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伊拉克』[美]谢尔曼·鲍德温-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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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赶忙将驾驶杆向前一推,刚好从这架轰隆隆的螺旋桨式飞机肚皮底下钻过。“我从你机下方飞过。”我大声喊道,音调窘迫,“自由620,报告空速。”
“我机的速度为180节。”
“明白。”我说道。“妈的,岩洞,他早应该告诉我他的速度是180。”事情糟透了,我十分恼火。
“是啊,不过鹰眼飞机上的这些家伙白天很少飞编队,夜间飞得就更少了。我们也应该先问一下他。”我现在陷入了窘境。我向右转过头朝后看去,打算大大放慢速度,而“徘徊者”飞机在这个速度上飞行可不那么舒服。机型的不同将使得这项工作比我早先预料的要困难得多。鹰眼是一种大型涡轮螺旋桨式飞机,翼展非常大,还装有一个监视雷达天线罩,这使它的飞行特性同“徘徊者”有很大不同。在受训期间,我仅与同类型飞机一起飞过编队,编队中所有飞机的飞行特性是一样的。现在该我“露一手”了,而我却发现一切都不是那么容易。
“按这一航向返回母舰没错。”岩洞说道。
“自由620,请改出转弯并按目前的航向返回母舰。你能否将速度提高到200节?”我问道,我打算协调一下两架飞机的飞行速度,通常我以节油方式飞行时,速度为230节,而现在这位鹰眼飞机驾驶员所飞的速度一直是180节。
“明白,速度200节。”我的新僚机答道。
“我们的飞机在下降。”岩洞提醒我说。
“明白。”我说道。我正忙着进行会合。因为随着鹰眼飞机的速度提高到200节,我也要设法降低速度,这样的话他的飞机就可以一直在我的前面飞,而我也就能完成会合。由于我要伸长脖子观察前方,因此便无法查看仪表,不然我会发现飞机已在开始逐渐下降。我迅速扫了一眼仪表,看到空速表已指到200节。我感到“徘徊者”飞机好像已接近失速速度,于是不敢再降低速度了。我加了点油门,爬回到鹰眼飞机的高度,并且发现我现在的位置正好飞在前面带路。
“自由620,铁爪现在前面领航。”我说道,想尽量使声音自信一些。
“明白。”鹰眼飞行员答道,他心里清楚,在经过那危险的会合后,我根本就无自信可言。当我们向南朝航空母舰飞时,云层越来越厚。我现在却面临这项麻烦的任务,带领我的僚机于夜间穿越厚厚的云层,而且飞行速度还要大大低于“徘徊者”飞机所规定的250节穿云速度。这位鹰眼飞机驾驶员很可能已经在云中编队飞行了很长时间,因此我敢肯定他和我一样,想到这一点并不怎么舒服,但鉴于油料情况,他必须马上返回航母。当我开始朝着航母下降高度时,岩洞开始了例常的无线电联络。
“攻击控制台,铁爪606和自由620携手而来,油量分别为10000磅和1900磅。”
“铁爪,攻击明白。雷达已发现你们,请转到盘旋待命频道。”舰上的控制员通知道。于是岩洞使用一号特高频频道,而我则继续使用二号特高频与鹰眼飞机驾驶员保持通信联络。“徘徊者”飞机那巨大而朝下低垂着的机头拼命想飞得比200节的速度更快一些,而我则控制住飞机保持协商好的速度,以便鹰眼飞机能够跟上。暴雨云黑得怕人,空气颠簸不定。我非常可怜那位竭力跟着我飞行的鹰眼飞机驾驶员。刚一进入云层,我就发现“徘徊者”飞机空中加油探管上开始凝结晶莹的冰粒。
