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1-第2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孝经》:“子曰:孝莫大於严父(严,谓敬也,尊严其父),严父莫大於
配天,则周公其人也(言以父配天之礼,始於周公)。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
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明堂,天子布政之宫。周公因祀五方上帝於明
堂,乃尊文王以配之),是以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谓诸侯修其职,来助祭)。”
《月令》:“季秋上丁,命乐正入学习吹(为将飨帝也。春夏重舞,秋冬重
吹也)。是月也,大飨帝。”(疏曰:“大飨与帝连文,故谓祭天。”)《诗·
我将》,祀文王於明堂也:“我将我享,维羊维牛,维天其右之。仪式刑文王之
典,日靖四方。伊嘏文王,既右享之。我其夙夜,畏天之威,於时保之。”
陈氏《礼书》曰:“先王之於天,尊而远之,故祀於郊,而配以祖;亲而近
之,故祀於明堂,而配以父。《孝经》曰:‘孝莫大於配天。’又曰:‘郊祀后
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严父配天矣,又曰配上帝者,天则昊
天上帝也,上帝则五帝与天也。明堂不祀昊天上帝,不可谓配天;五帝不与,不
可谓配上帝。以上帝为昊天上帝邪?而《周礼》以‘旅上帝’对‘旅四望’言之,
则上帝非一帝也。以明堂时祀昊天上帝邪?而《考工记》明堂有五室,则五室非
一位也。《祭法》曰:‘周人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氏曰:‘、
郊、祖、宗,谓祭祀以配食也。’其说以为坐五帝於堂上,以五人帝及文王配之;
坐五神於庭中,以武王配之。然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谓祖宗其庙耳,非谓配於
明堂也(王肃曰:“审如郑说,则经当言祖祀文王,不言宗祀也。凡言宗者,尊
也。周人既祖其庙,又宗其祀。”)。《月令》之五人帝、五人神,所以配食四
郊也,其与享明堂,於经无见,又况降五神於庭中,降武王以配之,岂严父之意
哉?然宗祀文王,则成王矣。成王不祀武王而祀文王者,盖於是时,成王未毕丧,
武王未立庙,故宗祀文王而已,此所以言周公其人也。《诗序》曰:‘《丰年》,
秋冬报。’则秋报者,季秋之於明堂也;冬报者,冬至之於郊也。先明堂而後郊
者,礼由内以及外也;先严父而後祖者,礼由亲以及尊也。明堂之祀,於郊为文,
於庙为质。故郊扫地藁秸而已,明堂则有堂,有筵;郊特牲而已,明堂则维羊维
牛。然郊有燔燎,而明堂固有升烟。汉武帝明堂礼毕,燎於堂下,古之遗制也。
由汉及唐,或祠太一五帝(光武),或特祀五帝(光武、明帝),或除五帝之坐,
同称昊天上帝(晋武帝时,议除明堂五帝之坐,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坐而己。
後又复帝位),或合祭天地(唐武后合祭天地於明堂,中宗仍之),或配以祖,
或配以群祖(汉武帝祠明堂,高皇帝对之。章帝祠明堂,以光武配,後又以高祖、
太宗、世宗、中宗、世祖、显宗配,各一太牢)。其服也,或以衮冕(东晋武帝),
或以大裘(梁礼)。其献也,或以一献,或以三献(梁朱异曰:“祀明堂改服大
裘。”又以贵质,不应三献,请停三献,止於一献。隋於雩坛行三献礼)。抑又
