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异杂谈第二话龙决(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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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在林中所碰到即将临盆的妇人,他心中更加慌乱起来!“肇……肇……你千万要撑住,孩子……孩子马上就要出了!”
“呵……呜啊、啊────”像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撕咬着自己的血肉,敖肇已经虚弱得无法咽下那已不能形容的苦痛,只能生生地让揪人心的痛吟不断溢出来,然而不仅仅是巨痛,虽然执着地要将这孩子生下,但是一旦真正到了生产之时,迷茫无知与不知所措更加令他倍受煎熬!“玉涵……玉涵……呜啊──帮、帮我……啊、啊啊──”
那一声声急促而凄厉的哀鸣饶是一边旁观的神仙们亦有些不忍,更何况是君玉涵!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跟着敖肇被掏出了体外,全身的经络都捏在了敖肇的手中,他的每一声惨叫都将自己的筋脉扯得混乱!只是他现在却不能乱了手脚!敖肇需要他!“肇、肇!没事的,有我在!用、用力把孩子挤出来!很快、很快就没事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嗯……啊、呜啊啊啊啊──怎……怎么用力……啊、啊──”因长久找不到出口而显然有些气恼的孩子剧烈地在他体内为非作歹,这一刻他便觉得自己已被投身于阿鼻地狱,被难以想象的酷刑拉锯着身躯!
“用力把孩子推挤出来!”君玉涵拼命努力回想着当初幻尘子是如何指导那妇人的,急得已经是满头大汗,断断续续的片断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旋着,不行!这个时候敖肇需要他,他不能先乱了手脚!他要让敖肇依靠!
他稳下自己,紧紧地握住敖肇的手,不断地将力量输入敖肇的体内,“肇,用力地向下推挤孩子,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那轻盈的声音如清风一般抚慰着敖肇的心,而不断充入力量的身体开始本能地用力将孩子推出体外,推向平日里承欢的甬道!“呜啊──”
而君玉涵轻柔的声音,竟让恶战中的天帝有了一丝恍惚,这声音──好像当初那人在自己痛苦之时所说之言……
猛然袭向他的黑风,他一时无法躲闪,居然被击中了侧腹,看着自己已经流血的腹部,他冷哼了一声,这些人都统统给他去死吧!但凡威胁到自己的,都该给他去死!“还不拿下罪龙!”
天帝令下,众神却犹豫地看着君玉涵和敖肇,此刻的敖肇置身于生产的无限痛苦之中,而君玉涵完全不防着他们地背对着他们,叫他们、叫他们如何下得了手?
如惩恶神所言,这腹中胎儿终究无辜,再加上君玉涵和天帝关系暧昧,要真是他在凡间的私生子,到时候真出了事,帝上责怪下来,还是他们的不是!而且这孩子的灵力这般强烈只怕出生以后前途不可估量,没准便压在他们的头上,那到时候他们岂不是成了他的弑母仇敌?何况在场之神如此众多,自是不必做这枪头鸟强出头!
天神们左右推托,各有各的算盘,将君玉涵和敖肇团团围住,倒没几个肯真正跳出来的,不过终有些急功近利者,一名天将猛然跳了出来,执着手中大斧便朝君玉涵冲去,一斧子便砍在了君玉涵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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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间红色的血柱横空飞溅,为血腥的氛围更添了几分腥味!
君玉涵紧紧一抿双唇,握住敖肇的手不自觉地多用了几分劲,只是敖肇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了腹部之上,并没有注意到君玉涵正强忍着斧砍之痛。
他森冷地转过头,瞥了一眼身后的神将,那眼中的冷冽令那神将不自觉地倒退了两步,这、这令人从心底生出寒意的眼神竟与天帝的眼睛一模一样!
这该死的混蛋,居然在这紧要关头来打扰他们!敖肇马上便要生了,他断不能有丝毫的退缩和差池,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敖肇!
