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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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良玉气得呼呼直喘:〃你好!我带人去客店找你的时候,你跟个被打断了腿的叫化子似的,张着嘴在那里哭爹喊娘。〃
吉谦不屑地昂头:〃拜托别把自己的事给我栽赃。〃
〃我栽赃?〃尹良玉非得给他讲出个是非来,〃你当时晕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人都认不清了,抓着王捕头一口一个少东家,还只往人家怀里蹭,你丢不丢人呢!〃
仿佛被点了死|穴,吉谦一下子就萎顿下来,一句话也没有回的,睁着眼睛发起呆来。
尹良玉和他是发小,关系非比寻常,早就攻击打闹惯了的,所以互相对骂得再厉害,也都不会往心里去。何况他深知吉谦为人,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刻薄不客气。此刻见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怏怏不乐非比平常,不由得又担心起来:〃哎,我说,你不会真是看上吴全伦的儿子了吧?〃
吉谦不答,半天软趴趴给他一句:〃没看上他还看上你了啊。〃
尹良玉不跟他计较这个:〃你怎么又来这套?你不是跟我说不喜欢男人只喜欢过吉和吗?结果疯到现在也不娶妻生子,早晚让世伯知道把你骂死!。。。。。。哎,你是玩玩对吧?〃
吉谦不看他:〃你管我呢。〃
尹良玉继续絮叨:〃是玩玩?是吧。就算你找男人也得找个像样的吧,我就不信你能看上他。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人长得是不错,可除了那张皮什么也没有,不学无术,一无是处,我最看不惯这样的公子哥了,你一直不也是吗?要是贪图漂亮你完全可以找女人去。。。。。。〃
吉谦忍无可忍:〃用你告诉我!出去!〃
尹良玉只比他声音更大:〃你看清楚了,这是我的卧房!〃
吉谦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就向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住:〃那个事说定了,明天对吴全伦的刑罚尽量限制在小范围之内。〃
尹良玉嘟囔:〃我公正严明的威名全毁你手上了,这个你也压着不让我报,那个你也含糊着不让处理,你怎么对他家里人那么徇私枉法啊,真把吴家当自个家了!。。。。。。你倒是巴结了你那公子哥了,叫我自己成天在这里心中自责,惴惴不安,哪天上面要是清查案件,发现吴家妻子一个个在本县过的逍遥,顶罪的还不是我!〃
吉谦压根就不理他,一转身消失在门口。
片刻之后,他又绕回来,对着尹良玉一字一顿:〃对了,我很严肃地告诉你,第一,以后不要再给我说吴坤的坏话永远不要轻易地去评论你不了解的人;第二,再给你说最后一次,我是不怎么喜欢男人,可巧我真正喜欢上的两个人都是男人,我变不了了!〃
28、想后事
吴坤把自己埋进被子,这里很好,遗留着母亲的气息。
在这熟悉而亲切的淡淡气息里,吴坤开始放声大哭。他拼命地哭着,声嘶力竭,泪如泉涌,直到因疲惫不堪而沉沉睡去。
醒过来之后,他望着房顶,不知不觉泪水又盈满了眼眶,然后他继续地哭下去,哭到再次睡着。
就这样,醒了哭,哭了睡,睡了醒,醒了再哭。实在饿了,就抓过吉谦留在旁边的食物吃两口。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吃,只是一种本能。吃东西,似乎只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的意义,似乎只是为了哭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再也流不出一滴泪,哭无可哭了。
于是躺在那里,思维开始转动,是呆滞而笨拙地寻找出路,屡屡碰壁之后,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终极去处,寻到了一个终极真理他想死。
吉谦到来的时候,吴坤正欣慰地琢磨着这个极佳的想法,他睁着眼睛,目光中充满向往。
吉谦老远看见他微微扬起的嘴角,大为惊讶:〃。。。。。。太好了,终于赶上您醒着的时候了。〃
