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抚摸-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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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凑上来要和爸爸说几句。话筒一交到女儿手里,段思宏马上软成棉花团,父女俩亲亲热热没完没了,黎云心疼电话费掐断,樱桃小嘴一撅,说作文题太难。她问什么内容。樱桃说什么内容都可以,只要是身边发生的事; 写得生动紧凑就行。她看见厨房墙上爬过一只蟑螂,顺口说:“写它吧。” “多脏呀!” 女儿瞪大眼。 “多生动呀,谁家没蟑螂?” “我不写!” “噢——,可爱的小蟑螂。” 她摘下拖鞋拍过去。 “没打着!” 有人敲门,她们俩面面相觑。这么晚了不应该有人来访,她壮着胆子问了声谁。 “我,师母。”门外是陌生男人声音。 “你是谁?” “我小白,段老师叫我来的。” “小白谁,我不认识。” 她更害怕了。 “别开。”樱桃小声说。 “老师说家里的衣架坏了,叫我看看……” “什么老师?” “就是思宏老师呀,您师母吧?是老师叫我来的。” 她打开一道门缝,防盗门外站着个年轻人,第一印象就是:帅,身高再加十公分,相信公司模特队那些男模哪个也比不上。来人介绍刚刚接到“老师”长途电话,黎云听明白,打开门。白鲜直奔阳台,登上梯子就干。“你跟老段一个办公室?”黎云在底下递工具,她从没听说丈夫有这样一位徒弟。 “我是新来的。” “也是广播专业毕业?” “不不,临时工。”白鲜脸红。“以后还请师母多关照。” “别这么叫,叫我嫂子好了。” 晾衣架拆开,需要一把十字头螺丝刀,白鲜的工具包里没有,黎云让稍等到阁楼去找。 她满头大汗扳倒工具箱,打开油乎乎的铁盖,两只忙动的手蓦地停住,映入眼帘的不是油吃麻花的工具,而是一袋鲜艳的衣服。她满心狐疑; 忘记找工具,在确定自己不曾有这些衣饰后,想到那个一直不愿意去想又不得不想的念头。她把手里的东西看过来又看过去,直到白鲜催促,才赶紧取了螺丝刀。 两个人接着边干边聊,黎云早没了心思。不住口地问台里女同志多吗?“老师”平时跟哪些女同志来往较多?多大年纪?漂亮吗?白鲜有一嘴没一嘴的,冷不丁一低头,下边这张脸谈不上凶狠,也够得上阴冷了。忙说:“我刚到单位什么都不清楚。” “有个姓张的,戴眼镜,胖不轮敦?” “你是说章阿姨?” “差不多吧。什么阿姨,就是狐狸精!” 白鲜一看黎云恨不得能吃了谁; 没再搭腔。 “她以前总缠着老段你不知道?”白鲜摇摇头。“这女的可不是东西,生怕老段当官; 四处捣鬼。”白鲜手底下赶紧,修好了,帮助把衣裳晾上,提出告辞,黎云欲意再留他坐坐,但他说天色太晚,执意回去。 送走白鲜,黎云哄女儿上床睡觉,从阁楼取下那包衣物,锁起寝室门。一件件女人衣物散发香水味摊到桌子上,她心跳随之加快,紧张得喘不上气来,拿放大镜的手在抖。电话铃响,吓她一跳,接起来是段思宏,问衣架修好了没有。她觉得脑袋就是一颗炸弹,一不留神就会爆炸,用近乎窒息的声音告诉他修好了,谢谢。段思宏又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往耳朵眼儿去,脸贴在放大镜片上一寸一寸寻找,终于在绣花内裤上找到一根毛。“小兔崽子,看你还往哪儿跑!”她兴奋得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电话里问。 “没什么,自言自语呢。”经过反复分析,她确认不是头发,也不是腋毛,肯定是阴毛。 “是不是在看电视?” “对。” “什么好节目让你紧张成这样?” “一个长期隐藏的惯犯被揪了出来。” “是吗,哪个台?” “就是湖滨南路六十五号三单元三零二室。”她说出他们家的门牌号。电话里笑出声,问她是不是心情好了。她说不但心情好了,而且看明白了。