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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疯狂的电击-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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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你们做点吃的。”
  “看样子你们喝了不少酒呢。”利彦瞟了一眼摆在台子上的空酒瓶子说。
  “这要在以前并不算什么,可现在……到底是上了年纪呀。”孝三自我解嘲似的说。确实,他以前的酒量很大。
  “还有,百合子——”他直呼利彦女朋友的名字,“今天晚上弄得乱七八糟的,真抱歉,改天一定好好补偿。”
  百合子轻轻地动了动嘴唇,小声说:“没关系。”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不要紧吧,舅舅?”利彦有些担心地说。“您不是心脏不太好吗?刚喝了酒最好不要马上洗澡,那样会很危险的。”
  “没关系。我喝得不多。”孝三一边说着,一边就迈着稳重的步子出去了。
  “舅舅好像有点刚愎自用呀。”百合子有些顾虑地说。她如果有什么担心的事情,通常是不会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的。
  “也没有那么严重。”说话的是坐在他们对面的哲子。显然她听见了百合子的话。“姑父在照顾人方面很细致,只是在钱上面有点那个。自己家人借钱也收利息,而且到了期限也不宽限。”
  “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对。”坐在哲子旁边的敦司边喝啤酒边说。“如果对亲戚都给予特殊照顾的话,那就没完没了了。所以我觉得,这种讲原则的方法正是舅舅成功的秘诀。利彦哥,你认为呢?”
  “我嘛,因为没跟舅舅借过钱,所以对这个问题说不太好。”利彦有些暧昧地说。
  孝三走了以后,大家便各干各的,或打电话或做其他什么事。
  聚在道代房间里的夫人们偶尔也会出来拿个什么东西。
  这样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玉枝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她犹豫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很快就走到了离她最近、坐在沙发上的利彦的身旁。
  “哎呀,不好了,出事了。先生他……”玉枝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利彦站起身来,两手扶住玉枝的双肩。
  玉枝慢慢地咽了口唾液,然后抬头看着利彦说:“我是觉得他洗的时间太长了,于是便在外面问他怎么样了,可是没有应声,而且浴室的门在里面被锁上了。”
  一阵惊悸后,利彦感到心脏受到了猛烈的一击。
  “不是睡着了吧?”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了下来,但是玉枝却很快地摇着头。
  “我叫了好几遍了,可就是没有动静。”
  顿时,屋子里变得静极了。在场的人们都不知所措,大家面面相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二郎。他喊了声“不好”就向走廊冲去。见此情景,信夫也好像马上清醒了过来,紧跟在二郎的后面。接着便是敦司。利彦走在最后。
  大家迅速跑向浴室。在浴室外的洗手间里,全自动洗衣机还在转着,大概正在洗利彦的衣服吧。
  浴室的门紧紧地关着。
  敦司想关掉洗衣机,可是不会操作,于是便拔下了电源插头。洗衣机嘎地停了下来。
  二郎敲了敲浴室的门,但里面没有应声。接着他又转动了一下门锁的旋钮,果然和玉枝说的一样,在里面被锁上了。
  “钥匙呢?”
  “在这儿。”
  听到了吵闹声才连忙赶过来的道代拿出了一把钥匙。二郎把钥匙插进锁孔,门一下子被打开了。
  随着女人们的尖叫,男人们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浴室里的孝三,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
  三
  “辛苦了,医生。这么晚了还麻烦您。”
  在大门口,道代连连地向田中医生鞠躬致谢。田中是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稀疏的头发整齐地梳向脑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跟他说过要多加小心的,可还……请节哀顺变吧。”医生无不遗憾地说。
  “啊,警察说要进行尸体解剖,您看……”
  “是啊,那就解剖吧。”田中医生安慰道。
  道代目送医生坐着奔驰离开后,回到了屋里。她的眼睛里不时闪烁出坚定又有些深不可测的目光。
  客厅里坐着这天来参加宴会的人。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流露着疲惫的神情。
  “姐姐……” 二郎支撑着那发胖的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好像还没决定好接下来应该说什么似的,只得沉默着。
  “都在吧?”
  道代并没有理会二郎,而是两眼紧紧地盯着地板。大家都坐在刚才吃饭时的位置上。
  “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道代的声音很低但非常有力,使人几乎想象不到这是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以至于有的人感到后背像被人猛击了一掌似的忽然间伸直了腰。
  “我丈夫死了。这是个有很多麻烦的人,可也是支撑着我们山上家的人,所以我决定要举行一场隆重的追悼会。”
  利彦以及在座的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做什么。
  “我想,悼念要搞得神圣些。”道代用冷静却又有些颤抖的语调说。“所以,在座的各位当中如果有人觉得自己不够神圣不能参加的话,现在请报上名来。”
  “请等等,姐姐。”信夫用有些狼狈的语气说。“您这是什么意思呀?如果是宗教的说法,那么就对不起了……”
  “当然不是。”她的声音一字一顿。“我只是希望对于山上孝三的死亡觉得心中有愧的人能自报家门。”
  “心中有愧?”信夫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怎么回事?姐夫不是自然死亡的吗?谁都不会觉得心中有愧,不是吗?”
