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龙闯北极-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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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忘记。
吊车光运人和货就用了40分钟,搞得水手长有点急,就说:下次年轻的最好都
从软梯爬下去。小艇被装得满满的,船长伸头看一眼说,直升机飞10次也装不了这
么多。
冰离大船只有1海里多多一点, 从船头绕过去就到了。头部形似登陆舰的小艇
试着靠到浮冰的边缘,一靠冰碎了。退出来,到冰的另一边去,还是靠不上去。两
名队员抢先跳上浮冰,为小艇指路。最后选择一个冰缝,小艇插上去,先上去的队
员赶紧拿斧头在冰上楔下一根钢钎,系上缆绳,放下短梯,一个临时码头就有了,
赶紧开始卸货。
这块冰很难估计它的的大小,大约几个平方公里的样子。在大船上远远看过来,
冰显得很脆弱,可踏在上面却感觉很结实。冰中间高低起伏,隆起的冰脊像个小山
包。“山”脚下的融池,如溪水般清澈,只是上面又结了薄薄一层冰渣,大家都说
这地方有山有水,真是风景如画。
由于冰面上高低不不平,用雪撬拉东西很费劲。一方面要让它走,另一方面还
要防止侧滑。虽然码头离营地只有几十米远,可几个来往下来,出了一身的汗。大
家直后悔没把雪地摩托带上来。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大家分头七手八脚地搭帐篷。在风的教唆下,帐篷变得很
不听话,按住了这个脚,那个脚又起来了。帐篷的4个脚,分别用4只装满了柴油的
塑料桶给拴住。 一顶只能容2个人的小帐篷,王新民和鄂栋臣、张瑞刚仨人忙活了
近40分钟才算搞定。
今天也是“新闻班长”吴金友最为得意的一大。老吴的主要“作业”是把20多
位记者安排好,让他们都觉得自己有活干。冰站建设热火朝天,记者们也忙得不亦
乐乎。 随着上了冰,能就近观察队员们安营扎寨的经过,8位记者使出浑身解数,
从各个角度反复拍照。
留在船上的也有事干。 天气雪转晴,小艇装不下,上飞机吧。又有8位记者上
了飞机,绕着雪龙船、小艇和冰站飞了40多分钟,直到每个人的相机“弹尽粮绝”,
以前还从未没有过这么丰富的内容,又是大船、又是小艇、蓝色的帐篷、黄色的帐
篷、白色的雪、蓝色的海、穿着红衣服的队员。中央台的张斌说:“冰上那么热闹,
我还以为是王府井呢!”
冰上的记者更高兴了,有小艇、有大船,还有直升机。以此为背景,再把考察
队员劳作的身影作为前景,实在是北冰洋中激动人心的画面。
有两位既没上飞机、也没下小艇的记者据说也很满意,他们拍到了小艇、飞机
和冰站,场面看起来也很壮观。
大船与浮冰保持1海里距离, 冰站建在浮冰上,小艇挨着浮冰停,飞机绕着大
家飞,互为风景,这确实是北极科考内容最丰富的一天。不知有没有谁,能把冰站、
小艇、大船和飞机都放到一个取景框中。
两个小时过去,4顶小帐篷和1顶大帐篷建起来,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但帐
篷里东西堆得七零八落,还得慢慢收拾,才能开始“过日子”。建一次站,感觉橡
搬一次家似的。
6点钟,大船指示小艇“回家”,5名队员留守,其他人回去吃饭。大空又飘起
了小雪粒,气温开始下降。可我浑身冒汗,于是把最外面一层衣服脱下,拎着回来。
在餐厅里互相看看,每个人都变黑了。短短两个多小时,晒了一会儿并不太强的太
