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战国人物正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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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著,北拓疆土,并制定了吞并秦国的计划,可惜“沙丘之变”使宏图化为泡影,赵国的积弱之势终未彻底扭转。蔺相如、廉颇辅政时期,凭借他们在外交、军事上的过人之才,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了国家的安全,使赵一度成为受秦祸较小的国家。赵胜辅政时,胸无政治韬略,由于战略方针的失误而引发了与秦国的直接争战。纸上谈兵的赵括被误用为军事统帅,使赵在长平之战中一败涂地,赵国的局面至此已无法收拾,虽有李牧等名将的出现,终不能挽救败亡的命运。
赵国历史上的一个重大缺陷是当政者少有一种长远的战略计划。自赵无恤向世子遗命三分晋室后,只有武灵王赵雍有过较好的战略意图,其余人物,包括蔺相如、廉颇在内,均未有政治上的战略目标,他们在天下大势中或消极随潮,或盲目而动,没有大作为的气魄和头脑,致使赵国的形势长期得不到改观。其次,赵国历史上始终没有形成强烈的人才意识,包括赵雍在内,赵国的主要当政者缺乏竞争之世应有的人才观念,未能促进国家尊贤之风的形成,致使赵国一直人才匮乏。赵雍因物色不到富有武略的大将,只好出让君位,自己亲自率军作战,但这种情况并未使赵国感到对人才需要的紧迫感。赵胜养客数千人,不像魏国、齐国养客者那样,注重对食客中政治人才的发现与利用,这与赵国的国风不无关系。魏国大将乐羊曾被封于灵寿,子孙生长于此。后赵国占有了灵寿,乐羊的后代乐毅反被燕国招聘任用,他武略超人,几亡齐国。廉颇后期奔投魏国,又至楚国,李牧被捕杀前欲潜逃魏国。别国的人才没有被赵国任用,赵国的人才反被别国所吸引,这种现象的发生绝不是偶然的,它是整个国家人才观念淡漠的必然表现。由于缺乏一种重贤之风,当政者也没有形成对人才考察和使用的一套经验,他们不辨人才,临急时仓促任将,最后误用赵括,导致长平之祸。可以说,这一历史悲剧的发生,在赵国是长期积累形成,具有不可避免之势。赵国历史上的第三个缺陷是对后期政治上的昏暗未能加以改造。赵雍让位于子,是政治上的革新措施,但他扶植了两个儿子的私人势力,对国家和自身造成了潜在的祸害。李兑在“沙丘之变”中夹杂一己之私而饿死赵雍,事后执政的赵何不予追究,反长期任以相国之任,纵容和助长了集团内部的个人利己主义。廉颇与蔺相如一度在朝中呈火并之势,朝中没有任何制裁和解决的措施,表明朝廷在歪风邪气面前极端的软弱无力。这种状况到战国末期进一步发展,赵偃执政时,大夫郭开因私情诬陷相国廉颇,逼其出走,后来又与内侍唐玖沆瀣一气,不顾国家危急,阻止廉颇的进用之路,昏暗势力这时候已在朝廷形成了一种气候。赵偃后期使郭开为太子赵迁的太傅,郭开投赵迁之所好,导其以声色犬马之事,以求结欢,赵迁继位后,立即任郭开为相国,郭开暗中接受秦国贿赂,对秦使王敖表示说:“开受秦王厚赠,若不用心图报,即非人类。”(第一百五回)郭开身为国家高级官员,他惑乱君王,又贪图重贿,一头扎入秦国的怀抱,后来配合秦国的反间计而陷害李牧,给国家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损害。王敖贿赂郭开成功后回国对秦王复命说:“臣以一万金了郭开,以一郭开了赵也。”(第一百五回)表现了对赵国腐朽势力的公开借重和对赵国的极端轻蔑。郭开是赵末腐朽势力的总代表,这一腐朽势力在后期占据了国家的统治地位,它是先前利己主义风气恶性发展而未曾受到有效制止的必然结果。社会运动的无情规律决定赵国注定要走向败亡。
