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得萨档案-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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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芬尼字样的五个一组的数字被整个连成一行后,又被重新分成六个数字一组。他
从每一组都减去20264 这个数字,它代表1964年2 月20日这个日期。结果每一组就
都得出另一个六位数。
这是一本简单的书本密码,破码时使用纽约大众图书公司出版的简装本韦氏新
世界字典.每组头三个数字代表字典里的页数,第四个数字可以不管是从1 到9 的
哪个数字,反正奇数代表第一栏,偶数代表第二栏,最后两个数字表示栏中从上往
下的数字。他认真地工作了半个小时,然后读出了全部电文,他慢慢地用双手抱住
了脑袋。
三十分钟以后,他来到里昂家里。这个复仇团体的首领看了电文后破口大骂,
“对不起,”他最后说,“我简直不能理解。”
这两个人谁也不知道,摩沙德在六天前收到了三个简短零碎的情报。第一个来
自驻布宜诺斯艾利斯的以色列谍报员,大意是有人已经授权支付一笔相当于一百万
德国马克的款子,给一个叫做火神的人物,使他能够完成下一阶段的研究计划。
第二个是从一家瑞士银行的一个犹太雇员那里来的。这家银行通常被认为是经
手处理从外地秘密纳粹基金调拨现款来支付给西欧的敖德萨成员。它的大意是从贝
鲁特已经拨来一百万马克,由一个十年前用弗里茨·威根纳的名义在银行开有户头
的人提取现金。 第三个是来自一个在333 号工厂周围的保安机构中担任高级职
务的埃及上校。他为了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酬金,以便在退休后能过舒适的日子,
曾和一个摩沙德人员在罗马一家旅馆里谈了几小时的话。据这个人透露,火箭计划
只差一个可靠的遥控系统了,现正在西德一家工厂进行研究和制造。他还说,这项
计划使敖德萨耗费了好几百万马克。
这三个零碎的情报是通过约维尔·尼曼教授的计算机从几千件其它情报中挑选
出来的。这位以色列的天才是通过计算机的方式将科学应用于谍报分析的第一人,
他后来成为以色列的原子弹之父。在人的记忆力可能失误的地方,高速运行的微型
电路却把这三件事联结了起来,而且回忆起罗施曼在一九五五年被他的妻子揭发出
来以前曾用过的名字弗里茨·威根纳,并作出了相应的报告。 约瑟夫在里昂他
们的地下总部里大发脾气:“从现在起,我就住在这儿,不离开那个电话机了。给
我搞一辆高速摩托车和一套防护衣,在个把小时内准备好。一旦你的宝贵的密勒来
电话汇报,我好迅速地赶到他那儿去。”
“即使他暴露了,你也不能迅速地赶到他那儿去,”里昂说,“难怪他们要警
告他别插手。如果他和他的人靠得太近,他们就会杀死他的。”
当里昂离开地下室时,约瑟夫又把特拉维夫发来的电报看了一遍。电文如下;
“红色警报新情报表明火箭成功重要关键是德国实业家在你们领土上(进行)操作,
代号火神,可能此人即罗施曼。立即使用密勒,跟踪并消灭之。考莫伦特。”
约瑟夫坐在桌旁,开始细心地擦洗他的“瓦尔特PPK〃 牌自动手枪,上了膛。
他的眼睛不时瞧着寂静无声的电话机。
在晚餐桌上,培耶招呼周到,非常亲切。当他讲述他自己的得意笑话时,总是
热情奔放地大声哄笑。好几次密勒想引他淡谈为自己搞一个新护照的事。
每一次培耶都是重重地拍他的后背,告诉他不要担心,并且说:“由我包办啦,
老兄弟,由老法朗士·培耶包办啦。”