阳,可见雪地上紫外线的厉害。我的长檐帽始终没有摘下来,也未能幸免。有的队
员涂了防晒油,稍好一点。不过老队员说,在南极,一天就能把人脸晒下一层皮来,
早上出去好好的,晚上就不认识了。
吃完饭后我感觉身上发冷,汗凉了。赶紧找替换内衣、放水洗澡。我一摸,保
暖内衣全湿了。心中暗自庆幸前一天晚上及时退出,没跟着卞林根他们一块儿去打
前站, 否则在冰上呆7个小时非把我冻死不可。极地服装有讲究,又要透气又要保
暖,卞林根他们穿的都是上下连身的羽绒服,很宽松,基本符合这种要求。而我是
病急乱投医,把所有的衣服都套上了:上身从里到外有7层之多,光毛衣就有3件。
开始是暖和,但这些衣服本身透气性不好,加上紧紧“捆”在身上,汗根本挥发不
出去。
任何人受伤,都会影响全体的行动,这是队领导己多次强调的。看来,人到了
极端环境下,首先要为自己负责,这也是为集体负责的一种表现。
0819(BJ0820)北纬77度18分,科考队到达的最北点
8月19日下午5点45分, 我们一行11人到达北纬77度18分,西经160度49分,这
是北极科学考察队到达的最北点。
㈠ 我是第九个
下午我正在写稿,吴金友急急忙忙推门进来:快!快!穿衣服,飞往最北点。
几天前,队早就筹划向北作一次长距离飞行,以直升机的安全航程为限。没想到突
然就决定飞。
我赶紧往身上套衣服、收拾相机。老吴又来催了两次。我跑到后甲板,秦为稼
迎过来。我边跑边说,早一点通知我就好了,他说:“刚刚才定下来。”北极天气
的多变,我们早有领教。从昨大起一直下雪,今人下午出现了一会儿好天气,时机
稍纵既逝。
队长陈立奇、副队长鄂栋臣以及张瑞刚教授、康建成研究员、孟广林高工、新
华社的李斌、中央电视台的董志敏、张海鹏都已坐在飞机上了。直九后面两排座位,
每排4个人, 我是第九个,只能蹲在两排之间,和上次侦察冰情时待遇一样。碰巧
又蹲在康建成前面,他笑着说我:咱俩有缘。
㈡“佛光”伴我行
康建成说,我们今天计划飞两个半纬度,寻找连续冰盖边缘。两天前,我们的
船还在北纬74。5度时,船上接收的卫星云图显示,在北纬77度半左右有连续冰盖。
下午4点半,直升机离开甲板,慢慢升到了云端,然后保持高度1500米、时速2
30公里飞行。向下看去,是一层棉被似的密密的云,如黄土高原那样高高低低。沟
沟壑壑,这种云比在国内坐民航班机时看到的高空云显得密,颜色也深,静静地积
在那儿不动。从云的间隙,可以看见海面和浮冰。
半个小时后,云更密了,一点缝隙也没有。飞行员说,云的厚度在100米到500
米之间。康建成则说,这其实是浮冰间的海水和大气剧烈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的结
果,这些云,就是蒸发起来的汽。什么时候看不见了,就证明我们到了连续冰盖。
云层之上的天空非常晴朗,太阳把飞机的影子投在云上,出现了一个靶形光环,
有点像人们常说的佛光。这光环一路随着我们,有人开玩笑地说这是佛祖保佑我们。
我却有点暗暗担心: 我们将要远离雪龙船150多海里(一个纬度为60海里,一海里
为1。35公里),这么远的地方,茫茫冰海,万一出现一点差错,后果都难以想像。
两个飞行员都来了,船上虽有一架飞机,但没人能开。雪龙号就算能破冰过来,每
小时也不能超过4海里。
㈢ 连续冰盖无影踪
飞行1小时,仍然是无边无际。密不透风的云。飞机降低高度,钻到云层之下。
想像中的连续冰盖连影于都没有,浮冰有八成的样子,很碎,互相牵连着,有点像
江南的荷叶。能见度还不错,大约为5海里。
我们在120米的空中以170公里的时速又飞了大约15分钟后,飞行员齐焕情感觉
