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1-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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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若王肃及先儒之意,以此为六宗,岁之常礼,《宗伯》不见,文不具也。非
郑义,今不取云。‘凡此以下,皆祭用少牢’者,以埋少牢之文在诸祭之首,故
知以下皆祭用少牢。”)。
杨氏曰:“愚按:孔注于六宗,取《祭法》四时、寒暑、日、月、星、水
旱为六宗,王肃之说亦同。朱子《书》说非苟从者,亦取《祭法》六者为宗,必
有深意。但郑元注《祭法》,改‘相近’为‘禳祈’,又以六者皆为祈祷之祭。
夫舜类于上帝,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乃是摄位告祭之礼,安得有禳
祈之礼哉?故《书疏》云:‘郑以彼皆为祈祷之祭,则不可用郑元注以解此传也。’
《周官·大宗伯》‘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
郑君以为六宗。按《异义》:‘今欧阳、夏侯说,六宗者,上不及天,下不及地,
旁不及四方,居中央,恍惚无有,神助阴阳变化,有益於人,故郊祭之。’《古
尚书》说,六宗,天地神之尊者,谓天宗三、地宗三。天宗,日、月、星辰;地
宗,岱山、河、海。日、月属阴阳宗,北辰为星宗,岱为山宗,河为水宗,海为
泽宗。祀天则天文从祀,祀地则地理从祀。谨按:夏侯、欧阳说云,宗实一而有
六,名实不相应。《春秋》‘鲁郊犹三望’,言郊天,日、月、星、河、海、山,
凡六宗,鲁下天子,不祭日、月、星,但祭其分野星、国中山、川,故言‘三望’。
六宗与《古尚书》说同。元之文也,《书》曰:‘肆类于上帝,于六宗,望于
山川,遍于群神。’此四物之类也。也,望也,遍也,所祭之神各异。六宗言
,山川言望,则六宗无山川,明矣。《周礼·大宗伯》:‘以祀祀昊天上帝,
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燎祀司中、司命、风师、雨师。’凡此所祭,皆
天神也。《礼记·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长日之至也,大报天而主日也。
兆於南郊,就阳位也。扫地而祭,於其质也。’《祭义》曰:‘郊之祭也,大报
天而主日,配以月。’则郊祭并祭日、月可知,其馀星也,辰也,司中、司命、
风师、雨师,此之谓六宗,亦自明矣。《礼论》:王莽时,刘歆、孔昭以为《易
·震》、《巽》等六子之卦为六宗。汉武即位,依《虞书》于六宗,礼用大社。
至魏明帝时,诏令王肃议六宗,取《家语》宰我问六宗,孔子曰:‘所宗者六,
埋少牢於泰昭,祭时相近,於坎坛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祭星,雩
祭水旱。’孔安国注《尚书》与此同。张融许从郑君,於义为允。按《月令·
孟冬》云,‘祈来年于天宗’。郑云:‘天宗,日、月、星辰。’若然,星辰入
天宗,又入六宗。其日、月入天宗,即不入六宗之数也。以其祭天主日,配以月,
日月既尊如是,故不得入宗也。”
《舜典》“于六宗”疏曰:“汉世以来,说六宗者多矣。欧阳及大、小夏
侯说《尚书》,皆云所祭者六,上不谓天,下不谓地,旁不谓四方,在六者之间,
助阴阳变化,实一而名六宗矣。孔光、刘歆以六宗谓乾坤六子,水、火、雷、风、
山、泽也。贾逵以为:六宗者,天宗三,日、月、星也;地宗三,河、海、岱也。
马融云:‘万物非天不覆,非地不载,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收,非冬不
藏,此其谓六也。’郑元以六宗言与祭天同名,则六者皆是天之神,谓星、
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星,谓五纬也;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也;司中、
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也;风师,箕也;雨师,毕也。晋初,幽州秀才张髦上
表云:‘臣谓于六宗,祀祖考所尊者六,三昭、三穆是也。’司马彪又上表云
历难诸家及自言己意,天宗者,日、月、星、辰、寒、暑之属也;地宗,社稷、
五祀之属也;四方之宗,四时、五帝之属。惟王肃据《家语》,六宗与孔同,各
言其志,未知孰是。司马彪《续汉书》云:‘安帝元初六年,立六宗祠於洛阳城
西北亥地,祀比大社。’魏亦因之。晋初,荀ダ定新祀,以六宗之神诸说不同,
废之。挚虞驳之,谓宜依旧。近代以来,皆不立六宗之祠也。”
杨氏曰:“诸儒说六宗异同如此,愚按《舜典》‘类于上帝,于六宗,望
于山川’,六宗在上帝之後,山川之前,其礼甚重。因诸家之说不同而遂废,惜
哉!”
