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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30 远望-第1章

小说: 130 远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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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科幻的象征——罗伯特·索耶
 
  罗伯特·J·索耶,一个科幻界举足轻重的名字,被誉为“加拿大科幻界的教长”。他不仅获得过世界两大科幻奖“雨果奖”和“星云奖”,还是历史上惟一一位将美国、日本、法国和西班牙四国的科幻最高奖项揽入囊中的作家。
  索耶于1960年4月29日出生于加拿大首都渥太华。他的母亲智力超群,17岁便从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进入芝加哥大学攻读经济学研究生,并在那里与同样是经济学研究生的索耶的父亲结婚,不久后,两人迁往加拿大定居。夫妻两人共育有三子,索耶排行第二。
  索耶从小便梦想成为科学家,尤其是专门研究恐龙的古生物学家,但同时他也希望自己能成为专业的科幻作家。在高中快毕业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世界上靠研究恐龙为生的人恐怕只有几十个,而靠写科幻为生的作家却不下数百名,相比之下,还是当科幻作家比较实际。于是,他便向成为科幻作家的目标努力。
  索耶后来果然成了科幻作家,并以作品中的大胆猜想和技术硬度著称。但是值得注意的是,索耶并没有受过科学方面的专门训练,他毕业于多伦多约克大学的“创造性写作”专业,后来进入多伦多的莱尔森大学,主修也是与自然科学毫不沾边儿的剧本写作。
  1979年,索耶卖出了他的第一篇小说《动机》(Motive),这篇小说深刻地影响了索耶后来的创作,确立了将科幻和神秘谋杀相结合的风格(这使他后来成为了加拿大犯罪小说协会的成员),就连《远望》(Far Seer)中的昆特格里欧恐龙和《金羊毛》(Golden Fleece)中的主控电脑杰森也可以在其中找到原型。索耶第一篇得到出版的小说是1980年发表在《莱尔森大学文学年鉴》上的《竞赛》(The Contest),这篇小说后来被阿西莫夫收进了他主编的文集《杰出奇幻小小说100篇》之中。
  1983年5月,索耶成了一名全职作家,但在作家生涯的头六年里,他主要创作的是非小说类文学作品,为加拿大和美国的各类杂志撰写了超过200篇文章,主题包括从计算机到个人理财的诸多方面。此外,他还努力在广播方面有所作为,参加了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电台系列节目《思想》的制作,并担任了其中五期以科幻为主题的节目撰稿和播音工作。在此期间,他有幸采访了艾萨克。阿西莫夫、厄休拉。勒古恩、格雷戈里。本福德、罗伯特。西尔弗伯格和金。斯坦利。罗宾逊等科幻大师。
  在快满30岁的时候,索耶突然意识到,自己必须重拾科幻作家之梦,于是,他毅然放弃了收入丰厚的其他工作,转而专心致志地从事科幻创作。时至今日,索耶已经硕果累累,共出版了17部长篇小说——其中,部分作品进入了加拿大主流畅镜书排行榜的前十名,以至于《加拿大新闻周刊》惊呼:索耶不愧是加拿大迄今为止最成功的科幻作家!
  索耶并不仅仅局限于科幻写作,他还经常利用各种媒体推广科学和科幻,同时也宣传自身。他曾在美国的“科幻”频道露过面,还是“探索”频道加拿大版的常年评论员,甚至为一个科幻系列剧《重力的囚徒》客串过16次!