他大概是躺床上在打电话,慢悠悠地说这就对了,过日子应该有耐心,哪能遇到一点小事就动肝火,气大容易伤身,对长寿没好处。她嘴里哼哈,找来尺子,量过每件衣物,按照人体比例进行测算,得出的结论是,此情妇身高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身材略腴,属于健康型。凭借多年设计服装经验,她相信这个结论不会有误差; 脑海里闪过段思宏身边与此相仿的女人……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霸气书库
《轻轻的抚摸》第八章(3)
“喂,干嘛呢,怎么不说话了?” 电话里问。 “你叫我说什么?”她抱住双肩,望着一堆衣服。 “随便说点什么,明天就要决赛了,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是吗,我没有什么多说的,祝取得好成绩吧。” “谢谢夫人,有这句话垫底,我什么样的场面都能对付。” “可真是个好演员呀。” “你说什么?” “我说你好自为之吧,再见!” 说完挂断,拔掉电话插头。 又是一个难熬之夜,月光照在桌上,鼓鼓囊囊一包衣物像是有了生命。她宁愿承认这是误解,却又找不到事实依据。这样独自饮泣到天亮。她送女儿上学后,忍不住抓起电话。 “喂。”话筒里传来段思宏声音时,她泪水夺眶而下。 “喂?” 又一声。 “喂喂喂喂什么,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段思宏肯定吓一跳:“你连话都没说我怎么听得出是你?” “想听我说?行!我问你,是不是和相好的在被窝里呢?” “你是不是有病?” “你才有病!你要是没病干嘛鬼鬼祟祟?” “谁鬼鬼祟祟的了?” “谁鬼祟谁知道,我问你背地里都干什么来着?” “干什么来着……” “我问你呢?”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你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 “你怎么张嘴骂人,还是知识女性呢?” “骂你是轻的!” “毛病!” 对方摔了电话。 txt小说上传分享
《轻轻的抚摸》第九章
离去电视台录制节目还有好几天,施小慧就督着妹妹上美容院,衣服也熨挺了挂那儿,见天价这事吊嘴上,可到了那天,偏偏施小茹跟宋幼铭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还是没能到场。施小慧只好硬着头皮冒名顶替,落个花钱买罪受。 又是周末,在姐姐监督下,施小茹在电视上看到本该她参与的《非常男女》。施小慧边看边解说,那天她心急如焚,直等到演播大厅铃声响起才放弃等待,坐在本属于妹妹的位置。施小茹看到节目里的姐姐光彩夺目,朗利带领下的亲属后援团异常生猛,在主持人的导演下占尽风头。“还笑呢,假戏真作,成了怎么办?” 姐姐抱怨。 “嫁给人家呗!” “还别说,没朗利我准嫁给他。”施小慧说着,指给她看当时配对的郎君—一一个白白净净、鼻梁上同样架一副秀郎镜的某旅游公司经理。施小茹差点叫出声,这不就是丁显山吗! “对,他就叫这名字,你们认识?”施小慧睁大眼睛问。 “不是牌上写着吗?” 施小茹急中生智。 “怎么样,满意吗?” “还行。” 施小茹随口说。 “说明我眼光还不错,我跟你说,一进大厅我就卯上他,非要把他搞到手。” “搞到了?” “那还用说,你姐干嘛的。” “约好什么时候再见面?” “那当然,就等你一句话。”施小慧递过来一张烫金名片。施小茹看了一眼。说实话,当时缺席有多半意思是躲着,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那种搞笑式求爱。看见丁显山和姐姐做游戏那认真劲儿,她灵机一动,答应尽快见面。 “这就对了,相信姐没错,这人特温柔,何况还有头衔,想出国旅游,还不腰上抓个虱子一样容易?” 第二天,在姐姐陪伴下施小茹见到丁显山。