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画师]风逐国北 by 溯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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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娘亲，您怎麽了？
卢嫂的眼神这时才有了一点焦距，但泪却流得更凶了，画师看这样不好，卢嫂现在情绪太激动，万一说了什麽伤了孩子就不好了，这件事情还是让她冷静一点再说，於是劝了两个孩子几句，要他们放心继续玩去。
三人又走了更远一点，来到更深处的庭院，无篁和北辰晖正在那里切磋武技，疾风落叶，翩翩飞舞。
一见到画师，无篁立刻收手，停下移动的身形站定，自然也看到了卢嫂一脸的悲凄神色，他用疑惑的眼神问了一句：发生什麽事了？
等会儿我再跟你说。
神色交会，知心人不需言语。
搀著卢嫂回寝室休息之後，画师留下小聪陪著，自己去把饭厅里的饭菜拿来，尽管卢嫂一定没有胃口，但是，他还是会想办法劝她吃一点的。
不过庆幸的是，卢嫂是个性情坚强的人，如果是寻常人这时早就寻死觅活了，她，一定能走过来的。
就这麽想著想著，往饭厅走去，无篁默默跟著他，还帮忙端饭菜，回程时，画师把一点来龙去脉讲了讲，然後就陷入了神伤。
无篁心里看了不舍，他性子冷，对这事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只知道画师难过，他，会心疼。
…
最近看到一个新闻
某个明华园（歌仔戏表演团）的演员出了车祸，然後有一个福安宫（道教）的住持在照顾他
他们两个之前并不认识
住持之前曾经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个演员是一个神仙，
来梦里跟他结识
之後他看到明华园的表演就看到梦里的人竟然跟在台上表演的人的脸一模一样
後来听到他出了车祸，就去医院义务帮忙照顾他，两人成为了好友
结论是。。。。。。好萌ˇˇ
新闻标题还用什麽『曾经梦见他，自愿守病榻』之类的字句呢～～（笑）

（30）
＊＊＊＊
端了饭菜进门，果然看见卢嫂魂不守舍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著桌上的灯蕊。
小聪坐在另一头，见到画师来了，如释重负，他实在是不知道怎麽安慰卢嫂，一开始他也试著安慰她，然而卢嫂彷佛耳朵里灌了泥似的，充耳不闻，他实在没有办法。
「卢嫂子，吃点东西吧。」画师把饭菜端到桌上布好，示意让小聪先出去，「吃点吧，不要坏了身子。」
卢嫂的眼睛还是盯著那个灯蕊，神游物外。
「卢嫂。。。。。。」画师用手遮住卢嫂的视线，看能不能让卢嫂回个神，谁知手才靠近一点，卢嫂就好像是被炸了一下，跳起来按住画师的手，死死的不放，就是盯著那盏灯。
画师疑惑了，正想开口问，她先缓缓道来：「我嫁给他的时候，他家里很穷的。买不起新的喜被，也请不起几个菜，我的一身嫁衣还是我娘家帮我缝的。自然也没有漂亮的花烛，只好用油灯，用油灯，上头贴个喜字权当。
他问我说：『我这麽穷，为何还肯嫁给我？』我跟他说：『你穷又怎麽啦？又不偷又不抢，老老实实做事，还能饿死的了我麽？』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之所以穷，是因为他实在太义气，把家产都拿去给一个兄弟还债了。」
「我说阿，他为什麽这麽傻阿，为什麽可以为了别人，不顾自己呢？自己难道就不重要？为什麽，为什麽就不为了我呢？为了我，活下来。。。。。。」才乾的眼泪，这时又流了下来，晶莹闪烁。
