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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太虚幻境-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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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如今分离在即,他仍不知道该为秦国的声威担忧,还是该挂心楚王萧若的安危。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希望霍将军的计划得逞,也不知道应该盼望兄长或楚王身边最信任的奇怪侍卫,哪一个胜利活下来。 

  除了一声怅然的叹息,在楚国的都城,他终于什么也留不下,转头,望远方中天旭日,秦国,故土,终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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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楚京风云 第五集 江山一掷 第七章 苦命皇帝

  (起1M点1M中1M文1M网更新时间:2005…5…31 5:22:00  本章字数:6797)

  “救命啊!杀人了。”早已经让所有太监、宫女、护卫听得习惯到麻木的惨嚎再次飘扬在半空中。 

  随着大叫声,容若连施“懒驴打滚”这一绝不优雅,但绝对有效的招术,好不容易躲过贴着脑袋砍下来的剑,手脚并用爬起来,也顾不得一身是灰,飞一般地扑向一旁观战的性德,抓住他往面前一挡,大声说:“你看看你这不听话的徒弟,他这是过招吗?那一剑明明是要我的命啊!” 

  苏良慢悠悠把剑拎起来:“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手滑。” 

  “是啊!只是小小失手,你用不着这么大喊大叫吧!”赵仪闲闲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悠悠地说。 

  “你当然帮他,你还不是……”容若瞪大眼睛,就想冲赵仪扬扬拳头,一抬手,却觉胳膊痛得厉害:“你上午那是和我切磋拳脚吗?用得着那么用力吗?明明是收买人命。” 

  “不认真,你的武功进步得了吗?不认真,你不觉得危险,你的才智迸发得了吗?是你说吃得苦中苦,方练功上功的,是你求我们,我们才勉强陪你喂招的。你怕吃苦了,要打退堂鼓了,直说就是,何必这么多借口。”赵仪语锋如刀,说完了,又慢悠悠喝口茶,润润喉咙。 

  容若真是欲哭无泪啊!自从上次大猎,这两个坏家伙救了他,又撕破脸说清恩怨之后,现在就连表面上的客气都不再保持了,有事没事冷嘲热讽,抓紧每一个时机来打击他。连身边的太监、宫女、侍卫都已经从开始的震惊,渐渐习惯了他们两个的目无君父。 

  可怜容若,为了练功,还非得求他们不可。 

  要想好好把武功练好,一个配合练功的人绝对少不了。可是宫中其他侍卫,只要容若一抬手,他们就跪下大喊:“皇上天下无敌。”一伸腿,他们还没中招,就已惨叫倒在地上,然后一边磕头,一边说:“属下甘拜下风。” 

  要找性德过招,性德冷冷一句:“你所有招术都是我教的,任何动作都在我的计算内,和我过招永无胜算,你确定要试吗?” 

  容若乖乖放弃,要找楚韵如过招。 

  人家美人儿娇滴滴,白嫩嫩,叫他拳头怎么砸得下去,刀剑怎么砍得下去。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知道楚韵如武功远胜过他,要是不停的输给自己的老婆,那就太丢脸了。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苏良、赵仪了。 

  于是可怜的皇帝,每天都倍受煎熬,随时都面临着丧失性命的危险。 

  不知是有心还是故意,这两个由天下第一名师调教出来的小高手,一和皇帝过招,就老是劲道拿捏错误,永远用力过度,招式也总是使用不当,不断误出杀着。 

  于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耳朵里每天都灌满了皇帝的哀叫惨嚎。宫中的太医,天天青白着脸,抱着医箱,守在殿外,随时待用。 

  容若到目前为止,虽然没有缺条胳膊少条腿,不过,除了脸要用来见人,要去晨昏定省,不能出问题外,身体其他部分,几乎都青青肿肿,大大小小的伤痕不断了。 

  “皇上。”在容若最委屈的时候,如花娇颜出现在他面前,又美又小又白又嫩又柔软的手,拿着温热的手巾过来为他擦汗。 

  容若享受的吸口气,闻到美丽宫女身上的清香:“侍月侍月,你最聪明伶俐,知道我什么时候最需要你了。” 

  这些美丽可爱的小宫女,可真是支持他苦练下去的动力啊!要不是她们随时在旁边,又是手巾又是扇子,又是擦脸又是掸灰,又是揉肩又是捶腰,他怎么可能苦中作乐,坚持到底呢! 

