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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潜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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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上官靓星精神没毛病,或不是因那个“二奶”夺走她的丈夫使她有意栽脏陷害的话,这无疑是条重大线索。血案侦破工作徘徊当口,卢全章同曲忠锋争夺女人的线索,也许能使案子峰回路转。 

第五章 祟祟魔影(5)

  “她叫什么名字?”

  “简爱。”

  简爱?窦城斌思忖,他想起洪天震说起简爱这个名字,她是去年平安夜坠楼死者之一简月的妹妹,在鄂尔多斯酒店当服务员。他见上官靓星说了这些再不想说什么,无论如何得多从她嘴里掏些情况,特别是有关她的前夫卢全章的一些情况。他问:“你前夫与曲忠锋个人关系如何,有过节儿和磨擦吗?”

  “我们是AA制夫妻。”上官靓星道出夫妻生活内幕,让刑警们刮目相看了,穿戴如此俗气、忸怩作态,家庭生活竟有些现代西方化的味道。她说:“工资各拿各的,吃穿各花各的,甚至情人……”

  如此解释AA制,差点让在场的刑警笑出声来。实际情况若如她所说的话,卢全章在单位的事她所知甚少,或干脆不知。周身透着脂粉气的女人有几个关心政治,卢全章与曲忠锋同在一个领导班子,难以排除情感以外的争斗——钩心斗角、相互挤兑,她对此一无所闻,就很难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你是怎么知道卢全章的‘二奶’和曲忠锋好过?”窦城斌问她。

  “私人侦探调查的。”上官靓星说,“我曾雇用过清明事务调查所的黄承剑……”

  “矫揉造作!”在上官靓星离开后,刑警小路说,“她要是倒退回去30年,嘿,肯定是干那个的。”

  窦城斌白了部下一眼,责备他的话咽在肚子里,他说:“我们应该好好感谢这个女人,她带给我们一条重要信息,曲忠锋之死,可能与卢全章有关。调查卢全章!”

  “那个‘二奶’简爱呢?”

  “让天震去查,他前不久接触过她。”窦城斌吩咐小路,“你打他手机,叫他和广雄回队来。”

  洪天震接到刑警小路电话时,他和丁广雄正在去往市中心

医院的路上。他们打算今天同袁凤阁正面接触,前天他们获一重要线索,王淑荣死亡前袁凤阁并不熟悉邢怀良,而她死后邢怀良突然与袁凤阁成为至交,并把他的女儿袁桔子调进泰莱药业集团公司,找袁桔子时她无意之中流露出这些事情来。

  “洪队,”刑警小路电话里说,“窦队让你回来一趟,马上。”

  洪天震对驾车的丁广雄说:“调头,回队。”

  “医院?”丁广雄问,“不去找袁凤阁?”

  “改日吧。”洪天震说,“对他要火,记得一位作家有篇小说的题目,叫‘火煨肥羊’,袁凤阁这只肥羊,也要火来弄熟。”

  回到队里,窦城斌把刚才上官靓星来访之事述说一遍。

  “简爱给卢全章当过‘二奶’?”丁广雄很是震惊,他心中如薄云一样美好的东西正被吹散。

  “不仅是卢全章的‘二奶’,而且还是曲忠锋的前任情人,恰恰是这种三角关系,露出卢全章和曲忠锋两人矛盾的端倪儿。”窦城斌说,“进一步讲,他们之间为情,可能产生仇恨……”

  “窦队的意思是卢全章有杀曲忠锋的可能?”丁广雄问。

  “我们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此种论断,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就一定要弄清楚。”窦城斌对洪天震说,“上官靓星提到她曾雇用私人侦探调查出简爱做‘二奶’实情的,想必那位私人侦探一定知道更多简爱的情况。”

  “黄承剑!”洪天震想到是他了。

  “对,就是他。”窦城斌说,“找他了解情况并非是件易事,原因大家都很清楚,他愤然离开刑警支队,我想他今天仍然恨我这个支队长,恨屋及乌,说不定恨大家呢!因此,想得到黄承剑配合是个难题。天震,你看呢?”

