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1-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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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帛罢遣者九人(绍兴三年四月)。兄弟童子三人(饶州江安国、定国,戴松、
戴滋,又张叟、卿未知何许人)。惟朱虎臣者,能排阵步射及诵《七书》,
故补承信郎;刘毂以小校子五岁善骑射,故补校尉。虎臣,浮梁人,既召见,又
特赐金带,以宠异之,此亦前所未有。
孝宗一朝,童子求试者七十四人,而命官者七人。有吕嗣兴者,衢州人也,
四岁能诵《书》、《切韵》、变四声、画八卦。上召见,面俾吟诗,遂授右从政
郎,赐钱三百缗,令伴皇孙荣国公读诵,乾道八年春也。又有临川王克勤,尤为
警敏,初命右从事郎,庐陵李如圭、三山林公洽、何擢并右迪功郎,三山何致远
将仕郎,庐陵郭洵直下州文学。
光宗一朝,童子求试者十七人,无补官者。惟从事郎吴刚年九岁,能诵六经、
《语》、《孟》,以寿圣亲侄孙,特改承务郎,仍依初补法,壬子四月也。
晏元献初以童子召试,遂赐出身,令秘阁读书,久之,即以为正字。乾道末,
上踵故事,以临川王克勤敏叔为秘书省读书,制禄视正字之半。淳熙初,上幸秘
阁,馆职皆迁官,选人改京秩。有司言克勤於上,诏以为文林郎。久之,台官有
言其过者,遂除初等职官。後复以锁厅中第,为太学博士。自後未有继者。
自置童子科以来,未有女童应试者。自淳熙元年夏,女童林幼玉求试,中书
後省挑试所诵经书四十三件,并通,诏特封孺人。
○吏道
◎西汉时以试吏入官
路温舒(县狱吏) 卫青(县吏,给事侯家) 公孙弘(狱吏) 张汤(长
安吏) 杜周(廷尉史) 王(郡、县吏) 陈万年(郡吏) 于定国(狱吏)
龚胜(郡吏) 丙吉(鲁狱吏) 赵广汉(郡吏) 尹翁归(狱小吏) 张敞
(乡有秩,补太守卒史) 王尊(狱小吏) 孙宝(郡吏) 何并(郡吏) 薛
宣(都船狱吏) 朱博(亭长,迁功曹) 朱邑(啬夫,迁卒史) 赵禹(佐史)
王温舒(亭长,迁廷尉史) 尹齐(以刀笔吏迁御史) 减宣(佐史) 严延
年(郡吏) 尹赏(郡吏) 楼护(京兆吏) 王吉(郡吏) 鲍宣(啬夫,补
У州丞) 焦延寿(郡吏察举,补小黄令)
公非刘氏《送焦千之序》曰:“东西汉之时,贤士长者未尝不仕郡县也。自
曹掾、书史、驭吏、亭长、门、街卒、游徼、啬夫,尽儒生学士为之。才试於
事,情见於物,则贤不肖较然。故遭事不惑,则知其智;犯难不避,则知其节;
临财不私,则知其廉;应对不疑,则知其辩。如此,则察举易,而贤公卿大夫自
此出矣。今时士与吏徒异物,吏徒治文书,给厮役,戆愚无知,集诟无节,乘
窥隙,诡法求贷,笞骂﹃辱,安以为已物,故无可以兴善者;而儒生学士之居於
乡里,不过闭门养高,其外则游学四方,以崇名誉,然後可以出群过人矣。而欲
法前世,一使郡县议其行而察举之,难矣。”
今按:西都公卿士大夫或出於文学,或出於吏道,亦由上之人并开二途以取
人,未尝自为抑扬,偏有轻重,故下之人亦随其所遇以为进身之阶,而人品之贤
不肖,初不系其出身之或为儒或为吏也。是以张汤、赵周辈之深文巧诋,赵广汉、
何并之强明健决,固胥吏气习也。若公孙弘之儒雅,丙吉之贤厚,龚胜之节操,
