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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日知录-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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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马融诸儒之训,而未必尽合;况叔重生于东京之中世,所本者不过刘欲、贾逵,杜林,徐巡等十惊人之说,而以为尽得古人之意,然与否与?一也,《五经》未遇蔡邕等正定之先,传写人人各异,今其书所收率多异字,而以今经校之,则《说文》为短,又一书之中有两引而其文各异者,後之读者将何所从?二也。流传既久。岂无脱漏?即徐铉亦谓篆书湮替日久,错乱遗脱,不可悉究。今谓此书所阙者必古人所无,别指一字以当之,改经典而就《说文》,支离回互,三也。今举其一二评之。如秦、宋、薛皆国名也。“秦”从禾,以地宜禾,亦已迂矣,“宋”从木为居,“薛”从辛为{自辛},此何理也?《费誓》之费改为“{北米}”,训为恶米。武王“载旆”之旆改为“”,训为土。“威”为姑,也为女阴。“”为击声。“困”为故庐。“普”为日无色。此何理也?“貉”之为言恶也,视“犬”之字如画狗,“狗,叩也”,岂孔子之言乎?训“有”则曰“不宜有也”,《春秋书》“曰有食之”。训“郭”则曰“齐之郭氏善善不能迸,恶恶不能退,是以亡国”,不几于剿说而失其本指乎?“居”为法古,“用”为卜中,“童”为男有罪,“襄”为解衣耕,“吊”为人持弓会禽,“辱”为失耕时,“臾”为束缚ㄏ扌世,“罚”为持刀骂詈,“劳”为火烧门,“宰”为罪人在屋下执事,“冥”为十六日月始亏,“刑”为刀守井,不几于穿凿而远于理情乎!武空师之而制字,荆公广之而作书,不可谓非滥觞于许氏者矣,若夫训“参”为商星,此天文之不合者也;训“毫”为京兆社陵亭,此地理之不合者也。书中所引乐浪事数十条,而他经籍反多阙略,此采摭之失其当者也,今之学者能取其大而弃其小,择其是而违其非,乃可谓善学《说文》者与?《王莽传》:“‘刘’之为字卯、金,刀也,正月刚卯,金刀之利,皆不得行。”又曰:“受命之日丁卯。丁,火,汉氏之德也。卯,刘姓所以为字也。”光武告天祝文引《谶记》曰:“卯金修德,为天子。”公孙述引《援神契》曰:“西太守乙卯金。”谓西方太守而乙绝卯金也。是古未尝无刘字也。魏明帝太和初,公卿奏言:“夫歌以咏德,舞以象事,于文文武为‘斌’,臣等谨制乐舞名曰《章斌之舞》。”魏去叔重未远,是古未尝无“斌”字也。
  《说文》原本次第不可见,今以四声列者,徐铉等所定也。切字,铉等所加也。
  旁引後儒之言,如杜预、裴光远、李阳冰之类,亦铉等加也,又云:“诸家不收,今附之字韵末”者,亦铉等加也。“始”字《说文》以为“女之初”也,已不必然,而徐铉释之以“至哉坤元,万物资始”,不知经文乃是“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若用此解,必从男乃合耳。
  ○说文长笺万历末,吴中赵凡夫宦光作《说文长笺》,将自古相传之《五经》肆意刊改,好行小慧,以求异于先儒。乃以“青青子衤今”为淫奔之诗,而谓“衤今”即“衾”字,如此类者非一。其实《四书》尚未能成诵,而引《论语》“虎兕出于柙”,误作《孟子》“虎豹出亏■”然其于《六书》之指不无管窥,而适当喜新尚异之时,此书乃盛行于世。及今不辩,恐他日习非胜是,为後学之害不浅矣,故举其尤刺谬者十馀条正之。
  《旧唐书?文宗纪》:“开成二年,宰臣判国子监祭酒郑覃进石壁《九经》一百六十卷。”九经者,《易》、《诗》、《书》、《三礼》、《春秋》三传,又有《孝经》、《论语》、《尔雅》、其实乃十二经。又有张参《五经文字》,唐玄度《九经字样》,皆刻之于石,今见在西安府学,凡夫乃指此为“蜀本石经”。又云:“张参《五经文字》、唐彦升《九经字样》亦附蜀本之後,但可作蜀经字法。”今此石经末有年月一行,诸臣姓名十行,大书“开成二年丁巳岁”。凡夫岂未之见而妄指为孟蜀邪?