天子祭四方,岁遍;诸侯方祀,岁遍(祭四方,谓祭五宫之神於四郊也。句
芒在东,后土、祝融在南,蓐收在西,元冥在北。《诗》云:“来方祀。”方
祀者,各祭其方之官而己。疏曰:“诸侯方祀者,诸侯不得总祭四方之神,唯祀
当方,故曰方祀。”《曲礼》下)。舞师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羽,析白
羽为之,形如。四方之祭祀,谓四望也。音拂,一音弗。疏曰:“教,
谓教野人使知之。羽舞用白羽,舞用五色缯,用物虽异,皆有柄,其制相类,
故云‘形如’也。五岳、四渎亦布在四方,故知四方即四望也。”《地官》)。
大司马中秋教治兵(疏曰:“言‘教治兵’者,凡兵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春以
入兵为名,尚农事;秋以出兵为名,秋严尚威故也。”),遂以田,罗弊致禽
以祀礻方。(,息浅反。礻方音方。弊,婢世反,刘薄许反。秋田为。,
杀也。罗弊,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杀者多也,皆杀而罔止。“礻方”当为
“方”,声之误也。秋田主祭四方,报成万物。《诗》曰:“以社以方。”疏曰:
“礻方乃是庙门之外内,惟因祭宗庙,及明日绎祭,乃为礻方祭。今既因秋田而
祭,当是祭四方之神,故云误也。”《夏官》)。《月令》:季秋,天子乃厉饰、
执弓、挟矢以猎,命主祀祭禽于四方(注曰:“厉饰,谓戎服,尚威武也。以所
获禽祀四方之神。《司马职》曰:‘罗弊致禽以祀礻方。’”疏曰:“厉饰,谓
严厉武猛容饰。熊氏云,谓‘戎服’者,韦弁服也。以秋冬之田,故韦弁服,若
春夏则冠弁服。故《司服》云‘凡甸,冠弁服’,义或然也。主祠,谓典祭祀者
也。禽者,兽之通名也。四方,四方有功於方之神也。其祭四方,但用此禽,又
用别牲,故《甫田》云‘与我牺羊,以社以方’是也。此祀四方者,谓四方五行
之神也。”)。大宗伯以辜祭四方百物(,孚逼反。郑司农云:“罢辜,披
磔牲以祭,若今时磔狗祭以止风。元谓,牲也。而磔之,谓磔禳及蜡祭。
疏曰:‘云若今时磔狗祭以止风’者,此举汉法,以况辜为磔之义。必磔狗止
风者,狗属西方金,金制东方木之风,故用狗止风也。云‘,牲也’者,
无正文,盖据当时磔牲体者皆从臆解析之,故以言之,云‘谓磔禳及蜡祭’
者,按《礼记·月令》云,九门磔禳;又十二月大傩时,亦磔禳,是磔牲禳去恶
气之礼也。”《春官》)。鬯人掌共鬯而饰之(注疏见《社稷礼》)。凡四方
用蜃(注疏见《四望礼》)。王祭群小祀则元冕(林泽、坟衍、四方百物之属。
详见群小祀条)。四坎、坛,祭四方也(四方,即谓山林、川谷、邱陵之神也。
祭山林、邱陵於坛,川谷於坎,祭用少牢。疏曰:“‘四坎、坛,祭四方也’者,
谓山林、川谷、邱陵之神,有益於人民者也。四方各为一坎、一坛,坛以祭山林、
邱陵,坎以祭川谷、泉泽,故言坎、坛祭四方。”)。
陈氏《礼书》曰:“《周礼·大司马》,春祭社,秋祭礻方。《舞师》:
‘教舞,帅而舞社稷之祭祀;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诗》曰:
‘以我牺羊,以社以方。’又曰:‘方社不莫。’古者,言社必及方,则社为民
祈,方为民报,祈在春,报在秋。《诗》言:‘来方祀。’《明堂位》言:
‘春社秋省。’则秋省敛而因祀焉,此所谓‘来方祀’也。郑康成释《曲礼》,
