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泪-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汪全低头，脸色变了几变，闪出几分犹豫和为难，“既然殿下关心，下官自然如实奏报。只是……下官治下案件众多，请殿下容下官退下稍做准备。”
我一听，语气不禁冷了下来，“汪大人自然多忘事，那就快去快回吧。”
汪全冷汗满额，连声称是，躬身倒退着下去了。
柳元杰看他出门，才凑上前来小声说：“那日末将封门之后，便移交给京兆府统管此事，前日看到那潇湘楼重新开张，生意更胜月前，才不由得问上一句。”
我点头，心中暗忖，莫不是潇湘楼真有什么大后台，才几日，便把这上下关系尽数打通，这岂是一般人能做的到的！
片刻，汪全满头大汗，佝偻着身躯，匆匆来报。
“殿下，此案如今已经审结，主犯姒羽先被处以决杖六十，后被配流两千里，其余众人被处以杖刑或徒刑，其中有几个虐待幼童的受杖刑完毕便奄奄一息了。”汪全不停的擦拭着额上的汗珠，神色有些不安。
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念头一转，沉声问：“是么？汪大人应该对我前几日微服出巡的事有所耳闻吧。那潇湘楼事发时，我也正好在场，自然对此事倍加关注。大人有何隐情，尽管明说。若是日后，我再发现你有任何隐瞒，必不轻饶！”
汪全厚厚的嘴唇一哆嗦，眼睛一转，想了想，还是开口：“殿下，属下不敢欺瞒殿下。那主犯用完杖刑后，即被人赎出，其他犯人倒是无人理会。因以赎代罪，乃大唐律法之明文规定。属下并不知道殿下关心此案，没有向您提前汇报，请殿下恕罪！”
我知道大唐律典确实有这个规定，除十恶外，其他刑罚均可赎买。也不能说汪全做法有误，只是他肯定也收了不少好处就是。
姒羽呀，六十杖只是皮肉之苦，万万抵不了雨曦受的折磨，你既被救出去便罢了，若是你下次再有此等恶行，我必饶不了你！
偏过头，对柳元杰说：“校尉帮我探查一下，姒羽是否又回去潇湘楼，重操旧业！”
没等柳元杰接口，汪全凑上来，谄媚的笑道：“殿下，下官将此犯释放之时，为防其旧恶重犯，特地告诫他不得重回旧地，那赎他之人称要将其带走，严加看管呢。请殿下放心！”
“哦？那人是谁，可有记录？”我有些好奇。
汪全更来精神，笑道“下官断案向来注重小处细节，那人名为汲渄，乃淮南道人士，与犯人是旧时好友。那犯人看见他来赎自己，高兴激动的脸色大变呢！本官对他好一番谆谆教导，希望他在本官的感召下，能改过自新！”
我睨了一眼汪全沾沾自喜的脸，这人真是脸皮厚的可以！
赎姒羽那人当是那像罂粟一般的少年吧，看起来，两人倒像是一对恩怨情仇、纠缠不清的恋人！姒羽，被救，估计是喜忧参半吧，你也有你的悲惨人生，你就好好享受吧！
考研太辛苦了，我只尝试了一次，便不想再去碰壁了。
别离之痛
片刻后，我便拂袖离开，吩咐一众羽林军等在那里，只和柳元杰两人从侧门出来，驾车到了别院。
开门的别院管家说，二圣自东都巡至媚娘家乡并州，大宴邻里、接见乡亲的同时颁下诏令，将媚娘的几位武姓兄弟和堂兄弟均从六、七品官升迁至四品官，或者从地方幕僚迁为京官，府上众人大喜，唤贺兰敏之回府庆祝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一笑，李治倒是宠着媚娘，简直就是荣归故里呀！媚娘心情一好，也就淡忘了当年武氏兄弟薄待她们母女的罪过，让众人都能沾光升官。
我交代柳元杰厅上用茶，自己匆匆奔向后院。
在门外就听见那叫九笙的小厮一个劲的劝着雨曦吃点东西，雨曦却一直静悄悄的，一句话都不回。
我推门进屋，那九笙一看是我，连忙放下手里捧着的粥，冲我一行礼，就出门去了，还回身仔细的把门掩好。
这孩子，倒是有心！
雨曦今天换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衫，更衬的他苍白憔悴，却不掩如玉面庞朗月清风般的绝美气质。
收起心痛，我堆起一脸笑意，趋前端起那碗粥，温柔的说：“雨曦，你的身子弱，先喝些粥补补肠胃，才好喝汤药呀。”
