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灵岛-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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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一头乱发、自称是侦探的家伙手中究竟握有什么样的王牌。
反而是坐在椅子上的三津木五郎面对金田一耕助准备发问的局面,随即调整好自己
的坐姿,一副提高警戒的样子。
“那么三津木……我要开始问了。”
“好的,您想问我什么事?”
“你曾经说过你生于昭和二十年,那么正确的日期是几月几日?”
“我的出生日期也跟这件命案有关吗?”
“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回答,反正只要通知兵库县的县警,我们自然
会知道这件事。”
“哈哈!又把兵库县的县警搬出来了……算了,不劳你们费神,我这就告诉你吧!
我是昭和二十年六月二十八日出生的,对了,你会不会认为我的生日对这一带的居民来
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
“为什么?”
“因为……离这里不远的冈山市就是在这一天被美军的原子弹炸得面目全非。”
“原来如此。那么,你是在什么地方出生的?”
“兵库县的山崎。说得正确一点,应该是穴粟郡的山崎,那里是我父亲生长的故
乡。”
“可是根据你自己的说法,令尊是个职业军人,长期在前线冲锋陷阵,直到大战结
束才卸下军职。那么,令堂又是在什么时候怀你的呢?”
“怎么?这回变成我母亲的贞操有问题啦?”
三津木五郎虽然言词尖锐,但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一旁的广濑警官满脸狐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和三津木五郎,猜不出这两人的话题接
下来会朝哪一方面发展。
这时,矶川警官仍然一言不发地听着他们两人的问答。
“你不想回答也无所谓,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失礼的问题。”
“我可没说我不想回答哦!”
三津木五郎笑着说: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父亲名叫三津木秀吉,原本是在东京的参谋本部工作,
一直到昭和十九年年底发生战争,才被派到前线作战,在那之前,我父亲一直和母亲贞
子住在东京,所以我母亲怀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吗?”
“原来如此。可是,你说你是在父亲四十二岁的时候生下来的,而且还是他们的第
一个孩子……”
“是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不,我只是在想,令堂居然还在最危险的时刻怀了你。”
金田一耕助语带嘲讽他说着,但随即又露齿一笑,改口说:
“对不起,失礼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无礼的问题吗?”
“不知道,您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呢?”
这回三津木五郎说话的口气变得十分认真。
“因为……”
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他,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
“昨天……不,应该说是前天,当越智先生到达小矶码头的时候,你曾经跑到越智
先生的轿车旁边,对着他叫:‘爸爸’。”
金田一耕助一说出这句话,现场不只是三津木五郎,就连一直保持沉默的矶川警官
也忍不住惊叫一声:
“金田一先生,你刚才说三津木五郎对着越智先生叫‘爸爸’?”
“是的,警官,很抱歉,因为昨天晚上发生那件命案,所以至今我都还来不及跟你
提起这件事。”
“那么越智先生有没有什么表示?”
“我还没有机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他的心中似乎有谱。他一回到位于地藏平的住
家后,便立刻差人调查三津木五郎的事。对了,三津木,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解释?”
虽然金田一耕助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但是三津木五郎却早已经准备好答案了。
只见他露出不大友善的笑容,态度沉着地回答:
“越智先生是这么说的吗?我想他一定是听错了。”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只不过是在叫他罢了。”
“是吗?三津木,即使当时我们没有站在你身边,听不到你说了些什么,不过我们
知道那时候你的情绪相当激动,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叫唤越智先生的名字而已。”
“因为越智先生是个英雄,而我这个人从小就很崇拜英雄嘛!您想想看,越智先生
曾经被岛民扔石头赶出刑部岛,照理说,他对这座小岛应该只有恨、没有爱……
如今他却出钱出力在这座岛上翻修神社、兴建高尔夫球场,想让这座小岛再度回复
昔日繁华的风貌,他这些举动在我们年轻人的眼中看来,简直就是现代英雄嘛!所以当
我看到他本人的时候,心里当然会十分激动。
其实当时我是想告诉他,今后在兴建刑部岛的时候,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
定会效劳的。”
三津木五郎这番话说得非常好听,却仍无法说服金田一耕助,只见他猛抓着自己的
一头乱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至于矶川警官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竟一脸气愤他说:
“喂!年轻人,你最好别把我们当猴子耍!”
就在这时,松藏突然一脸慌张地从社务所外面冲进来。
“金田一先生!”
他大叫一声之后,随即朝社务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嗓门说:
“‘锚屋’的老板请你立刻赶去隐亡谷一趟,还有,请这里的两位警官也一块儿
去。”
“松藏……是不是吉太郎发生什么事了?”
“不,吉太郎没事,不过却发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究竟是什么事情?”