明堂之制,变易不常,与《考工》之说不同,皆一时之制然也。”
朱子曰:“古者,祭天於圜丘,扫地而行事,器用陶匏,牲用犊,其礼极简。
圣人之意,以为未足以尽其意之委曲,故於季秋之月,有大享之礼焉。天即帝也,
郊而曰‘天’,所以尊之也,故以后稷配。后稷远矣,配稷於郊,亦所以尊稷也。
明堂而曰‘帝’,所以亲之也,以文王配焉。文王,亲也,配文王於明堂,亦以
亲文王也。尊尊而亲亲,周道备矣。然则郊者古礼,而明堂者周制也,周公以义
起之也。”
杨氏曰:“愚按:郊祀配天,明堂配上帝,天与上帝一也,祀上帝祀并如郊
祀。然《月令》有大飨之文,《我将》之诗有‘维羊维牛’之语,则明堂之礼为
尤备。故程子曰:‘其礼必以宗庙之礼享之。’朱子亦曰:‘祭於屋下,而以神
祭之。’盖谓此也。”
又曰:“按:周人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上帝即天也,配帝即文王也。
自汉以来,乃有并祭五帝之礼。郑康成注《祭法》,祖文王、宗武王之说,差误
特甚。至唐以来,遂有三帝并侑之礼,皆非古人制礼之本意。故今具载於後,并
列诸儒议论以明之。”
《祭法》,祖文王而宗武王。注曰:“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祖宗通
言尔。《孝经》曰:‘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月令》春曰其帝太,
其神句芒;夏曰其帝炎帝,其神祝融;中央曰其帝黄帝,其神后土;秋曰其帝少
昊,其神蓐收;冬曰其帝ダ顼,其神元冥。”
疏曰:“云‘祭五帝、五神於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尔’者,以《明堂
月令》五时俱有帝及神。又《月令》季秋大飨帝,故知明堂之神有五人神及五天
帝也。《孝经》云‘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故知於明堂也。”又《郊特
牲》疏云:“五时迎气及雩祭,则以五方人帝配之;九月大飨五帝,则以五人帝
及文武配之。以文王配五天帝,则谓之祖;以武王配五人神,则谓之宗。崔氏云,
皆在明堂之上,祖、宗通言,故《祭法》云祖文王,文王称祖。《孝经》云宗祀
文王於明堂,是文王称宗。文王既尔,则武王亦有祖、宗之号,故云祖、宗通言。”
王肃郑义曰:“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祖宗自是不毁之名,非谓配食於
明堂者也。审如郑言,则经当言祖祀文王於明堂,不得言宗祀也。宗者,尊也。
周人既祖其庙,又尊其祀,孰谓祖於明堂者乎?郑引《孝经》以解《祭法》,而
不晓周公本意,殊非仲尼之义旨也?”
《通典》:“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谓祀昊天上帝,先儒所释不同。
若以祭五帝,则以天帝皆坐明堂之中,以五人帝及文王配之;五官之神坐於庭中,
以武王配之,通名曰祖宗,故云祖文王而宗武王。文王为父,配祭於上;武王为
子,配祭於下。如其所论,非为通理。但五神皆生为上公,死为贵神,生存之日,
帝王享会,皆须升堂。今死为贵神,独配於下,屈武王之尊,同下坐之义,为不
便。意为合祭五帝於明堂,唯有一祭,《月令》所谓‘九月大飨帝於明堂’也。
五帝及神俱坐於上,以文武二祖配五帝及五神而祭之。以文王配祭五帝,则谓
之祖;以武王配祭五神,则谓之宗,明二君同配,故《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