齐国政治人物齐国政治人物
战国时期的齐国和春秋时期的齐国不完全相同。春秋时的齐君是姜子牙的后代,通称为“姜齐”,以齐桓公称霸为国家的鼎盛期,春秋末期虽有晏婴等名相辅政,但国势已明显减弱。战国时的齐国为陈氏(即田氏)国家,通称“田齐”,其创国者陈完(即田敬仲)是春秋时陈国的公子,前672年陈国发生内乱,他奔投齐国,被齐桓公任为工正(掌管百工和官营手工业的官职),其后代田无宇、田乞、田常等人相继参政,他们身为人臣,采取多种手段发展私人势力,其一是世代用大斗借贷、小斗收进的办法厚施买众,争取民心;其二是广选体魄高大的女子数百人充实后宫,使宾客舍人随便出入后宫,以此发展田氏的血缘势力,据《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载,田常死时,已有七十多个儿子;其三,利用在朝政治斗争的胜利之机侵吞公室土地,扩大封邑,直到田氏的采邑大过公室。田氏在齐国世代经营,至春秋末年逐渐取代了君权,前386年,田氏通过魏斯(魏文侯)而打通了周室关节,周王承认田和为诸侯,姜氏之齐遂为田氏之齐所取代。
田和传三代到威王田因齐,国势有较大的发展,田因齐辨贤识才,任用邹忌为相国,整顿吏治,又任用军事家孙膑为军师,在桂陵击败魏军。齐宣王田辟疆执政后,孙膑又在马陵之战中击溃魏军,齐国至此完成了与魏国的战略争夺,进入强国之列,与秦国东西并雄。齐闵王田地执政时,贪功多失,不听相国田文的劝谏,在伐燕灭宋后又欲吞并周室,结怨于列国,被燕将乐毅联合五国攻破,齐国几近灭亡。齐将田单虽然恢复了国土,但已无法改变齐国的衰弱之势。战国末期齐国人才匮乏,奸臣当道,前221年秦国灭亡五国后,乘余威灭除了齐国。
齐国建都临淄(今山东淄博东北),疆土南有泰山,与楚、鲁、宋为邻,北隔渤海与燕为邻,西与赵相接,东临大海。齐国地理上与秦远隔,不受其直接的军事威胁,又有沿海的商业便利,这些因素构成发展的有利条件。在齐国历史上,出现过两个重要的高层领导群:田因齐、田辟疆执政时,有邹忌和孙膑在内政、军事方面的努力,齐国达到了强盛时期;田地执政期间及其稍后,虽有孟尝君田文以相国身份参政,但政见不和,决策失误,田单恢复国土,避免了亡国,但衰弱局面已无法逆转,这是齐国走向衰弱的时期。战国后期,秦国采取“远交近攻”的战略策略,对齐国实行外交拉拢,齐国在持续衰弱中度过半个世纪后被秦灭亡。
齐国政治人物田因齐:成于重贤,败于轻信
田因齐,战国时齐国国君,前356年至前320年在位。上台后,见吴、越之国使者往来间俱用王号,不甘为下,遂亦自用王号,是为齐威王。田因齐继位时,逢魏国的鼎盛时期,他在邹忌的劝谏下,励精图治,亲自考察官吏的政绩,实行奖罚,使内政为之一新。他还善于通过一些细小事情识辨贤能,加以委用,促进齐国走向强盛。从总体上讲,田因齐是齐国善识人才、很有作为的君主。
不以人言论忠奸