  侍月早已习惯他夸张的说法,只抿唇偷笑。 

  “皇上,你又弄伤自己了。” 

  又是焦急又是埋怨,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偏偏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容若立刻笑开了颜。 

  当然,他最大的动力,支持他最强的力量,就是美丽皇后为他心疼的眼神,怨他不爱惜自己的嗔怒了。 

  为了让自己拥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这样的佳人,吃再多的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一想到自己这段日子以来,没日没夜的苦练,勤奋得让所有人吃惊的表现,根本没有得到相当的回报,武功上的进步低得惊人,容若就很想仰天悲歌,涕泪满襟。 

  为什么会这样?世上怎么可以有这样没天理的事?谁说收获和付出成正比,全是骗人的。小说里的主角,十个有九个是天纵英才,一学武功,人家练一辈子练不成的功,他一天就可以练到顶峰的张无忌型天才。剩下一个是虽然很笨,但勤能补拙,只要用心,同样也可以当大宗师的郭靖。为什么这些例子,到他身上,全部失效? 

  人家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小说里再怎么平凡的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一定可以取得非凡的成就。为什么他为了楚韵如这样辛辛苦苦,伤痕累累,却还要沦为两个小坏蛋欺压的对象,以及所有人暗中的笑柄呢! 

  每次想到这些伤心事,容若就很想抱着楚韵如大哭一场算了,又怕在美人面前,丢了他男子汉大丈夫的脸,只好拚命强忍着。 

  见了楚韵如过来,他还要装出笑脸,很大男人地挥挥手:“韵如,没事,别担心,练武嘛!本来就要摸爬滚打,不吃点苦,那算什么大男人。” 

  楚韵如对他的嘴硬又好气又好笑,瞪他一眼:“这次伤着哪了?” 

  “没有没有,我武功天天进步,哪那么容易受伤。”容若大剌剌挥手,牵动痛处,脸上肌肉一紧,动作也同时一僵。 

  楚韵如一把扯过他的手臂,掀开袖子一瞧,看那一大块乌青,就倒抽一口冷气:“还疼吗?” 

  “不疼……疼啊……” 

  容若惨叫一声,吓了把手放在伤处上的楚韵如一大跳,惊慌之下,顾不得别的,把容若的手臂略略抬高,低头轻轻吹口气,如同呵护一个指头受伤的小孩子。 

  容若只觉她吐气如兰,叫人骨软筋麻,哪里还装得住硬汉:“我这疼,还有我的背上,被苏良踢青了一大块,我的胸口,让赵仪的剑柄狠撞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动骨伤筋……这里,这里,唉,对,就是这里,这是被他们害得跌倒弄伤的,还有这,这,这……” 

  他一边历数,楚韵如的手自然就会寻找他的伤口,哪怕只是隔着衣裳碰一下,都叫人心头甜滋滋,他也就不介意叫苦了:“都是这两个坏蛋害的,你帮我讨回公道来。” 

  真要单打独斗,苏良和赵仪,谁也打不过楚韵如。而且依楚韵如的武功进境来看,过不了多久,这两个坏小孩联手,恐怕也不是她的敌手了。 

  “韵如这么心疼我,还不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容若想得得意洋洋。 

  楚韵如却只是有些埋怨的望了苏良和赵仪几眼,然后用更恼怒的眼神盯着容若:“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行就不要勉强练了,谁也没逼你当天下第一高手。” 