  随着名望的提高,索耶也致力于推动加拿大本国科幻事业的发展。他组织成立了“美国科幻与奇幻作家协会”(SFWA)加拿大分会,并且作为加拿大的第一位董事,担任了三年SFWA董事会董事的职务。
  为了鼓动更多的人投身科幻创作,索耶还积极从事科幻教学工作。他在莱尔森大学、多伦多大学、爱尔兰国立大学、汉博学院等高等学府教授科幻写作课程,有的学生甚至从美国的亚特兰大和佐治亚远赴多伦多听课。此外,他还为一个名为“作家联线”的加拿大全国高中研习会工作,主要任务是以一名职业作家的眼光,为学生们通过因特网提交的文章提出批评意见。
  或许正因为上面的原因,索耶的作品才得以在学生中备受推索。他的“恐龙三部曲”之一《远望》已经进入了加拿大安大略省斯卡布罗自治市赫里特奇公园学校的学生课本;而他的很多小说都被诸多大学作为研究时象加以讲授。
  现在,索耶和他的妻子卡罗琳。科林克居住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米西索加。他给我们的最新消息是:他的短篇小说《蜕皮》(Shed Skin)已获2005年雨果奖提名。 




《远望》作者:'加' 罗伯特·索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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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夫塞经常逃到这儿来。第一次跑上半山坡是在五百天前,他第一次见到令人生畏的塔科·萨理德之后。
  令人生畏?阿夫塞把牙齿磕得咔哒咔哒响①。选择这个形容词意味着他已经习惯了这儿的生活。而在当时,首次晋见这位占星大师以后,他用的词是“怪物”。
  【① 磕牙是昆特格利欧恐龙的常见动作,相当于人类的面部表情,视使用环境,可以代表高兴、激动、不满等情绪。】
  第一次逃上山的时候,他唯一的想法是赶快离开这座城市,回到遥远的家乡——卡罗部族,回到过去乡村男孩的简单生活。他肯定自己永远都不会适应这儿让人头晕目眩的、可怕的学徒生活,不能适应那些阴沉着脸的皇家卫兵,还有成百上千的人——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地方!阿夫塞以前从未经历过这般拥挤,也从未接触过这么铺天盖地的体臭。他受不了这儿的紧张气氛、生怕不小心侵犯了别人的地盘,或者举止不符合规矩。他发现自己随时随地都得弯腰向前鞠躬致意,弄得他头都晕了。
  但在那天,在这里,壮丽景象使阿夫塞平静下来了。他不再紧张。他的爪尖缩进去,尾巴悠闲地来回摆动,心满意足地走来走去。
  很快,太阳落山了。它胀得大大的,像一只胖胖的卵,从通常的淡白色变成深紫色,然后落在城市西边凹凸不平的奇马尔火山锥后面,不见了。日落真美啊:一绺绺云朵像纱一样拂过逐渐黯淡的圆盘,不断把它染成紫色、红色和深蓝色。日落真好,不只因为云朵颜色变幻多端(今晚的晚霞特别绚烂)。不,阿夫塞喜欢日落,因为他喜欢夜晚,繁星满天的夜晚。
  今晚有利于观测,阿夫塞想。只有火山周围有云,几乎一动不动。头顶上是一片明澈如洗的苍穹。
  今晚恰逢奇数,多数成年人都在奇数之夜睡觉。正因为这个缘故,阿夫塞不睡。他喜欢半山坡上的平和安静。在这样的夜里,他的思想可以无拘无束,在自己的领地上任意驰骋。
  当然,阿夫塞其实没有什么领地。他过的是最简单朴素的学徒生活。获得领地的机会——那个古老的笑话怎么说来着?——可能和妄想把女王的卵当游戏球玩一样渺茫。
  然而,即使没有领地,他总还有星星。和往常一样,天空迅速变暗,真正的夜晚时间很短,偶数日子就要到了。
  阿夫塞深吸一口气。空气像家乡朵格拉湖的山泉水一样清新,弥漫着野花的香味。他使劲抽动鼻翼,闻到一种大牲门的味道,也许是“甲壳背”(他弄不懂,这么大的动物是怎么爬上山的);一些小动物也把尿撒在岩石上,留下了它们的味道;还有从火山口溢出来的淡淡的硫磺味,比他刚到大城市的时候要浓一些。