吴坤朝他转过头去,微笑收起,但心中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真好,可以彻底地离开,可以彻底抛却对他丝丝缕缕的留恋。
吉谦刚才只是瞅见他略带神采的松弛表情,靠得近了,才看清他肿得老高的眼睛,还有满面的泪痕。他心头一虚,话冲口而出:〃你今天去看了?〃
吴坤盯着他没说话,反正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以后什么也与自己无关了,想想看看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吉谦见他始终一副平静到无动于衷的神情,料想并没有见过什么,便放了心继续打量他。
他前几次来吴坤不是睡得正深沉,就是蒙着头看不见脸,现在终于清醒过来,却是头发蓬乱,泪迹纵横,窝窝囊囊蜷在被中,旁边还七零八落地洒着食物的残骸,实在是脏乱不堪。
吉谦笑了一声:〃你可真行啊,是不是一直就没挪过窝?看你这样,我倒想起一个笑话来了。说有个懒汉奇懒无比,成天什么事也不做,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这天他妻子要去走娘家,而且一去就要十天,因为怕他饿着,便可着十天的量给他烙了一个大烧饼,把中间掏空套在他脖子上,叫他饿了一张嘴就能吃到。结果十天之后他妻子走娘家回来,发现他已经饿死了。妻子连忙查看,见那烧饼明明还剩了半个,心想怎么会就饿死了呢?原来啊,他只肯动嘴吃前面半块,后面半块,却是懒得抬手转过来。〃他讲完自己笑了,〃你这样的,跟他有一拼了。〃
吴坤丝毫未笑,不知为何,有了既定目标的他脑子变得空前清朗。他看了吉谦道:〃你刚才说什么了?。。。。。。是不是我爹。。。。。。今天。。。。。。死了?〃
吉谦很久不敢给他开玩笑了,今天看他有些复原,才说笑话逗他开心。结果人家不为所动,直奔主题一针见血,倒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不想瞒吴坤,只得点头道:〃对。〃
吴坤半晌没说话,面容波澜不惊,吉谦看着反倒害怕:〃你没事吧?〃
〃没事。〃吴坤回答,竟然坐了起来,然后下床想走,〃很好,都解脱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你去哪?〃吉谦觉得不对。
吴坤不理,虽然初下床腿软了一下,还是坚持向前走。
吉谦突然明白了过来,一把把他拉回来,摁在床上:〃你不会有什么白痴念头吧。〃
吴坤不说话,韬光养晦另待时机。d
在你眼里我永远是白痴的,那就最后再白痴一次吧。
按着老实的吴坤,吉谦双臂晃动,大声呵斥:〃你干什么啊,你能不能活得像个男人啊,你就只会望风而逃吗?你这辈子就这么点价值吗?拜托你,要死也要作出点事来再去死,哪怕你恨我,把我杀了呢!〃
吴坤直视着他:〃。。。。。。我不恨你了。。。。。。〃
无牵,无挂,无欲,无求,无爱,无恨。
吉谦心里突然就软得一塌糊涂,以至于短暂失声了。良久,他缓缓伸出手来,露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我知道你不恨我,不然,你也不会一直留着它了。〃
吴坤看见玉佩,下意识地去摸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就连当票也无影无踪了。
吉谦接着道:〃很高兴你把它留了那么久才当,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现在我把它赎回来了,还戴上,行吗?。。。。。。小坤,不是只剩你一个了,你还有我。〃
吉谦把吴坤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一根红线垂下来,冰凉的玉佩落进他的手心。
〃小坤,没事了,都过去了,跟我走吧。〃
曾经在胸前时刻传递着温暖的玉佩,如今却凉的刺骨。
你可以做到若无其事,我却不能。
吴坤感到手心里的严寒已经蔓延到了心底,让他牙齿打战,浑身发抖,冷得再也无法支撑。他猛然站立,不管不顾地往外跑。
吉谦从一侧紧紧扯住他,他却仍然如一张拉满了的弓,使出全力挣扎着。
在两人的纠缠中,玉佩被甩了出去,带着风声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弧,然后优雅地落地,啪的一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挣不开吉谦的吴坤拖着他一步步走到玉佩旁边,弯腰拾起零落的碎片,徒劳无功地把它们往一起拼。