  “你们不逼我,我自己难道不会逼?难道你要我再看一次你为我拚命,要我再受一次那揪心的苦吗?”容若心中想着,却也知道自己到底是块什么料,所以只能苦笑。这份苦心,除了性德,也实在不能对任何人说,否则丝毫没有武学天分的他,也只不过是又造了一个大笑话给大家看。 

  容若不能说实话,只好呵呵干笑:“我想做点事,想要有点成就感。我不想一直这样,文不成,武不就,国家也不会治理,白白让人看不起。” 

  楚韵如柔声劝慰,态度如哄骗一个不懂事的小孩:“你是皇上,又不要你冲锋陷阵,要把武练得那么好做什么?又不要你去考取功名,要辛苦学文做什么?你虽不理国事,但你安排的人,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难道不是你的功绩。如果不是你信任别人,放手让他发挥才能,国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安定。谁能瞧不起你,谁敢看不起你?就算是史书上,也要承认你的功绩。” 

  这大帽子戴得实在太让人舒服了,容若连连点头:“是啊!谁说好皇帝一定要英明神武,爱吃爱喝爱玩就不能当好皇帝了?人家小白,不也把国家大事一股脑扔给管仲,自己只专抓妇女工作,一样不影响他青史留美名,成为天下霸主。” 

  “小白是谁?” 

  “小白啊!他是个聪明幸运的家伙,一辈子不花心思,不动脑筋,什么事都交给人家干,自己吃喝玩乐,住华宫,拥美人,是我的学习榜样。” 

  楚韵如似懂非懂点点头:“那妇女工作是什么意思?” 

  容若一愣,然后一阵乱咳,接着摸摸鼻子,揉揉眼睛,扯扯头发,最后一抬头,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上方喊:“今天的天气好好呦!” 

  四周传来一阵窃笑,楚韵如也垂首轻笑,再也顾不得逼问什么妇女工作的问题了。 

  阳光正明媚,天高云淡,清风徐来,淡淡的花香萦绕四周,轻轻的笑声响成一片。 

  从什么时候开始,让所有宫中下人视若魔鬼的皇帝周围,有如许轻松自在的阳光和空气,欢颜和笑语。 

  从什么时候开始,永远沉寂阴冷的宫殿,总被异样灿烂的阳光所笼罩。 

  阳光下,楚韵如垂首低笑的样子,有一种异样的风姿。 

  容若看着心中一荡,忍不住伸手想要抱她。 

  虽说在容若的带头下,楚韵如早就把许多宫中规矩礼法破坏了,虽然在容若,以及容若身边的太监、宫女面前,她也不再保持皇后的矜持与庄重,不过,这样众目所视,让人抱个满怀,总是叫女子娇羞,忙用力要推开容若不老实的手臂。 

  容若龇牙咧嘴,做吃痛状。 

  楚韵如见状一惊,唉呀!别不小心碰着他的伤口。就这么一迟疑,已是先机尽失,让人结结实实抱个满怀,她气得挥拳想打,却连捶人的动作,都只剩下娇羞了。 

  容若死死抱着怀中气得满脸通红的佳人,也不理四周所有人或含笑,或惊诧,或祝福的目光,只是得意洋洋地冲四周眨眼睛、扮鬼脸,顺便在心中猛摇胜利大旗。庆祝他第一百二十七次,揩油大作战,顺利达到预定目标。 

  夜已深了,皇帝的寝殿里,灯火依旧一片辉煌。 

  平时到了晚上,一定满嘴叫痛,早早躺到床上去的皇帝,此时却端端正正坐在御案前,努力用他实在和漂亮无缘,苦练了好久才勉强可以见人的毛笔字写信。 

  容若写两笔,停下,皱着眉头,想半天,再写两笔,然后再停下,皱着眉,再想半天,然后把纸一揉,扔开。摊开一张新的纸,继续重复以上过程。 

  性德坐在一边冷眼看着,御案旁揉成一团的纸渐渐堆成一座小山,而摆在容若面前的那张纸,仍然没写超过十个字。 

  即使是人工智能体,耐心也有用尽的时候,性德终于开口:“你还要写多久?你确定天亮前你写得完吗?” 