他用食指轻轻地敲着他鼻子的右侧,粗鲁地眨眨眼,继续纵声说笑。
在从事新闻采访工作的八年中,密勒学会了一个本领:既能喝酒,又能保持一
副清醒的头脑。他并不习惯于一边吃饭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白酒,但是要想把别人灌
醉,喝白酒倒是有好处的。为了保持冰冻,白酒是从放在盛有冰块和冷水的桶里端
来的。有三次,密勒趁培耶回头他顾时,把整杯酒倒在冰桶里。
快上点心时,他们已经把两瓶上等德国白酒喝得干干净净,而挤在被牛角纽扣
扣得紧紧的上衣里的培耶已汗流如注。他感到干渴,又要了第三瓶酒。
密勒假装很担心他可能无法搞到一个新护照,而他就将因为参与了一九四五年
的伏洛森堡事件而被逮捕。
“你需要我的照片吧,需要吗?”他关切地问。
培耶哄然大笑: “是的,要几张照片。没有问题,你在车站随便哪个自动小
摊上都可以拍到的。等你头发再长长一点,嘴唇上的胡子再多一点,就再没有人认
出你的本来面貌了。”
“然后呢?”密勒焦急地问。
培耶靠过来,把一只胖手腕搭在他的肩膀上,当胖子在他的耳边咯咯地笑时,
密勒闻到了一股酒臭。 “然后我把照片寄给我的一个朋友,一星期后,护照就寄
回来了。凭护照,我们就能搞到一个驾驶执照——当然得考试及格——和一张社会保
障卡。对有关当局来说,你将是一个离家十五年刚从国外回来的人。没有问题,老
兄弟,别发愁。”
虽然培耶快要醉了,但他说话还很有分寸。他不肯再多说一句,而密勒也怕问
过了头反而会引起他对他这个年轻客人的怀疑,于是就再不往下说了。
虽然密勒非常想喝杯咖啡,他还是谢绝了,因为他怕咖啡会使法朗士,耶培清
醒过来。胖子掏出装满了现金的钱包,付了账,然后他们走到衣帽间去。这时已是
夜里十点半。
“这一晚上过得真不错呀,培耶先生.非常感谢你。”
“法朗士,法朗士。”胖子一面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说,一面挣扎着把手伸进大
衣。
“我想斯图加特的夜生活到此就算结束了吧。”密勒说着,穿上了大衣。
“哈,傻孩子,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我们这里是一个了不起的小城市,
有六家挺好的酒馆。你要不要去一家看看?”
“你说的是有脱衣舞之类的酒馆?”密勒睁大了眼睛问。
培耶连喘带笑地说: “你在开玩笑吧?我是不反对看一些小女人脱掉衣服的。”
培耶大大方方地把小费赏给衣帽间的女服务员,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斯图加特都有哪些夜总会?”密勒天真地问。
“好吧,让我们想想看。有“红色磨坊”、“巴尔扎克”, “帝国”和“沙
约那拉”,还有在艾伯哈特街的“玛德琳”——”
“艾伯哈特?嗳呀,真是巧合。那是我在不来梅的老板呀,就是他从泥坑里把
我拉出来,又把我介绍给纽伦堡的律师。”密勒大声说.“好啊,好啊,好极啦。
我们走吧。”培耶说着,走在前头去找他的车子。
麦肯逊十一点一刻来到三摩尔餐厅。他向正在照看最后一批客人离去的侍者领
班打听。
“培耶先生吗?他今晚到这里来过,大约半个小时前走了。”
“有一个客人和他一起来的吧?一个高个子,棕色头发,嘴唇上留有胡子。”
“不错,我记得他们,就坐在那个拐角桌子上。”
麦肯逊轻松地把二十马克钞票偷偷塞在这个人手里:“我有非常要紧的事要找
他。有急事,你知道,他的妻子突然倒下了……”
领班关切地皱起眉头: “呀,天哪,多么可怕呀!”
“你知道他们离开这里上哪儿去吗?”
“我确实不知道。”领班说。他把一个年纪较小的侍者叫了来: “汉斯,坐
在拐角桌子上的培耶先生和他的客人是你招待的,他们有没有说要上哪儿去?”
