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伙人-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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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让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圣马特斯,位于里约热内卢北部圣埃斯皮里图州。这是一个6万人口的小镇,环境优美,人很客气。
我们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到处询问,出示照片。从房东那里得到的情况和在伊塔雅伊打听到的类似,交了两个月的房租,现金支付,租房者为一男人,名叫德里克·布恩,来自英国。未经贿赂,房东就肯定地说布恩就是我们所要找的人。似乎布恩多住了一星期而没付房租,房东有些怨言。不过,在这里,布恩深居简出,房东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由于没有发现其他情况,我们在今年3月初离开了圣马特斯,并在圣保罗和里约热内卢重整旗鼓,执行新的计划。”
“你们的新计划是什么?”
“我们决定从北方撒兵,集中精力搜索里约热内卢和圣保罗附近各州的小城市。与此同时,在华盛顿,我更加积极地同冥王的孩子谈判。他们的客户坚持要100万美元。我的客户没有十分把握不肯出钱。
谈判陷入僵局,因为双方都不让步。不过,谈判在继续下去。”
“你们是否知道,他们的客户怎么会了解那么多拉尼根的活动情况?”
“不知道。我们推测了很久。一种考虑是,他们的客户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也在追寻拉尼根.这种情况以联邦调查局内部有人想捞钱的可能性为最大。
当然,这纯用胡猜。但我们考虑问题,应当方方面面都想到。第二种考虑是,他们的客户是拉尼根所认识和信任的人,这个人想将他出卖。两种考虑中,后一种可能性较大。但不管怎样,我和我的客户认为不能错过良机。此时搜寻差不多四年了,结果一无所获。
正如我们所知,巴西的隐匿之地多得数不清。拉尼根倒是挺能挑地方的。”
“于是你们打破了僵局?”
“不,打破僵局的是他们。今年8月,他们又提出了一笔交易:再出5万美元,换取拉尼根最近的照片。我们同意了。钱汇到海外。他们也把照片送到了我的华盛顿的办公室。它们是三张8X10英寸的黑白照片。
“我能看看那几张照片吗?”
“当然可以。”斯特凡诺打开公文包,从五放得整整齐齐的材料中抽出三张照片,沿着桌面推了过去。
第一张显然是远距离拍的。照片中拉尼根戴着太阳镜,手里拿着西红柿形状的东西,挤在集市的人群中。第二张摄于第一张之前或之后,画面是拉尼根拎着一袋东西在人行道上行走。他穿着牛仔裤,看上去和巴西人没有区别。第三张是最能说明问题的。帕特里克身穿短裤和短袖衬衫,正在洗刷那辆大众公司制造的甲壳虫牌汽车的发动机罩。汽车的牌照看不见,房屋也只露出部分轮廓。太阳镜摘去了,可以看见十分清晰的面庞。
“没有街道名,也没有牌照号码。”奥利弗说。
“什么也看不出。我们研究了半天,结果一无所获。正如我先前所说、有一个极聪明的人在操办此8。”
“那么你怎么办?”
“同意支付100万美金。”
“什么时候?”
“9月份。根据协议,这笔钱暂时由日内瓦一个信托机构保管,直至双方书面通知挪动为止。协议还规定,他们的委托人必须在15天内把拉尼根居住的城镇名和街道名告诉我们。我们如坐针毡地度过了整整15天。在第16天,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交涉,他们把地址进了过来。镇名是蓬塔波朗,街名是鲁阿蒂拉顿茨。我们随即赶往那个小镇,悄悄地溜了进去。此时我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我们认为,拉尼根的杰出才能表现在不但能攻而且能守。我们找到了他,然后监视了他一星期,以便加以证实。他名叫达尼洛·席尔瓦。”
“一星期?”
“是的,我们得有耐心。他选择蓬塔波朗是有原因的。那里是极好的隐匿地。只要有钱,当地官员会予以合作。战后许多德国人来到此地。倘若不小心让警察知道,他们就会出来干涉。所以我们等待,策划,最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郊外一条小路上将他抓获,并干净利落地撤离,将他秘密送往巴拉圭一安全地。”
“在那里你们对他严刑逼供?”
斯特凡诺停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两眼盯着奥利弗。“大概是那么回事。”他说。
第二十七章
帕特里克一边在医生会议室的一端踱步一边发话,而桑迪坐在会议桌旁,一边听一边在拍纸簿上做记录。在此之前,一位护士给他们端来了一碟曲奇饼,但他们谁也没有吃。桑迪望着曲奇饼不胜感慨。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一级谋杀犯!有护士给他送点心,有联邦调查局特工和司法助理给他当保钦,还有法官和他共吃比萨饼。
“桑迪,情况发生了变化。”帕特里克背朝着他说,“我of得加快行动。”
“加快什么行动?”
“由于她的父亲失踪,她在这里不会呆很久。”
“像以前一样,我还是糊里糊涂,不明白的地方越来越多。毕竟我是你的律师,为什么不能知道一些内幕?”