  他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不。”然而,道代却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并不是自然死亡!”接着,她用满是戒备的目光注视所有的人:“我丈夫是被谋杀的!”
  四
  “不会有这样的事!”信夫的妻子喜久子犹豫着说,“而且,医生不也是说姐夫死于心脏麻痹吗?这难道还不算是自然死亡吗?”
  “尽管这样,也不能肯定就是病死的呀。”哲子用有些傲慢的语气小声说。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她的身上。她继续道,“把死因说成是心脏麻痹,其中是不是加入了第三者的主观意志呢?”
  “难道还会出现有意识地令心脏麻痹吗?这似乎没有道理。”敦司用很轻巧的语调说。无论哲子还是敦司,从他们的话语中根本听不出有对死去亲人的悲痛之情。
  “姐姐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二郎垂下疲惫的眼帘问道。
  道代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吐了出来。“因为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首先,是浴室门上锁的事。我丈夫从来没有在洗澡时锁过门。其次,是他的头发居然没湿。这样说,是因为以往他进浴缸洗澡前一定会先洗头发,这是他的习惯。”
  一时间,众人都好像停止了呼吸一样。关于浴室从里面锁门的事情,每个人都觉得不正常。
  “锁门姑且不说,没洗头发是不是因为酒喝得太多的缘故?”利彦提出了问题。
  “不。肯定不是。”道代立即否定了利彦的说法。“他是无论如何都会先洗头的,任何时候都是这样。”她的回答充满了自信,没有人再反驳她。
  “信夫,” 道代叫着自己的弟弟,后者吃惊地抬起头来。“你的设计事务所现在正陷入困境吧?你曾多次跟我丈夫借钱,却因为没有条件保证能按期偿还,所以被他拒绝了,是吧?连妻子的亲弟弟也不能通融,这就是我家先生的做法。我知道,你因此非常恨他。”
  “姐姐,你是在怀疑我吗?”信夫有些惊慌失措,“怀疑我?你的亲弟弟!”
  “正因为是亲弟弟,所以才最先提出来。”
  人们从道代的声音里感到了一种威严。
  “所以,如果准备让他心脏病发作的话,你在他洗澡前劝他多喝一些酒也不好说是一种有效的手段呢。”敦司就像聊天一样用轻松的语气说着,“舅舅的心脏不好,摄入大量酒精导致心脏衰竭的几率很高。喝普通的酒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伏特加了。”
  “住口!敦司!”信夫狠狠地瞪着他。“同孝三一起喝酒的也不光是我一个人呀,还有你爸爸呢。”
  “噢,是吗?”敦司缩了缩脖子。
  “说什么呢!跟我可没什么关系。”二郎撅着嘴说,“我可没像你那样一个劲儿地劝大哥喝酒啊。再说,我也没什么动机呀。”
  “也不能这么绝对。”道代说。她的话使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她的身上。现在,她的声音好像具有绝对的威力一样。“虽然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但在我丈夫的保险柜里,可放着你五百万日元的借据呢,并且早已经到期了。”
  “那个呀。”二郎一脸的愁眉不展,“那是因为股份的事我必须要用钱,所以就借了一些。”
  “老公,这件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真纪枝瞪着自己的丈夫。
  二郎把脸扭到一边,“我是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嘛,而且很快就要还的。”
  “但是期限……”
  “确实过了期限,但是大哥说了可以再等几天。”
  “他这样说了吗?”道代怀疑地盯着二郎松弛的脸。“山上孝三说可以延长几天?”
  接着,她又补充说孝三能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无法让人相信。因为孝三对亲戚从来不讲情面,她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
  “你现在就算这样说,我也不能马上还,因为我也没有办法。”
  听了二郎的话,哲子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姑父不是说过,借钱的时候毕恭毕敬,而到该还钱的时候就变得理直气壮了。”
  二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腾地站起身来想继续分辩,但被真纪枝制止住了,于是又坐了下来。
  “请都冷静些。”利彦用平静的语调说,“正常地喝一些酒就能引起心脏衰竭吗?大概不能这样认为吧。”
  听了这话,二郎和信夫都不由得点着头。
  “可也不能说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是吧?”哲子插嘴道。“那也不是绝对不能引起死亡的吧?有一种方法就是,即使失败了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但如果死了可就达到目的了……这叫什么呢?”