沈重而悲伤的氛围，在这个房间里发酵。
良久，画师走近她，按著她的肩膀，道：「。。。。。。为了你的孩子，也请你好好保重。」画师说的轻轻的，却像是千斤的重量，突然压在卢嫂的身上，将她压回了人间。
「。。。。。。是阿，」卢嫂用袖子擦乾了泪，试著，用笑，苦笑著说：「那个无情无义的汉子，就这麽走了，我怎麽能跟他一样呢。。。。。。」
看著卢嫂吃了几口，画师退出了房门，让她静心。
＊＊＊＊
折腾了一上午，现在也已过了午时了，画师回饭厅里一边吃几口凉菜，一边和无篁说话。
「绍儿，你别难过。」无篁覆上他捧著碗的那只手，细细摩挲。
画师一听这柔言，之前忍而不发的情绪一股脑儿上来，轻颤著道：「边境。。。。。。边境的战事哪里急过！」他眼眶里泛著泪光，又怒又伤，「夏卡国王是性情温和的人，五年前才与之签署过盟约，绝不会轻启战端。。。。。。只有可能是大灵。。。。。。是皇上。。。。。。」语到末处，泣不成声。
无篁心疼的半死，连忙坐过去让画师靠在自己身上。
他恨，恨那个天边的人，总是有办法让绍儿伤心难过，更恨，恨自己的无力阻止。
外敌入侵，每个百姓无不希望为朝廷出一份力，保家卫国。
每个人都希望安平和乐，谁会希望战争？
当今圣上却为了个人的野心，暗中派谴人手扮做士兵模样去夏卡边境烧杀掳掠，夏卡问罪，自是推托，战事由此而发。
向内便说是外敌入侵，令举国团结一致抗敌，又有谁能知悉实情？
蒙蔽民心，送大好前途的男儿们赴战，孩子失去父亲，妻子失去丈夫，老者失去儿子。。。。。。只为成就一人之霸业。。。。。。
那人的心，真的好狠阿。
…
今天是端午节～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大家一起去捞屈原吧～～）（天音：请不要说得跟捞金鱼一样轻松）
是说之前几天都没上文。。。。。。
真是对不起！！！！（我跑去夜自习了，很晚回家这样）
我会在连假结束前把风逐国北上完的～

（31完）
画师把脸闷在温暖的胸膛前，胡乱的思呀，胡乱的想。。。。。。
隐约中，似是想到一个办法，一个结论，可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个办法太沈重了，又抛弃了这个想法，一个心思里反反覆覆，最後，竟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去。。。。。。
＊＊＊＊
醒来时，杀声震天。
空气中弥漫著一股浓烈的烟味。
有东西烧焦了？
这是画师方睡醒的第一个直觉。
但显然不是。
稍微撑起身子，他发现他被无篁带回了房，还被盖上厚厚的被缛，而现在却因为这越来越闷热的空气，让自己在睡梦中掀开了。
外头似乎非常热闹，脚步声纷纷乱乱。。。。。。嗯？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画师下了床，
穿好鞋，戴上鬼面，再顺手披上一件外衣御寒，便慌慌忙忙出去了解事况。
一出了房门，那股燥热感更甚，远处的天际都染上了红光。。。。。。
「绍儿。」画师一听，回头一看，发现无篁就站在门外，倚著梁子，像是很早就在那里等著了。
「篁儿你？呃。。。。。。这是怎麽回事？」
「炽毒教找来了，包围，放火，要引我们出来。」无篁神情淡漠的说，上前揽住画师的肩头，「放心，他们见我们不出，
等一会儿应该会杀进来，到时我们再杀两个教众，趁乱逃。」他已经想好了退路，现在，就等时机了。
「不行，那怎麽可以！」画师推开他，飞快的反对，「我出去看看！」无篁还来不及阻止，他足下轻点，借力中庭那棵粗壮的树，白影翩飞，便上了屋檐，向远方掠去。
「绍儿！」无篁大唤，难掩著急的跟著追去。
然而，没有费多少力的，无篁轻易的追上了画师，只见他停下了急奔的脚步，就立在一个高处，纤瘦的背影像是随时会被炽热的风吹落，那麽的脆弱。