“我发现加油探管上开始结冰。”
“明白,我已经打开除冰开关。”岩洞说道。
“好的。”我再次庆幸有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右座飞行员。我扫视着仪表,尽量集中精力操纵颠簸不停的“徘徊者”飞机。空速表显示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于是我一点一点地将机头下压,以便将速度保持在200节。但是空速表指针继续下降。我不停地向前推杆,以便增加我认为正在不断下降的速度,而我所面临的真正问题是仪表出了故障。直到我的耳朵里传来鹰眼飞机驾驶员的声音时,我才认识到这一点。
“自由620看不见你们的飞机了。”不知所措的鹰眼飞机飞行员通过满是静电声的无线电台说道。
“臭狗屎。”我盯住空速表骂道,因为我发现指针回转到零,而飞机迎角表则迅速指向30度——这可是失速的标志。这时,风暴湍流猛烈地撞击着飞机,我确信飞机颠簸的原因是我将飞机搞失速了。我向前猛推油门和驾驶杆,再查看空速表,空速仍旧是零。我打算摆脱仍在云中飞行的鹰眼飞机,我可不想撞上它。幸好我的陀螺地平仪仍然工作正常,因此虽然我不知道飞机的速度和高度,但知道我正以30度的俯冲角冲向大海。我们的雷达高度表定在5000英尺。而气压高度表在表盘上来回乱摆,毫无用处。“岩洞,看来静压空速管出了故障。”我说道,“我已将雷达高度表定为5000英尺。”
“明白。我想我们可以收点油门,检查一下雷达高度表。”岩洞提了个聪明的建议。我按了一下测试按钮,雷达高度表上的告警信号响了起来。雷达高度表的工作原理是,飞机接收从地面反射回来的连续不断的雷达信号,然后精确确定飞机的高度。谢天谢地,“徘徊者”飞机的雷达高度表极为可靠。几秒钟后,我听到耳朵里传来嘟、嘟、嘟那令人宽慰的信号,于是我开始操纵飞机改为平飞。虽然我们仍在云中飞行,但由于高度低于结冰点,为空速表、高度表、迎角表提供所需数据的静压管上结的冰,想必是已经融化,因为这些仪表全都恢复如初,而且看来工作正常。
“降落控制台,铁爪单机进场。现位于母舰350度方位,高度3500英尺,油量9。5。自由620是否已向你申请进场?”
“铁爪,降落台收到了你的位置与油量报告。进场方位270度。我们的雷达已发现自由620。他们现正根据雷达引导下滑降落。”我非常悔恨自己未能成功带领鹰眼飞机驾驶员下降高度返回军舰,但我要忙于操纵自己的飞机,我想他会理解这一点。我现在只有祝愿他安全降落了。我们决定监听进场频道,听听鹰眼飞机的命运如何。十分幸运,他在降落过程中平安无事。为了一次下滑降落成功,这位飞行员能够摆脱先前导航问题的影响,抛开油量不足的压力,这一切全靠分配好注意力。好飞行员都有这种天赋,他们能集中精力于所面临的任务,并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它。我对这一点体会越来越深。尽管我对未能将鹰眼飞机一路成功地带领回母舰这一点仍很恼火,但我能不去想它,并且于那天晚上第一次进场就安全降落在母舰上。
这次飞行是一次极好的学习机会,因为我认识到本次出海值勤过程中,将会经历许多在受训时未曾见到过的东西,而且正如副中队长所建议的,我必须想方设法在自己的范围内飞行。我以往所企及的东西对舰上久经考验的老飞行员来讲,就很可能是勉为其难的了,更不用说像我这个刚到舰队才一个多星期的“未琢之玉”。
当我走进待命室时,兹维克斯特一发现我便叫了起来:“嘿,坦克,谁是ART呀?”
“怎么回事?”
