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a的血咒-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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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样太好了,我想日高小姐一定也会很高兴的。你就睡我隔壁房间,好吗?我现在就去打扫。”黎莉丝眼眸发光,彷佛小学女生似的雀跃,让由木刑事在餐厅等待,自己则打开走廊的壁橱,拿出扫帚,上楼了。
“终于被说服了吗?”牧斜眼望着他,无声的笑了,却浮现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我向你道谢。毕竟,两位女性真的都很害怕哩!”
2
翌二十六日,由木洗过脸马上冲到庭院。但,由于浓雾笼罩,一公尺外就已见不到任何东西。他恨恨的咋舌,进入餐厅。
女性们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牧数人独自在阅读报纸。
听到由木刑事的脚步声,牧抬起脸:“啊,早!外面雾很大吧!”——可能已经休息一夜的缘故,脸色好多了,精神看起来也不错——“要看报纸吗?我已经看过了。”
早餐在凝重却平静的气氛之下完成。今天二条的尸体完成解剖后会送回,预定举行守灵夜,但,不管牧或黎莉丝,好像已因每隔一天就反复参加守灵夜而逐渐习惯,开始有某种空暇吧?在餐桌上也会稍微开玩笑了。
二条的家人也已连络好,其妻子和朋友们预定前来。
雾在上午十时左右散去。由木刑事穿上凉鞋来到花坛前。
中央的红色美人蕉如女王般傲然绽放,其周围是野姜花、剑兰,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大理花和雏菊等等,而,脚上沾有黄色花粉的牛虻嗡嗡的在各种色彩花朵中穿梭飞舞。静静眺望时,会令人产生一种昏昏欲睡似的和平。
由木刑事弯腰找寻附子。不久,在角落一隅发现有硬穗状花蕾的植物。他并非对植物有兴趣,不过因其花蕾形状和细长叶,令他想到应该就是那有毒的草本植物。再过一、两个月,花蕾会更成熟而绽放兜状的美丽花朵。
附子数目约有七、八株,但是四周的土很平,不似最近曾被人拔过的模样。因此由木刑事离开花坛前,徘徊庭院中找寻另外的处所。
如果万平老人身体硬朗,就会找他帮忙,可是老人目前病痛缠身,由木刑事只好独自搜寻了,当然,这并不容易。
约莫花费二十分钟找到四处长着附子的地点,可是每一处皆无曾被拔过的痕迹。他有些失望,正想由内玄关进入时,视线忽然被左手边的植栽吸住了。在洗手间北侧窗户正下方,亦即花子倒卧处的正旁,有一片以砖块堆成的小花圃,栽种着只有夜间会开花、气味芳香的夜来香。夜来香旁有四、五株群生的附子。
但,吸引他注意的却是其旁边有被挖掘出的小洞。
由木刑事凝视细看,久久,将凉鞋换成拖鞋,跑过走廊,冲进洗手间,推开北侧的窗户,上身探出窗外。在似有若无的微风里,毒草花蕾在眼前摇曳。
他伸手抓住花蕾之穗轻拉,虽有若干抗力,却仍很轻松的拔起整株毒草了。此时在由木刑事心中,安孙子能一步也未离开宅邸而取得附子的疑问完全消失了!
3
正午过后,二条被送去解剖的尸体由剑持探长和年轻警察陪同送回,攀附在大门石积柱的枯萎牵牛花似是在哀悼其死亡。
棺木安置于客厅后,警察离去,由木刑事叫探长至门口,从口袋里拿出毒草根给他看,并说明发现的始末,然后带他到后玄关旁的夜来香花丛。
“原来如此,是从这儿拔起来的吗?对于像那样具有邪恶智慧的男人而言,所见到之物皆能利用为凶器,实在搞不过他。”探长满足的说。
在今天上午进行的侦讯中,安孙子并未否认凶行,却也没有承认,不管问他什么,只是望向别处,沉默不语,对此种倔强的抵抗,剑持探长不禁也有些佩服了。
“箭毒的分析尚未有结果?”