王。’夫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所以名祭为祖宗者,明祭之中有此二义。”
汉武帝元封五年,初,天子封泰山,泰山东北趾古时有明堂处,处险不敝,
上欲治明堂奉高旁,未晓其制度。济南人公玉带上黄帝时《明堂图》,《明堂图》
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命
曰“昆仑”。天子从之入,以拜祀上帝焉。於是上令奉高作明堂汶上(徐广曰:
“在元封二年秋。”),如带图。及五年修封,则祀太一、五帝於明堂上坐,令
高皇帝祠坐对之。祠后土於下房,以二十太牢。天子从昆仑道入,始拜明堂如郊
礼。礼毕,燎堂下,因朝诸侯王、列侯,受郡国计(师古曰:“计,若今之诸州
计帐也。”)。
太初元年十一月甲子朔旦,冬至,祀上帝於明堂,毋修封。其赞飨曰:“天
增授皇帝泰元神策,周而复始。皇帝敬拜太一。”(师古曰:“自此以上,赞祝
者词。”)修封禅(徐广曰:“常五年一修耳,今二年,故但祠於明堂。”)。
天汉四年,行幸泰山,修封祀明堂,因受计。
太始四年三月,行幸泰山。壬午,祀高祖於明堂,以配上帝,因受计。癸未,
祀孝景皇帝於明堂。
征和四年,幸泰山,修封,祀於明堂。
平帝元始四年,安汉公王莽奏立明堂、辟雍。
五年春正月,祭明堂(礼,五年一。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於
太祖也)。
致堂胡氏曰:“明堂、辟雍、灵台,杂见於《孝经》、《孟子》、《诗》与
《礼记》,其制作之详不可得而闻矣,後世纷纷之论所以起欤?然以理考之,先
王举事,动可为宪,必不如後世之妄作尔。王者向明而治,古之堂,今之殿也。
《孝经》以为宗祀之所,《孟子》以为王政之堂,然则是人君之路寝,犹後世大
朝会之正衙也。王者见群臣,觐诸侯,颁朔布政,皆於是焉,故曰‘欲行王政,
则不可毁也。’齐何以有明堂?僭也。人谓宣王毁之者,俾革其僭也。孟子语以
勿毁者,教使行王政也。则何以用之宗祀乎?文王已有庙矣,以季秋享帝,而奉
文王配焉,不可於七庙中独举大礼于一庙,故迎主致之明堂,以配帝也。祭帝必
於明堂者,帝出震而宰万物,犹向明而治天下也。武王即位,追王文王,周公制
礼,推本王功,故以文王配帝,而祀于明堂。此义类也,是明堂之说也。後世纷
纷,皆狃於刘歆世室、重屋之载,吕不韦青阳、总章之比,是可信乎?”
世祖中元元年,初营明堂、辟雍、灵台,未用事。
明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初祀五帝於明堂,光武帝配。五帝坐位堂上,各处
其方,黄帝在未,皆如南郊之位。光武帝位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面。牲各一犊。
帝及公卿列侯始服冠冕、衣裳、玉佩、纟句屦以行事,奏乐如南郊。礼毕,登灵
台,使尚书令持节诏骠骑将军、三公曰:“今令月吉日,宗祀光武皇帝於明堂,
以配五帝。礼备法物,乐和八音,咏祉福,舞功德,班时令,敕群后。事毕,升
灵台,望元气,吹时律,观物变。群僚藩辅,宗室子孙,众郡奉计,百蛮贡职,
乌桓,貊咸来助祭,单于侍子、骨都侯亦皆陪位,斯固圣祖功德之所致也。朕
以ウ陋,奉承大业,亲执圭璧,恭祀天地。仰惟先帝受命中兴,拨乱反正,以宁
天下,封泰山,建明堂,立辟雍,起灵台,恢弘大道,被之八极;而嗣子无成、
康之质,群臣无吕、旦之谋,盥洗进爵、昔惟惭。素性顽鄙,临事益惧。其
令天下自殊死以下皆赦除之。百僚师尹,其勉修厥职,顺行时令,敬若昊天,以
绥兆人。”
班固《东都赋·明堂诗》:“於昭明堂,明堂孔阳。圣王宗祀,穆穆煌煌。
上帝宴享,五位时序。谁其配之?世祖光武。普天率土,各以其职。猗欤缉熙,
允怀多福!”