骤然一凝气,一股强大的力量浑然聚集在君玉涵的四周,就听得他一声怒吼,一阵刺眼的光芒便由他的体内射杀出来,便将那神将连人带斧全然震开!那猛烈的阵势便连一旁观看者都感受到了余波,心中猛然惊愕,这力量和天帝全然无差!眼前这人简直就是天帝的翻版!
被君玉涵的这股子力量震撼住的神仙们再不敢轻易上前,却哪里知道君玉涵刚刚的提气对身体的负荷!一股呛人的腥味从心口翻滚而上,一口火热的液体充斥在嘴里,他脸色不变地将那一口血生生地又咽了下去,这个时候他一定要沉稳住!刚刚的那一击耗了他大半的灵力,这一击不仅仅是要震慑住这些天将,同时也是为了安抚敖肇,让他安心地生下孩子!
“呜啊啊──啊……”敖肇五官全都凑在了一起,双目紧紧地闭着,两只眼睛都快聚在了一起,湿冷的汗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整个身体像是从水中捞出一般,好不容易有了体力的身躯又因为生产的消耗、孩子的闹腾而渐渐消散,他原本高声的厉叫越来越低声,转变成断断续续的啜泣凄呻,握着君玉涵的手也缓缓无力下来。
君玉涵心中一紧,更为有力地握住他的手,他低头看向敖肇的腹部,敖肇的腹位下移了不少,看来孩子有些下来离出生不远了!他心中不觉有些欣慰,然而这个时候更不是该松懈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地将丹田内的灵力强行提出输入敖肇体内,敖肇一定要坚持住!就算拼上性命,他也不会让敖肇和孩子出事的!
又有了一些力量的敖肇没有停歇地进入战斗之中,拼命地缩紧腹部肌肉一点一点地将孩子挤下来,而腹中的孩子随着他不懈地努力慢慢地挪移下来,似乎终于寻找到了出口,那孩子也变得兴奋起来,手脚并用地挣扎着钻入那甬道之中!
“嗯啊!啊!”敖肇无神的眼睛猛然睁得硕大,那狭小的甬道硬生生地挤入庞大的巨物,仿佛身体在瞬间撕成了两半,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还是活的!但是那巨物不断下钻的裂痛又将他的生魂拉回,告诉他还活着并在经受着这巨大的考验!
伴随着孩子的下滑,湿热的液体不断地自他的下体淌出,在早已湿冷的衣服上又添了些水,但是他已顾及不了这些了,所有的羞耻感都已经被剧痛掩盖,本能地大幅度打开自己的腿,甚至裸露出自己的私|处也在所不惜,以便于孩子的出来能够稍微容易些。
君玉涵也无心再顾虑其他,费力定住自己开始摇晃的意识,不断地将灵力输入敖肇的体内,本想开口安慰敖肇几句,然而他怕自己一开口,那咬牙秉住的一口气就此泄了,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呼喊着敖肇的名字:肇──肇──
“啊!啊!呜啊!”敖肇的眼睛越来越涣散,那孩子每下移一分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多裂开一寸,心脏似乎也跟着被撕成了碎片,再细细地再将碎片撕得更碎!他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就在敖肇想要放弃的霎那,他湿冷的脸上感觉到了一阵温热,什么东西?十分勉强地朝上看去,模模糊糊之中似乎看到君玉涵的鼻下挂着两道血流,那血还在不停留地下落着,玉涵──“玉……玉……呜……”
君玉涵温柔地看向他,咽下口中的血水,苍白的嘴唇勉强扯动着,安慰他地笑着摇了摇头,示意着自己的没事。
不必言语,敖肇亦明白他眼中之意,他明白──他明白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玉涵,他明白!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把这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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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天帝和幻尘子打得不可开交,虽然幻尘子的魔力了得,但是终究不是天帝的对手,数十个回合下来,他渐显败迹,呼吸吐纳越来越乱,出招之中破绽百出,而相较于他的疲于应付,天帝则显得轻松自若得许多,他嘲讽地笑道:“朕早就告诉过你,你从来不是朕的对手!真是自不量力!”
