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9-忏悔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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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爱美丽奇异的形式,鲜艳光耀的色彩。希望它们不要迷惑我的灵魂!希望我的灵魂只知仰慕天主!那些东西,他做得这样好是天主创造的。可是他,不是它们是我的目标。白天黑夜,只要我醒着,它们就来麻烦我,不让我安宁。我的安宁有时是从和谐的声调,有时是从万籁俱寂的佳境来的。那个一切颜色的王后,照耀世间的一切的光,白天里,随我在那里,就是我在忙碌不想她的当儿,她仍百般地抚吻我,谄媚我。她的魔力是难以形容的;少了她一刹那,我就觉得需要;她离别了长久一些,我就会发愁。
当知此外还有一种光。这是托比所见的光:他目失明之后,指示他儿子生活的道路;他踏着爱德的步子,在前走着,永不迷路。这是以撒所见的光:那个盲目的老翁,在祝福中认识了他的两个儿子,在错误中祝福了他的两个儿子。这是雅各所见的光;灿烂心光之下,年老力衰,目光模糊的他,在他的儿子身上,预见以色列民族浩大光明的前途。当约瑟领着两个儿子来到老人前,叫大的站在右边,小的站在左边,请他祝福的时候,他竟别具双眼,神秘地横叉两手,把右手放在次孙头上,左手放在长孙头上。这是真光,独一的真光。见和爱真光的人们,相互打成一片。
至于上边我所谈的形光,它用危险的温存,迷醉耽心俗乐的盲人。可是创造万物的天主,你知道,有些人也知利用形光来称扬你;不让他们的灵魂陷于昏睡。我希望是这样的一人。我抵抗眼的花巧;我怕在向你的道路中前进的脚会遭到缠绊;我向你张着眼,求你铲除我足前的蔓草。恳你予以铲除,因为我时有受绊倒的危险。主,以色列的保护者,永远醒着的你,请你不停地,救我于危机中。
人们用各式艺术,精巧的技术设计,各种衣鞋器皿,和各种古里古怪,越出正轨的图画雕刻,在本足以迷目的东西上,又增加了一大堆。他们注意于外界的,自创的工程,却忘掉了内心的,造生他们的主宰,又消灭了他在他们所做的一切。
我呢,我的天主和我的光荣,我在这里,我还找到了歌颂你的资料,我还赞美那个为我牺牲者。因为,那些经艺术家的手脑,得以实现的东西,还是从那个美的泉源里来的。美的泉源高于我们的灵魂;我的灵魂日夜景仰它。创造艺术的人,都晓得在这美的泉源里,寻求美的标准,却不晓得寻求使用的原则。可是这个原则不因他们的忽略而不存在。假使他们也注意的话,他们将作进一步的研究,将为你而努力,将不专于伤神的快乐上费心。
我谈这些真理,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也惑于这些艺术,可是,主,你总救了我,救了我:你的仁慈常在我目前。我可怜地堕落,你仁慈地拯救了我。你救了我,有时因为陷落尚浅,我还不觉其苦;有时因为恶习已深,我也难免痛苦。
卷十第二十七章 视官的又一表演
肉欲在贪图各样觉性的快乐;人远离天主,做了它的奴隶。此外,在人灵魂上,还有一种更形险恶的欲望。它也经过五官;可是它的目标不在给它们快乐,而在利用它们,寻求经验。这个空虚的好奇心,美其名曰科学,曰知识。既然欲望的要求在求认识,而视官是认识的重要门户,这种欲望,在《圣经》上,就称为目欲。
实在,看是眼的天职。可是,我们运用别的四官的时候,我们也每会说看。我们不说:你听怎样火花四射,你闻怎样光明如画,你曾怎样发亮,你摸怎样发光;可是我们不但说:看,火怎样发光——这是眼的专职——我们还说:看,这是什么声音;看,这是什么气味;看,这是什么滋味;看,这是怎样硬的。
为此,从五官得来的经验,统称目欲。看是眼的天职;说别的官也看,不过类比而已。
我们从此也可以分明:在五官的觉察中,有快乐,也有好奇。快乐的对象是美,整,是那个闻起来好,尝起来可,摸起来软的东西。好奇的对象是反面的:这并不是为了它爱苦辣,只为了它要认识,要经验。
看一个千创百孔,令人作恶的死尸,有什么快乐?可是,假使这里横着一个死尸,民众自然会来凭吊,虽他们还怕事后会梦见这凄凉的一幕。请问谁强迫他们去看?事前他们岂能相信会看到什么美丽悦目的东西?