丁显山看见姐俩儿,干眨巴眼说不出话。施小慧赶紧上前解释妹妹才是施小茹,还出示了军官证,强调并无恶意,一再夸妹妹比自己强得多:“你自己说,是不是比我漂亮。”说着话把施小茹推到前面。施小茹背着姐姐冲丁显山挤古眼。丁显山木纳地,似懂非懂点点头。“你们一个博士,一个老总,真是天赐良缘呀。”施小慧说着,生拉扯到一块儿,自己坐到一边。“这叫强强联手,天下无敌。” “你好。” “你好。” 施小茹坐下后听得见心脏砰砰直跳,强迫自己镇定。 “我跟你说我妹妹可优秀啦,在学校时候就是‘校花’,到了社会又成‘社花’!” 三个人嘻嘻哈哈了一阵,施小慧见话已入港,站起身说“你们聊,我还有事。”说完离开。 “你姐真逗。” “就这么个人,辣子嘴,豆腐心。” “麻婆豆腐了?要得。” 二人都笑了。施小茹兜了半天圈子说到马萍,对方听见这两个字一哆嗦。“同居前你没有发现她这个癖好吗?”施小茹试探问。 “哎呀,我要是知道还敢带回家吗?这人好的时候仙女都比不了,又会写诗又会作画还会烧饭,懂感情,知道疼人,要是犯病,怎么说呢,就是个母老虎!” 说完撩起衣服,露出胸前背后一道道伤痕。施小茹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说过怎样染上这种癖好的吗?” “我问过,她不说。问多了就哭。” “是什么原因呢?” “自卑。童年不幸。” “能说说你们为什么分手吗?” “你不是知道了吗?”丁显山叹息。 “你有她现在地址吗?” “干吗?”丁显山立刻警觉,抬起脸。 “没什么,随便问问。” “你不会是在利用我吧?” “对不起,别紧张。” “我现在对什么事都特敏感,总觉得她会突然出现。”丁显山露出疲惫的样子。“我想苗女士一定全告诉了你。” “没有。我们有咨询纪律。” “唉,可惜我帮不了你。”丁显山欲走,说马萍心里怎么想的谁都无法知道。分手的时候,施小茹再次追问马萍下落,丁显山在手机上调出号码,传到她的手机上,说:“千万别说我给你的。” 当天晚上施小茹就联络上马萍,但上来就遭到拒绝。马萍声称再有类似电话就报警,说完关机。她呆坐那,知道这样做已经超越心理咨询范围。施小慧一进门就兴冲冲地问她对象搞得怎么样。 “挺好呗。” “好到什么程度?他没有请你吃饭?” “请了,我没胃口。” “呸!农民!你以为吃饭就是真的吃饭吗?” “你怎么不早说?”她顺手拿起姐姐带回的报纸,立刻不再往下说,头版印着一幅巨大彩照——段思宏的笑脸像盛开的向日葵。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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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抚摸》第十章(1)
段思宏荣膺全国电台最佳节目主持人的消息通过媒体传遍全城。 他下飞机没回家,直接到台里,参加了一个迫不得已的记者会后,他们终于相见。两个人隔很远就张开手臂,完全不顾周围目光紧抱在一起。“想我吗?” “天天都在扳着指头。” “这是给你的礼物!”段思宏把金灿灿的金话筒奖杯放进白鲜手中。“对我来说,你比荣誉更重要。” 部门主任凑上来,欣赏着奖杯说:“段兄呀,什么时候给我们传达传达北京精神,让我们也长长见识。”他嗯了一声,继续扯着白鲜唠。“我得谢谢你去我们家,虽说小事,但对我媳妇就是大事了,对我来说更是国家大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咖啡煮好。白鲜递上马萍寄的两包快件,都没拆封。段思宏看出徒弟学乖觉,心中暗喜。他们喝咖啡,一直泡到白鲜上夜班,段思宏才想起回家。他一走章阿姨就凑上来,眼镜片后边眼珠子乱转,说:“你认为有免费的晚餐吗?” 白鲜听不明白,但他明白要在这里干下去,这个女人得罪不得。 段思宏一度停下往家走的步子,心里犯怵,虽然当时摔了电话,却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轻轻捅开门锁。