“不,已经出来了,我特地请琦玉大学帮忙的。果然检测出乌头素,证实是使用附子之毒没错。等守灵夜结束,我会带五、六位警察前来,想尽办法找出扑克牌,就算地毯式搜寻也在所不惜。像那样顽固的家伙,唯一的方法就是搜证齐全。”
两人正继续交谈时,葬仪社的年轻人捧着鲜花进入铁门。对他们来说,应该没有比丁香庄更好的顾客了,可是或许因为连续发生杀人事件而累坏了,把供品放在内玄关后,只是点头致意,立刻匆匆离去。
“牧先生,葬仪社送鲜花来了。”由木刑事朝走廊内叫着。
黎莉丝边应声边走出:“啊,对不起。二条先生的妻子和朋友们应该快到了,必须赶快布置好客厅才行。”
“我们也要参加。但,客人大概有几位呢?”
“依二条太太所言,会有六、七位画家前来……可是和我们不一样,是很久以前的美术学院毕业,因此我既不认识,也不知道姓名。”黎莉丝说完,忙碌的捧着鲜花进入客厅了。
能见到有人坐在灵前,同时淡淡的线香味扑鼻而来。但是,不管是黎莉丝或是其它男女,虽因二条的突然死亡而受到冲击,可是毕竟二条是那样的男人,很难涌生同情之念,感觉上有些不以为意。
二条之妻和七位画家搭三时零五分的列车来到。其妻年约三十一、二岁,脸色苍白的女人,不太能称为美女,服装和外貌也很寻常,和高傲却注重打扮的二条简直是明显对比。
画家们则像小学生远足般热烈交谈,中间偶尔会安慰未亡人几句。
黎莉丝和铁子运用替橘和纱絽女诸人守灵的经验,动作干脆利落的准备晚餐,提早让客人们进餐。
餐后,守灵夜终于开始。剑持探长和由木刑事虽对二条之死觉得该负责任,可是因彼此并没有任何直接关联,而有所顾虑的坐在后方。但,等坐下时才发现,居然是和花子的守灵夜时约莫同一位置。
每当由木刑事一闭上眼,在那次守灵夜座上,二条打着蝴蝶结领带、坐在椅子的背影即可很清晰的浮现眼前。
由木刑事绝非带有伤感气息的男人,可是仅仅在几日后马上又得替另一人上香,还是情不自禁感慨万千。
若想到残暑逼人的东京,在这儿的守灵夜毋宁是轻松许多,再加上画家们又想到二条生前喜欢热闹气氛,所以尽量开朗的谈及有关其回忆趣事,同时也开始啜饮捎来的威士忌。
探长他们也获赠一瓶,不过基于职业规定不可能喝得满脸红光,又考虑到在年轻未亡人面前应有的礼貌,只好拒绝了。问题是,两人又皆喜喝两杯,因此感觉上有如断肠之苦!
时针指着子夜十二时,似已事先商量好一般,牧他们同时站起。
“我们都很累了,在此失陪。”语气里透着不需要更进一步为二条义房守灵至天亮的意味。
“啊,辛苦你们了,请不必客气。”尽管嘴里这么说,可是一边的人们在喝威士忌,另一方则打算上床休息,探长他们忍不住有所羡慕了。
黎莉丝似立刻察觉两人的心情,说:“上床之前我们想去餐厅喝果汁,要一块喝吗?而且,洗澡水仍保温着,何不顺便冲个澡?”