  洪天震一时也说不准黄承剑是怎样的态度,尽管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黄承剑。由于很长时间没有接触,他离开警队两人几乎没面对面交谈过。有那么几次碰到一起,简单地打声招呼,而后各做各的事情。他说;“不妨接触他一下,也许他不那么狭隘。”

  “思来想去,找他的最佳人选,非天震你莫属。”窦城斌道出找洪天震回来的真正目的,他说,“你要是问不出来什么,恐怕别人更问不出来了。” 

第五章 祟祟魔影(6)

  “我试试看吧。”洪天震答应下来,他抬眼见丁广雄正望着自己,就说,“和我一起去吧!”

  “还是你自己去的好……”窦城斌说,“广雄和小路去找简爱,寻找些线索。”

  一听让自己去找简爱,丁广雄的内心烦乱起来,脸上神色复杂。从见到简爱的那一刻,怜香惜玉的心情便产生了,如此温柔、美丽的女孩身处“水深火热”,现在知道她做过曲忠锋的情人,又成为卢全章的“二奶”,他感到她正在“火坑”里烟熏火燎。

  “没问题吧?”窦城斌注意到丁广雄脸上乌云翻滚,仿佛听见雷鸣电闪的声音,为什么?

  “哦,没问题。”丁广雄从支队长的眼神里看出自己在同事面前是何种模样,掩饰一下内心的真实很必要,他拿起杯子走向矿泉水壶,指示灯显示正在加热,等待水开的时间里,他极力调整好心态。端着开水重新回到座位时,基本恢复了常态。

  “小路你快些进入情况,广雄他们手头还有案子。”窦城斌嘱咐刑警小路,然后对丁广雄说,“你带小路找到简爱后,尽快撤出来,回到天震身边去。”

  刑警们领了自己的任务,各自分头行动。

  “洪队,车子?”丁广雄拿出车钥匙,问。

  “你开去吧,我再找辆车。”洪天震说,“鄂尔多斯酒店路挺远的。”

  窦城斌说:“开我的车去吧。”

  4

  黄承剑可不是那么好找,洪天震找了一个上午,未抓住他的影子。打他的手机,手机呼叫转移了,始终没有回机。他又给他发了短信,最终还是没找到他。时间已近中午,他决定回家吃午饭。

  他进屋后发现气氛不对,妻子嘴撅老高,头转向一边;与她同坐一张沙发上的林楚,脸上也晴转多云。

  “姐夫。”林楚打了极简短的招呼后,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

  “怎么,像

伊拉克战争似的。”洪天震猜到姐妹间肯定爆发了战争,唇枪舌剑,或是冷战。他想从中调解,便道:“我请你们吃飘香

水煮鱼怎么样?”

  “你和楚去吧!”林梦微撩下眼皮,淡淡地说。

  “过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洪天震知道她们姐妹顶爱吃水煮鱼,故意诱惑她们,“渤海湾餐馆,用

草鱼做水煮鱼……”

  “走吧,姐。”林楚经不住水煮草鱼的诱惑,拉姐姐的胳膊,说,“姐夫好不容易做把东,大吃他一顿。”

  洪天震瞧着妻子,林梦觉得丈夫很真心的,便起身去卧室,换了身出门的衣服。

  半小时后,他们三人坐在渤海湾餐馆的桌子前,水煮鱼点了,林楚又毫不客气地点了香辣馋嘴蛙。

  林楚去洗手间,妻子对他说:“气死我啦。”

  “因为什么?”洪天震问。

  “不让她去找黄承剑,她偏去。”妻子气未消尽,她的话依然有火药味,“见了怎样,人家几年一贯制的说法,他不能娶她。回来就哭天抹泪的。”

  “楚太痴情。”

  “搁你也得痴情。”妻子道出件使他大为错愕的事情,“她给了他……”

  “啊,什么时候的事?”