  又云:“孙忄面《唐韵》文、殷二韵三声皆分,独上声合一;咸严、洽业二韵平入则分,上去则合。”按今《广韵》即孙忄面之遗文,殷上声之合则有之,咸严、洽业则四声并分,无并合者。
  切者,两字相摩以得其音,取其切近。今改为盗窃之“窃”。于古未闻,岂凡夫所以自名其学者邪?
  “瓜分”字见《史记?虞卿传》、《汉书?贾谊传》。“灶突”字见《汉书?霍光传》。今云瓜当作“瓜”,突当作“突”,然则鲍昭《芜城赋》所谓“竟瓜剖而豆分”,魏玄同疏所谓“瓜分、瓦裂者”,古人皆不识字邪?按张参《五经文字》云:“突,徒兀反。作{穴┧}者讹,”
  顾野王,陈人也,而以为晋之虎头,陆龟蒙,唐人也,而以为宋之象山。王筠,梁人也,而以为晋。王禹,宋人也,而以为南朝。此真所谓不学墙面者与?“晋献帝醉,虞侍中命扶之。”按《晋书?虞啸父传》:“为孝武帝所亲爱,侍饮大醉,拜不能起。帝顾曰:‘扶虞侍中。’啸父曰:‘臣位未及扶,醉不及乱,非分之赐,所不敢当。’帝甚悦。”传首明有孝武帝字,引书者未曾全读,但见中间有贡献之“献”,适与“帝”字相接,遂以为献帝,而不悟晋之无献帝也。万历间人看书,不看首尾,只看中间两三行,凡夫著书之人乃犹如此!“恂”字笺:“汉宣帝讳。”而不知宣帝讳“询”,非询也。“衍”字笺:“汉平帝讳。”而不知平帝讳“衍”非衍也。
  《後汉书?刘虞传》:“故吏尾敦,于路劫虞首归葬之。”引之云:“後汉尾敦路,劫刘虞首归之莽。”若以敦路为人名,而又以“葬”为“莽”,是刘幽州之首竟归之于王莽也。
  《左氏成六年传》:“韩献子曰:‘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说文》{执}、垫二字两引之,而一作厄者,古隘、厄二字通用也。笺乃云:“未详何出。”“野”下引《左传》“身横九野”,不知其当为“九亩”;又《梁传》之文,而非左氏也。
  “鹊臭,其飞也。”此《尔雅?释鸟》文,笺乃曰:“训词未详,然非後人语。”“燕马,白州也。”本之《尔雅?释畜》“白州,燕。”注:“州,窍也。谓马之白尻者。”笺乃云:“未详,疑误。”
  中国之称夏尚矣,今以为起于唐之夏州,地邻于夷,故华夷对称曰华夏。然则《书》言“蛮夷猾夏”,《语》云“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其时已有夏州乎?又按夏州本朔方郡、赫连勃勃建都于此,自号曰夏,後魏灭之,而置夏州,亦不始于唐也。
  云:“唐中晚诗文始见‘簿’字,前此无之。”不知孟子言“孔子先簿止祭器”,《史记?李广传》“急责广之莫府对簿”,《张汤传》“使使八辈簿责汤”,《孙宝传》“御史大夫张忠署宝主簿”,《续汉?舆服志》“每出,太仆奉驾上卤簿”,《冯异传》“光武署异为主簿”,而刘公诗已云“沈迷簿领书,回回目昏乱”