“她那里有档案、记录、资料。你得去见她。”
“昨晚我刚刚和她会面。”
“眼下她又在等你。”
“是吗?在什么地方?”
“拍迪多湾有一幢海滨别墅,她就在那里。”
“要是我没猜错,现在我就得扔下一切事,跑到那里去。”
“桑迪,事情重要。”
“其他委托人的事也重要。”他恼怒地说,“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
“很抱歉。”
“今天下午我要出庭。女儿又有足球赛。要求提前打招呼总不能说太过分吧?”
“桑迪,我没料到会有绑架的事发生。你得承认情况是有点不寻常。清理解我。”
桑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匆匆地在拍纸簿上写字。帕特里克坐在桌沿,将身子凑近他。“很抱散,桑迪。”
“这次我们在海滨别墅讨论的对象是谁?”
“阿历西亚。”
“阿历西亚。”他重复了一声,把头扭开了。他了解基本情况,至少他在报纸上看过有关介绍。
“这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所以最好准备过夜。”
“你是不是希望我就在海滨别墅过夜?”
“是的。”
“和利厄一道?”
“是的,那是一幢很大的别墅。”
“我该怎样向妻子说明情况?说我将在一座海滨别墅与一位美丽的巴西女郎一道过夜?”
“那倒不必。你就对她说,你要和另外的辩护律师商量问题。”
“好的。”
“谢谢,桑迪。”
斯特凡诺和奥利弗停下来喝咖啡。之后,昂德希尔进来了。他和奥利弗并排而坐。他们身后,是一台摄像机。几双眼睛一齐盯着坐在下首的斯特凡诺。
“谁审讯帕特里克?”昂德希尔问。
“我没有必要说出同事的名字。”
“这个人以前有没有干过严刑逼供的事?”
“干过一些。”
“请描述具体手段。”
“我不大清楚他们——”
“斯特凡诺先生,我们都见过伤口的照片。而且由于你手下的人所造成的这些伤害,我们联邦调查局遭到了控告。你务必告诉我们是怎样逼供的。”
“我不在常我也没策划审讯,因为我对此毫无经验。我只大概知道,他们在拉尼根先生身体的不同部位装上电击装置,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没想到会有那样严重的烧伤。”
昂德希尔和奥利弗相互看了一眼。显然,这是撒谎。斯特凡诺完全是在嘲弄他们。
“审讯持续了多久?”
“五六个小时。”
两人看了一份材料,耳语了几句。昂德希尔开始询问身份鉴定之事,斯特凡诺描述了查验指纹的过程奥利弗按照时间顺序,步步紧逼,花了将近一个小时问明了他们是在什么时候抓获拉尼根的,到巴拉圭那个秘密场所有多远,审讯的时间有多久。两人又轮番出击,盘问了从丛林到康塞普西翁机场途中的情况。接着他们的提问涉及到其他各个方面。然后他们聚在一起说了几句话,恢复了关键性的提问。
“关于那笔巨款,拉尼根先生招供了什么情况?”
“他招供的情况不多,只说那笔巨款还在,但已被转移。”
“我们能否这样认为,他是在极度的胁迫下供出上述情况的。”
“能。”
“当时你确信他不知道钱藏在哪里?”
“我不在场据负责审讯的人说,他确信拉尼根先生不知道藏钱的具体地方。”
“审讯有没有录音和录像?”
“当然没有。”斯特凡诺装出根本没有考虑过的样子。
“拉尼根先生是否供出了同谋?”
“据我所知,没有。”
“这话表示什么意思?”
“表示我不知道。”
“那个负责审讯的人呢?他是否听见拉尼根先生供出了同谋?”
“据我所知,没有。”
“这么说,就你知道的而言,拉尼根先生没有供出同谋?”
“是这样。”
两人又开始翻查材料,并交头接耳地议论。然后他们很长时间没有吭声。这局面令斯特凡诺极度不安。刚才他连续撤了两个谎,说没有录音和同谋。迄今他认为这两项是瞒定了的。这些家伙怎么会知道巴拉圭丛林里的事情?不过他们毕竟是联邦调查局特工。于是他感到有些不安。
门突然被推开,汉密尔顿·杰思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第三位向他询问的特工沃伦。“你好,杰克。”
杰恩斯一面大声说,一面在会议桌旁边就坐。沃伦坐在另两个特工的身旁。
“你好,汉密尔顿。”斯特凡诺说。他心里更加不安了。
“我一直在隔壁房间听你说话。”杰恩斯笑着说,“突然我怀疑你不老实。”
“我是老老实实的。”
“老实?你听说过伊娃·米兰达这个名字吗?”