「绍儿。。。。。。」无篁再次揽上他的肩头，想给他力量，他就是知道他会难过，方才才避重就轻的提这件事，就是没想到会让画师推开，让他吃惊到不及反应。
但是此时的画师听不到无篁担忧的叫唤，他只听到四处纷乱的，都是人声，孩子们在啼哭，男人和女人们都在奔走著救火，原本如斯美丽的仙境，却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修罗地狱。。。。。。
「不。。。。。。」
「穆姑娘！燕兄弟！你们快下来！这样太显眼了！」也在帮忙救火的北辰晖远远的就看到那一身白衣，吓得奔了过来，
让他们赶紧下来。
「好，师父，我们先下去再说。」紧紧的揽住画师的腰，无篁带著失魂落魄的人儿，踏上变得焦热的石路。
「情况怎麽样？」无篁问。
「这。。。。。。老实说，都烧起来了，再救也是徒然，还是赶紧撤离这里的好。」北辰晖叹息的说，当初选择退来这里，其实责任在他，但又若有别处可选，他也不会选择打扰这片净土的。
「他们。。。。。。还有其他路可以退吗？」画师听了这话，收回那种失焦的眼神，像是攀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有是有，但就怕这火再烧下去，有路也不能走了。」
北辰晖话才刚讲完，就收到无篁锐利的一眼，没有明白过来，觉得自己被瞪的莫名其妙。
「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引他们走，你们快点带著村民撤离。」画师低著头，缓缓而清晰的冒出这句话。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现在北辰晖知道为什麽燕无篁要瞪他了，敢情穆姑娘想要去自投罗网！
「拜托，听我说，」他抬起头，眼里带著恳切，尤其是对著无篁，「我去引开他们，我不会被抓住的，会很小心。。。。。。还会带著画灵。。。。。。呃！」不知道是两人之中的谁，下了手，画师的话未尽，竟然又被打昏了！
「不能让他乱来，我去吧。」北辰晖说道，伸手摘下了那张醒目的鬼面戴在自己脸上，「借件衣服吧。」他笑。
「你。。。。。。」
「不会这麽小气吧？」
「呵，我的确很小气。」
没料到他会这麽回答，北辰晖瞪大眼睛。
「你要给我活著回来，不许让他歉疚，更不许在他的心里留下特别的位置。」
「哈哈哈，放心吧。」
放心吧，不会有位置的。
＜风逐国北完＞

番外─回头
天气，变冷了。
无篁在椅子上小睡了一下，便被冷醒过来，抬眼就看到画师枕著手臂，靠在桌案上，底下是空白的画纸，一旁的毛笔滚到脸边，沾了点青色的颜料，被画成了一只大花猫。
对於这不知不觉的可爱，他无奈的轻笑。
随即脱下自己的一件外袍，覆在他身上。
然後，就是一室的安静。
无篁又坐回了椅子，望著窗外的雾气，视线慢慢的游离。。。。。。
＊＊＊＊
五年前。
在大灵国西北一带有一个百家村。
村子里的一处周大户，此刻门外悬著几盏白灯，上至亲朋好友，下至家丁、婢仆各个披麻带孝，面色肃穆哀凄。
这时，一个福态的老妇人牵著一个十二、三岁的模样的小女孩跨进了周府。
小女孩长的眉清目秀，隐隐带著几分英气，却瘦弱的不成人样，看来是贫苦人家的儿女，一脸坚毅，或说是。。。。。。认命。
老妇人同周府一个管事的说了几句，拿了几个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女孩默默的被带到饭厅，粗粗的吃饱一顿，便被安置在柴房，管事吩咐她做些打杂的工作，也不管她做了没有，就走了。
同一天，晚上，来了一个男孩。
男孩比之女孩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付弱不禁风，来的时候还哭哭啼啼的，唤著娘亲，管事给了他一顿打，才安分了些。