雨曦一直看着窗外，此时才慢慢转过头来，眼神专注的仿若从未相识，我心里一紧，为何从他的目光中，我读出了矛盾挣扎般种种复杂的情绪，雨曦的想法我越发捉摸不透。
只看他面上平静，甚至带上一抹浅笑，缓缓开口：“你若是不想来，以后便可以不来，我不是你的负担，不必你时时想着。”
这是从何说起？我一急：“雨曦，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不想来看你，又什么时候觉得你是我的负担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那个在险境中关心保护我们的好哥哥，我敬你爱你关心你，是发自内心，绝无一丝勉强。这几日没来，确实是家中事多，心里一直记挂你的身体，却抽不出时间。今天稍微得空，我就赶紧来看你了。”怕他多想，我简直急得话都说不爽利。
看着神色深邃的雨曦，我一稳神，又慢慢说：“雨曦，这几日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你能好好振作。你知道么，虽然我不了解你的家庭，但从你的名字我就能知道，你是全家人的希望，担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在没达成家人愿望之前，你都不能轻易失去生存的信心！”
雨曦神色大变，眼神哀怨至极，喃喃自语：“家人的愿望……父亲的希望是我入仕为官，造福百姓，母亲的愿望是早抱孙子，得享天伦，如今的我怎么能做到！”
“为什么不能，你年纪尚小，只要几年苦读，必定能榜上提名，做上高官，那时娶一位大家闺秀，生育儿女，不就能过上父母期望的幸福人生了！”
雨曦听完我的话，突然嘴角却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意味不明的看着我，低声说：“弘儿，你是支持我的对不对？除了这些，我还想要复仇，你也支持我的，对不对？”
我一愣，又释然，复仇是人的本能。“当然，你若想向那些欺负你的人复仇，我自然会帮助你，支持你。即便你不提，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对了，我刚听说姒羽被责打了六十杖，本来还要发配，却被人赎买，放了出去，不过好歹也算有所惩戒了。”
“是么？你也赞成复仇的吧！这许多天来，我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多。尤其是你没来的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的父亲、我的家人。姒羽虽非罪魁祸首，却也受了惩罚，那我怎能放过那些从根上断我一生之人，让他们逍遥自在！”雨曦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从未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让他看起来陌生的很。
不过好歹雨曦也总算想通了，我还是欣喜多过惊讶，“雨曦，你能想通是最好，你自己说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呀！”
雨曦一怔，随即表情柔和下来，笑道：“弘儿，这些日子多谢你费心照顾了，你说的对，怨有头，债有主，帐还没算完，我怎么有脸去见我父母！”
看他眸子里燃起勃勃生机，我点头，开心道：“这我就放心了，雨曦，快，粥都凉了，快喝吧。”
他微一呶嘴，表情可爱至极，“我还是有些手软，你让九笙来喂我吧。”
“我来便可，只要你心情好了，肯吃东西，别说喂你，再难的事情我也愿意做。”看他苍白的脸上淡淡的抹上一层红晕，我心情大好，捧起尚有余温的粥，一勺一勺给他喂下去。
雨曦抿着笑，小小口，一点一点喝了干净。
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氛在屋子里流转，让我原本的满心担忧霎那间消散，心情畅快不已。