“没有,”汉斯说, “我没听他们说要上哪儿去。”
“你可以再问问衣帽间的女招待,”领班建议说, “她可能听到他们说些什
么。”
麦肯逊问了女招待,然后要了一本供旅行者用的小册子《斯图加特导游》。在
酒馆一栏刊登了六家酒馆的名字,小册子中间几页是一幅市中心的交通图。他回到
自己车上,向酒馆栏的头一家酒馆驶去。
密勒和培耶在玛德琳夜总会找一张双人桌坐下。培耶正在喝第三大杯威士忌酒,
鼓着眼睛盯着地板中央一个身材异常发达的年轻女人一面转动臀部,一面用手指在
解乳罩,当乳罩终于解开时,培耶用肘捅了一下密勒的腰身,他高兴地哆嗦起来。
“多么好的一对,呃,小伙子,多么好的一对呀!”他笑嘻嘻地说。这时已过
半夜,他也越来越醉了。
“暖唷,培耶先生,我正在发愁呢,”密勒细声细语地说, 我是说,我还在
逃呢,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搞到护照?”
培耶把手搭在密勒的肩膀上。“瞧,罗尔夫,老兄弟,我已经告诉你,别担心,
明白吗?交给老法朗士吧。”他粗鲁地眨眨眼, “反正护照也不是我造的,我只
是把照片送给造护照的那个老兄,一星期后护照就寄回来了。没有问题。
来,和老伙伴法朗士干一杯吧。”他举起一只粗短的手在空中挥动: “伙计,
再来一杯酒。”
密勒往后一靠,暗自盘算,要是等头发长长了再去领护照,那得等好几个星期。
他也不打算从培耶嘴里套出敖德萨造护照的人的姓名和地址,尽管这个人可能已经
醉了,但是他还没醉到会随口泄露他跟伪造者的联系。
直到第一场表演结束,他才终算把这个肥胖的敖德萨的人弄出了夜总会。当他
们终于回到外面,呼吸到夜间的冷空气时,已是凌晨一点多了。培耶站都站不稳,
一只手腕吊在密勒的肩膀上,冷空气的冲击使他醉得更厉害了。
“还是我来开车送你回家吧。”密勒在他们走近停在路旁的汽车时对他说。他
从培耶的大衣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把这个任他摆布的胖子扶进乘客座席,砰地关上
车门,然后绕行到驾驶座那一边,弯下身坐下去。就在这一刹那间,一辆灰色的
“梅西迪斯”转到他们后面拐角那里,停在离他们二十码的地方。
已经查问过五家夜总会的麦肯逊,坐在汽车挡风玻璃后面,注视着玛德琳酒馆
外面从马路边开走的那辆汽车的号睥。这正是培耶夫人告诉他的她丈夫的车号。他
马上挂档跟了上去。
密勒小心地驾驶着,生怕自己酒醉出岔。他最害怕的是让一辆巡逻车截住,说
他酒后违章开车。他并不是把车开回培耶家,而是开往他住的旅馆。培耶一路上打
盹儿,脑袋直往前搭拉,他那多层的下巴压在衣领和领带上,活象一块脂肪做的围
嘴儿。
在旅馆外面,密勒用胳膊肘把他捅醒, “跟我来,”他说,“跟我来,法朗
士,老伙计,咱们来喝一杯睡前酒。”
胖子瞧着他, “我必须回家去,”他叽叽咕咕地说,“老婆等着我。”
“跟我来,只不过稍稍喝点儿消消夜。我们可以在我的房间里喝上一小杯,叙
叙旧。”
培耶醉眼朦胧地嘻嘻笑着: “叙叙旧……当年我们可是过的好日子呀,罗尔
夫。”
密勒爬出去,绕行到客座的门前,扶培耶下车。
“好日子,”他一面扶着培耶穿过人行道走进门去,一面说,“来,我们来说
说当年吧。”
街上那一头, “梅西迪斯”已关上车灯,隐没在街道上灰色的阴影里。