一招白虹贯日声势浩大,令幻尘子全然无法躲闪,身子被直直地击中,体内的五脏六腑在瞬间被击打得移了位,整个身体顿如失了支柱一般地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天帝冷笑了一声,缓缓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幻尘子耷拉着的脑袋,狠毒地笑道:“你永远都不可能赢过朕的!”举起双刀便要交叉砍下!
幻尘子瞪视着他,眼中充满了恨意!他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说斐彦永远心中只有他羲玄吗?!可恨!他不信!他若救出斐彦,斐彦必会对他另眼相看的!可恶!他要杀了他!但是这身子却已不得动弹,只能亦目光憎恨着。
天帝酷虐地笑着,下刀的手没有半点犹豫,只是就在他刀落的霎那,忽然一股强烈的灵冲猛然冲击着他的身体,竟让他的刀有些偏离地砍在了幻尘子的侧臂,这是怎么回事?!
天帝惊愕地回头瞪向敖肇,他不再去理会幻尘子,一步一步深沉地朝敖肇走去,冷眼看着敖肇苦苦挣扎于生产的艰苦之中,不断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尖厉叫声:“啊、呜啊啊──”伴随着叫声那身下的洞|穴被一点一点地打开,撑到足以令一个婴孩通过的大小!
那高低起伏的呻吟之声并不是天帝所关心的,令他关心的是敖肇一点一点下移的肚子,那孩子已经越来越下面了,似乎离出生已不再遥远,只是这孩子到了此刻居然还有如此强烈的灵力,琬若不是改了他的命格了吗?!而且他并未成熟就出生,不应该有如此之深的法力才是!这孽胎果然留不得!
而君玉涵虽察觉到了天帝的接近,但是在苦海之中奋然挣扎的敖肇根本无法离开他,自己一旦不再供给灵力他怕敖肇会撑不下去!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分神!
他瞪向敖肇的下体,隐约之中那不断被扩大的|穴口隐隐约约之中似乎能够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半圆,应当是孩子的头颅,这样的意识不禁令他心中有了一丝兴奋,孩子就要出生了!
而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松手!就算拼了一命,他也要保得他们“母子”平安!君玉涵猛然提气,持续发出的灵力在自己和敖肇的体外形成一层凝固的保护膜,那强烈的气势倒是令天帝微微后退了一步。
天帝冰冷地笑着,蠢货!纵然他体内有自己一半的灵力,然而以他如今尚未完全脱离凡胎的身躯来运用如此强烈的法术,身体只会被法术反侵蚀而令身体无法负荷,重一点得甚至会导致七孔流血而死!
高举的双刀猛然用劲便在君玉涵的身上划了一个十字,令君玉涵险些无法抵抗地倒下去,只是他紧紧地咬住牙关,微微弱了一些的保护膜又强撑起来,而在同时他的双目竟开始缓缓地滴落红水,眼前再无法看清敖肇,惟有血红一片……
哼!他倒是倔强得很!但是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如此凶猛的法术吗?就算他不再使用光刀,他料他也撑不了多久,只是他不能等了!他绝对不能令这个孽胎出生!
骤然凝聚力量,手中的光刀表面多出了一层闪烁的黑子,发出“劈哩啪啦”的响声,那用肉眼便能看到的灵力着实是令人胆战心惊,这一刀下去非死亦是重伤!
再次高举的光刀闪着骇人的黑光,眼见着便要再次击向君玉涵他们,却在刀落的刹那,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生生地帮君玉涵挡了这一刀,那人一个四两拔千金,竟将力反给了天帝,令天帝不得不倒退了两步,秋至水!他胆敢插手天庭之人,忘记了自己当初的誓言了吗?“秋至水,你好大的胆!”
“玄……住手吧……没有用的……”却没有想到一声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他回头冷眼看向天后,压抑地问道:“天后!你此言何意!”