“快看看你的邮件箱里。你们还在飞行时邮件就来了,一个叫ART的人一下子给你寄来了5封信。”兹维克斯特说道。我的眼睛和心随着手一起跳进了邮箱。艾丽丝的5封信。我欣喜若狂。我一边走向自己的椅子,一边撕开盖有日期最早的邮戳的那封倌,脉搏也加快了。不一回儿,我便一口气看完了第一和第二封信。她想念我……现在就想见到我……我要是没有像现在这样与她相隔千山万水该有多好。我又一口气读完第三封信,她在信中说“希望我们能够独相厮守。”然后我撕开第四封信,里面有张照片。我的心跳起来。我立即抽出照片,照片的背面冲着我,我将照片翻过来,原来是幅纽约市一幢棕色石头楼房的照片。我因为激动,直到兹维克斯特大声笑起来,我才注意到他早已悄悄探过头来。
“如果这位艾丽丝寄给你的是她所住的楼房的照片而不是她自己的照片,那么她肯定是位美人了。”
“少废话,兹维克斯特。”我说道,未能完全掩饰我的失望。不过当我读完第四封信,才知道艾丽丝打算次日寄一张她的相片来。我立即轻轻撕开盖有次日邮戳的第五封信的信封,里面确实装了一张艾丽丝美貌动人的照片。兹维克斯特对我会心一笑。哑口无言。我知道他也为艾丽丝的美貌叹为观止。
20分钟后,我们机组汇报完飞行情况,岩洞站起身来冲着待命室里的人大声喊道:“有谁想上去来点‘滑溜’?”
“我跟你去。”古奇答道,他正在待命室的椅子上准备文件。我知道,一想到来份这种油腻腻的奶酪包,古奇便会激动不已。于是我们机组4人加上古奇离开了待命室,前往“脏衫”军官餐厅。
“中途岛”号航母为军官开设了两个娱乐餐厅,即“洁衫”和“脏衫”娱乐餐厅,两者泾渭分明。“穿黑色皮鞋”的水面作战军官在“洁衫”餐厅就餐,着装要求是咔叽军装;而“穿棕色皮鞋”的海军飞行员,则身着飞行服在“脏衫”餐厅就餐。“脏衫”娱乐餐厅是航母上的一个好去处,便于各中队飞行员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下进行交往。我们在待命室里碰头时,通常是为了在飞行前布置任务和飞行后进行汇报,主要办正经事。而在娱乐餐厅里,除了工作外,我们无所不谈。
我们舰载机联队有一种海军所有其他舰载机联队无法比拟的团结互助精神。“中途岛”号是美国唯一一艘驻扎在海外基地的航空母舰,这样我们这个舰载机联队的成员不仅出海时,而且在执行完任务返回基地后,都生活工作在一起。我们舰载机联队的所有中队都奉命驻扎在位于日本厚木的同一个基地,因此中队间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了良好的友谊。毫无疑问,有这样一个团结紧密的舰载机联队,大大提高了我们的战备水平。相比之下,其它所有的美国航空母舰都驻扎在位于美国各地沿海城市的基地里,而其飞行中队则分散驻在位于美国各地的5个机场。尽管这是我第一次在舰队飞行中队执行任务,因而不可能客观地将我们的中队及舰载机联队与其他单位进行比较,但我知道“中途岛”号航母的舰载机联队的确非同寻常。
岩洞、蹦蹦、狼崽、古奇和我排成一行,穿过通道向正好位于航空母舰弹射装置下面的娱乐餐厅走去。烧烤架前的不锈钢柜台附近没有人排队,我们每人向那位端送食物的年轻水兵打了个招呼。岩洞点了一份“滑溜”,即一种奶酪包,油腻得可以直接滑进你的胃底。我们都照他的样子点了一份。
“我几乎希望战争真地打起来,这样我就可以更加集中精力飞行,而不用准备我这份差事所需的空头文件。”蹦蹦说道。作为助理作战军官,他担负着一项对于中队里的初级军官来讲责任最大的工作。
“是啊,我猜想战争期间你首当其冲的任务肯定会有变化。”我说道,但并不真正了解一旦打起仗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真枪实弹地打起来,舰队将会大大减少公文来往,仅仅传送作战所必需的要件。”古奇说道,肯定了蹦蹦的愿望。
“那太棒了。”狼崽说道。我们互相打量着笑了:只要能够多飞,大家都巴不得摆脱案牍之劳。在战斗中经历枪林弹雨,仍然是件十分遥远的事情,还用不着我们担心。
