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 by魈-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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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是把药量偷偷减低了几分,难道被林天恒戳破了玄机,他嫌弃尽不了兴,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皇上——”见我恼羞成怒的拔开四五个瓷瓶,二话没说的就要扬头把药混合着灌下去。林天恒月眉紧锁,后发而先至,声未平,人已到,一把扫开我手里的瓶瓶罐罐,不怒自威地白了我一眼,扯起我的胳膊,将不依不饶的我掀倒在床上!
余光扫到对方异常阴翳的表情,心头划过一抹不祥之兆,惊惶地挥臂踢打着,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接受更进一步的洗炼:“休、休想!朕知道有错在先……可、可朕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你要是敢拿什么白玉男根,珊瑚内珠对付朕……朕、朕便宁死也不会受辱的!”我讨厌不属于林天恒的东西进入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我厌恶没有情爱只停留在肉欲的欢愉!只是……若真的唯有如此,才能像伪天书说的那样抚平林天恒受伤的心灵的话……
“至少……”绝望地为了溢满胸膛,浓得发痛的爱作了让步,我妥协地紧闭双眸,虚弱地放平身体,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但在认命的同时,小声商榷:“别牵扯到狗好不好……”
“皇、上!”真是的~我都让步到这种境地了,林天恒不感动也就罢了,干嘛还咬牙切齿的一副要把我磨碎下肚的恨声,凑到我耳边一字一顿的喷着湿热的怨气?!该不会~~他还要轮奸、兽奸一起上,鞭子、蜡烛凑成双吧?!我……我是近来身体比较好了没错~~不过再健康也经不起他这么的玩吧?!玩出了外伤内伤的……我不好受他心疼,何必呢?!有道是,七年修来同枕卧,十四寒暑一榻眠……
林天恒~~君子动口莫动手,有话……你就不能好好和朕说吗~~~~~~~
“皇上……原来如此!是臣疏忽了~~看您精心准备的这么完全~~~放心!今晚……我就如、你、所、愿!”自叹苦命的回过神来,我抬起睫羽,看到的竟然是我绝美出尘的谪仙佳人跨坐在我腰上,俊颜上冷笑如冰,玉臂打散乌云髻,媚眼一勾,薄唇一抿,香舌轻舔上腭,信手抄过被我丢在榻上的——我在匣里负责压箱底的——这辈子绝对不希望有机会看见的——那把细若松针的金锥!
不是吧?!这么快就省略前戏进入最后步骤了?!
心脏漏跳了一拍,我大脑冲血的没听清后者薄唇开翕间问的是什么……
只是在目发黑,胆发颤,手心捏把虚汗的刹那,哀怨地瞥了锋利的锥尖一眼,轻呼半声,吓得仰头昏厥在了林天恒揽高我腰身的手臂上!
天啊~就算不穿什么|乳环……全天下也早知道颐国的皇帝是你昭羽候的人了啊…………
“嗯……”昏昏然地苏醒过来,圈住腰身的暖提醒自己还睡在林天恒的怀里,然而紧张地抬手抚摸上自己保持原状的|乳首,我却眉峰一蹙,陷入了令一番低潮之中。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睚眦必较的昭羽侯会那么轻而易举的饶过我!想当初~~瑜王和佘风吟前嫌尽弃的回京来时,他记恨四弟妄图造反的旧案,仗着自己是佘风吟的顶头上司,心狠手辣的派风吟天南地北的执行任务,硬是直到三个月前,瑜王忍无可忍的跪到琉华殿外赔罪了七个时辰,才慢悠悠地松口,告诉刚从北上回府的风吟不用随师南下,圆了他们小情人天各一方的相思之苦。
仔细琢磨,比起瑜王谋反未遂的罪过,我四处扬言要对他始乱终弃所带来的麻烦……绝对是只重不轻!那又为什么~他对我不但不惩罚,反到是比之平日的冷嘲热讽……要甜蜜温柔了许多?!难道说——林天恒已经恨我恨到要祭出伪天书内最人神共愤,惨绝人寰的那招欲擒故纵了?!先对我百般呵护,把我捧到天上,之后再毫不留情的撤手不顾,绝情的将我丢进地府……
可恶!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招攻受通用,威力相当的杀手锏呢?!