身体被汗湿透,冲澡实在具有强烈吸引力,问题是,现在并非可以悠闲自适的时候。
“这个嘛……那就一块喝点果汁吧!”说着,剑持他们紧跟在三人身后走出客厅。
冰箱内存有浮着碎冰块的果汁,在已经有些秋日气息的夜晚饮用,稍嫌凉了点。
“如果有洋酒就好了,但,每一瓶都空了。”牧不好意思似的说。
“是啊!到底是谁偷偷喝掉你的酒呢?”黎莉丝好像一想起来又开始气愤。
“算啦!反正也不是什么名贵之物。”身为男人的牧终究度量大些。
不知何处,金铃子开始鸣叫。
喝光果汁,剑持他们回客厅。大概在两人离开之间,守灵夜席上的画家们也酒兴大发吧?每个人皆很开朗。但,由木刑事认为,这种开朗绝对不仅是酒精的作用,已查明凶手也是原因之一。至于橘他们的守灵夜之所以阴沉晦黯,而是由于当时尚不知凶手是谁,因此每个人内心都郁闷不已。
但,即使是这样开朗的气氛,随着夜更深,谈话声也逐渐中断,戴贝雷帽的艺术家们开始频频忍住呵欠,其中也有人熬不住的打盹了。
受到影响,剑持探长也睡着了。
不知何时起雾,湿冷的空气渗入室内。
由木刑事轻轻站起,关上露台的玻璃门。看样子,仍旧醒着的只有他,以及坐在死者枕畔的未亡人。
不久,由木刑事也忍耐不住而有了睡意,上半身开始摇晃。之后不久,那桩令人痛心的事件发生了!
第十四章 玫瑰花床
1
守灵夜在乳白色的雾中溜逝,天亮了。
以不自然姿势睡着的艺术家们一一醒来,见到独自端坐的未亡人,难免有些羞愧的快速坐起,然后上洗手间去了。
室内的空气混杂着呼吸气息、香烟和烟雾,相当污浊。
“好大的雾!什么都见不到了。”
“油画无法表现雾的情趣,只有靠水墨画渲染了。”
起来后,点着香烟,两、三位戴贝雷帽画家边抽烟边眺望露台外,低声交谈。每个人皆因睡眠不足而眼睛浮肿,脸上浮现油脂。
由木刑事也在这时睁开眼皮。由于和平日不同,头昏脑胀,所以他推开露台的玻璃门,想流通一下室内的空气,但是浓雾马上涌入,慌忙又关上。
手表的指针指着六时半刚过。二楼一片静寂,似乎所有人仍在沉睡。
画家们洗过脸,收拾好昨夜的威士忌酒瓶和杯子,其中一人端着盘子送至厨房。他们绝大部分是等二条的遗体送往火化后,今天下午就返回东京。除了未亡人和两、三位好友外,其它人并不去火葬场。
不久,已快八时,户外依然被浓雾笼罩,二楼的学生们也未起床。
由于很疲惫,出现这样的情形也难怪,但,应该起来帮这么多客人准备早餐才对。两位女学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事实上,由木刑事也感到有点饿了,很希望能够喝杯咖啡。更何况昨夜不知把烟盒忘在哪里,虽到处找都找不到,却又不想抽剑持探长的香烟,只好忍住,可是这样一来更抗拒不了肚子饿。
已经快九时了。
由木刑事多次来到楼梯底下,窥伺二楼的情形,可是一直无人起床,终于耐不住而上楼了。不过,总不能敲女性的房门,所以敲牧的房门。
“牧先生,牧先生。”他逐渐大声的叫着,却无人应答。
虽不知道牧睡得多沉,可是以这样大的声音,通常也该醒来了。
“牧先生……你还在睡吗?”他又试着再叫一次,却依然没有回答。
由木刑事之前看过黎莉丝服用安眠药。他心想:牧会不会也是吃了安眠药才熟睡呢?若是那样,如果中途被唤起,醒来后也会很不舒服,一整天心情都很坏。
因此由木刑事停止敲门,下楼,和探长一同进入餐厅,边阅读报纸,边等黎莉丝他们起床。
“如何?我来煮咖啡吧!应该也有吐司面包,不过那可以等日高铁子她们去弄,我们先煮咖啡喝。”由木刑事将报纸丢在桌上,征询探长的意见。
肚子太饿了,同一则报导内容反复看了多次,还是完全不懂写些什么。
“也好。”
“而且也不能让守灵的客人挨饿。”
“但是,二楼的人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那种年纪正是会睡的时候,没办法。反正,我先煮咖啡。”
由木刑事大步走出餐厅。
咖啡香在厨房扩散时,隔着玻璃窗见到的乳白色浓雾开始飘动,紧接着室内微微转亮了。这是雾霁的前兆!