  他骑坐在卵石上,尾巴悬着,遥看渐渐西沉的太阳。现在该朝山顶爬了。他的每只脚都有三个宽宽的趾头,爬行起来很方便。他很快便到了山顶,满意地把牙齿磕得咔哒咔哒响。接着,他爬到山的另一面,下边的首都被火炬照得透亮。阿夫塞半躺下来,仰望夜晚千变万化的天空。
  阿夫塞的所有体重都压在右肩和右臀上,感觉很不舒服。但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他试过面朝下趴在地上,像睡觉时的姿势。但这样一来,往上看就必须伸长脖子,拧着,这种姿势弄得他脖子都扭伤了,像针刺一样痛。
  十天前,他曾问过塔科·萨理德,为什么昆特格利欧恐龙没有方便的身体姿势来观测星星?为什么肌肉发达的尾巴反而会妨碍他们面朝上躺下?萨理德轻蔑地盯着年轻的阿夫塞说,上帝就是这样安排的。上帝造了这些星星,只有上帝自己才能凝视。他们这些鼻口发皱又过分好奇的小毛头是没有资格观星的。
  想到这些事,阿夫塞有点恼怒地甩动尾巴拍打泥土。他眨巴着眼睛,用瞬膜盖住双眼,但紫红的暮色仍然透了进来。他干脆张开瞬膜,不再想老萨理德的话,重新陶醉在眼前的美景之中,这才是最让他愉快的。
  夜晚流逝,星星们急匆匆地从“大河”的上游向下游急速滑动。夜晚刚开始的时候。他能清楚地看到两颗卫星:“缓行者”和“大个子”。“大个子”的光亮部分呈月牙形,还能看到剩下的暗黑部分,黑黑的,圆圆的,把星星都遮住了。
  阿夫塞张开拇爪,发现它的镰形轮廓和“大个子”在高度和形状上都一模一样。“大个子”的橘红色圆盘总会勾起他的好奇心——上面有一些斑点,但太小太暗,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呢?阿夫塞还不十分清楚。看上去有点像岩石,但岩石怎么能飞过天空,飞到那上面去呢?
  他把注意力转向“缓行者”,这几个晚上它都有点犟。一个劲儿地往上游奔而不是朝下游走。当然了,别的卫星有时也会这样,但从不像小小的“缓行者”那样固执。“缓行者”是阿夫塞的最爱。
  总有一天,他会静下心来研究这些卫星。他读过很多跟它们相关的书,包括萨理德那三大册《夜之舞》。多么离奇古怪的书名!完全不像他所认识的萨理德。那个让他害怕的萨理德。
  有的卫星很快滑过天空。有的却需要几十个夜晚的时间才从一道地平线滑到另一道地平线。但它们都有盈亏过程,也就是从丰满光亮的圆盘变成一个覆盖着星星的简单的黑圈。这些变化意味着什么呢?阿夫塞重重地呼了口气。
  他顺着黄道扫视天空,这条道是太阳每天必经的路线。道上有两颗行星,用肉眼可以看见。明亮的一颗叫凯文佩尔,另一颗血红色的叫达文佩尔。行星和卫星很相似,都是以恒星为背景移动。但它们看起来像针尖般细小,根本没有圆盘一样的脸,也看不到细节。而且它们在天空中的移动要隔几天或几十天才能观测到。有六颗阿夫塞熟悉的行星也像一些卫星一样奇怪地向后退行,但这些行星通常要花五百天时间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现在靠近天顶的是“先知”星座。阿夫塞看过一本手抄本的老书,书上把这个星座称为“猎手”座,以“鲁巴尔”——“五个狩猎创始人”中最伟大的一个——命名。但对他们的崇拜现在几乎被官方禁止了,因此这个星座被重新命名为“拉斯克”——拉斯克是第一位朝觐“上帝之脸”的先知。
  不管叫“鲁巴尔”还是叫“拉斯克”,星座图都一样:一个个亮点勾勒出肩部、臀部、肘部、膝部和长长的尾巴尖。两颗明亮的星星是两只眼睛。它就像一幅反转图像,阿夫塞想——当你紧盯着一个物体看了一阵后,又去看一个白色的表面,就会在视幻觉中产生这种图像——因为“先知”和“鲁巴尔”的眼睛肯定与所有昆特格利欧恐龙的眼睛一样,都是全黑的。
  在“先知”之上,是“大河”投射到上面的轮廓,若隐若现,横跨整个天空,发出微弱的闪光。“陆地”在“大河”上朝着“上帝之脸”永无尽头地航行着。老萨理德就是这么解释那条黑夜中灰蒙蒙的光带的,但他却不能向阿夫塞讲清楚,为什么只有在某个固定的时间,“大河”才把它的轮廓反射到天上去。
  萨理德!可恶的萨理德!阿夫塞花了整整五十五天的时间,才一骑着一头从一支商队那儿弄来的家养“角面”,从“陆地”中部的阿杰图勒尔省卡罗部族,来到位于“陆地”最东面上游岸边的大都市。