前面开始有雾, 决定就此打住。5点45分,飞机一转头,在一块不是很大的浮冰上
落下来。GPS显示,这里是北纬77度18分10秒、西经160度49分20秒,离我们计划的
77度半还差十几海里。我们己飞出了250公里。
首席科学家陈立奇说,看来要找到连续冰盖是不太可能了。他以前去北极点时,
夏天的冰面上也有裂缝。这里的冰面融化得没有雪龙船附近厉害,康建成研究员和
盂广林高工采集了雪样, 雪厚为5厘米。他们钻了一个2。8米的冰洞,获得了5截冰
样。张瑞刚和鄂栋臣教授合作,在冰上测了两个点的相对重力值。其中一个点选了
一个隆起的小雪包。
作业期间,飞机发动机保持运转。万一出现北极熊或其他险情,可以快速反应。
作业持续了1个小时。飞行员担心油不够。催促大家上机。
㈣ 异样响声敲心坎
5点30分,飞机重新升上云端。
突然,我们后排右侧出现了噼哩啪啦的撞击声,坐在右后方的李斌失声喊了起
来。我的心一紧,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前排的老鄂赶紧拉下齐焕清的耳机。小齐
和徐勤和检查仪表正常, 发动机声音正常。 他们一边把飞机高度从1500米降低到
1200米, 时速降为200公里,一边安慰大家:没事、没事。这时声音好像也听不到
了,我这颗心才放回肚子里。
一路无话。陈立奇隔一会儿就问旁边的张瑞刚一次:“几点了?”第三次干脆
直接抓起张瑞刚的手腕来看。
7点30分,我们的飞机钻到云层之上,沿着海面低空飞行。7点40分,远远地,
我们看见了雪龙船。我感觉已经离开得太久,亲切之情油然而生。两分钟后,飞机
稳稳落在甲板上。地勤跑过来开门,劈头就问李斌:“你怎么不系安全带?带扣还
留在门外!”
原来,令我们大为紧张的,是安全带被关在门外,钢扣击打在机身上发出的异
样声音。
㈤“临时国土”最北端
我们去时加满了油,915公斤,回来后还乘大约200公斤。直九飞机的最大航程
为860公里, 我们往返500公里,用时4个小时12分钟。齐焕清说,这种距离在陆地
上很正常,在海上还是第一次飞这么远。
飞机、轮船是国土的延伸。美国强大,他们的飞机、轮船无处不在,这无形中
使美国的国土变得遍布全球。美国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把脚步印在地球的每一
个角落。地球是全世界人民的地球,可中国的船只和飞机还没有来过北冰洋。中国
的科学家多次到达北极,都是搭乘其他国家的交通工具。今天,我们自己的飞机,
按照我们自己的意愿,来到了北纬77度18分的地方,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临时国
土”延伸到了地球的最北端。
0820-1(BJ0821)浮冰、海流、大风、浓雾,北极考察的四大危险因素
浮冰、海流、大风、浓雾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不时给我们一些脸色,成为
中国首次北极科考队遇到的四大危险因素。
㈠ 浓雾悄悄地把雪龙船“藏”起来了
8月20日早上8点一刻,第一班直升机就出发了。今天计划送4批队员到200公里
以内的冰面作业。
作业过程顺利,飞机开始返回雪龙号。可就在离船还有10分钟航程时,一阵浓
雾悄悄飘来, 5海里的能见度变得连50米都不到。飞机沿着海面低飞了20多分钟,
仍然找不到船。
飞行员赶紧呼叫雪龙船驾驶台,请求经纬度指示。这种情况下已是“说时迟、
那时快”,地勤人员看着飞机掠过甲板,越飞越远了。
……齐焕清在两次“遭遇”时终于看见了船,但此时大风从船尾方向吹来,不