尹翁归之介洁,亦不嫌於以吏发身。则所谓吏者,岂必皆浮薄刻核之流而後始能
为之乎?後世儒与吏判为二途,儒自许以雅,而诋吏为俗,於是以繁治剧者为
不足以语道;吏自许以通,而诮儒为迂,於是以通经博古为不足以时。而上之
人又不能立兼收并蓄之法,过有抑扬轻重之意,於是拘谫不通者一归之儒,放荡
无耻者一归之吏,而二途皆不足以得人矣。
和帝永元十四年,初复郡国上计补郎官。
汉制,郡国岁尽遣上计掾史条上郡内众事,谓之计簿。东都上计吏多留补郎
官,中尝罢,今复之。
桓帝时,郡国计吏多留拜为郎。太尉杨秉等上言:“三署见郎七百馀人,帑
藏空虚,浮食者众,而不良守相欲因国为池,浇濯衅秽,宜绝横拜,以塞觊觎之
端。”自此终桓帝世,计吏无留拜者。
赵壹举郡上计到京师,司徒袁逢受计,计吏数百人皆拜伏廷中,莫敢仰视,
壹独长揖而己。逢异之,让曰:“下郡计吏而揖三公,何也?”对曰:“郦食其
长揖汉王,今揖三公,何遽怪哉?”逢敛衽下堂,执其手,延置上坐,坐者皆属
观。壹造河南尹羊陟,陟初不见,後延与语,大奇之。西还,谒弘农太守皇甫规,
门者不即通,壹遁去。规闻大惊,以书谢曰:“今旦,白有一尉、两计吏,不道
屈尊门下(言只以为计吏,不知是壹也),更启乃知己去。如印绶可投,夜岂待
旦?”
按:以赵壹之文才儒雅,而失身计吏,以取傲忽如此,非深相知者,盖不知
其为壹也。
徐氏曰:“东京入仕之途虽不一,然由儒科而进者,其选亦艰,故才智之士
多由郡吏而入仕。以胡广之贤,而不免为郡散吏;袁安世传《易》学,而不免为
县功曹;应奉读书五行并下,而为郡决曹吏;王充之始进也,刺史辟为从事;徐
稚之初筮也,太守请补功曹。盖当时仕进之路有如此者,初不以为屈也。”
主事,二汉有之。汉光禄勋有南北庭主事,主三署之事,於诸郎之中察茂材
者为之(後汉范滂自光禄四行迁光禄主事。时陈蕃为光禄勋,滂执公仪诣蕃,蕃
亦不止,滂怀恨投版弃官而去。郭泰闻之曰:“若范孟博者,岂宜以公礼隔之!”
蕃乃谢之。又胡伯蕃、公沙穆并为之。)
令史,汉官也。後汉尚书令史十八人,曹有三人,主书。後增剧曹三人,合
二十一人,皆选於兰台、符节,精练有吏能者为之(《汉官仪》云:“能通《苍
颉》、《史籀篇》,补兰台令史;满岁,补尚书令史;满岁,为尚书郎。後汉韦
彪上疏曰:“往时楚狱大起,故置令史以助郎职,而类多小人,好名奸利。今者
务简、可皆停省。”)其尚书郎,初与令史皆主文簿,其职一也,即缺,以令史
久次者补之。光武始革用孝廉,孝廉耻焉(丁邯以孝廉为郎,称病不就。光武诏
问:“实病乎,羞为郎乎?”对曰:“臣实不病,耻以孝廉为令史职耳。”帝怒,
杖之数十,诏问:“欲为郎否?”邯曰:“能杀臣者陛下,不能为郎者臣也。”
中诏遣出,终不为郎。又郎中袁著诣阙上书,讼梁冀骄暴,冀阴杀之。学生刘常
为名儒,素善著,冀召常补令史以辱之。)旧制,尚书郎限满补县长,令史补丞、
尉。尚书令郑弘奏曰:“职尊赏薄,多无乐者。请郎补千石,令史为长。”帝从
之(《蜀志》:董厥为府令史,诸葛亮称之曰:“董令史,良士也。”後迁至尚
书令史、平台事)。
按:成周之制,元士以上,命官也;府史胥徒,庶人之在官者也。然下士与
庶人在官者同禄,则未尝曰官綦贵而吏綦贱也。後世为胥吏者,作奸犯科,不自
爱重,放纵於义理之外,故为世所轻,而儒者尤耻与为伍。秦弃儒崇吏,西都因
之。萧曹以刀笔吏佐命为元勋,故终西都之世,公卿多出胥吏,而儒雅贤厚之人
亦多借径於吏以发身。其时,儒与吏未甚分别,故以博士弟子之明经者补太守卒
史,而不以为恧。元、成以来,至东汉之初,流品渐分,儒渐鄙吏,故以孝廉补