谓四方,五官之神,东句芒,南祝融与犁,西蓐收,北元冥;释《舞帅》,谓四
方,四望也。康成从先郑之说,释《大宗伯》,谓四方,百物八蜡也。然《鬯人》
四方在山川之下;《大司乐》四望在山川之上,则四方非四望也。《舞师》‘教
羽舞,帅而舞四方之祭祀’,《鼓人》‘凡祭祀百物之神,鼓兵舞舞者’,
则四方非百物也。五官之说,亦不可考。《大司马》於社言祭,则地也;於
礻勺言享,则人鬼也;於方言祀,盖兼上下之神也。祀之之礼,其位四郊,其
鬯蜃樽(《鬯人》,凡山川四方用蜃),其舞羽舞(舞师教羽舞,帅而舞四方之
祭祀),其牲体则之,其牲色则各以其方之色而己。《诗》曰:‘以我牺羊,
以社以方。’《周礼·小司徒》,小祭祀共牛牲。则四方之祭,不特用羊而已。
《诗》言‘牺羊’者,孔颖达言牺以见纯,明非特羊也。颖达之言,则是谓牺为
纯,误矣。”
杨氏曰:“愚按四方篇注疏,《曲礼》一条,谓五官之神;《祭法》一条,
谓山林、川谷、邱陵之神;《舞师》一条,谓四望之神;《大宗伯》一条,谓蜡
祭四方百物之神;《月令》一条,谓四方五行之神;《大司马》一条,谓祭四方
之神。详考诸说,惟《舞师》‘帅而舞四方之祭祀’,谓四望也,其说为近。盖
四方即四望,而又有不同。四望者,郊祀之後,合四方名山、大川之神而望祭之,
如左氏曰‘望郊之属’是也。四方者,四时各望祭於其方,如‘天子祭四方,岁
遍’是也。通而言之,则同时合祭四方,谓之望四时各祭於其方,亦谓之望,如
舜即位,同时告祭,曰‘望于山川’,岁二月东巡狩,亦曰‘望秩于山川’是也。
诸侯方祀,亦云岁遍,何也?诸侯之国,虽居一方,然国内又各有东西南北,亦
随四时而望祭於其方也。望祭四方,则五官之神、五行之神及山林、川泽之神,
皆在其中矣,固不可又分而为四也。《大宗伯》以‘辜祭四方百物’,亦谓之
四方,何邪?按:以血祭祭五岳,以辜祭四方百物,礼固不同。所谓祭四方百
物,言祭四方之内百物之神耳。《鼓人》‘鼓兵舞舞’,疏云‘百物之小神’
是也。非祭四方也。”
汉兴,於甘泉汾阴立坛六宗。
平帝时,王莽奏:“《祀典》,功施於民则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
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泽,所生殖也。《易》有八卦,乾、坤六子,水火不相逮,
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後能变化,既成万物也。日、月、雷、风、山、泽,
《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岳、渎,皆六宗之属也。
今或未特祀,或无兆谨。与太师光等议,《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
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天地之别神:中央帝黄灵后土及日庙、北辰、北斗、
镇星、中宿中宫,於长安城之未坠兆;东方帝太青灵句芒及雷公风伯庙、岁
星、东宿东宫,於东郊兆;南方炎帝赤灵祝融及荧惑星、南宿南宫,於南郊兆;
西方帝少白灵蓐收及太白星、西宿西宫,於西郊兆;北方帝颛顼黑灵元冥
及月庙雨师庙、辰星、北宿北宫,於北郊兆。”奏可。於是长安旁诸庙甚盛矣。
按:王莽既以六子为六宗矣,然所谓“群神以类相从为五部兆”,则日、月、
雷、风皆祠之,而不及山、泽,何也?