  “你不知道给女人写信是最费功夫的吗?而且是对一个你马上要辜负的女人。”容若一开始还在瞪性德,后来却又不禁神色黯然。 

  “你可以带上她?” 

  “不行的。”容若苦笑:“我曾想过,努力练成盖世绝技,努力让我有保护她的力量,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不是那块材料,我不是什么武学天才,再怎么用心,最多也就达到普通高手的水准。外面风大雨大,险恶重重,我不要她再身处险境,我受不了再一次看她拦在我面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我会尽一切力量,打破锁住她的黄金牢笼,我会盼望她生活幸福平安,我不能让她再因我而涉险。” 

  “你怕她涉险,就一点也不怕自己遇到危险?” 

  “我有你这个万能保镖,有什么可怕的。”容若答得有恃无恐。 

  性德沉默不语。 

  容若低下头又写了两个字,然后侧头冲着性德问:“为什么不说话了?最近你觉不觉得你有点阴阳怪气?” 

  “有吗?”冷淡得不带起伏的问话。 

  容若干笑两声:“你不觉得最近你说话很少,总是一个人站在一边,好像在思考宇宙形成这种大问题似的。” 

  “我平时说话很多吗?”性德冷眼看他。 

  “也是。”容若点点头:“你平时也一向少说话,一副木头脸,明明什么也没想,人家也觉得你在思考人类起源。可能是我多心了,像你这种人工智能体,怎么可能会有心事。不过,如果你真的像人类,开始有了喜怒悲愁,记得第一个告诉我,我可是最好的心理医师,可以帮你适应新生活呢!” 

  他笑着冲性德眨眨眼。 

  性德却只毫无触动地问:“一定要走吗?” 

  “当然要走,好奇怪,你以前不会这样问我的,才不管我走不走呢!看来你真的人性化了许多,都是我的功劳啊!”容若永远记得在任何时候夸奖自己两句:“大婚已经行过了,朝政也稳定了,我这个没用的皇帝,整天留在皇宫里,白吃白喝也没什么意思。” 

  “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吗?你不是自比齐桓公吗?你不是说没有大本事,一样可以当好皇帝。做君王,只要把握宏观方向,别的全交给手下干,照样可以做一代英主吗?” 

  容若摸摸鼻子:“你是在讽刺我吗?知道小白他一代英主,为什么下场不堪?” 

  “因为他用错奸人。” 

  “错,因为管仲死在他前头。只要管仲不死,他再用多少奸人,也动摇不了朝局的。所以,我会求神拜佛,希望萧逸长命百岁,无灾无难。但天灾可以避,人祸却不好免。” 

  容若微笑:“太多人对我存在疑忌之心,太多人在观看我的行动,就连萧逸,只怕也将我视做最大的难题。我救过他,助过他,让过他,现在则坚定地支持他,在情在理,他都应对我感激涕零,但是,我的存在,仍然是对他的威胁。萧逸也好,甚至母后也好,他们都无法真正理解我的想法,因为不能理解,所以难以相信我会这样轻易把权力抛开,所以难免疑神疑鬼。万一将来又出了什么血腥的事,倒把我一番好心糟蹋了。就算萧逸不来对付我,他天天为我的事操心费神,于国家,于母后,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远离权力中心,也是在为他铺路,让他有更广阔的空间,对大家都好。” 

  “他会答应让你走吗?” 

  “会!现在,他既不忍害我,又不好意思囚我,我在他面前偏偏碍着他的眼,处处提醒他,他的地位并不完全稳定,倒不如让我去算了。其实,在大猎之后,我就明确对他表明心意,告诉过他,只要国家政局稳定下来,我就会离开。我走了,朝臣才不会再摇摆不定,患得患失,他也不至于再日日忧思,难以安枕。他当时虽不做表示,其实心中何尝不希望我远离权力中枢。我故意不上朝,或上朝只当摆设不发表意见,还有意对几个有资格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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