尚书郎、令史而深以为耻,盖亦习俗使然。然胡广、袁安之进身者亦由郡吏,而
丁邯则决不肯为尚书令史,何也?盖东都亦未尝废试吏入仕之涂,故方其未遇,
而浮沈里巷无所知名也,则虽郡吏亦屑为之;及其既以孝廉异科荐举徵召,则未
免自负清流,虽尚书机要之地,亦耻其为郎、令史矣。然考《晋书·百官志》:
“魏青龙二年,尚书陈矫奏置都官、骑兵,合凡二十五郎。每一郎缺,白试诸孝
廉能结文案者五人,谨封奏其姓名以补之。”然则丁邯虽誓死不为,而自光武立
法之後,孝廉之为郎者遂为久例欤。
都事,晋有尚书都令史八人,秩二百石,与左右丞总知都台事。宋、齐八人;
梁五人,谓之五都令史,职与晋同。旧用人常轻,武帝诏曰:“尚书五都,职参
政要,非但总领众局,亦乃方轨二丞。顷须求才,未臻妙简,可革用士流,以尽
时彦。”乃以都令史视奉朝请(其时以太学博士刘讷兼殿中都,司空法曹参军刘
显兼吏部都,太学博士孔虔孙兼金部都,司空法曹参军萧轨兼左民都,宣毅墨曹
参军王兼中兵都:五人并以才地兼美历兹选。)
隋开皇初,改都令史为都事,置八人。炀帝分隶六尚书,六人领六曹事。唐
因之。
主事,後魏於尚书诸司置主事令史。隋於诸省又各置主事令史员。炀帝三年,
并去令史之名,但曰“主事”,随曹闲剧而置,每十令史置一主事,不满十者亦
一人,杂用士人。唐并用流外。
右历代都事、主事,皆吏长之名也。
西晋令史,朝晡诣都座朝,江左唯早朝而已。贾充为尚书令,以目疾,表置
省事吏四人,尚书置省事自此始也。其品职与诸曹令史同(刘卞入太学,试经为
台四品吏。访问令写黄纸一鹿车,卞曰:“刘卞非为人写黄纸者也。”访问知,
怒,退为尚书令史。姚苌执符坚,遣仆射尹纬诣坚问事。坚见其杰,问曰:
“卿於朕世何官?”纬答曰:“尚书令史。”坚曰:“卿宰相材,王景略之俦,
而朕不知,宜其亡也。”)。
晋、宋兰台寺正书令史,虽行文书,皆有品秩,朱衣执版。
孔ダ为御史中丞,坐鞭令史,为有司所纠。
梁、陈与晋、宋同。
後魏令史亦朱衣执笏,然谓之流外勋品。
北齐尚书郎判事,正令史侧坐。书令史、过事令史皆平揖郎,无拜。
自隋以来,令史之任,文案烦屑,渐为卑冗,不参官品。开皇十五年,诏州
县佐史三年一代,不得重任。
炀帝以四省、三台皆曰“令史”,九寺、五监、诸府卫皆曰“府史”。於时
令史得官甚少,年限亦赊。
牛弘尝问於刘炫曰:“按《周礼》,士多而府史少。今令史百倍於前,减则
不济,何也?”炫曰:“古人委任责成,岁终考其殿最,案不重较,文不烦悉,
府史之任,掌要目而己。今之文簿,尝虑覆理,锻炼辛苦甚密,万里追证百年旧
案,故谚曰:‘老吏抱案死。’今古不同,若此之远也。”弘又曰:“後魏、北
齐之时,令史从容而已;今则不遑宁舍,其事何由?”炫曰:“齐氏立州不过十,
二州行台递相统领,文书行下,不过十条,今州二百,其繁一也。往者,州唯置
纲纪,郡置守丞,县唯令而已。其所具僚,则长官自辟,受诏赴任,每州不过数
十。今则不然,大小之官,悉由吏部;纤介之迹,皆属考功,其繁二也。省官不
如省事,省事不如清心。官不省而欲从容,其可得乎!”弘甚善其言而不能用。
唐武德中,天下初定,京师籴贵,远人不愿仕流外,始於诸州调佐史及朝集
典充选,不获己而为之,遂促年限,优以叙次,六七年有至本司主事及上县尉者。
自此之後,遂为宦途。总章初,诏诸司令史考满者,限试一经。时人嗟异,著於
谣颂(是岁,京师饥旱,弘文、崇贤、司成三馆学士并放归本贯。又阎立本、姜
恪为相,立本善画,恪有边功。当时为之语曰:“左相宣威沙漠,右相驰誉丹青,