由木刑事在将近一打的咖啡杯内注入咖啡,把砂糖壶、以及牛奶和汤匙置于盘子上,端至客厅。
“呀,真不好意思。”站在近旁的画家惶恐的说。
由木刑事以粗大的手笨拙的递出盘子,边请对方别介意咖啡难喝:“二楼的小姐们还未起床,所以我只好试着先煮咖啡,不过人这么多,也不懂该如何斟酌分量,一定很难喝。”
“不,别客气,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们这群人里,去过巴黎的只有二条,其它人味觉都很迟钝,不会分辨咖啡好坏的。”画家说着,把分配咖啡的工作交给身旁蓄留胡须之人,同时上身前挪,接口说,“天色应该快转为明亮了吧?”
“是的,通常十时左右就会转晴,如果到时还没转晴,就会一整天都是湿黏黏、不愉快的日子。”
灰色的微细水滴群随着空气流动在庭院上缓缓徘徊,感觉上彷佛有什么妖精在草地上跳着芭蕾舞,是住在大都会里的人很难得见到的景象。
“东京很少有雾,入冬后,都会笼罩所谓烟雾,但那顾名思义是对健康有害,和这儿的完全不同,也缺乏氤氲的情趣。”
“这边的雾是荒川蒸发的水蒸气因拂晓的低温冷却而形成。”刑事觉得有说明的必要。
画家仍边注视庭院边颌首,似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何故屏息,发出母鸡般的咯咯声,不住眨动睡眠不足的眼眸,似急于看清楚某样东西。
“刑事先生,这处露台上的雕像是白色水泥雕像吧?”他望向前方,迅速问。
朝南的玻璃门前有露台,其角落有白色水泥雕像,这点先前已提过,是面向外侧鼎立的三位赤裸童子举直双手,六只手臂托住一个容器。容器形状为宽口浅底,所以制作者可能是打算雕出水壶吧!但是若视为非艺术的表现,则与其说是水壶,不如说是脸盆或大型汤盘来得适切。
“这……可能是白色水泥或喷漆吧!反正是白色绝对不会错。”
“昨天傍晚我见到时也是白色。”对方很奇妙的拘泥于色泽。
“那又怎么了?”由木刑事反问。
露台上再度出现浓雾漩涡,什么也看不见。
“有人在夜里恶作剧哩!”
“怎么恶作剧?”
“涂上油漆。”
由木刑事不解的望着对方。又不是一群中学生,应该不会有人恶作剧到把雕像涂抹油漆吧!
这时,本来连一公尺外就看不见东西的浓雾逐渐转淡,变透明了,彷佛浸在显像液里的相纸般,庭院的景物朦胧浮现,轮廓逐渐明皙了。
由木刑事将视线焦距对准露台角落,瞬间,他也见到被漆成斑红色的童子雕像!
“不错,是奇妙的恶作剧。”由木刑事喃喃自语。
故意利用深夜在雕像上涂抹红油漆,他无法理解这种疯狂心理。
但,随着雾更淡去,由木刑事发觉被涂在雕像上的绝非油漆,而是更接近红墨水,不,是更酷似鲜血。
他站起来,被吸引似的走近玻璃门。童子雕像托住的容器内被注满鲜红色液体,满出的液体沿着六只手臂流下,把童子们的胸部、身体、脚染成深红,滴落在露台的铁平石上,形成泛黑血滩。
戴贝雷帽的画家和由木刑事并肩站立,表情畏怯的凝视童子雕像。
由木刑事粗暴的扭转门把手,推开玻璃门。由于没有鞋子,他只穿袜子、踏起脚尖走在冰冷湿濡的露台上,用指尖触摸液体。
“不会是……血吧?”画家脸色苍白,嘴唇咚嗦、痉挛地问。
“是血。”
“人……的血?”
“是的。我也希望是牛血或猪血,但……”
但,不管是人血或兽血,究竟是谁?为何干这种事呢?
由木刑事默默怔立。雾气颗粒湿濡他脸颊,湿透衣服。
“刑事先生!”画家突然尖叫出声,“那是什么?就是在那边那个,是牌,扑克牌!”
在守灵夜里,凶手每次杀人都留下黑桃花色扑克牌之事也是话题之一。
“哪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