不一会儿,我们的“滑溜”就做好了。餐厅里有8张铺着蓝白色亚麻桌布的长桌。座椅椅套的背面缝有“中途岛”号航母的标志。餐厅四周的墙上挂着用镜框镶起的各中队的照片。我们大家在一张桌子的一头坐下。这很像一次在阿曼湾的茫茫大海中央,我所能期盼的那种家人聚餐。
今后几年,中队就是我的家了,因此我殷切盼望了解我的家人。“狼崽,找看见你也收到了一些邮件。”我说道。
“当然啦。我收到丽萨的几封信。”他说道,声音自然浑厚。对于他的声音,人们开了个善良的玩笑。据说我们中队有几位夫人非常喜欢听到他的声音,以至当小队驻扎在日本厚木基地时,只要他值班,她们就会打电活到中队,为的就是从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
“蹦蹦,你也娶了一位丽萨,对吧?”我问道。
“是啊。”
“二位丽萨上个月是否在新加坡探望过你们两个家伙?”我问道,因为我知道在我上舰大约一个月前,“中途岛”号曾在那里停留,以便亲人来港探望。
“她们是来了。”狼崽答道,“那次探望真是棒极了,不过也有些伤感。”
“什么意思?”我问道。
“狼崽,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古奇说道,“凯西也到了新加坡,我认为那次既是我俩度过的最美好的、也是最难过的来港探亲时光。”
“怎么回事?”
“她能感觉出我们这次出海很可能要打仗,因此我们呆在一起时气氛非常紧张。”
“的确如此。”蹦蹦说道。古奇、蹦蹦和狼崽互相点点头,而岩洞和我虽是我们这群人中的单身汉,也跟着他们点着头。蹦蹦和狼崽都是当丈夫的人,因此肯定比我更理解个中苦衷。既然他们对古奇关于新加坡之行的诉说表示首肯,那么我想我也应该点头称是。
正当我点头之际,突然有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一看,一张陌生面孔,是我尚未见过的一位飞机驾驶员K宕庞パ鄯苫卸拥牟贾识踊眨涿娲肴荩缘煤芸摹
“我想对你表示感谢,谢谢你前来警告我离开那个鬼地方并带领我返回航母。”这位鹰眼飞机驾驶员说道。
“非常抱歉在云中把你带丢了,原因是当我们开始下降时,我的空速表因结冰而失灵。”
“没什么,你毕竟为我指引了正确的航向,我非常感激这一点。这次夜间飞行真是多灾多难。”他声音疲惫地说道,“再次表示感谢。后会有期。”
“一定。谢谢来访。”我说着。心里为自己的英雄壮举而得意,起码是尽力而为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奇问道。
“这个吗……”我欲言又止。
岩洞开了腔:“咱们这样说吧,下次坦克要是在夜间天气不好时去和一架迷航的鹰眼飞机会合,我希望是你的屁股而不是我的屁股坐在前座上。”我们大家听到岩洞抱怨都大笑起来,并继续品尝那美味油腻的“滑溜”。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对我救助鹰眼飞机的事打趣了一番后,我便回到统间,把艾丽丝的相片镶嵌在床边的相框里,睡觉前将她的5封信又重读了一遍,比几个星期来感到更加幸福,更加充实。
弹片 发表时间: 2007…3…19 21:12:42 编辑 引用回复 留言
第六章 腾出甲板
每天飞行两次,飞了一个星期后,我再也不会因为早上一觉醒来看到飞行计划表上没有我的名字而感到沮丧了。我的身体累坏了,需要歇口气。我的脑袋则需要一天时间来接受和领会我现在应该了解到的所有新信息。设法吸收中队所有驾驶员的全部知识和指教,就好像是喝消防水龙头里喷涌而出的水。我需要时间来吸收它们。
“嗨,坦克,飞行计划上讲苏西今天乘第三航次降落的邮递飞机回航母。看来巴格万必须下决心了。”“外星人”说道,满嘴都是牙膏沫。他倾身对准修建在统间墙里边的小水池,将嘴里蓝绿色的牙膏泡沫吐出来。我曾听说他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