“是……阿修罗那条疯狗咬死人了!”
“什么?阿修罗咬死人……”
金田一耕助一行人从药师岩的舞台往下看去,只见两百公尺远的山谷里挤满了人潮。
(看来那里应该就是命案现场。)
金田一耕助心中想着。
等他们好不容易横越过药师岩的舞台,来到一块岩石上,负责带路的松藏突然停下
脚步,指着前面一块岩石说。
“金田一先生,你看这个!”
金田一耕助一看见岩石上面的东西,立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是一条大狗横躺在
血迹斑斑的岩石上面,鲜红的内脏从割破的肚子里流出来。
“这是阿吉干的,那家伙虽然不怎么讨人喜欢,却相当有胆量,这种事换作是我,
根本下不了手……哎呀!真恶心!”
松藏一面说,一面露出恶心的表情。
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也不由得将视线从那头野狗的尸体上移开,继续快步向前走。
但是接下来映人他们眼帘的东西,却不容许他们把视线移开。
“什么?死者是片帆……”
金田一耕助几乎是惊叫出声,而旁边的刑部大膳则一脸沉痛地点点头。
“请问……她真的是被野狗咬死的吗?”
“唉!八成是吧!我想她大概是为了避人耳目,才故意选这么偏僻的小路走,没想
到却……”
村长——刑部辰马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放在真帆脚下的一个大塑胶皮箱说:
“她的皮箱就滚落在地藏坂的那条小路上,刚刚才被人捡到。”
“这么说来,她是在抱着这个皮箱跑向码头的时候,不幸遭到野狗阿修罗的袭击
喽!”
金田一耕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一直蹲在片帆尸体旁边验尸的木下医生突然放声大叫道:
“喂!广濑,你的工作又多了一项。”
“为什么?”
广濑警官不解地反问道。
“因为这个女孩并不是被野狗咬死的,她是被人勒死的……总而言之,这是一具被
勒死的尸体!”
第18章 隐亡谷幽魂
惨不忍睹
向来人迹罕至的隐亡谷,此刻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人潮。不但矶川警官、广濑警官、
金田一耕助和木下医生到齐了,就连刚刚才接受完侦讯的三津木五郎和还来不及接受侦
讯的荒木定吉也在其中。
三津木五郎和荒木定吉一碰头便低声谈论起来,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在谈些什
么,但是从荒木定吉脸上不时露出的惊骇表情,可以猜出他们八成在谈论有关这桩命案
的事情。
三津木五郎的脖子上依然挂着一架照相机,他一面和荒木定吉交谈,一面按着快门。
松藏、信吉和这次为了参加刑部岛祭典活动而专程赶回来的岛民,站在三津木五郎
和荒木定吉的后面不远处,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惶恐的神情,虽然他们身上还穿着昨天晚
上参加祭典时的衣裳,可是在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可怕的事件之后,这些特地为祭典所准
备的衣裳似乎也变得毫无意义。
除此之外,现场还有不少便有人员和为了采访昨晚发生的命案而专程赶来的媒体记
者,为了报导最具震撼性的事件,往往不顾警方的告诫,老是与调查人员玩捉迷藏。
另外,山谷外面现在也挤满了人群。
越智龙平站在药师岩的舞台上,皱着眉头向下眺望;而站在他身旁的松本克子和越
智多年子也忧心忡忡地彼此对望着。
七位神乐太夫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来到,他们一个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命案现场。
由于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在会议室里和衣而睡,身上的和服看起来皱巴巴的。
四郎兵卫的脸上依旧露出痛苦的表情,而围在他身边的平作、德右卫门和嘉六三人
从昨晚起就非常担心他的状况;至于最年轻的弥之助则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诚和阿勇站在距离其他五人稍远的地方,两兄弟愣愣地望着远方,不知道心里在
想些什么。
这些人之所以全都跑到隐亡谷来,是因为听到吉太郎接连不断发出的枪声所致。
他们刚赶到隐亡谷的时候,只听说有人被野狗咬死了;但是等到大家知道被野狗咬
死的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刑部神社神主的女儿——片帆之后,每个人都被这难以
解释的突发事件给震慑住了。
木下医生勘验过尸体所下的结论,更像是在人群中投下一颗威力强大的原子弹。
只见金田一耕助猛力抓着一头乱发,而矶川警官却只是低沉地应了一声“嗯”,就
没再说什么了。
广濑警官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站在岸边,一脸惊讶地问道:
“医生,你说这个女孩在被野狗咬死之前就已经被人勒死了?”