  “”字云:“字不见经。”若言《五经》则不载者多矣,何独字。若传记史书则此字亦非隐僻,《晋语》“被羽先升”注:“系于背,若今将军负矣。”《魏略》:“刘备性好结。”《吴志?甘宁传》:“负带铃。”梁刘孝仪《和昭明太子诗》:“山风乱采,初景丽文辕。”“祢衡为鼓吏,作《渔阳挝掺》。掺乃‘操’字。”按《後汉书》:“衡方为《渔阳参挝》,蹀■而前。”注引《文士传》作“渔阳参槌”。王僧孺诗云:“散度广陵音,参写渔阳曲。”自注云:“参,音七绀反。乃曲奏之名,後人添手作‘掺’。”後周庚信诗:“玉阶风转急,长城雪应暗,新缓始欲缝,细锦行须,声烦《广陵散》,杵急《渔阳掺》。”隋炀帝诗:“今夜长城下,云昏月应暗。谁见倡楼前,心悲不成掺。”唐李颀诗:“忽然更作《渔阳掺》,黄云萧条白日暗。”正音七绀反。今以为“操”字,而又倒其文,不知汉人书操固有借作“掺”者,而非此也。“叩,京兆蓝田乡。”笺云:“地近京口,故从口。”夫蓝田乃今之西安府属,而京口则今之镇江府,此所谓风马牛不相及者。凡此书中会意之解,皆“京口”之类也。
  寸,十分也。《汉书?律历志》:“一黍为一分,十分为一寸。”本无可疑,而增其文曰:“析寸为分,当言十分尺之一。”夫古人之书,岂可意为增改哉?○五经古文赵古则《六书本义》序曰:“魏晋及唐能书者辈出,但点画波折,逞其姿媚,而文字破碎,然犹赖《六经》之篆未易。至天宝间,诏以隶法写《六经》,于是其道尽废。”以愚考之,其说殆不然。按《汉书?艺文志》曰:“《尚书》古文经四十六卷。”又曰:“《孝经》古孔氏一篇,皆出孔氏壁中。”又曰:“有中古文《易经》。”而不言其所出。又曰:“《礼》古经五十六卷,《春秋》古经十二篇,《论语》古二十一篇。”但言古,不言文。而赤眉之乱,则已焚烧无遗,《後汉书?杜林传》曰:“林前于西州得漆书古文《尚书》一卷,常宝爱之,虽遭艰困,握持不离身。出以示卫宏、徐巡曰:‘林流离兵乱,常恐斯经将绝,何意东海卫子,济南徐生复能传之,是道竟不坠于地也,古文虽不合时务。然愿诸生无悔所学。’宏、巡益重之,于是古文遂行。”是东京古文之传惟《尚书》而已。《晋书?卫恒传》言:“魏初传古文者,出于邯郸淳。至正始中,立三字石经,转失淳法,因科斗之名,遂效其形。”未知所立几经。而唐初魏徵等作《隋书?经籍志》,但有三字石经《尚书》五卷,三字石经《春秋》三卷,则他经亦不存矣。《册府元龟》:“唐玄宗天宝三载,诏曰:‘朕钦惟载籍,讨论坟典,以为先王令范,莫越于唐虞;上古遗书,实称于训诰。虽百篇奥义,前代或亡;而六体奇文,旧规犹在。但以古先所制,有异于当今;传写浸讹,有疑于後学,永言刊革,必在从宜,’”《尚书》应是古体文字,并依今字缮写施行,其旧本乃藏之书府。是玄宗所改亦止于古文《尚书》,而不闻有他经也。夫诸经古文之亡,其已久矣。今谓《五经》皆有古文,而玄宗改之以今,岂其然乎?
  孔安国《书》序曰:“科斗书废已久,时人无能知者。以所闻伏生之书考论文义,定其可知者为隶古定,更以竹简写之。”是则西汉之时所云古文者,不过隶书之近古,而共王所得科斗文字久已不传;玄宗所谓六体奇文,盖正始之书法也。
  宋晁公武《古文尚书》序曰:“余抵少城,作《石经考异》之馀,因得此古文全篇于学宫,乃延士张{卣火},仿吕氏所镂本书,丹刻诸石。方将配《孝经》、《周易》经文之古者,附于石经之列。”今其石当已不存,而摹本亦未见传之人间也。世无好古之人,虽金石其能保与?