  不用说,部族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被视为部族全体成年人的孩子——只有育婴堂的管理员才知道究竟谁是他的亲生父母。整个部族的人都因为他们中的一员被选为宫廷占星师学徒而骄傲。阿夫塞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他在最近一系列的专业考试中成绩优秀。他充满自豪地整理好腰带、靴子、书和星盘(测量天体高度的仪器),奔向自己憧憬的未来。现在,他到这儿已经快五百天了。是啊,时间真够长的。他发现,在上一个四千天的时间里,萨理德教过六个学徒,但他们最近全被开除了。看来,即使比那些学徒更加坚韧不拔,他那为占星事业而奋斗的美梦还是终将被他的老师碾得粉碎。
  阿夫塞曾经把萨理德当成自己的偶像。他贪婪地阅读这位大师有关凶兆和吉兆的著作,有关“大河”反射在空中的论文,以及对每一个星座的重大发现。他多么盼望和这个了不起的人见面啊!但是,真正和他面对面时,他却感到非常失望。幸好阿夫塞很快就要出发去朝觐了。感谢上帝,这样他就可以离开老师很多天——可以自由自在地做些研究,不用看萨理德的脸色。
  阿夫塞摇摇头,再也不去想什么萨理德。他到这儿来是为了享受夜晚的美景,而不是沉湎于自己的不幸。总有一天,星星会把它们的所有秘密告诉他。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去了很久。卫星们急速滑过天空,时盈时亏。恒星在空中升起又落下。流星闪过夜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细细的金线。再没有比凝望这幅美景更让阿夫塞愉快的事了。永远那么熟悉,却永远那么变幻多端。
  终于,阿夫塞听到翼指“噼噗噼噗”的声音。这是一种多毛的鸟,它们的叫声预示着黎明即将来临。他站起来,掸掉身上又脏又硬的枯草,转身四下看看。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脸庞。他知道,空气本来是静止不动的,“大陆”——或者叫“陆地”,也就是他脚下的大地——始终平稳地航行在从地平线的这头延伸到那头的“大河”上,所以人们才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风。至少老师是这样教他的。到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一个痛苦的道理:一个人不能对老师传授的知识表示怀疑。或许“陆地”真的漂浮在“大河”上面。因为,如果你挖一个深洞下去,不是经常可以发现水吗?
  阿夫塞对船不太了解——尽管他的朝觐会走很长的水路——但他知道,船越大,摆动的幅度就越小。“陆地”大致是椭圆形的。根据那些走完了它的宽度和长度的专家们的说法,从首都的港口到最西端的弗拉图勒尔省有三百万步距离,而从最北面的楚图勒尔省到最南端的爱兹图勒尔省贝尔巴角有一百二十万步。这样巨大的一只岩石筏子确实很有可能漂浮在“大河”上。航程并不总是平稳的,每一千日,地面总会发生几次摇动,有时是剧烈的摇动。
  他对漂浮的说法总有点疑心。但他自己也亲眼见过,多孔的黑色玄武岩确实可以漂浮在盛水的盆子里,而“陆地”上到处都是这种玄武岩。另外,他实在想不出另一种对这个世界更好的解释——至少现在还没有。
  阿夫塞肚子饿了,胃里咕咕叫。他张开大嘴,咆哮了两声。吃什么呢?他想吃“雷兽”。他最喜欢吃雷兽。不过他知道,即使最大的猎队也很难捕获这些大家伙。它们有柱子一样粗大的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脖子和尾巴。还是吃那些容易捕获的动物吧,他想,或许猎食一两头“铲嘴”。它们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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