都不重要。
不是吗?
我凝视着这个孩子胸腔上面的皮肤,那里细腻、光滑,没有一丝褶皱,没有一丝苍老;我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那里的每一寸皮肤,感受着那轻微的迷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充满朝气的力量。
他还活着,并且仍将活着。
就是这样。
我稳稳地站在这个孩子的面前,手里握着一把锋利而冷酷的手术刀,哦,不对,在这里,对我亲爱的孩子,应该用“冷静”这个通常在各种报纸媒体上形容我的词汇。
深深地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我的手没有颤抖,心也没有杂乱;锋利的手术刀沉稳地埋没进这个孩子的皮肤里,你听,那“咝咝”的皮肤开裂的声音,是多么的美妙!
今儿来晚了……才发现,只有小哑是好同志,每天都准点。
念夕跟偌盻最近表现很好,各奖励小红花一朵……
某感冒好了的胖子今儿哪儿去了……
to小无好吧,我很狗血。原谅我吧……你快点好起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to虚竹她们都叫我叔,你觉得像什么关系?
to念夕哇哈哈,夜老大学时代的几次登台,都是迎新晚会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