关于别的四官,也是一样的;我不想赘述了。剧场内各种古怪的表演,也无非是从好奇病来的。好奇病引我们研究我们以外的秘密。认识这些秘密,一点也没有用。人们只为认识而认识。好奇病,在同一的目标下,促人运用那个腐败的科学,魔术。好奇病,在我们教会里,使人纯为了要满足他的痴心,去妄试天主,要求他发圣迹。
救援我的天主,在这充满危机的丛林里,我靠你给我的力,我已斩除了不少的荆棘,并已屏之于心灵以外。在这险恶风垢生活漩涡中,何时,何时我能说:现在什么诱惑都不能迷我的眼睛,引我的注意,动我的好奇心了呢?
是的,戏剧已不在我心上了;星辰的运行,我也不注意了;占卜,我再不去问津了;五花八门的魔术,已使我头痛了。我的天主,我应该是你的忠仆;可是魔鬼常催促我要求你显奇迹。现在,我用耶稣君主和纯洁的耶路撒冷的名义,恳求你使已离开魔障的我,离开它越远越好。可是当我求你恢复一人的康健,我的目标是大不同的。主,我求你继续使我服从你的圣意。
可是,每天还有许多不足重视的枝节,来试探我们的好奇心。我们的失败,谁能加以计算?几次,我们纯为了友谊,或为避免使人难受,去听人家的闲言闲语,而结果听出滋味来呢?我虽再不到剧场里去看跑狗追免;但偶在田野中,看到这种狩猎的镜头,沉思凝想的我,就会被它分心。我虽不至离开原路,可是我的心已被吸引了去。假使我不就此警觉,收敛我心,我可能呆呆地张口望着。
我还说什么?在我独居斗室,忽见壁虎捉苍蝇,或蜘蛛缠绕那投入它网中的小虫,我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那边去。那些小虫的把戏,还能引起我的好奇心。接上去,我就赞美你:你是造物主,奇妙地统治一切。可是,当我分心走意之始,我并没有这种思想。迷途知返是一件事,总不陷落又是一件事。
我的生平充满着这种弱点;我的惟一希望是你的极大仁慈。我们的心里,包藏着这类的祸殃根;我们的祈祷,每被打断或骚扰。当我们举心向你祷告之际,那些胡思乱想,就会涌入我的脑海。我也不知它们是从哪儿来的,竟会冷不防地打断这样一个重要的工作。
这些缺点是否当看作无足轻重的东西?我的希望是什么。不就是你早已名满天下的仁慈么?你已展开了我的回头之路。这个归化的工作到了什么程度,你也明白晓得。你先医好了我复仇的偏情,解脱我情欲的桎梏,使我将来能满沾你的慈祥,饱尝你的恩德。你为压制我的骄傲,使我善负你的轭头。你给了我畏惧你的心理。我现在负着,我觉得正如你所许的,它是甘饴的。实在,它早是甘饴的,不过当我怕背它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点。
主,只有你在行使威权的时候没有半点傲气:为了你是独一的真主宰,你以上,再没有什么主宰可说。请问此生,我能否从骄傲中解放出来?骄傲之徒又要人爱他,又要人怕他,因而觉得一种快乐。实在,这并不是快乐。可怜的生活,讨厌的空场面罢了!人家所以不爱慕你,不敬畏你,这也是理由中的一个。你呢,你责斥骄傲的人,爱护谦虚的人;你向世俗的奢望怒吼,山岳的根基也要震动。