  “18岁那年。”

  林楚18岁以身相许,洪天震计算一下,是她高三的时候。他闻此消息,惊愕之余,有点可怜林楚啦,献出了最珍贵的,结局并不圆满。几年过去,她仍爱恋着他,去找他正说明了这一点。他们的话题戛然而止,林楚回到餐桌前,冷水冲洗,使她脸颊呈健康的绯红颜色。她对洪天震说:“姐夫,你应该去趟男洗手间,方才我闻到从那儿飘出的香味,有人在吸吗啡。”

  “警校门还未出,就……”林梦抱怨妹妹,说她染上了警察常常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事物的毛病,此话连丈夫也给捎带上了:“下辈子做女人,决不嫁给警察,疑神疑鬼的太闹挺。”

  洪天震想起身去洗手间探个虚实,逮住个大烟鬼,才能证明林楚没有错。就在这当口,两名便衣已押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走出洗手间。其中一个警察还扬扬手,向洪天震打招呼,他也扬扬手臂,用胳脯代替了语言交流。 

第五章 祟祟魔影(7)

  “姐你见到了吧,吸毒者。”林楚得理似的对姐姐说,“老师课堂上讲吗啡……”

  “算你蒙对喽。”在林梦的眼里妹妹总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她的行为充满玩耍的味道。这是姐妹俩年龄差所致,她长妹妹12岁,即同一个属相,却大了一轮。她背她哄她长大的,他们结婚时,楚还朝洪天震要巧克力吃……

  香辣馋嘴蛙先端上桌,林楚在姐姐、姐夫面前,十分随便,脱掉外罩搭在椅背上,又撸了撸袖子,拉开大吃的架势。姐姐瞪她一眼,浅浅的责备道:“啥时能懂点规矩。”

  林楚可不在乎姐姐怎样说她,甚至是骂她,自己喜欢的东西摆在面前,吃,一切烦恼都被食物的香味驱赶掉。她夹块蛙腿放到姐姐的碟子里,说:“你爱吃的,姐,开始战斗哇!”

  洪天震目睹妻妹横扫、席卷香辣馋嘴蛙的场面,心里油然生出感慨:新一代人活得越来越单纯了,是福是祸呢?

  

水煮鱼上桌时,林楚消灭掉大半盘香辣馋嘴蛙,一瓶扎啤也见了底,酒使她的脸似三月桃花般地灿烂美丽。林楚像时下许多女孩一样,什么事情都不会在心里停留太久,甜蜜和痛苦亦如此,这样的生活态度也免得背负什么,也不会活得太累太累。

  “姐夫,小妹敬你一杯!”林楚举杯道。

  洪天震朝她的眸子望进去,窥其心房,那里如纯净的蓝天,没一片云。她朝他尚未端起的杯子撞了一下,端起来自己先一饮而尽,啊呀,一大杯扎啤。

  相形之下,林梦的心里硝烟还未散尽,暮雾般地缠绕,她仍然想着妹妹的事。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她还在乎;人家撇在一旁的担子,她主动拣起压在肩上。

  “姐,也敬你一杯,祝你越来越年轻漂亮!”林楚这次没抢先喝酒,等待姐姐端起杯,见她先呷了一小口,才说:“不行,大点口,”她用手横在杯子腰部,“至少这些,一半!”

  喝酒,尤其喝啤酒,林梦不是强项,高兴了,她倒能喝几两白酒。瞧小妹高兴的样子,她不忍心扫她的酒兴,端杯,按妹妹说的标准,咕嘟灌下去。

  “喂,有电话啦!”洪天震的手机振铃方式是最近较流行的用小女孩声音提示。他望眼屏幕,是他!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他接电话:“是我。”

  “短信我阅读了,我们在哪见面?”对方问。

  “老地方吧!”洪天震说。

  “天震,你?”林梦看出丈夫要中途退场了,虽然这是常事,但今天她要挽留他,一大盆水煮鱼片刚上桌,她们俩怎吃得下。她说,“吃完再走嘛!”