时间差不多了，让雨曦好好休息，我不舍的退出房间。
一抬头，看见许久不见的离沅就站在门前。他静静的看着我，唇边嵌着一朵小小的笑容，露住一个浅浅的酒窝。离沅喜悦的表情太过难得，本来有些冷漠之气的脸庞瞬间柔和了眉眼，缓和了周身的冷清之气，英俊的让我有些陌生。
“离沅！”我高兴的跑上前去，看着他又晒黑几分的俊颜，“好多天没见，我真想你！”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本来并不比我高出多少，看起来倒像是大人在安抚孩子。“这几日我帮着若夕寻找治疗心病的药草，所以上次你来我才没在。”
我有些意外，离沅对我不像在潇湘馆中那般依赖，是什么使得他在一月间长大成熟。
“你莫非懂医术么？”
“不，”他淡淡一笑，“我并不懂医，只是自幼跟父亲行医知道一些而已。”
“若夕他已经没事了，我刚才已经把他劝好了，他会好好活下去的。对了，若夕原来的名字叫雨曦，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我的名字……”离沅的目光一下子深邃，“等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我听出一丝不对劲，“你的意思是说，你要离开么？”
他深深的看着我，“是的，凌悠。是你鼓励我要为父亲报仇的，所以我必须要拥有复仇的资本。现在，我就要离开这里，离开你！”
这个消息太意外，即便我曾经设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三个会相继离开，却没想到最先告别的居然是最依恋我的离沅！
心里难受，却一时语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凌悠！”看我不语，离沅轻轻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一下，上前一步，竟然第一次主动拥我入怀，“是你说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你反而对我没有信心了么？”
我不知道一直是安慰者突然成了被安慰者，有没有都像我一样心里有些失落，不过，离沅的胸膛虽单薄却安稳，让我无比的心安。
在他肩膀上蹭掉还是忍不住滑落的一滴眼泪，我抬头瞪他：“我知道你下定决心要走，那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的安全，早一点让我知道你的情况，早一点回来看我！”
离沅微笑着拧了一下我微红的鼻头，“凌悠，我一定会为你保重！”又从颈上拿下一个吊坠，给我挂到脖子上，我一看，那东西是一颗硕大的黑珍珠，隐隐发着一丝红光，但只一闪即逝，仔细看反倒没了。
“这是我父亲给我的，你带着他，就好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我一定会回来讨回珠子，自然也会回来见你！”他目光一闪，带着浓浓的暖意。
我知道，这是离沅最珍贵的东西，也是他给我的一颗定心丸。
我攥紧珍珠，“离沅，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可要快点来要回去呀！”
他但笑不语，今天这一会儿他的笑容比那几天加起来的还多，看得我都有些发愣。
“还有，离沅，如果需要我帮忙，千万要告诉我，不要客气呀！”
他看着我，收了脸上的笑，淡淡道“等到我能给你讲我身世的那一天，你就能知道你的权势对我复仇而言完全无用。”
我有些后悔这么说，嗫嚅着，“离沅，我不是对你没信心，只是怕你有危险，你生气了么？”
离沅摇头，“没有，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会有我的办法。凌悠，咱们三年后再见吧！”