选择这样的时机也是颇费了心思,估计家人已经入睡。他踮起脚尖,一只脚悬空定住——他最怕见的人正坐在对面; 笑吟吟等着他。“亲爱的……没睡?”他一脸惊喜。 “你不也一样?” 从听见第一个字他已感到不会有什么事,搂住妻子:“想我吧?”怀里人并没反应。“你手机一直关着。”这声音听不出娇嗔的成分。段思宏心里发虚,为什么关手机,心照不宣。 “孩子睡了?” “嗯。” 段思宏到女儿房间,见女儿仰面大睡,电风扇还在转,上前关了,自言自语:“睡觉吹风容易感冒。”黎云靠在门框默默看着这一幕。 “饿吗?饿我去煮水谱蛋。” “不饿,你休息吧。” “去洗个澡,坐了一天飞机。” “你先睡吧,我还要整理一下东西。” “那好吧。”黎云朝寝室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问:“奖杯呢,我看看?” “被台里收去了,放在荣誉室。” “不是发给个人的吗?” “是个人的,可也是集体的荣誉呀。” “真是的,”黎云进寝室还唠叨。“都什么年月了……” 段思宏点着一支烟,打开电视,调到最小音量,看见晚间新闻正在播他下飞机的镜头,心里多少得意。一支烟烧到头,起身进卫生间,边洗边决心按计划行事。走出卫生间,先听听各门里都没动静,才贼似的溜上阁楼。 这间散发出陈味的亭子间里,他可以蒙住眼睛从堆放物中找到任何一件想要的东西。他手伸进工具箱,却怀疑找错了地方,伸手拉开灯。这时; 身后一个声音说:“你是不是找它?”他身子定住足足有半天,缓缓回过头,看见黎云手指尖挑着塑料袋——正是他魂牵梦绕的东西。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黎云也没躲,冷笑道:“现在该谢幕了吧?” “卑鄙!” “许你欺骗,就许我卑鄙。” 段思宏这才看清一切都没过去。 “我不想跟你吵,只想知道她是谁?” “你少乱来。” “是台里新来的哈尔滨风骚女郎?” 段思宏心里硌了一下,没想到黎云在暗地里调查他。 “我只请你不要胡思乱想。” “乱想?我就是太天真,太轻信你了,才有今天……”黎云说着眼圈红起。 “这事我很难向你解释,但我发誓,不是你想的那样……” 黎云忍住眼泪,嘴唇在颤抖。 “我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真的,为什么不把实话说出来?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要分什么。” “你应该相信我。” 段思宏终于砰地爆发:“我发誓,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 “演得太像了……”黎云眼泪流下来。 一股力量顶上段思宏脑门,一跺脚:“你还想叫我怎么着?” “你应该把妈妈要的东西给她。”两个人同时回过头,女儿不知什么时候光着脚站在门口;眼巴巴看着这里。“男士应该让着女士,才有风度。” 俩大人对视。 “说得对,我这就把你妈要的东西给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段思宏嬉皮笑脸:“那就五匹马。” “段思宏!别当我好欺负!” 段思宏见黎云劲又上来,小声说:“《国共谈判协议》!”就像一盆水浇灭火,黎云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自打结婚他们就有协议,不论发生多大矛盾也不当孩子面吵架。段思宏顺水推舟,把那包掖给黎云,对女儿说:“成了把?” 樱桃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黎云狠狠地剜了一眼丈夫,扔下包; 悻悻回寝室。 “这是什么?”樱桃弯腰要拾,段思宏抢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