回忆起书里中招的小攻小受们轻则神智恍惚,装疯卖傻;重则心灰意冷,寻死觅活的惨状……我不寒而栗的缩了缩肩膀,担惊受怕的压力之下,作出了一个今后怎么回想都会怪自己不智的举措。
趁着林天恒昨晚为我运功活血,累到凌晨才沉沉睡去,人事不知的机会,我蹑手蹑脚地拔开他的藕臂走下龙床,最后再依依不舍地回眸深深凝视了半晌他安心入眠,清纯无害的绝色容颜……垂眸探首,颤抖的薄唇摸索着吻了吻对方温润的嘴角,长叹一声站直身子,紧握双拳,死咬下唇,狠狠地跺了跺脚之后——我逃跑了。
“对不起,天恒……朕是爱你的~可是……我们却有不得不分开的理由!”沙哑地呢喃着,我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去,没有回首,没有迟疑,也就没有看到背后……有一双缓缓睁开的明眸,深隧如墨的漆黑中,正隐隐闪着无法形容的异彩,美艳决然而不可方物……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虽然伪天书中骗我的话不少,但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这句说得却也合情合理。
于是出宫之后,我不假思索的闯入了盛府,挥退在门口认出我身份,吓得连上朝都忘了,一脚卡在轿门边,牙关猛打颤的盛尚书,径自跟着丫环绕到盛枫居住的小院,忽视了里面暧昧不清的咿呀声,直接推开门表达来意道:“盛才子~好久不见了——”
“呀啊——!”狼狈不堪的用尖叫声迎完驾,盛枫含恨地白了碍眼的竖在门口的我一眼,手忙脚乱的和他的景元大哥七手八脚的抓过锦被,胡乱包裹成两颗连体肉粽,跪拜也省了,劈头反问,恨得牙齿直磨:“皇上?!天才刚亮……您不在宫里主持早朝,怎么有幸驾临这小小的尚书府?!”声音嘶哑里透着一丝妩媚,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啊~清早起床,总是喜欢补上一发的……哼哼~我这边孤家寡人,哪容得你们亲亲我我徒增伤怀~!
不过念在如今是有求于人的份上,我还是老老实实的陪了个坏笑,转过身非礼勿视的边等他们整理好“战场”边不迭的说明计划:“盛枫,朕记得……你还欠朕不少人情债吧?”当初治他的病救他的命可用掉宫里不少宝贝,况且,七年前,我没有追究他抛弃当今天子,扣了顶绿帽子便跑路的罪过,现在求他帮点小忙也是理所当然。
“……您贵为皇帝,想使唤小人尽管吩咐,用不着拖泥带水的。”笑里藏刀的冷声回答,盛枫轻咳了一声,算是暗示我他和景元已经穿戴整齐了,我回过头来,看到的就是盛才子挑眉侧目,嘴角抽搐的大不敬之姿:“陛下又惹了昭羽侯了吧?这回是多大的烂摊子?真是……臣就一条命,这条人情您想榨到猴年马月去啊?!”翻了个白眼,盛枫懒洋洋的挽着发,踱步走过来,眯眸看清我被露水打湿的龙袍,不悦地低声吩咐愣在旁边涨红双靥,显然还没从被人捉奸在床的震荡中恢复过来的高壮情人:“景元,取我的云衫先给皇上换上。这都快要入冬了,龙体单薄冻不得的,莫要在尚书府害了病,连累我们得罪了昭羽侯大人……”
“盛枫……朕是皇帝!”你在我面前口口声声给的都是林天恒面子~这不是挑拨离间、动摇我们君臣和谐,就是含沙射影的骂我妻管严嘛!略带尴尬地杏眼一瞥,我冷着脸伸出手臂,任由盛枫纤手灵巧地替我换好素色云衫。
“还说呢~~没见过陛下这么圣明的主儿~~~”皮笑肉不笑地翻指为我扣好布扣,盛枫单膝跪在我身侧,利落地拴好腰带垂绦上的饰品,扇动睫羽,扬眼一记娇嗔:“当年拼死拼活的闹着找人压……到最后却拜师求艺的让臣等教出个专治自己的人儿来~呵呵……”
差点忘了,盛才子恰好是当初我替林天恒请的夫子,我那点窝囊事想瞒后者似乎是痴人说梦,不太可能……
认清了事实,我不是滋味地撇了撇嘴,躬身扶持起娇弱的盛枫,感慨地将他一如既往的弱受仪态尽收眼底,不无后悔地戏谑反驳:“是啊~早知如此,朕该在爱卿身上多下点工夫才是……难保不能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稳坐上位。”
“……”闻言,盛枫笑得掩袖折腰,犹如风摆花枝般靠倒在景元的怀里,意味深长地给了一句将我的笑容定在脸上的断言:“哈哈~皇上,恕臣不敬……依臣所见,关键不是和谁,而是不论跟了谁,皇上的个性气也非把对方气成了小攻不可……哈哈哈哈!”顿了顿,似乎是发现我的龙颜不怎么好看了,盛枫艰难地敛起嘲弄,呛笑着转移了话题:“好了,您还是直说要臣帮什么忙吧。呵呵~君王有令,臣自然是万死不辞~~!”