田因齐即位近十年,朝中许多人极称东阿(今山东阳谷县东北阿城镇)大夫之贤,而贬损即墨(今山东平度县东南)大夫,他时时问及左右,回答大略相同,于是他暗中派人考察两地的治理状况,得到确实回报后,降旨召两地的大夫入朝,又大集群臣,声言公开赏罚。左右私下揣度说:“阿大夫今番必有重赏,即墨大夫祸事到矣。”百官朝见完毕,田因齐召即墨大夫至前说道:“自子之官即墨也,毁言日至,吾使人视即墨,田野开辟,人民富饶,官无留事,东方以宁。由子专意治邑,不肯媚吾左右,故蒙毁耳。子诚贤令!”对其加封万家之邑。又召东阿大夫说道:“子之守东阿,誉言日至,吾使人视东阿,田野荒芜,人民冻馁。昔日赵兵近境,子不往救,但以厚币精金,贿吾左右,以求美誉。守之不肖,无过于汝!”阿大夫认罪求饶,田因齐不许,使力士将其投入沸汤之中。他又召平时常称誉阿大夫贬毁即墨大夫的几十人说道:“汝在寡人左右,寡人以耳目寄汝,乃私受贿赂,颠倒是非,以欺寡人。有臣如此,要他何用?可俱就烹!”(第八十六回)众人泣拜哀求,他最后选择出平时自己最亲信的十余人处死。这件事震动了整个国家,至此,百官各尽其诚,全力图治,人人不敢欺上饰非,国家内政清明,齐国大治。
在处理这件事上,田因齐的高明之处在于当他听到身边许多人对官员的不同评论后,不是盲目加以相信,而是私下派人去作实际的考察,根据实际政绩来评价官员。他还从考察结果与众人评论正相矛盾的情况中,看清了毁言与誉言的虚假,由此发现了身边人受贿而颠倒是非的严重问题,最后给予了应有的奖赏或严厉的处罚。田因齐的这次处罚也许有些过分严厉之处,但他以此作为整顿吏治、狠杀朝中腐败之风的一种手段,虽严厉而不失其积极意义。尤其是,他能在众人的一片毁誉声中保持清醒的头脑,不为假象迷惑,独立地辨别忠奸,这体现了一种优良的领导风格。
爱才如宝
田因齐上台之初,荒于酒色,喜听音乐,不理国政,数年间诸侯并伐,边将屡败。后来,齐人邹忌前去为他弹琴,借琴理对他劝谏,田因齐接受了劝谏,他还发现邹忌是一位很有治国才能的人物,即以相国之任委之。有一次,邹忌偶因某事感悟,建议田因齐公开纳谏,以消除蒙蔽之患,田因齐即下令道:“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议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见《战国策•;齐策》)于是,群臣争相进谏,门庭若市。田因齐任贤纳谏,对齐国的治理起了极好的作用。
田因齐从名士墨翟那里得知孙武的后代孙膑在魏国被庞涓加害刖足的消息后,急忙派人去魏国以计迎聘,孙膑入齐后,他叩以兵法,立即准备任职封爵。一次,他和田忌赛马,孙膑为田忌筹谋,调换了惯常的三局对赛次序,使田忌以劣势取胜,当他知道这种安排出于孙膑之谋时,感叹道:“即此小事,已见孙先生之智矣!”(第八十八回)由此益加敬重孙膑,重加赏赐,军事上对其言听计从,积极支持孙膑部署的桂陵之战。
田因齐能够发现人才,加以委用,是因为他有较强的人才意识。有一次,他与魏国君主魏罃一起围猎,魏罃问他是否有宝,并吹嘘说:我们魏国有直径一寸的宝珠十枚,能照耀十二辆车。田因齐回答他说:我眼中的宝和你的宝不同,我有某臣守南城,则楚国不敢侵犯;我有某臣守高唐,则赵人不敢入境;我有某臣守徐州,燕人深感畏惧;我有某臣备盗贼,国家道不拾遗。我的宝能光照千里,何止照十二辆车(参见《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田因齐如数家珍般地列举了国家名臣,认为这就是他眼中的宝物,他认才为宝,对这些宝物的价值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显示了一位明君应有的人才意识。
一个人总是能把自己的兴趣集中于所爱好的地方。田因齐爱才如国宝,因而平时注重发现人才,搜罗人才,并积极地任用人才。齐国能在不长的时间内击败魏国,跃居强国之列,与田因齐实行的重才方针有极大的关系。在一个重才的国度里,每个人才各显其能,各洒辉光,他们以自己的政绩兴旺了国家的事业,向人们展示了这个国家的希望,能形成和推动良好的风气,使国家出现蒸蒸日上的局面。