  ○急就篇汉魏以後,童子皆读史游《急就篇》。晋夏侯湛抵疑乡曲之徒,一介之士,曾讽《急就》习甲子。《魏书》崔浩表言:“太宗即位,元年,敕臣解《急就章》,刘芳撰《急就篇续注音义证》三卷,陆拟《急就篇》为《悟蒙章》,又书家亦多写《急就篇》。《魏书?崔浩传》:“浩既工书,人多托写《急就章》。从少至老,初不惮劳,所书盖以百数。”《儒林传》:“刘兰始入小学,书《急就篇》,家人觉其聪敏。”《北齐书》:李绘六岁未入学,伺伯姊笔牍之闲,辄窃用,未几,遂通《急就章》;李铉九岁入学,书《急就篇》月馀,便通。自唐以下,其学渐微。
  ○千字文《千字文》原有二本。《梁书?周兴嗣传》曰:“高祖以三桥旧宅为光宅寺,敕兴嗣与陆亻垂制碑。及成,俱奏,高祖用兴嗣所制者,自是《铜表铭》、《栅塘碣》、《北伐檄》、《次韵王羲之书千字》,并使兴嗣为之。”《萧子范传》曰:“子范除大司马南平王户曹属从事中郎,使制《千字文》,其辞甚美,命记室蔡注释之。”《日唐书?经籍志》:“《千字文》一卷,萧子范撰;又一卷,周兴嗣撰。”是兴嗣所次者一千字文,而子范所制者又一千字文也。乃《隋书?经籍志》云:“《千字文》一卷,梁给事郎周兴嗣撰;《千字文》一卷,梁国子祭酒萧子云注。”《梁书》本传谓子范作之,而蔡为之注释;今以为子云注。子云乃子范之弟,则异矣。《宋史?李至传》言:“《千字文》乃梁武帝得钟繇书破碑千馀字,命周兴嗣次韵而成。”本传以为王羲之,而此又以为钟繇,则又异矣。
  《隋书》、《旧唐书》志又有《演千字文》五卷,不著何人作。《淳化帖》有汉章帝书百馀字,皆周兴嗣《千字文》中语。《东观馀论》曰:“此书非章帝,然亦前代人作,但录书者集成千字中语耳。欧阳公疑以为汉时学书者多为此语,而後村刘氏遂谓《千字文》非梁人作,误矣。”黄鲁直跋章草《千字文》曰:“章草言可以通章奏耳,非章帝书也。”
  ○草书褚先生补《史记?三王世家》曰:“至其次序分绝,文字之上下,简之参差长短,皆有意,人莫之能知。谨论次其真草诏书,编于左方。”是则褚先生亲见简策之文,而孝武时诏即已用草书也。《魏志?刘е传》:“转五官将文学,文帝器之,令е通草书,”则汉魏之间笺启之文有用草书者矣。故草书之可通于章奏者谓之章草。赵彦卫《云麓漫钞》言:“宣和中,陕右人发地得木简,字皆章草,乃永初二年发夫讨畔羌檄。”米元章帖言:“章草乃章奏之章。”今考之既用于檄,则理容概施于章奏。盖小学家流,自古以降,日趋于简便,放大篆变小篆,小篆变隶。比其久也,复以隶为繁,则章奏文移悉以章草从事,亦自然之势。故虽曰草,而隶笔仍在,良由去隶未远故也。右军作草,犹是其典型,故不胜为冗笔。逮张旭、怀素辈出,则此法扫地矣。
  北齐赵仲将学涉群书,善草隶,虽与弟书,字皆楷正。云:“草不可不解,若施之于人,似相轻易,若与当家中卑幼,又恐其疑,是以必须隶笔。”唐席豫性谨,虽与子弟书疏及吏曹簿领,未尝草书。谓人曰:“不敬他人,是自不敬也。”或曰:“此事甚细,卿何介意?”豫曰:“细犹不谨,而况巨邪!”柳仲郢手抄《九经》、《三史》,下及魏、晋、南北诸史,皆楷小精真,无行字。宋刘安世终身不作草字书,尺牍未尝使人代。张观平生书必为楷字,无一行草,类其为人。古人之谨重如此。《旧唐书》:“王君廓为幽州都督,李玄道为长史。君廓入朝,玄道附书与其从甥房玄龄,君廓私发之,不识草字,疑其谋己,惧而奔叛。玄道坐流隽州。”夫草书之衅乃至是邪!
  ○金石录《金石录》有宋公亦饣束鼎铭云,按《史记?世家》,宋公无名亦者,莫知其为何人,今考《左传》,宋元公之太子栾嗣位,为景公。《汉书?古今人表》有宋景公兜栾,则《史记?宋世家》元公卒,子景公头曼立。是兜栾之音讹为头曼,而宋公亦即景公也。
  宗均之误为“宋”,不必证之碑及《党锢传》,即《南蛮传》云:“会援病卒,谒者宗均听悉受降,为置吏司,群蛮遂平。”事与本传合,而《南蛮传》作“宗”,本传作“宋”,其误显然,注未及正,房彦谦高祖法寿,自宋归魏,封壮武候,子孙承袭。魏、隋、唐三书皆同,独碑作“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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