後汉安帝元初六年三月,初立六宗,祀於洛阳城西戍亥之地,礼比大社。时
司空李奏:“《尚书》于六宗,汉兴亦不废,今宜复旧制。以《尚书》欧阳
家说,谓六宗者,天地四方之中,为上下四方之宗;以元始中故事,谓六宗《易》
六子之气,日、月、雷、公、风伯、山、泽者为非是。”从之。
魏明帝立六宗,祀六子之卦。帝疑其事,以问王肃。肃以为六子之卦,故不
废。
景初二年,改祀太极中和之气。时散骑常侍刘劭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
气以为和。六宗者,太极冲和之气,为六气之宗也。”时从其议。
晋初,罢其祀。後复立六宗,因魏旧事。
挚虞奏:“舜受命,于六宗,汉魏相承,著为贵祀。凡崇礼百神,有其举
之,莫敢废也。宜定新礼,祀六宗如旧。”从之。
後魏明帝太常三年,立六宗祀,皆有别兆,祭有常日,牲用少牢。
孝文太和十三年,诏祀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於郊天坛。
时大议祀之礼,高闾曰:“六宗之祀,议者不同,凡十一家,莫能详究,
遂相因承,别立六宗之兆,总为一位而祭之。”帝曰:“《尚书》称‘肆类上帝,
于六宗’,文相接属,理似一事。上帝称肆而无,六宗言而不别其名,以
此推之,上帝、六宗当是一时之祀,非别祭之名。肆类非独祭之目,非地祀之
用。六宗者,必是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是祭帝之事,故称;以阙其地,故称
六宗。一祭也,互举以成之。今祭圜丘,五帝在焉,其牲、币一也,故称肆类上
帝,于六宗,一祭而祀备焉。六祭俱备,无烦别立。”
《通典》评曰:“《虞书》:‘肆类于上帝,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
神。’汉以王莽等奏,日、月、星、辰、山川、海泽六子之卦为六宗者,按《周
礼》以实柴祀日、月、星、辰、则星、辰非六宗矣。卦是物象,不应祭之。後汉
马融以天地四时为六宗者,《礼》无地与四时之义。孔安国言寒、暑、日、月、
水、旱为六宗者,於理又乖。郑元以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为六宗者,
并是星质,不应更立风师、雨师之位。魏刘劭以冲和之气六气宗之者,气先於天,
不合天之下;气从天有,则属阴阳,若无所受,何所宗之?其间有张迪以六代
帝王,张髦以宗庙三昭、三穆等,并不堪录。後魏孝文帝以天皇大帝、五帝为六
宗,於义为当。何者?按《周礼》:‘以祀昊天上帝。’则祀在祀天,不属
别神。又《司服》云:‘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昊天、五帝
乃百神之尊,宗之义也。或难曰:《书》既云‘类上帝’,何更言者?此叙巡
狩祀礼之次矣,将出征,肆类也;宗,遍祀六天也,何以肆类之文而迷都祀之
礼乎?”
○仪礼祀方明仪
诸侯觐於天子,为宫方三百步,四门,坛十有二寻,深四尺,加方明於其上
(四时朝觐,受之於庙,此谓时会殷同也。宫谓土为埒,以象墙壁也。为宫者,
於国外,春会同则於东方,夏南,秋西,冬北。八尺曰寻,十有二寻则方九十六
尺也。深谓高也,从上曰深。《司仪职》曰:“为坛三成。”成犹重也。三重者,
自下差之为二等,而上有堂焉。堂上方二丈四尺,上等、中等、下等,每面十二
尺。方明者,上下四方神明之象也。会同而盟,明神鉴之,则谓之天之司盟。有
象者,犹宗庙之有主乎?王巡狩至於方岳之下,诸侯会之,亦为此宫以见之。
《司仪职》曰:“将会诸侯,则命为坛三成,宫旁一门,诏王仪,南乡见诸侯”
也)。方明者,木也,方四尺,设六色: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
元下黄。设六玉:上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