“死一万次到是没那个必要……”牙根发痒地白了不知大难临头的损友半晌,我再不跟他客气:“你死一次就行了……朕要你立刻备车,送朕去找林天恒的家人!”
“什么——”脸色顿变,谁都清楚那个反对儿子龙阳奉宠的严酷父亲是昭羽侯的要|穴,触及者非死既伤,盛枫明哲保身,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看他要昏不倒的模样,似乎是对刚刚的话悔之晚矣了。可惜,晚了就是晚了~~~
“臣能说‘不’吗?昭羽侯可不是我这个小小的尚书之子招惹得起的人物啊……”
“……那皇帝你就惹得起了吗?!嗯?”
“……也罢,死就死吧,至少……陛下您能否告之微臣,到底今回您和侯爷是闹什么别扭,非要闹到殃及池鱼的地步?”豁出去的叹了口气,盛枫轻轻挣开景元的扶抱,挺身与我面面相觑的对峙着询问道,语间频频露出自掘坟墓的无奈。
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我悄悄探手虚搂着盛才子的纤腰,同情地眨了眨眼,让他做了次明白鬼:“朕在和他……闹休妻。”
“……”明眸一翻,盛枫连吭都没吭出声来,弱不胜衣的躯体一歪,准确无误的斜倒下去,虚软的挂在了我的臂弯里,随即不省人事………
“盛枫!盛——你振作点啊!”意料之中却还是受惊匪浅,我焦虑地帮着景元把盛才子抱到榻上又是拍打又是顺气的忙作一团,五味杂陈地轻揉着后者的心口。虽然说,这是我第一次不是气昏对方而是成功的吓昏了对方……可是实在是……毫无成就之感,高兴不起来啊!
知道我的决定之后,盛才子是说什么也不肯同行了!勉强点头让景元送我到京郊的林府已是他的底限,孤零零地站在朴素的柴扉前,眼睁睁看着景元丢下我后驾车绝尘而去,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
真是的~不过就是昭羽侯的娘家嘛,又不是阎罗殿~~这些人连触犯天威,给皇帝戴绿帽子都不怕,却怕这方寸之地里居住的平民百姓不成?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扣响没扉,对前来开门的丈人暖暖一笑:“岳父好~~”
“……”瞠目结舌地瞪大眼睛,与林天恒有三分神似的青癯中年人足足沉默了有一拄香那么久,才倒抽了一口凉气,反过味来,神色尴尬地跪拜也不是,关门也不敢。
“呃,岳父无须多礼,朕今天来只是为一叙翁婿之情的~~”和蔼地搀扶起最终硬着头皮跪下身的中年男子,我边因他的重量而有些吃力的蹙起柳眉,边催促着他到简陋的厅堂里说话。见状,我那受宠若惊的岳父狼狈地咳嗽了两声,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原则,小心翼翼地探头确认四周无闲杂人等后,拉我进宅,紧紧扣住门栓,眉宇间闪过一丝阴翳:“皇上……是、是天恒那孩子让您来的吗?”
“非也,是朕自己决定来拜见岳丈的。”早就对他将林天恒赶出家门的行为心存不满了,虽然明白自己需要依仗他的劝说让天恒知难而退,可我还是耐不住性子带出了嘲讽的口吻。年及不惑的对方岂会听不出我言下之意?高深莫测的苦笑了片刻,林父长叹一声,背过身去,哑哑地淡然询问:“我们小户人家,那孩子不懂什么大内规矩……这些年来,过得还好吧?伺候皇上可是有了什么不周之处?”