兴办学宫育人才
田因齐也十分注重培育人才。他在父亲田午办学宫的基础上,在稷下进一步扩大学宫规模,注意征召各式有才人物。“稷下”即齐国都城临淄稷门(西边南首门)附近地区,当时文学游说之士数千人聚此间讲学议论,这一措施对人才的吸引与培养发挥了极好的作用。田因齐的儿子齐宣王田辟疆执政期间,把兴办学宫之风继承了下来,齐国当时确有聚天下贤士于稷下的气魄,对这些贤士的优待政策也远在列国之上。战国中后期的名士如淳于髡、驺衍、田骈、慎到、宋钎、尹文、鲁仲连和荀况等著名人物均曾至稷下讲学,此地成了战国重要的学术场所,对“百家争鸣”起了直接的推动作用,对齐国的人才招揽也有相当的作用。
田因齐善于纳谏、从善如流的作风也直接影响到他的儿子田辟疆。田辟疆一度盛陈女乐、不修朝政,有一天一位四十多岁的丑陋妇人前来求见,使人传话说:“吾乃齐之无盐(今山东东平东)人也,复姓钟离,名春,年四十余,择嫁不得。闻大王游宴离宫,特来求见,愿入后宫,以备洒扫。”(第八十九回)田辟疆将其召入问道:“我宫中妃侍已备,今妇人貌丑,不容于乡里,以布衣欲干千乘之君,得无有奇能乎?”钟离春遂指出了他内耽女色,外荒国政的危险性,分析了列国的形势,劝他勿偷目前之安而不顾异日之患。田辟疆听罢一番长篇议论,感叹说:“使无钟离氏之言,寡人不得闻其过也!”遂载其归宫,立为正后,又以无盐之邑封其家,号钟离春为无盐君,同时,他本人一改前非,礼贤下士,任用贤能,勤于国政,使国家又得到了极好的治理。
田因齐是战国前期很有作为的君王,他尊贤、重才的思想和行为对齐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在晚年轻信诬妄之言,对田忌、孙膑产生怀疑,逼二人交出了兵权,表明了他重视人才的思想在实践中的不彻底性。虽有这种失误,但他倡导的重贤之风,以及他辨奸识才、勇于纳谏的领导风格,对齐国发展的意义还是很大的,对列国尊贤风气的形成也有积极的影响。
齐国政治人物邹忌:他的悟性实在高超(1)
邹忌,战国时齐人,曾以鼓琴游说田因齐,被任为相国,封于下邳(今江苏邳县西南),称为成侯。邹忌是一位思维灵活、悟性高超的政治人物,他能根据生活中的惯常小事,运用类比思维的方式,悟出相应的治国道理,并善于以巧妙的方式使君王接受这些道理。田因齐执政时期的显著政绩,与相国邹忌的聪颖和努力有极大的关系。
邹忌刚取得相位后,当时的稷下辩士淳于髡心中不服,率徒往见邹忌,表示要向邹忌陈述自己的一些想邹忌法,邹忌恭敬地表示同意。淳于髡开口说:“子不离母。妇不离夫。”邹忌听罢,立即以谨恭态度回答说:“谨受教,不敢远于君侧。”淳于髡又说:“棘木为轮,涂以猪脂,至滑也,投于方孔则不能运转。”邹忌接着回答说:“谨受教,不敢不顺人情。”淳于髡第三次说道:“弓杆虽胶,有时而解;众流赴海,自然而合。”邹忌回答道:“谨受教,不敢不亲附于万民。”淳于髡又说道:“狐裘虽敝,不可补以黄狗之皮。”邹忌答道:“谨受教,请选择贤者,毋杂不肖于其间。”淳于髡第五次说道:“辐毂不较分寸,不能成车;琴瑟不较缓急,不能成律。”邹忌接答道:“谨受教,请修法令而督奸吏。”淳于髡默然而退,出门后对弟子们说:“吾示以微言凡五,相国随口而应,悉解吾意。此诚大才,吾所不及。”(第八十六回)
淳于髡因不满于邹忌轻易取得相位,准备给他制造些难堪,表面上,淳于髡是陈述自己的想法,但这些想法都是以“微言”的形式表达,非有高超的悟性和灵活的思维是不能识辨其“大义”与实质的,事实上,淳于髡的陈述实是在智能上对邹忌一次高难度的考察。邹忌如果对淳于髡的陈述不知所云或对答失误,那将会在稷下学士中丢尽脸面,贻笑大方,而淳于