独一无二的玉,只想留给独一无二的人。吉谦望着他,百感交集,不知是恨是叹:〃你这个傻子。〃
碎玉再次落地,吴坤慢慢抬起头来:〃我是一个傻子,从来也没有你聪明。但我知道,碎了的玉佩永远也回不到从前。〃
他的脸白得吓人,连嘴唇也毫无血色。吉谦忽然觉得他变得像一个透明人,正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抓不住他的恐惧在吉谦心里演化成了一股火,燃的他快要失去理智:〃谁说回不到从前!〃
他把吴坤强行拉到床上,咬着牙撕开他的衣服,以一个充满了占有欲的姿势从后面搂住了他。
吴坤没有再挣扎,他像只空口袋由着吉谦摆布。
吉谦的手从他胸前向后游走,顺着他瘦骨嶙峋的脊背草草滑落,急不可耐地撑开他滚烫的后方,慌不择路一样地闯进去。
这不是始于欲望,而是只有这样,方能感觉真实。
吴坤紧紧咬住下唇,以抵抗后|穴钝刀割肉般的痛感,口中渐渐有了血气,终于还是忍不住呜咽出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吉谦已完全忘了去顾及吴坤的感受,他只是拼命地挺入,用这种方式把两人牢牢地连结在一起。
在前所未有的粗暴带来的疼痛中,吴坤竟也达到了高潮,如被鞭子抽打上高空,痛且快着。
吉谦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压制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两人都毫无一丝力气,叠在一起睡了过去。
心里有事,人就会醒的比较早。
虽然吴坤被吉谦蹂躏的几乎是晕过去的,他还是早先一步醒过来,且醒的清明无比,绝不拖泥带水。
他艰难地移动身体,摆脱吉谦霸道的束缚,坐了起来。
还是哪里都疼,但好像已经不太重要了。m
他痴痴看着吉谦睡梦中的脸,觉得这场景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那时候,他睡着了,吴坤就这么观察他,觉得他睡得很美观,连脖子的弧度都那么好看。
此刻,那脖子长长的诱惑着他,让吴坤情不自禁把手放了上去。
他真安静,没有话讲,没有教训,没有嘲弄,没有欺负,没有夸奖。这情形太少见,以至于吴坤忍不住寻思,如果把他掐死了,以后岂不都是这样了。
他的手微微加力,却感触到一种强有力的跳动,正在一下下击打着他孱弱的手指。
这让吴坤认识到,自己不具备那个实力。不能想象,他醒过来时的眼神,于是,吴坤慢慢把手收了回来。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瓷碗,在吉谦的脑门上比划了几下,这样砸下去,成不成?他不是天神吧?明明见过他满脸痛苦的神色。
可是举起的碗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因为他睡得坦坦荡荡毫不设防,似乎只要把他推醒,就会笑着朝自己来一句:〃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真高兴啊少东家。〃
碗轻轻地放回到桌上,吴坤一件一件穿上衣服,慢慢走了出去。
29、寻觅觅
〃什么?你强行把他。。。。。。那个了?〃县令尹良玉把茶碗往桌上一搁,声音高了八度。
吉谦惆怅地捏额头,有些垂头丧气:〃你喊什么啊。〃
尹良玉气道:〃只许你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你做都做了还不许我说了!〃
吉谦不耐烦:〃你就说帮不帮我找吧。〃
尹良玉不依不饶:〃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他吧,可我也不得不说,你这事做的简直太禽兽了,要是个良家妇女你都够杀头的罪了,还朝廷命官呢,你还是不是人啊?〃
〃对,我不是人,你青天你英明。〃吉谦站起来往外走:〃行了,我不用你了。
尹良玉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自己接着找去!找不着我就不走了!〃吉谦一甩袖子。
尹良玉拦住他:〃得了,你求我还牛气个什么劲!。。。。。。我又没说不帮你。可你说该怎么找?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发动三班衙役搜索你的情儿啊?〃