“是的,广濑,你不妨过来看看她的脖子……喏,她脖子上清清楚楚地留着一道勒
痕。”
这下子广濑警官、矶川警官和金田一耕助都不得不正视尸体的凄惨模样。
由于片帆的脖子四周已经被野狗啃食得血肉模糊,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脖子
周围的肌肉上有一道紫色的勒痕。
金田一耕助不禁十分佩服木下医生的细心,如果不是他发现片帆脖子上的勒痕,大
伙说不定就会将片帆的死归罪于阿修罗。
“详细情形等到尸体解剖完后会更加清楚,不过,我可以很肯定他说,这女孩绝对
是先窒息而死,然后才惨遭野狗的啃食身体的。唉……这样的死法实在是……”
木下医生说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
“或许这种死法对她来说是一种恩典。你们想想看,要是这个女孩真的是被野狗咬
死的话,那么她在临死之前不是必须承受更大的惊吓和痛苦吗?所以先被人勒毙,至少
能减少她肉体上的痛苦……总之,这个女孩没有福气继续留在世上。”
“医生,我有个疑问。”
金田一耕助在一旁插嘴问道。
“不,金田一先生,从尸体全身都有磨擦的痕迹,而且这里又是阿修罗的地盘看来,
被害人大概是在别的地方遭人杀害,然后才被野狗把她拖到这里来。对了,广濑,你最
好尽快找出命案的第一现场。”
在木下医生的指示下,广濑警官迅速将警员召集起来,命令他们在隐亡谷内努力找
寻其他线索。
“医生,如果这个女孩是先被人勒毙的话,那么她被勒毙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一旁的矶川警官问道。
木下医生先到积水的水洼清洗双手,再用酒精消毒之后,神情黯然他说道:
“被害人大概死了很久一段时间,而且至少是在神主被刺死之前,因为她的尸体已
经开始腐烂了。”
“医生,请你再说具体一点,这具尸体究竟死了多久?”
“这个嘛……”
木下医生摸摸自己的下颚说:
“从尸体腐烂程度来看,她应该已经死亡超过一天以上,所以我估计凶手是在五日
夜里行凶的。”
“这么说来,凶手行凶的时间应该是五日晚上九点或十点喽?”
矶川警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而手表的指针正好指在九点的位置。
通常在连续杀人事件中,第二位牺牲者是因为知道凶手是谁,以及凶手杀第一位牺
牲者的动机和真相,所以才会惨遭灭口。
但是这一回发生在刑部岛的连续杀人事件中,被认为是第二位牺牲者的片帆却比她
父亲早死了一个晚上。
(难道凶手犯下这件凶杀案的主要动机是想除去片帆?可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
么原因呢?)
金田一耕助实在感到百思不解。
他一边脱下帽子当扇子扇,一边环视整座山谷。
当他的视线移到药师岩的舞台时,正好看见越智龙平、松本克子越智多年子三人停
立在舞台上。
虽然金田一耕助和越智龙平相距甚远,无法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动机”这
两个字却没来由地和越智龙平互重叠,一起映在金田一耕助的视网膜上。
由于这个念头来得大过突然,金田一耕助顿时觉得一阵晕眩,差点被岸边的石头绊
倒。
(越智龙平在十九年之后再度回到刑部岛,难道就是要让整座刑部岛以悲剧收场吗?
可是……他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为什么他非杀死片帆不可?
除此之外,他又为什么要刺死神主——刑部守卫?)
新证词
金田一耕助还来不及找到答案,就被一旁矶川警官的叫声打断思绪。
“金田一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最后见到片帆的人是谁?当然,我不是指凶手,而
是……”
“是真帆,警官,你忘了吗?”
“说的也是,唉!我现在脑筋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来该问些什么问题才好。”
矶川警官神情沮丧地摇摇头。
的确,矶川警官在面对这个案件时,表现实在很反常,一点也不像金田一耕助所熟
识的他。
“警官,你看起来十分疲惫呢!这也难怪……你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没合过眼,待会
儿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至于你刚才提的那个问题,我再找大膳先生确认一次好了。”
可是接连发生两桩惨案之后,就连向来十分坚强的刑部大膳也快承受不起这种打击。
金田一耕助一连问了刑部大膳两、三次,他仍一脸呆滞地站在片帆的尸体旁边,一
句话也说不出来。
村长——刑部辰马见状,只好替刑部大膳回道:
“详细情形当然要问真帆比较清楚,不过据我所知,应该是片帆告诉真帆说,她不
想继续待在刑部岛,想离开这里……真帆想挽留片帆,却被片帆甩开,然后片帆就离开
了。”
“那是七月五日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听说真帆有告诉片帆说明天就是祭典了,等到祭典结束后再离开也不是迟,
可是偏偏片帆最不喜欢祭典这类活动,尤其不喜欢以巫妇的装扮出现在众人面前,所以
才坚持在祭典的前一天离开。”
“那么片帆是在白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