  “未必的故意。”敦司马上回答说。不知为什么,这两个人总是一唱一和的。
  “是的,未必的故意。在这种情况下,让心功能不好的人喝很多酒后就洗澡,不就是诱发意外最好的方法吗?而且,这样做也可以减少罪恶感。”
  也许哲子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所以一下子谁也不说话了。
  “确实是非常有见地的推理,哲子。”道代说,“可仅凭这一点还不够充分。医生说是进了浴室后受到了什么刺激,比如说严重的惊吓,或是被凉水激了……”
  “这样说来,给他很强刺激的人就是罪犯了?”利彦不假思索地说。
  “敦司,你在孝三进浴室时到院子里去了,是吧?”
  信夫的妻子喜久子突然问道,同时这句话好像也让信夫想起了什么。
  “是啊,他确实出去了,还是直接到浴室那边去了。你到底去干什么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突然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突然间,敦司成了众矢之的,使得什么都不在乎的他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也许你自己并没有什么理由做这些事情,不过也可能是受谁的指使呢。先让孝三喝很多的酒,然后在他洗澡时再给他一些什么强烈的刺激,这岂不是绝妙的配合吗?”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郎吼着,信夫也腾地站了起来,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副剑拔弩张的阵势。
  “都坐下!”道代发话道,“这样争来争去的能解决什么问题?都先坐下!”
  看到两个人都坐下了,道代才又说道:“都不要感情用事。即使说给什么刺激,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大家都先想想,是用什么方法使他受到强烈刺激的呢?找到了方法,我们才能找到真正的罪犯,或者还有同伙。”
  “好哇。”二郎看着信夫他们说。
  “行。”信夫也点头同意。
  但是,关于如何让他受的刺激,这个刺激的方法对众人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难题。特别是浴室的窗户安着纱窗,这就限制了人们想象的空间。因为从外面根本无法施加什么力量,纱窗的网孔只有三个毫米那么大。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让众人接受的想法的是哲子。她说,或许是从窗外朝孝三泼冷水。纱窗确实挡不住水。
  “这种方法虽然可行,但却比较危险。”利彦说,“大家想想如果不成功会怎么样?那样的话舅舅就会很清楚地说出罪犯,这样就好像恶作剧一样。”
  “会不会是从窗户上弄什么可怕的东西吓舅舅呢?”敦司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比如弄个什么魔鬼的面具,这样会比较容易装扮,而且也可以打马虎眼。”
  “尽管很特别,但不可行。”说这话的是道代,“孝三根本不怕这些东西。而且当时天都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说得有道理。”敦司立刻放弃了自己的观点。
  之后,便再没有人说出新的意见。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想法也只有年轻人才想得出来,所以,如果哲子和敦司不做声的话,差不多也就没有人说话了。
  “今天就这样吧,怎么样?”信夫用疲倦的语气说。“大家都累了,这么耗下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再说,如果罪犯真的在我们当中的话,不是也跑不了吗,是吧?”
  对于信夫的这个提议,就连一直和他唱反调的二郎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是啊。”道代看着大家叹了口气,“今天就到这里吧。”
  有人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还有的人在捶着腰。想想也确实够累了,大家都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好几个钟头。
  “请等一等。”
  正在这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是谁在说话?大家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连利彦也没想到是谁。过了一会儿,才知道是百合子。众人都感到十分吃惊。
  “噢,我有一个想法,可以说吗?”百合子面向道代问道。
  正要回自己房间的道代马上对她说:“快请说。”
  百合子看了看大家,然后把目光投向了利彦:“我想会不会是电?”
  “电?”利彦反问了一句。
  “会不会是受到了电击?”百合子说。“将两根电线连在一起,然后放到浴缸里,这样水中就有了电流。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心脏有病的人,就连健康人也受不了,马上会导致心功能衰竭。”
  “这个可能性很大。”敦司用手叩着桌子说。“但问题是,电线是怎么接的呢?”
  “我想,有一根可能是从纱窗穿进来的,而另外一根则用什么隐蔽的方法不让舅舅发现。”
  “那我们快到浴室看看!”
  道代快步向浴室走去,众人都跟在后面。到了浴室就能弄清楚电线是如何隐蔽的了。因为在纱窗旁放着浴缸的盖子,所以大家猜想电线应该是从那后面通到浴缸里的。
  到了浴室,人们发现,纱窗的纱网中果然有两个地方用什么东西硬塞在那里。
  “一点也不错。哎呀,百合子小姐可真立了大功了。”
  信夫边说边拍了拍百合子的肩头,这让她感到非常害羞。
  “请等一下。”抱着两只胳膊的敦司皱着眉说,“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做的话,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如果要做这样的手脚,一定要在姐夫进浴室之前才能做啊。”信夫说。稍加考虑后他又说,“我们男的都在客厅,你们女的当时在哪儿?”
  喜久子看着真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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