吉谦倒回去:〃我不管,我的人在你的地盘上没的,你必须给我找到。〃
尹良玉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有脸说呢,还不都是你闹出来的乱子!你不是一向自诩比我强吗?怎么自己找了那么多天也没找到啊。〃
〃你怎么比你娘还罗嗦啊。〃吉谦又开始狂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他去哪里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不会是死。。。。。。〃尹良玉说了一半,看到吉谦利刃一样的目光刷地投来又赶紧咽了回去,〃这么大个世界,一个人存心想要藏起来,别人一时半会哪里找的到呢。〃
〃你不知道,〃吉谦颓丧无比,〃就他那种傻乎乎的人,就是想藏,哪里又能藏得住啊。这么久都没个影,我担心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尹良玉心想照你这么说那十有八九还不是死了吗,可想归想,又不敢说出来,只好默不作声算了。
吉谦也不要求他的回答,自顾继续道:〃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他那个人,如今没有爹娘庇护着,又不具备孟尝君那个人脉,有冯谖替他狡兔三窟。没有钱,也没有什么本事和能耐,什么都不会,孤身一人恍恍惚惚的,估计连去哪都不知道,根本就活不下去嘛。。。。。。。〃
尹良玉忍不住揭发他道:〃你还说不让我说他坏话,噢,你自己在这里说就没事了?〃
〃我这是说他坏话吗?我说的是事实。〃
〃这还不是啊,那我的话就更客观了!得了,我看你根本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吧。〃尹良玉不忿。
〃我没有不把他放在眼里!〃吉谦冲口而出,〃我是关心他!〃他停了一会儿,似有所悟,〃。。。。。。他真是自己跑掉的吗?是再也不想见我了吗?因为对我彻底失望了?〃
〃废话,听你说话能把活人气死!。。。。。。何况,在他眼里怎么说也是你坑了他家,不赔礼道歉不说,还做出那么禽兽的事,他能不失望吗,没杀了你就不错了。〃尹良玉抓住机会刺他。
吉谦没有和他计较,垂着头一言不发。
小坤,你不敢死吧,扭个脚都疼得快要流眼泪,死可是很疼的!而且,你这种吃个饭都能烫着嘴的人,一定连找死都死不成的!你是跑了,还是躲起来了,还是,。。。。。。在哪里?
尹良玉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落忍:〃喂,你不会是来真的吧,别给我看你这种嘴脸啊我不习惯!。。。。。。我还道你什么事都没长性来着,没想到你这回还挺有长性的。。。。。。还动了真心了?〃
吉谦懒得理他。这不废话吗?那可是个人啊!而且,还是个很可爱很可爱的人。
然后他突然抬头,抓住尹良玉:〃你快派人给我找去啊!〃
尹良玉崩溃:〃你有病啊,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给你找去?怎么着也得等天亮再去查吧〃
吉谦不放过他:〃你这当的什么破县令啊?夜里就不办公了,夜里出了事就不管了?人呢?衙门里当值的人呢?〃
尹良玉气的去捂他的嘴:〃小声点!你发疯也别拉着别人一起疯!。。。。。。让人家看我笑话啊!〃
吉谦使出杀手锏:〃行。你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亏我为了帮你破案,冒着生命危险不惜牺牲色相,深入虎|穴历经千辛万苦。。。。。。〃
一听这话尹良玉脑袋都大了一圈:〃又来这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这么点小事你要念叨到死啊?〃
〃小事?为了你我差点就没命了。。。。。。〃吉谦做痛心疾首状,〃世上哪有你这种不仁不义的朋友,你对得起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要是你娘知道。。。。。。〃
〃行了行了,方千吉,我服你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差人去找,我这就命他们画图布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