“天恒他过得很好!他已经官拜昭羽侯了~~!”迫不及待地打断丈人的问题,我略显骄傲地昂起头,挺直脊背。能慧眼视出林天恒这样一个绝品的实攻虚受一向是我的自豪,也是我的隐痛:“文韬武略一应俱全,天恒他丝毫没有给颐国丢脸!”
“……也是那孩子的命数,错得了天子的宠爱。”似笑似嗔地摇头叹息,林父引我到厅上首座,我却沉浸在为所爱之人辩护之中,忘记了长途的疲劳:“岳丈!话不能这么说!天恒的才华有目共睹,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凭本事赢来的!朕也不过是给他施展才能的一个契机罢了!”干嘛世人总要围绕着色像不放?!总说君王侧目于貌,怎不言俗世红尘最喜以貌取人?!诚然,林天恒要是没有倾国之姿,母后也不会选他为娈进献给我。诚然,林天恒要是没有稳受的外表,我也不会傻乎乎引“狼”在床!诚然……林天恒的华美昭然在目,人人一看即知。但是,又有几个人与我一样的敬佩着他的内秀?又有几个人懂得……便是林天恒年老色衰,白发千丈……我也……天荒地老,此情如初?!
此情如初?!浑身巨震,血气上涌之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就浮出了最真实的想法!我被自己骤然清晰的念头吓到了,我向来是知道自己爱林天恒的,像伪天书所写的那样深情的爱着……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爱他……却已然比天书的要求还要深远了!深得……就算是老天爷警告我不可以爱下去,也难舍难分——
心已如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我是天子,身系苍生,万民福祉,岂可儿戏?!
若是身为男人的自己继续爱着身为男人的他……
那是不是就有亡国之祸,覆朝之危?那是不是颐国的江山,举朝的太平,盛世便要毁在了我这昏君的手中?!烽火当年曾戏诸侯,天书今朝有负君恩。我赌不起,谁叫我这皇帝,也是颐国的筹码之一,也不过是苍天的一枚棋子……
“岳丈——”激动地翻手抓住林父猝不及防的双肩,我目露凶光地望过去,色厉内荏的嘶声吼道:“您一直想拆散我们的对不对——”那就择日不如撞日,立刻拆吧!
“我……”被我突如其来的话题吓傻原地,林父嗫嚅着唇还没整理出回答,我便忍不住的爆出了答案:“您不是看不起自己儿子以色侍君吗?!您不是恨铁不成钢的与他断绝关系了吗?!现在朕就在这里,您也知道朕是爱天恒的,那您就对朕说啊!说为了天恒的声誉,说为了天恒的未来,说为了天恒的幸福,说为了天恒传宗接代的职责,要朕离开他啊?!要朕放过他啊?!说啊……说要朕为了他而……不能要他啊——”伪天书里的台词多得是,我随时可以举出一堆理所当然的缘由给林父借鉴。
只要他肯开口,我便像伪天书里的主角那样,黯然神伤的、堂而皇之的,漠然放弃!
只要身为林天恒父亲的他,开口让我们分离——
胸口好闷,心抽搐地痛着,泪眼朦胧地咬紧下唇,我不想一脸凄楚的获取同情,我不想弄巧成拙的让林父成|人之美。可是……想到今后与林天恒形如陌路,我却觉得余生的漫长是场煎熬。老天爷……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相守?若爱是折磨,你又为何让这折磨甘而如饴,难以取舍……
为何苍生要有男女之别,天地要有阴阳之分?!
为什么煞费苦心的让我绞尽脑汁爱上之后……才告诉我浮生若梦,一切枉然?!
“呜……朕会离开他的……朕会离开天恒的……若是您坚持的话……”哽咽着靠倒在林父的怀里,我无助地抖动着窄肩,汲取着父辈的温暖。我三岁多就没了父皇,帝王之道,人生长路,我一直在迷惘中自行摸索。我是九五之尊,没人可以指点我的对错。我以为顺应天意便是正确的,然而天意之外,胸膛之内,还有我这颗会痛的心……
多希望我那英明的父皇依旧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