在社会中,我们高贵的职位会使人爱我们,或怕我们。真福的仇敌,紧紧跟着我们,决用以打倒我们。他用这种虚荣做诱饵,散在我们足前,诱我们拾取,使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受骗。他要我们抛弃基于真理的快乐,寻求基于狂妄的快乐。这样,我们不乐于为你,却乐于代你受人爱,受人怕。这样,因他的同化作用,我们和他虽没有什么友爱可言,我们和他却共同受苦。他把他的王座,放于凛冽的北风中,使得我们冒着寒冷的黑暗,崇拜你恶意的摹仿者。
主,我们是渺小的一群;请把我们当作你的产业看待吧!请展开你的两翼,使得我们得到一个避难所。希望你是我们的光荣;希望我们为你而受人爱,为你的圣训而受人怕。违反你的禁令,寻求人们颂扬的人,审判的日子,得不到他们的辩护,也免不掉你的刑罚。受赞美的,不是怀恶意,做恶事的人;赞美当归于你给于人的功绩。假使一个人重视人家的赞美,而轻视那个赞美所由来的功绩,这个赞美仍阻挡不住你的责斥。这里,赞美的人胜于受赞美的人;因为赞美的人所注意的,是天主的功绩,受赞美的人所注意的,是外来的虚誉。
卷十第二十八章 傲骨棱棱
主,我们天天不停地在风雨中受吹打。人的口舌是日常薰炙我们的火炉。你要我们在这点上,自行节制。主,请你先给我你要求我的东西,然后随你要求吧!你晓得,为这件事,我怎样向你涕泣悲号。我还不明了这种毒素,在我身上,究竟澄清到什么地步。我很怕那些你所认识,我还摸不清的潜势力。对于别的诱惑,在一定的程度下,我尚能在我身上看个明白。可是对于这种诱惑,我的观察力,几乎等于零。为测量我对于淫乐和好奇心的抵抗力,只要看那些偏情,来近时,我的意志怎样予以驱逐;去远时,我的心灵,怎样予以怀念。
我们寻求财物,为满足三欲之一,或三欲之二,或三欲之三。假使一个拥有财帛的人,要知道他是否轻视财帛,为尝试起见,他尽可把财帛抛去一次。
为表示我们不受荣誉的奴役,我们是否应当活一个古怪的,不近人情的性命,使认识我们的人都轻慢我们。这是不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假使荣誉是良好品行的天然同伴,那么,我们既然不应当放弃良好的品行,也不应当放弃我们的荣誉。可见,为测量我们对于一样失去宝贝的心理,或冷淡,或焦虑,非先失去它一次不可确定。
主,关于这种诱惑,我当怎样向你坦白?我很爱荣誉,可是,我更爱真理。假使人家问我:我愿陷入旁门左道而受人尊敬,抑愿坚持真理道德而受人鄙弃,我会当机立断,向那里去的。可是,我很不愿意,为了人家的称扬,我对于我所做的一样好事,更觉快乐。不过,我应该承认:人家的称扬能增加我的快乐,如同人家的毁谤能减削我的快乐。
这是我的弱点;当我感不安,我就以为有了借口。这种心理究竟有什么价值?主,只有你知道;我呢,我每为此而烦恼。你叫我们修节德,不要妄爱;你也叫我们修义德,指定爱的对象。你不但要我们爱你,还要我们爱旁人。我听到人家准确的鼓励,我就喜欢,因为我感觉他有前途,有进步。我听到人家的毁谤,我就难过,因为这是违反正义的。
有时我感到不痛快,因为人家赞美我的,正是那个使我讨厌的;或为了把无足轻重的东西看作无价之宝。从此,我也明了:我的不痛快,是为了赞美我的人的见解,违反我的见解。原来他的利益,不在我心上。我所以更觉满意的理由,只为了我身上那些中我意的优点也中旁人的意。从另一角度看来,假使我得到的赞美,同我的见解不合的话,换句话,假使人家赞美的正是拂我意的,或正是我最不以为意的,那么,那个赞美不算真的赞美。在这点上,我是否还犹豫不定?