天后苍白着一张脸,看上去极为虚弱,身子已经呈现半透明态了,着实令周遭的神们吃惊,只是她脸上温和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的动摇,眼中带着眷恋,说道:“玄,我并没有改变那个孩子的命格,而是把我的力量给了他,令他成为成熟体罢了。”
“什么!”天帝的双目一下瞪得硕大,布满了血丝,他猛然回头怒视着敖肇,提刀便要砍去,却被秋至水再次阻挠,他勃然大怒道:“滚开!”
秋至水轻叹了一声气,道:“羲玄,放弃吧,终究是你的儿孙,你又有什么好争的!”
“不管是何人!只要威胁朕的帝位便是朕的敌人!”天帝冲冠而怒,黑色的头发变得张牙舞爪,墨色的眼中充满了杀虐之气,模样着实骇人,不禁令秋至水叹息,为了帝位他已然入魔!
“呜──不要──”天帝一声惨叫,胸前突然现出天帝玉令,那发着金光的天帝玉令突然飞向敖肇。
“啊、啊、啊──啊────”敖肇惨厉的叫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粗喘得声音如同濒临死亡的野兽,硕大的肚子不断地抽搐滚动着,被大开的|穴口突然奔出了大量的血流!在身下形成一滩惊人的血迹!敖肇只觉得体内狭小的空间被拳脚撑到爆裂,唯一的出口像被彻彻底底地撕烂一般,他猛然直起身子,仰头用尽全身力气呐喊了一声:“啊────”
一个巨物撑开|穴口上的裂伤,带着母血从内部滑至体外──“哇──”一声震撼天地的啼哭,宣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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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肇──生了!”君玉涵兴奋地叫道,憋着的一口血再不能忍受地喷了出来,但是他并不在意地擦掉了嘴角的血,眼睛已经无法看见任何东西,只能以手代眼颤抖地摸向敖肇。
“孩子……抱……抱……”敖肇费力地说着,每一个字都是用血在说话!
秋至水上前抱起那初生儿,抱给君玉涵和敖肇看,笑道:“恭喜,是个男孩。”
君玉涵慌忙伸手去摸那孩子,抖动的手颤颤地勾勒出那孩子的轮廓:这孩子长得奇特,上身为人下身却是龙尾,头上有两只小角,像两个小包子,十分的可爱,虽是刚生下来的,却将眼睛睁得硕大,圆圆的眼睛好奇地观看着这个世界。君玉涵轻笑道:“肇,这孩子像你!也像我!”
“嗯……”敖肇痴痴地笑了开来,而眼神则越来越涣散,而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地合上了,在君玉涵手中的手渐渐无力地松开……
“肇──”君玉涵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胸腔一阵翻滚,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颤悠着手擦净嘴角的血,他紧紧地抱住敖肇幽寒的身躯,静在那里凝固了空气。
秋至水慌忙拉住他,道:“万万不可,你若再度真气给敖肇,只怕你的身子就再无法承受了!”如今他七窍已经有五孔流血,再下去必然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孩子究竟如何能够救肇?”君玉涵流着血的眼睛看向秋至水,虽然那双眼已不能视,秋至水却能感觉到他的心眼正直直地瞪视着自己,让他心中生愧:“这孩子本是帝王命,我本以为你和天帝的关系会让天帝睁眼闭眼,再加上这孩子当是未来的天帝……你们想当然便能脱罪……”却没有想到天帝又哪里在乎什么儿孙,反而将他们逼上了绝路!
“是吗?”君玉涵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冷淡的态度却更让秋至水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
“师弟,莫要自责,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误导,是我使得障眼法罢了。”琬若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向羲玄,柔声道,“玄,放弃吧……”
“凭什么?!”在一边的羲玄猛然一声吼,他挣扎着站起身,怒道,“朕才是天帝!他不过是新生儿,不曾经历磨难!更是混血的杂种!凭什么做天帝!凭什么要将朕的苦心经营让于他!”
“咯咯──”那孩子笑乐两声像是回应天帝的质问一般,他的小手突然一伸,竟抓住了那天帝玉令,便见天帝玉令原本身上已有的裂痕越来越深,猛然发出“啪拉”一声响,玉身全然而碎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