利于降落。他请求驾驶台把大船调一个方向,让船侧面受风,因为直升机在大雾中
迎风降落,把握较大。
当时长城艇刚被放下船,准备送队员上冰。为了保障飞机安全降落,船长指挥
先把小艇调上来。由于没有侧推动力,一头“别”在浮冰上的大船艰难地转了90度,
并维持动力,保持方向不变。
船长告诉飞行员, 只能保持5分钟,请他动作麻利点,小齐已是驾轻就熟,有
惊无险,安全降落。
㈡ 浮冰轻轻地和长城艇“亲热”了一下
早上9点半, 长城艇第二次被放下水。就在上冰队员准备下艇的时候,一块海
冰飘过来了。
这是一块儿几十米见方的冰, 在离船100多米的地力方时不显得大。可大家眼
睁睁看着它悄没声息地朝着长城艇靠过来时,都大声喊起来。水手长赶紧用对讲机
呼叫驾驶台发动大船,同时指挥吊车往上吊。可是来不及了,两分钟之内,浮冰就
把小艇挤向大船,小艇儿乎侧立起来,驾驶楼瘪进去一大块,左侧挡风玻璃和航向
灯破碎,钢护栏向内歪倒,艇体吃水线以下变形。浮冰扬长而去,留下“瘸”了的
长城艇,向右后方下沉。拉上来看,艇体凹进去一大块。
据估计这块冰厚约四五米。大家都感到庆幸的是,当时小艇还没下人,如果人
员正下到一半,有人在艇上,有人吊在软梯上,后果不堪设想。
船长袁绍宏说,今天发生这一事故的最主要原因是风太大,达到每秒10米。雪
龙船处于飘泊状态,随大风和海流运动很快。为了限制向重,长城艇的钢板特别薄,
只有6毫米, 主要是用来在浅水中运输的。回去之后,要把凹进去的钢板割掉,换
上好钢板。同时加几根龙骨,加强艇体的坚固程度。
㈢ 海流缓缓地使冰站迷失了方向
8月19日早上一起来, 我发现大船附近的冰面上空空荡荡,冰站的帐篷和人都
不见了。赶紧跑到驾驶台问,秦为稼和船长等人都在上面,正在用电台和冰站通话。
原来,看起来很平缓的海流把冰站“挪走了”,加上风的作用,大船正与冰站
背道而驰。能通上话,令大家稍为心安,但由于冰上队员没带卫星定位系统,无法
确定方位。
两天前, 在确定冰站位置时,秦为稼他们曾坐飞机确定了3块合适的浮冰,并
在上面降落, 记下了准确的经纬度。可大船开过去,那3块浮冰怎么也找不到了。
大家判断冰是顺流漂走了。
船长凭经验判断冰站的方位后, 动船前往寻找。经过1个小时,终于看到了冰
站。秦为稼当场下了死命令:从现在起,上冰的人,必须携带卫星定位系统。
在冰上的队员说,最说不定的就是方向。刚才看大船还在南面,过一会儿再看,
船在北面了。不知道是冰在动还是船在动。海流看起来不快,可有时可以看到擦肩
而过的两块浮冰,速度就非常快。
㈣ 疲惫慢慢麻痹了我们的神经
当然,科考中的第五个危险因素是我们自己的麻痹。科考己近尾声,疲劳使大
家绷紧了近两个月的神经不自觉有些放松。昨天我们坐直升机时,把安全带关在了
门外,上面的钢扣击打机身发出的巨大声响,使我们在没搞清楚原因的情况下大为
紧张。
浮冰、海流、大风、浓雾,恶劣的自然条件,容不得半点马虎。晚餐时,一位
队员对队长陈立奇说,冰站做得差不多了,可以写总结了。陈立奇则说,不到上海,
还不能说这样的话。
0820-2(BJ0821)冰缝纵横,联合冰站高挂“免战牌”
尽管海冰目前处于冻结状态,但冰站的“地盘”却在不断缩小。长城艇负伤后,
冰站今天只减不加,只有3名队员留守,静观其变。
现在的气温非常低, 大约在零下5℃。海冰处于冻结状态,前几天形成的融池
又结上了厚厚的冰。但在海流的作用下,冰块相互撞击,使冰块边缘的冰不停断裂,
冰站变得越来越小。俄罗斯领航员伏拉基米尔警告说,要小心浮冰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