归根结底,依据你的真理,我爱受赞美,当为了旁人的利益,不当为了我个人的利益。我是否到了这个程度?我不得而知。在这点上,你比我认识得更确切。我的天主,我求你展开我的灵帏,现出真面目,使得同情于我创伤的兄弟们,见而为我祈祷。求你指导我做一个更严密的自我检讨。假使我受赞美的时候,真为了旁人的利益而动心,那么,为什么旁人受毁谤的时候,我少动心,而我自己受毁谤的时候,多动心呢?为什么我和旁人同受违反正义的攻击,而对于我所受的攻击,更忿愤不平呢?这点我岂是意识不到么?为此,我是否应该说:我哄骗了我自己?我是否在你前,用心口卖了真理?主,这种疯狂,请你赶它远飏;因为我深怕,我的言语不要成为一种专敷我头的罪恶的香油。
我是一条可怜虫,一个穷小子,我的好处,就在暗中号泣,自讼自承,追求你的仁慈,直到我的缺陷被填满,可以获得桀骜之目所看不到的和平才止。从我们嘴里出来的言语,和我们显着的行为,能引起一种非常凶险的诱惑。这种诱惑是从爱慕荣誉的心理产生的;它为标榜我们的身份,常寻求浮夸的赞颂。这种诱惑,在我们作自我检讨的时候,在我们的自我检讨里,每能屹立不摇:因为虚荣的妙,妙在轻视虚荣中有虚荣。实在,在轻视虚荣中求虚荣的人,并不轻视虚荣,因为耀武扬威的人,一定不会轻视光荣的。
卷十第二十九章 自满自足
在我们的心灵里,心灵的深处,还存着别一个同类的诱惑。它使人趾高气扬,自满自足,不管人家的青眼或白眼,而且绝对不管人家称心不称心。自鸣得意的人们,最使你讨厌,无论他们或以恶为善,或把来自你的善当作自己的善,或虽承认你的善,而仍归功于自己,或虽归功于你的圣宠,而怀着醋意,不与人同乐。在一切风波中,尤其是在这种风波中,请看我怎样心旌摇摇。我觉得我还会受侵害;可是,你就要予以救济的。
真理,你常与我同行,指导我什么当舍,什么当取。我呢,我也尽我所能,把我的浅见报告你,求你指正。
我运用我的五官,在可能范围内,驰驱于宇宙中。我在我身上,观察那个使我五官活跃的性命。然后,我进入我记忆的堂奥:它是异常复杂,异常丰富的。惊奇纳罕的我,认为没有你在那里,我什么都分划不出。最后,我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你。
在我巡礼的路上,一一努力予以甄别,加以批评。查问了五官供给的资料以后,我去研究别的和我打成一片的种种,我也不忘检点职司传递的五官。在那无穷的宝库里,有的我特予提出,有的我仍让它们躲着。谁做了这一切?不是我,不是你,这是我的一种力。你,永留的光,我研究万有的物体,性质,价值,你是我的指导,我听你的训令。在这习以为常的工作里,我寻得一种乐趣,它是我百忙后的休息所。遵照你的命令,南北奔走的我觉得:只有你是我灵魂的靠山。在你那里,我零落的情绪,可以重集,连一个也不会失掉。有时,你在我心灵里,鼓起一种非常甘饴的情绪;假使它到达顶点,它一定不是此生的产物。可是,很快地我又堕入可怕的尘网;我的恶习又围着我,控制着我,我哭也没有用。恶习的担子是很重的!我能去的地方,我不要去,我要去的地方,我不能去。真可怜!真可怜!
从此可见,我为什么把三欲引我犯的罪过,叙述如下;同时也可见,怎样我求你回春之手,医治我的创伤。我虽心伤,我仍看见你的光耀。我慑伏在你神光之下喊道:谁能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