我红着眼，点点头，他冲我一笑，仿佛要让他笑的模样成为我脑海中对他的唯一记忆一样，笑的我心头一热，直觉的，手就伸了出去。伸到一半，才醒觉要告别的洒脱，却已经被他伸手接过。
离沅笑着，将我的手轻轻凑到唇边，印上一吻，低声吟道“落花庭前别碧霄，流水村外逐小桥。凌悠，要等我！”
罕见的温柔震撼人心，虽然不明诗中含义，却直觉的点头。
离沅不舍的放开我的手，最后看了我一眼，便纵身提气，在我的惊愕目光中，像一颗流星般自地面一跃而起，滑向远方，刹那间便杳然不见，只留下我孤身立于庭院之中，心里迷雾重重，却无处遣怀。
轻轻拈起那颗瑰丽的珍珠，离沅，你带着谜团而来，又带着谜团远去，我只有静等你来日亲自给我揭开谜底了……
首先多谢夜云儿这位潜水大人的冒泡行为，呵呵，多谢了，可是能说说我不合理的地方么，我还没看出来，请多指教！
多谢bluerobin大人的指点，我除了下楼在草丛里使劲找之外，只能找到当时买卡的时候的那个信封才可以补办，否则什么都没了。555
tina宝贝，我老公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昨天连写文的心情都差点没有！唉，也不知道是心疼卡，还是心疼钱呢！
6大人，姒羽也算是个主要配角了，所以后面还有很大戏份，我说了看他享受人生，咱们以后再慢慢看。
初春三月
长安的大街上一直都是这么车水马龙、喧嚣不已，就像一个精力旺盛的顽童每天迫不及待的向世间昭示着青春的朝气。
三月暖洋洋的春风里，年轻公子哥儿们摇着扇子潇洒的走过，引得楼上千金小姐默默注目、轻声叹息；金发碧眼的胡姬在饭馆坐塌上翩翩起舞、疯狂扭动纤细的腰肢，如火般搅动着看客内心的欲望；除了五官和肤色，别的跟长安妇人没什么不同的西域女人在酒肆外忙碌热情的招呼客人；一身儒士装束的倭人此时仿佛也收敛了骨子里的狡诈与凶残，披上了羊皮，有模有样的与国人谈论着礼仪廉耻……各色人种、各方国家、各类民族都自由自在的献艺、交易、取经、游学，尽情的自这个富足慷慨的国家汲取着营养。唐朝不愧是中国历史上最为开放、繁华、强大的朝代，带领了周边各个国家前进的步伐……
走下马车，我站在街边，耳畔虽满是吵嚷的市井之声，心中却一片澄静，一双眼睛只痴迷的看着对街楼上那个立时便可入画的人。
三年来，雨曦一直潜心攻读，但因为朝廷科举考试规定必须要农、士后人才可以参加，所以只能偷偷帮他重做一份假身份，假做某位开国功臣之后，取名席玉，进入东宫崇文馆，与我同习经史。
怕他无聊，我为他开了一家小小的棋舍，原本是给他闲暇时打发时间，却没想到，雨曦围棋的棋艺如此之高，很快便声名雀起，远近闻名。如今雨曦的烟雨楼更是闻名遐迩，成为长安城中最高雅的消闲场所，吸引众多高官显贵、王孙公子前来。但雨曦大败长安曾经的围棋圣手吴维后，立下非高手邀约，轻易不肯下场的规矩，其他人居然也认可他这份神秘，在我确立的会员对弈晋级制度中，搏杀的很是乐在其中。
雨曦的改变不可谓不大，带上半覆面的银质面具，掩住如玉美颜，披下轻柔飘逸的一头长发，如一道绮丽的屏障舒展在身后。离沅清冷的气质，雨曦倒是全然学了来，深深浅浅的黑色成了他永不改变的着装颜色，淡淡的疏离于众人之外。以前时常挂在嘴边温柔的微笑出现的稀少而淡漠，对谁都友善的态度也收敛了不少，但人在成长过程中性格的变化是必然的，更何况围棋讲究的便是杀戮、追杀、围猎，象好猎手围捕狡猾猎物，必定要赶尽杀绝才行，怎能不心肠冷硬！
而让我最欣慰的是，雨曦自始至终对我从未变过，每每看到我时，脸上眼中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仿佛天上谪仙为我染上红尘，与我琴瑟合鸣、谈天说地，是我最好的玩伴、最贴心的知己，让我身心愉悦，恋恋不舍。
仿若此刻，三月轻薄的阳光暖暖的泻了一身，给他冷漠的气息镀上一层金色缭绕的雾气，不同于初见时的纯粹，却更添诱人风采！他的美好只有我能辨识，他的真心唯有我能懂得，余愿足矣！
楼上，原本背对着我观看场中对弈的雨曦，好像感受到了我着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