密勒的口袋里藏有房门的钥匙。值夜的看门人坐在桌子跟前打盹儿。培耶又开
始叽叽咕咕自言自语。
“嘘!”密勒说,“别出声。”
“别出声。”培耶跟着说,象一只大象笨手笨脚地走向楼梯。他为他自己象演
戏一样的动作哧哧而笑。 对密勒来说,幸运的是他住在三楼,否则培耶该永远也
走不到了。他打开门,扭开电灯,扶着培耶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有木扶手的又硬
又直的椅子上。
外面街上,麦肯逊在旅馆对面监视着已经漆黑一片的旅馆门面。凌晨两点钟的
时候,所有的灯都熄灭了。密勒房间的灯一亮,他就注意到那是在三层楼,从他这
边看来是在旅馆的右手边。
他盘算着要不要直接跑上去,在密勒开房门时把他打倒。有两件事使他决定放
弃这个想法。通过前厅玻璃门,他可以看见值夜的看门人在培耶拖着沉重的脚步走
过他的桌旁时已经醒过来,正在过道里慢吞吞地来回遛踺。一个非本店的旅客在凌
晨两点钟的时候走上楼梯,这毫无疑问会弓I起他的注意,并给他提供以后向警察
报告的材料。另一件事是考虑到培耶的问题。他看见培耶是被扶着过人行道的。他
知道把密勒干掉后,在急忙中是没法把培耶弄出旅馆的。如果警察抓到了培耶,势
必会给狼人带来麻烦。甭看培耶现在那副长相,他要是用了真名,还是警察正在严
加通缉的人物呢,而且他在敖德萨内部也是一个重要的人物。
最后还有一个因素促使麦肯逊转而采取对窗射击的办法。旅馆对面是一个未完
工的建筑物,房架和地板已安装好,有一个粗糙的水泥楼梯通上三楼和四楼。他可
以等待,密勒不会外出。他特意走回到他的车子跟前,猎枪是锁在后箱里的。
当培耶挨了一拳时,他完全吓呆了。酒醉使他反应迟钝,根本来不及躲避。密
勒假装在找他的威士忌酒瓶,打开了衣柜门,取出了他的一条备用领带,另外他就
只剩下脖子上的那一条了。他也把它解了下来。
十年前他在陆军训练营的操场上跟他那些新兵伙伴们学过拳击,可是他从没有
机会使用过,所以不那么清楚他的拳头究竟有多大力量。培耶坐在椅子里嘟囔着
“当年的好日子,了不起的旧时光……”的时候,他那个肥大的脖颈从背后望过去
简直象一座肉山,所以他就使尽力气揍下去。
这一拳甚至还算不上什么狠拳,因为密勒的手劲儿很软,没有经过磨练,而培
耶的脖子却又满是脂肪。但是这也够了。那个敖德萨联系人这下才头脑清醒过来,
他的两只手腕已被紧紧地捆在木椅的扶手上。
“怎么回事?”他含糊地嗥叫着,一面摇晃着脑袋,想驱除那片混沌的感觉。
他的领带被扯了下来,用它把他的左脚脖子捆紧在椅子脚上,捆右脚脖子的则是电
话线。
他抬起眼睛缓缓地望着密勒,那只小圆眼睛开始流露出有所领悟的意思。象培
耶这一类的人,心里都永远潜伏着某种恐怖感的。
“你没法把我从这里弄走,”他说, “你休想把我弄到特拉维夫去。你搞不
出什么名堂的。我从没有碰过你们的人——”
密勒没有让他说下去,他用一双卷紧的短袜塞进他的嘴里,又用他慈爱的母亲
送给他的一条毛线围巾裹住了他的脸。他的眼睛在围巾里发出惨然的目光。
密勒拖来房间里的另一把椅子,把它翻转过来,跨坐在上面,他的脸距离他的
俘虏才两叹远。
“听着,你这肥猪。首先一点,我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