三馆学士放散,五台令史明经。”)。
张元素少为刑部令史。太宗尝对朝臣问之曰:“卿在隋何官?”对曰:“县
尉。”又问未为县尉时,曰:“流外。”又问何曹,元素辱之,出ト殆不能步,
色如死灰。褚遂良上疏,以为:“君能礼其臣,乃能尽其力。元素虽寒微,陛下
重其材,擢至三品,岂可复对群臣穷其门户?弃宿昔之恩,使之郁结於怀,何以
责其仗节死义乎?”上曰:“朕亦悔之。”孙伏伽与元素在隋皆为令史,伏伽於
广坐自陈往事,一无所隐。
高宗永徽时,吏部侍郎刘祥道上言:“三省都事、主事、主书,比选补皆取
流外有刀笔者,虽欲参用士流,率以俦类为耻,前後相沿,遂成故事。且掖省崇
峻,王言秘密,尚书政本,人物所归,专责曹史,理有未尽。宜稍革之,以清其
选。”
元宗开元十七年,国子祭酒杨上言:“省司奏限天下明经、进士及第,每
年不过百人。窃见流外出身,每岁二千馀人,而明经、进士不能居其什一,则是
服勤道业之士,不如胥吏之得仕也。若以出身人太多,则应诸色裁损,不应独抑
明经、进士也。”
按:张元素事太宗,深以流外为耻。彼创业之时,依乘风€,致位将相,其
发身微贱,盖有甚於流外者矣,不必耻也。然至明皇时,承平己久,正当分别流
品,汰除冗滥,以清仕途,而流外出身,岁不下二千人。盖唐进士科取人颇少,
士欲求用,而有所限制,则捷出他径,处秽而不羞矣。
刘晏为度支使,常以为办集众务,在於得人,故必择通敏情悍廉勤之士而用
之。至於句检簿书,出纳钱,事虽至细,必委之士类。吏惟书符牒,不得轻出
一言。常言:“士陷赃贿,则沦弃於时,名重於利,故士多清修;吏虽廉洁,终
无显荣,利重於名,故吏多贪污。”
郑馀庆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主书滑涣与宦人刘光琦相倚为奸,每宰相议
为光琦沮变者,令涣往请必得,由是四方赀饷奔委之,弟泳至官刺史。杜佑、郑
政颇姑息,而佑常行辈待,不名也。至馀庆议事,涣傲然指画诸宰相前,馀庆
叱去。後涣以赃败,宪宗闻而善之。
唐法,置公廨本钱,与诸司令史主之,号“捉钱令史”,岁满受官(见《赀
选门》)。
凡流外,兵部、礼部举人,郎官得自主之,谓之小选。
後唐明宗天成四年,中书奏:“吏部流外铨诸色选人,试判两节,并以优劣
等第申奏。文优者,宜超一资注拟,次者依资,又其次者与同类官中比拟。仍准
元敕,业文者任徵引今古,不业文者但据公理判断。可否不当,罪在有司。”
宋太祖皇帝开宝五年,诏:“流外选人,经十考入令、录者,引对方得注拟。
驱使散从官、伎术人,资考虽多,亦不注拟。”
上亲阅诸司流外人,勤归农者四百人。
六年,上知堂後官擅权,多为奸赃,欲更用士人,命选令、录、簿、尉充之。
而有司所选,终不及数,乃召旧任者四人,面加戒励,令复故。
太宗端拱元年,诏河南府法曹参军梁正辞、楚邱县主簿乔蔚等五人为作监丞,
充中书堂後官。堂吏拔选人授京官为之,自此始也。
二年,上亲试举人,有中书守当官陈贻庆举《周易》学究及第。上知之,令
追夺所受敕牒,释其罪,勒归本局。因谓侍臣曰:“科级之设,待士流也,岂容
走吏冒进,窃取科名!”乃诏自今中书、枢密、宣徽、学士院,京百司,诸州系
职人吏,不得离局应举。
至道元年,以堂後官栾崇吉为度支副使。崇吉提点中书五房公事,明习文法,
清白勤事,故上越次而如之。即召堂後官、著作郎杨文质为秘书丞,代掌五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