  “对不起,二位女士。”洪天震说,“这是一次很重要的约会。”

  “男生女生?”林楚

幽默地问。

  “暂时保密。”洪天震套用某个小品演员的一句台词说,“你们吃好喝好,喝好吃好。哦,对啦,别忘给渺渺带吃的,雪衣豆沙。”

  老地方是一家小酒馆,以酱大骨头为特色。据说本店老板的爷爷原在伪满洲国宫廷里当过

厨师,伺奉过皇帝傅仪。他的独特风味酱大骨头手艺传了下来,用十几种药材烀出的大骨头香飘长岭,名噪长岭。

  过去,他们经常光顾此店,洪天震和黄承剑一替一地轮流请客,一盘大骨头10元钱,外加两个小凉盘和一瓶老白酒,20元钱两人吃得很好。那是段两人都难忘的时光,友谊如丝如缕地连结,牢不可破。直到现在,他们俩谁也说不清楚从何时开始,是什么东西割断了多年的友情,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谁也没叫住谁,彼此感到越走越远,今生今世恐难再走到一起。

  开车去老地方的路上,洪天震想到黄承剑的失职——在北大桥使重要嫌疑女犯逃脱,警方追踪她3年,仍没找到她。她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怀疑黄承剑与那个女犯有什么瓜葛,但听见辘轳把响,却找不到井眼儿在啥地方。

  黄承剑提前赶到老地方,因此,洪天震刚落座,大骨头便端上来,都开车来的,他们没要酒。 

第五章 祟祟魔影(8)

  “承剑,我们许久没到这里来了。”

  “是的,三年多我没来一次。”黄承剑将几根塑料细管递给他,说起陈年旧月里的一件事,“记得你第一次啃大骨头说的那句成语吧?”

  “敲骨吸髓!”洪天震也想起了那件事,啃净大骨头上的肉,最后一道程序是将塑料吸管探入骨头里吸出骨髓。大概形容旧社会的剥削就是此般情形。

  半盘大骨头啃完,洪天震还只字未提来意。倒是黄承剑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调侃的语言问道:“找我不是来忆苦思甜吧?”

  洪天震笑笑,滋地吸干一截棒骨里的髓液,说:“你是不是受雇调查一个叫简爱的女人?”

  “一年前,调查过。”黄承剑不否认。

  “我来请你帮忙,是这样……”洪天震说明来意,“能和我谈谈简爱吗?”

  黄承剑的目光在手间的大骨头上徘徊,显然他很犹豫。回答不仅仅是警方的问题,这里有很大洪天震的成分。可以说他们分手后,他首次求他,满心地对原单位的不满意,但面对昔日搭档,幽怨显得苍白无力了。他问:“此事真的很重要?”

  洪天震凝视他,说:“关系到一桩命案。”

  在老地方酒馆,黄承剑向洪天震叙述了他受卢全章前妻上官靓星的雇用,调查卢全章的“二奶”简爱的全过程——

  简爱成为曲忠锋的情人,倒不是因为她的堕落,而是一次妇科病检查。市中心

医院妇科多数为女大夫,像曲忠锋这样的男大夫很少出诊,但他是有名的不育症治疗专家,在长岭,乃至全东北都很有名气。简爱觉得下身不舒服看了几次妇科,打针了吃药了,仍不见效,某一地方水缸底似的湿漉。

  “请曲教授看看吧!”妇科大夫建议。

  “他是男医生。”简爱对让男医生检查自己身体,顾虑重重,长到21岁,还没让一个男人瞧它接触它。

  “照你的观念,男的生病,女医生就不能看吗?”女大夫开导她。最终打消简爱顾虑还是女大夫的话,“你如果不想治疗的话,就别去找曲教授。”

  简爱何曾不希望恼人的湿地恢复正常,怎么说曲教授也是医生,被医生看见什么倒没什么。她在一个下午叩开曲忠锋的门,是妇科主任送她到专家门诊室的,女医生将简爱的病例展开在教授面前,用英语说了患者不是性病、

艾滋病。

  简爱听到AIDS——艾滋病,心里颤抖一下,尽管妇科主任向曲忠锋陈述病历时排除是艾滋病,但久治不愈却让她心里没底儿,能否是艾滋病没被检查出来呢?

  “躺到……”妇科主任指指铁床样的东西,她说,“曲教授给你检查检查。”

  简爱瞥眼曲忠锋,他正在妇科主任帮助下,戴上乳胶手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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