当晚，男孩和女孩一块儿住在柴房，两个人坐得极远，没有搭话。
隔天，日正当中，丧主要出殡了。
女孩和男孩被穿戴一番，带了过去。
路上，男孩蹦蹦跳跳的，满脸写著兴奋，应该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穿过这麽好的衣服，或者是他从来没有这麽整齐过，只有女孩仍是一脸平静。
行殡的队伍来到了村子外的北边，法师喃念著咒语，之後棺材便在众人的视线下，放进了墓室里。
可是左右两边还有两个小小的空墓穴。
不知道要装什麽。
管事招招手让男孩和女孩过来。
法师给他们各喝了一碗符水，一束青草在他俩的头上刷刷刷几下，仪式既垄长又繁复，不知过了多久，终於赫！的一声，法师停止了作法。
几乎是停止作法後的一瞬间，两个手臂粗壮的老仆，分别带走两人，将他们推进了两个小小的棺材，再大力的阖上，随後召集所有的仆役一起埋土。
土壤一铲一铲的盖，光明，已经离他们很遥远。
细微的哭泣声从左边的墓穴传来，听得几个年轻的婢女不忍的别过头去。
周府的人，在所有仪式完成之後，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黑暗的棺材里只有一些鲜花素果，除此之外，什麽也没有。
女孩乖顺的躺在里面，闭上眼睛，静静的等死，她知道是她娘亲将她卖给了那个老七婶，让她带去周家当丫鬟的，但附近的人家都知道，周府不缺丫鬟，倒缺两个活冥童──金童玉女，要埋在传说中的凤凰穴里。
於是，她就在这儿了。
另一边的男孩，则是一直哭、一直叫，饿了，就拿果子吃，吃完了，就吃枯萎的花瓣，最後，连尿也喝了。
当晚，村人听到村子北边周家的墓穴，传来可怖的刨抓声，不知情的人，吓的晚上根本不敢打那里经过。
就这样过了三天。
一个身穿白衣的外地人来到百家村。
经过了周府的墓地。
远远的，听到细细的哭泣声，白衣人想起村人閒谈的一些闹鬼传闻，於是前去一探。
底下，新翻过的土底下，有活人。
白衣人赶紧找来工具，把男孩救出来。
可是，另外一边的女孩已经断气了。
於是，白衣人抱著奄奄一息的男孩去看大夫，好不容易把他的命救起，也喂他吃很多补药把身子调养回来。
男孩疗养的期间，白衣人不忘去把两个空穴给悄悄填平，以免周府的人发现，再让人受害。
同时，白衣人重新帮男孩取了一个名字──无凰，让他认他是师父，藉此躲避旁人的探问。
当时没有细念，事後才想到这个名字倒像是在念著那个人。。。。。。
然後重新在他处立了一个小小的墓碑，写著燕无凤，埋葬了女孩。
男孩好些的时候，白衣人还带著男孩来此祭拜女孩几回。
之後，男孩长大，嫌这个名字女气，便把凰作篁。
这，就是现在的燕无篁。
＊＊＊＊
天，依然是冷的。
无篁却流了满身的热汗。
四下搜寻，桌案旁已经没有了画师的踪影，他慌乱的站起来，原本覆在画师身上的袍子无声的滑下。
没人。
顿时，满心好似被一层黑云笼罩，他，好像还在那个墓穴里。。。。。。
突地，客栈的门霍然打开。
无篁回头。
一笑。
…
隐标题：认真活著的人才有希望喔～～（放弃生存的人就什麽也没有了）
啊～终於把无篁和画师初识的地方放上来了～～
以为是罗曼蒂克的相会的人要失望了（对不起，我制造不出那种气氛＝　＝）
五年前，无篁是十三岁吧（很瘦弱，所以看起来很小），画师是十六（设定是这样）
是说，千万不要以为五年前的无篁天真无邪，那只是表面的哀兵之策
只是当时年纪小，又不会武功，心机也没有现在深，没有人上当罢了
（我知道我描写的不出这麽多东西。。。。。。）（惭愧）
最後，希望有人中间被小女孩这个烟雾弹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