《东京赋》曰:“复庙重屋,八达九房。”薛综注曰:“八达,谓室有八窗
也。堂後有九室,所以异於周制也。”王隆《汉官篇》曰:“是古者清庙茅屋。”
胡广曰:“古之清庙,以茅盖屋,所以示俭也。今之明堂,茅盖之,乃加瓦其上,
不忘古也。”
章帝建初三年,宗祀明堂;礼毕,登灵台,望€物。
元和二年二月,幸泰山,柴告岱宗,进幸奉高。壬申,宗祀五帝於孝武所作
汶上明堂,光武帝配,如雒阳明堂礼。癸酉,更告祀高祖、太宗、世宗、中宗、
世祖、显宗於明堂,各一太牢。
安帝延光三年,东巡泰山,祀汶上明堂,如元和二年故事。顺帝即位,修奉
常祀。
和帝永元五年,祀五帝於明堂,遂登灵台,望€物。
顺帝永和元年,宗祀明堂,登灵台,改元,大赦。
汉安元年正月,宗祀明堂,大赦,改元。
灵帝初,黄门朱等阴於明堂中祷皇天曰:“窦氏无道,请皇天辅帝诛之。”
既杀武等,诏太官给塞具(塞,报祀也,赛通用)。
东汉制:明堂及灵台令各一人,掌守明堂、灵台,掌候日月星气,皆属太史。
东汉明堂制:上圆下方(法天地),八窗、四闼(法八风、四时),九室、十二
座(法九州、十二月),三十六户、七十二牖(法三十六旬,七十二候)。
魏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宗祀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祝称“天子臣某”,
齐王亦行其礼。
晋武帝太始元年二月丁丑,宗祀文皇帝於明堂,以配上帝。又议明堂宜除五
帝坐,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坐而已。
晋明堂,裴议立,只为一殿。
太康十年十月,诏复明堂五帝位。
晋初以文帝配,後复以宣帝,寻复还以文帝配,其馀无所变革。是则郊与明
堂,同配、异配,参差不同矣。挚虞议以为:“汉魏故事,明堂祀五帝之神;新
礼,五帝即上帝,帝即天也。明堂除五帝之位,惟祭上帝。按:仲尼称:‘郊祀
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周礼》,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
四望非地,则上帝非天,断可识矣。郊丘之祀,扫地而祭,牲用茧栗,器用陶匏,
事反其始,故配以远祖;明堂之祭,备物以荐,玉牲并陈,笾豆成列,礼同人理,
故配以近考。郊堂兆位,居然异体;牲牢品物,质文殊趣。且祖考同配,非谓尊
严之美;三日再祀,非谓不黩之义。其非一神,亦足明矣。昔在上古,生为明王,
没则配五行,故太昊配木,神农配火,少昊配金,颛顼配水,黄帝配土。此五帝
者,配天之神,同兆之於四郊,报之以明堂。祀天,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
或以为五精之帝,佐天育物者也。前代相因,莫之或废,晋初始从异议。庚午诏
书,明堂及南郊除五帝之位,惟祀天神,新礼奉而用之。前太医令韩杨上书,宜
如旧祀五帝。太康十年,诏已施用。宜定新礼,明堂及郊祀五帝如旧议。”诏从
之。江左以後,未遑修建。
晋傅元制《天地郊明堂夕牲歌》一,《天地郊明堂降神歌》一,《明堂飨神
歌》一。
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三年正月後辛,祀明堂。车服之仪,率遵汉制,出以法驾,
服以衮冕(时孙耆之议:“郊以祀天,故配之以后稷;明堂祀帝,故配之以文王。
由斯言之,郊为皇天之位,明堂为上帝之庙,故徐邈以配之为言,必有神主,郊
为天坛,则明堂非文庙矣。”时议帝亲奉,今亲祀北郊,明年正月上辛祀昊天,
次辛祀后土,後辛祀明堂)。
宋孝武大明五年,依汉汶上议,设五帝位,太祖文帝对飨。祭皇天上帝,鼎
俎、彝、簋一依太庙礼。堂制但作大殿屋十二间,无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文
饰雕画而已(时有司奏:“伏寻明堂、辟雍,制无定文,自汉暨晋,莫之能辨。
《周书》云,清庙、明堂、路寝司制。郑元注《礼》,义生於斯。诸儒又云,明
堂在国之阳,丙巳之地,三里之内。晋侍中裴以为尊祖配天,其义明著,庙宇
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殿,以崇严祀,其馀杂碎,一皆除之。裴所奏,窃谓
可安。国学之南,地实丙巳,其墙宇规范,宜拟则太庙,唯十有二间,以应一周
之数。”)。
齐高帝建元元年,祭五帝之神於明堂,有功德之君配,明堂制五室(时从王
俭议)。
明帝崇昌元年,有司奏以武帝配(国子助教谢昙济议:“按《祭法》,郊
祖宗,并列严祀,郑元注义,亦据兼享。宜祖宗两配,文武双祀。”左仆射王晏
议:“若用郑元祖宗通称,则生有功德,况垂尊若,历代配帝,何止於二?今殷
荐上帝,元属武帝,百代不毁,其文庙乎。”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