斯特凡诺慢慢地重复这个名字,现出一副十分茫然的样子。“没听说过。”
“她是里约热内卢的律师,帕特里克的朋友。”
“不知道。”
“瞧,麻烦就在这里,因为我认为你肯定知道她是谁。”
“我从来没听说这个人。”
“那么你为什么想将她抓获?”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斯特凡诺十分心虚地说。
昂德希尔第一个插话。他一面盯着斯特凡诺,一面对杰恩斯说:“他在撒谎。”
“就是嘛。”奥利弗说。
“毫无疑问。”沃伦说。
斯特凡诺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他想解释几句,但看来是白搭。门开了。又出现了一个特工。这位特工刚进门就说。“嗓音分析结果证明是撒谎。”通报完毕,他迅速离去。
一施恩斯拿起一页材料,解释说:“这是今天上午里约热内卢一家报纸登载的报道,述说一位名叫保罗·米兰达的先生遭到绑架。这位先生的女儿即是帕特里克的朋友。我们已经同里约热内卢当局取得联系,获知绑架者没有勒索赎金,也没有提出其他任何要求。”他把这页材料沿着桌面推向斯特凡诺。但是不等斯特凡诺的手够着,他的手便停住了。
“告诉我,米兰达先生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杰恩斯看了看会议桌的上首。
“你还想抵赖。”昂德希尔说。奥利弗和沃伦也随声附和。
“杰克,我们原先说好了的。你把真相告诉我们,我们不对你提出起诉。而且我记得,当时我还同意不逮捕你的客户。现在你叫我怎么办?”
斯特凡诺望着昂德希尔和奥利弗,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反过来,他们也在凝目注视他,目光十分犀利。
“她知道那笔巨款藏在什么地方。”斯特凡诺无可奈何地说.“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我们抓到帕特里克时,她已经逃离了里约热内卢。”
“没有一点线索?”
杰恩斯望望手下的几员大将。是的,斯特凡诺已经停止说谎。
“啥时我同意把一切告诉你们,”斯特凡诺说,“但没因意什么也不干。我们仍然可以对她进行追踪。”
“当时我们还不了解她的情况。”
“太激激了。必要的话,我们可以看看当时的协议。列哪以打电话叫我的律师。”
“行,不过你已经撒谎了。”
“很抱歉,下不为例。”
“陈冰止追踪那个姑娘,释放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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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现在就得做出这个决定。”
环援涛获别墅位于海边新开发的地带,是一幢时通微球层房屋。那里已经建起了一排这样的房屋。
10月份无淡季,大多数房屋是空的。桑迪找到门上镶有必易报安那姓名牌的房屋,把车开进了车库。车库里已经停有一辆车,桑迪估计是租来的。太阳低低地悬在地平线上,不久就要和平静的海面融为一体。
墨西哥湾空空荡荡,没有帆船,也没有商船。桑迪走上台阶.顺着环形平台到了一扇门前。
利厄开了门,并设法露出了短暂的微笑。在本质上她是个热情的人,没有完全受此时困扰她的忧郁情绪所支配。“请进。”她柔声说,并随手关上了门。客厅很大,拱形结构,三面是玻璃墙,当中有壁炉。
“这地方挺不错。”桑迪说完,闻到厨房飘来一股食物的香味。
“你饿了吗?”利厄问。
“饿极了。”
“我正在烧吃的。”
“太好了。”
桑迪尾随利厄踏着名贵的硬木地板到了厨房。
桌上有个硬纸箱,箱子旁边是一沓放得整整齐齐的材料。看来她一直在忙碌。她走到桌边,停下来说:“这是阿历西亚的档案材料。”
“谁整理的?”
“当然是帕特里克。”
“四年来存放在何处?”
“莫比尔的保险库。”
她的回答很简洁,但每句话马上引起桑迪许多疑问。他恨不得把这些疑问一古脑儿端出来。“我们以后再说这些事吧。”她漫不经心地挥了一下手,示意现在不必考虑。
洗涤槽旁边的砧板上有只烧鸡。炉子上正在蒸一盘八宝饭。“这只是家常便饭,”她说,“但在别人的厨房里很难施展手艺。”
“味道一定不错。这是谁的厨房?”
“房东的,我租了一个月。”
她把烧鸡切成块,又吩咐桑迪倒了两杯加利福尼亚产的上等黑比诺葡萄酒。两人在墙壁四角处的一张小餐桌旁坐了下来.窗外的大海和落日的余辉尽收眼底。
“干杯。”她举起酒杯说。
“为帕特里克干杯。”桑迪说。
“对,为帕特里克干杯。”她没有费心进食。桑迪叉起一大块鸡胸塞进嘴里。
“他怎么样?”
桑迪快速地吃完了那块鸡胸,因为他不想让这个可爱的年轻女子看到他带着满嘴食物说话而反感。接着他喝了口酒,又用餐巾擦了擦嘴唇。“帕特里克挺好的。伤口好得很快。昨天一位外科医生检查了他的伤口,说不必做植皮手术。尽管几年内还会有伤疤,最终会消失。护士送点心,去给他买比萨饼。房间外面至少有6个全副武装的人在24小时地守卫.我敢说,他的处境比大多数被控犯有一级谋杀罪的人都要好。”
“那个法官是不是赫斯基?”
“是的,卡尔·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